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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舰的船舱之内。
许卓在审讯青雀之时,并未动用任何的酷刑。
他只是,将一份,他早就准备好的,从淮王府的密室之中,所搜出的那份关于“天机阁”,准备在事成之后,将所有犯下过大罪的“污点证人”,尽数清除的……
秘密灭口计划,扔到了他的面前。
青雀,在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那份,灭口名单的第一位之时!
他那本是充满了侥幸的心理防线,在这一刻被彻底地击穿了!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一枚随时可以被牺牲掉的,可笑的棋子!
“不……不!这不可能!”
青雀发出一声,充满了无尽恐惧的嘶吼!
他为了活命,为了向那些,将他当做炮灰的“天机阁”妖人,进行最是恶毒的报复!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竹筒倒豆子一般,尽数吼了出来!
“钱!那笔钱,根本就没运走!”
“这是一个局!一个,从一开始,就为了引你许卓,前来送死的惊天之局!”
“那笔足以富可敌国的财富……”
他看着许卓,那张因为极致的恐惧而扭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
“它们……它们一直都在京城!”
“就藏在……”
“——在那个,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最不可能的地方!”
原来,所谓的“四海通”票号全国倒闭,所谓的巨额财富神秘消失,以及那所谓的千里运金船队,从头到尾都只是一场,规模空前的障眼法!
其唯一的目的,就是为了将他许卓,以及他麾下最是精锐的“赤心卫”与悬镜司的力量,调离京城!
而“天机阁”那真正的,足以富可敌国的庞大金库,利用了所有人思维之中的“灯下黑”原理,就藏在那个最是安全,也最是不可能被怀疑的地方!
早已是被查封的,废弃的淮王府地底!
那里,连接着前朝大夏,在修建京城之时,所秘密建造的,一处巨大无比的地下工事。
其规模之宏大,足以容纳下一座真正的金山!
“好!好一个金蝉脱壳!好一个瞒天过海!”
许卓在得知真相的瞬间,心急如焚!
他知道,京城此刻,必然已是暗流汹涌,杀机四伏!
对方费尽了如此心机将自己调离,其最终的图谋,必然是石破天惊!
他再也顾不上去审问青雀,立刻将此地的残局,以及所有降兵的整编事宜,全权交给了率领大军前来接应的岳飞处理。
他自己,则带着雷豹等所有核心精锐,换上最快的战马,不眠不休,向着那数千里之外的京师,疯狂驰援!
与此同时,京城之内。
失去了许卓这位摄政王亲自坐镇的朝堂,果然再次陷入了新一轮的混乱。
以魏征和张柬之为首的文官集团,虽然在经历了上次的敲打之后,再也不敢公然挑战女帝的权威。
但他们,却利用各种繁琐无比的祖制礼法,以及那堪称浩如烟海的部门规章,在各个方面,对女帝的各项战后重建政令,进行处处掣肘。
他们不敢公然反对,却可以用“礼法不合”、“于祖制有亏”、“需从长计议”等,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
让女帝的旨意,在走出皇宫之后,便陷入了六部与各司之间,那无休止的扯皮与推诿之中,使得各项政策,推行得极为艰难。
更有甚者,一些潜伏在民间,尚未被肃清的“天机阁”余孽,开始在京城的街头巷尾,大肆散布“摄政王追赃不利,已兵败于江南水师之手”的谣言,企图动摇民心,引发新一轮的粮价恐慌。
一时间,整个京城,人心惶惶。
龙椅之上的女帝洛凤瑶,虽然竭力弹压,每日批阅奏折至深夜,却也是心力交瘁,独木难支。
而就在这,最是艰难的时刻。
一直以来都只是默默地站在许卓身后的女子,苏晚晴站了出来。
她利用自己,在之前“毒币案”中,所积累下的,那如同神明一般的巨大民间声望。
以皇家的名义,在京城之内,开办了第一家“皇家医学院”!
她宣布,将自己苏家,那世代相传的所有珍贵医典,尽数捐献给医学院!
并承诺,医学院将免费为所有京城百姓诊治,更会免费教导所有有志于学医的寒门子弟!
此举一出,整个京城,万民感戴!
苏晚晴“在世菩萨”的名望,甚至比之许卓都毫不逊色!
她更是亲自出面,走上街头,用最是通俗易懂的道理,向那些因为谣言而感到恐慌的百姓,解释朝廷的政策,安抚他们的情绪。
她用自己那看似是无比柔弱的肩膀,竟真的为远在千里之外的许卓,为那独坐于朝堂之上的女帝,守住了京城这,最是重要的民心后方!
五日之后。
许卓一行人,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回了京城。
他看着那,秩序井然,民心安稳的京师,心中对苏晚晴充满了无尽的柔情与感激。
但他知道,此刻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
他甚至都来不及回一趟,张灯结彩,准备迎接他凯旋的护国公府,看一眼自己那刚刚才过门的新婚妻子。
他直接带领着所有人,来到了那早已是沦为一片废墟的,淮王府之前。
他看着眼前这座,看似是平平无奇,甚至可以说是有些破败的废弃府邸,那双布满了血丝的眼眸之中,却闪烁着,骇人无比的,冰冷寒光!
他知道,最后的决战,就在脚下!
这里,埋藏着“天机阁”最后的命脉!
也必然埋藏着,他们最后的,也是最疯狂的……杀招!
“雷豹。”许卓的声音,嘶哑,却又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威严。
“传本王将令!”
“即刻起,封锁全城所有主干要道!京营与赤心卫,接管所有城门防务!许进,不许出!”
“今夜!”
他的目光,扫过这片,看似是平静,实则,早已是暗流汹涌的帝都。
“本王,要让所有,还藏在阴沟里的老鼠,一只不剩地,全都给本王……”
“——无所遁形!”
一夜过后。
天明了,硝烟和鲜血染尽了淮王旧邸。
许卓带着满身血污走出,迎接他的是女帝和苏晚晴焦急的脸。
大战过去了,从此河清海晏,天下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