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尸姬风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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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山思缘辗转难眠，脑海里不断浮现嵇珏与渊虹大刀相斗的情景。若待兄长学成归来，与云楼之主必有一场恶斗。
    若是不能在此之前化解阿珏兄长与云楼之主之间的愁怨，怕是双方真会斗个你死我活。
    一是改日。在街上。偶见史军史。归墟使君，他便向使君讨教对策。
    “归墟郎既然知道内幕，怕是碰巧也知道，如何化解两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吧？”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世间能让他们解脱的，只有宿主殿下。不过据我所知，这位殿下素来一言九鼎，不曾有变。”
    “凡事总有个例外吧？”
    “不应称为例外，而是机缘。”
    归墟狼拿山思缘举例，称她本身就是机缘，即是她所谓的例外。此等机缘为自身修得，旁人不过是助力。使君要她顺其自然切莫强行为之，以免弄巧成拙。
    说起弄巧成拙，山思缘不禁想起生父裴郎主。
    虽说父亲之死乃天命所归，可她始终无法迈过心里这道坎。毕竟父亲是她间接害死的。
    “既然如此，与其瞎操心，还不如静下心来好生修炼，提升修为呢。”说着，她将目光投向不染尘埃的归墟郎，心里已有了主意。
    归墟郎貌似已经看透，说是有要事要办，要先行告辞。
    “我倒是闲得很，卫郎君若是不介意，思缘晚些时候再去府上拜访好了。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同使君切磋一二罢了。”
    说罢，不等归墟郎答复，径直离开了。
    ——
    未曾等到与归墟郎切磋，山思缘就接到线人来报，绿珠在城西一带死而复生了。
    想来不是绿珠，而是巫月。
    山思缘连夜赶往城西一带，搜寻巫月的踪迹。
    她未能找到巫月，倒是撞见了巫真。巫真在巷子里徘徊，像在等待着谁，又好像只是茫然不知去处。
    她在暗处观察许久，正要上前打招呼，却见远处一玉面郎君迎着刚钻破云层的月光走来。熟悉的容颜带着几分凉意，正是山思缘的阿珏兄长。
    只见巫真单膝跪在他跟前，表忠心道：
    “巫真愿为殿下效劳，生死无悔。”
    “我从未怀疑过你的忠心。巫月在附近，专找权门麻烦，你应该知道该怎么做吧。”
    “属下这就去阻止她。”
    巫真起身就要离去。
    嵇珏笑着叮嘱道：
    “最好是提头来见。”
    乌镇先是一愣，随后才应了声：
    “是。”
    ——
    暗处的山思源心中顿起千层波浪，她印象中的阿珏兄长，绝非是心狠手辣之人。
    她决定安装跟踪巫真，必要时也可见机行事。
    然而未等她行动，就被嵇珏抓了个正着。
    嵇珏笑面对她，眼底却是冰冷的：
    “看来，你并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
    “思缘所做的这些，不过是想护着兄长罢了。当年若非兄长相护，也不会有今日的思缘。”
    嵇珏笑出了声，像是听了极为好笑的笑话。
    “你所谓的护着，便是处处与我作对吗？”
    “……”
    山思缘善回答不上来，因为事实确实如此。
    嵇珏终究没有为难她，又一次转身离去了。而山思缘又一次无视他的警告，终究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