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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夜谈（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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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半月，能让索引散播于江湖各路人马手里，想来这幕后之人，暗线极多，分布甚广。可这中间自然离不开倒卖贩子、书局、乃至造纸坊，我搜集了整整一百份索引给行家瞧个仔细，其中有过半的皆是竹纸，其余皆是皮纸与麻纱纸。细问之下，这竹纸是产自川蜀的川连纸，我快马加鞭赶至川蜀，多番打听之下有了目标，当地人说那作坊荒废许久，前不久好似有人买下了，只是至今没有什么动静。”
“我起了疑心，还是去了一趟，可是到了哪里发现的确是荒废许久，想来自己找错了。本不抱希望，可奈何老天不让我白跑。”
白棠说了许久，有些渴了，端起桌边的茶盏喝了口茶接着道，“我在那纸坊里发现了一个密道，走进去发现底下还有一层，竟然有密室机关，可这些对于我来说形同虚设，里面装备齐全，果然是这，我顺利的走到了最里层，发现还有这索引还有存货，我心想必是他们怕图不够，还存了些。如此以防万一，他们必然会抽空回来销毁剩下的。”
沈霁川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他们必然不会想到，不到半个月就会有人查到此处，还发现了密道密室，但是若把那东西置之不理终究是个隐患，所以他们一定会回来。”
“的确如此，我便在哪里守了三天，直到第三天的夜里，终于来了两个人。两人乘着夜色，将密室里的东西胡乱砸了一通，最后放了一把火。直到见火将这里烧的差不多了，才动身离去。我一路上悄悄跟在这二人后边，这二人很是谨慎，一路上几度变换身份，若不是这些个套路我都使过，定是追不上的。”
白棠那时跟着两人，倒是没想到他们会有如此手段，还有人暗中替二人遮掩，想着要不是撞上自己，换做是其他人定然是追踪不了的，猜测二人是那幕后之人的心腹。
想着还是补了一嘴，“我想这二人的身份不简单，我一路追到了齐州百楠县，那二人便像是鱼儿入了水，一个不留神竟然不见了踪影，我再怎么找也没找见。”
沈霁川觉得好似在何处听过此地，“百楠县？”
白棠听他有这么一问，心底好似猜到了什么，急忙问：
“教主可是听说过这个地方？”
沈霁川不曾犹豫，脱口道：“应该是。”
“那可是太巧了，”白棠转头看着沈霁川，卖关子接着道，“你可知我在何处遇见那怜月姑娘？”
二人正谈论索引一事的原委，沈霁川自然也不曾将束怜月与此事相联，忽而提到，便想起了百楠县是老头和自己说过，束安师叔人可能就在那处。
如此说来，束怜月估计是在百楠遇到了白棠不成？
便问：“在何处？”
白棠此时倒是兴致勃勃，“我在齐州福山山脚下遇见她被山匪胁迫，当时原只是不想看着一个弱女子受欺辱，日行一善。不想救她之时，她透露要去平州，我想那里山匪横行，自己又顺路，而且这怜月姑娘长得又如此赏心悦目，看一眼她人心情都……”
沈霁川拧了拧眉，有些不耐：“说重点。”
白棠见他面上这副君子淡若水的模样，暗道：装什么装！你看上那季三，还敢说自己不爱颜色好？
“送佛送到西，我便与她同行。闲聊时得知她祖籍竟然也是百楠县人，细问之下，她要寻亲是要上山月教，你说世上之事又如此巧合？”
“所以你当时在山下不说，上了山却要等到晚上来寻我，是怀疑她？”
白棠不置可否：“我如此费尽心力，自然不能落得一场空，我将这些告之你，自然是为了段刀帮。”
沈霁川闭了闭眼，“你的消息自然不会白费，我即刻命人潜去百楠县暗中查访，必然将这些查清楚，段刀帮所遭受之事，不是我的本意，我会护他们周全。”
“沈教主君子一诺，白棠信你。”
夜色深深，大雪层层，人影闪动，过雪无痕。
*
一个月前百楠县内。
一府宅内，庭下跪着两人，二人面色苍白，身子颤颤巍巍，想是跪了许久。
忽然一个瘦弱的人影出现在眼前，那二人立刻清醒了些道：
“主子。”
那人声音和善道：“你们起来吧。”
那二人忙到：“不，是我们轻敌失误，才让人尾随到了主子眼皮子底下。”
“主子责罚，我等毫无怨言。”
那人却坚持道：“你们跪了许久，也算是罚过了，先起来吧。”
二人还是没起，那人才微怒道：“怎么，如今我的话，已然不作数了是吗？”
那二人见此不敢多言，相互搀扶着起了身，“谢主子宽恕。”
那人轻叹一口气，“那人一人是查不出什么的，他定会将事告之能人，眼下我们危已，只能抢得先机先行一招。”
那二人，立刻想到：“可是要派人刺杀。”
那庭中之人摇头：“不可，那人追踪至此，武功卓然，不是一般杀手能解决的，既然明知不可行，何必浪费棋子。如今之际，养精蓄锐才是明智之举。”
那二人忽而想到什么，“那便……”
“金蝉脱壳。”
*
“昨天夜晚又下了一夜？”
季晓晓看着外面的雪又厚了一层问道。
林素不以为然，“是啊，昨天半夜忽然又下了，我还是夜半起身喝茶才瞧见，雪下得可大了。”
昨日因着融雪太冷，林素觉着山上就季三这儿最暖和，便央求留下与季三一同睡。
季晓晓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了。
二人才起身晚，洗漱完毕，就忙落座吃早点，忽然听见外边一阵喧哗声。仔细听，好似是徐客行的声音。
不一会儿，声音由远及近。
果然是徐客行这厮，“师妹，你可不知道，大早上你这门外有个人鬼鬼祟祟……”
正说着，一眼瞧见屋子里还有林素在，便住了嘴，“她怎么在这？”
林素闻言白了他一眼，“我昨夜里歇在雨儿这里了。”
“什么？歇在这儿？”徐客行痛声道，“师妹，你怎么能让她得逞呢？她就是贪图师妹容貌……”
季晓晓容不得他再张嘴胡言乱语，塞了个馒头到他嘴中，笑了笑：“徐师兄来的早，定然没用早饭，这山上橱头康师傅做的馒头是顶好的，吃到是口福。”
徐客行闻言好不委屈，不再多言啃起了馒头。
林素随口问：“你刚才说外面有人鬼鬼祟祟，人在哪？”
徐客行将馒头拿了下来，没好气回道：“就在门口，我见他面生，想来不是教中人。竟然还对我出言不逊，前几天刚好研究了不少麻药，随手喂了一颗，如此在雪地里睡着呢。”
“短短半月，能让索引散播于江湖各路人马手里，想来这幕后之人，暗线极多，分布甚广。可这中间自然离不开倒卖贩子、书局、乃至造纸坊，我搜集了整整一百份索引给行家瞧个仔细，其中有过半的皆是竹纸，其余皆是皮纸与麻纱纸。细问之下，这竹纸是产自川蜀的川连纸，我快马加鞭赶至川蜀，多番打听之下有了目标，当地人说那作坊荒废许久，前不久好似有人买下了，只是至今没有什么动静。”
“我起了疑心，还是去了一趟，可是到了哪里发现的确是荒废许久，想来自己找错了。本不抱希望，可奈何老天不让我白跑。”
白棠说了许久，有些渴了，端起桌边的茶盏喝了口茶接着道，“我在那纸坊里发现了一个密道，走进去发现底下还有一层，竟然有密室机关，可这些对于我来说形同虚设，里面装备齐全，果然是这，我顺利的走到了最里层，发现还有这索引还有存货，我心想必是他们怕图不够，还存了些。如此以防万一，他们必然会抽空回来销毁剩下的。”
沈霁川眯了眯眼睛，沉声道：“他们必然不会想到，不到半个月就会有人查到此处，还发现了密道密室，但是若把那东西置之不理终究是个隐患，所以他们一定会回来。”
“的确如此，我便在哪里守了三天，直到第三天的夜里，终于来了两个人。两人乘着夜色，将密室里的东西胡乱砸了一通，最后放了一把火。直到见火将这里烧的差不多了，才动身离去。我一路上悄悄跟在这二人后边，这二人很是谨慎，一路上几度变换身份，若不是这些个套路我都使过，定是追不上的。”
白棠那时跟着两人，倒是没想到他们会有如此手段，还有人暗中替二人遮掩，想着要不是撞上自己，换做是其他人定然是追踪不了的，猜测二人是那幕后之人的心腹。
想着还是补了一嘴，“我想这二人的身份不简单，我一路追到了齐州百楠县，那二人便像是鱼儿入了水，一个不留神竟然不见了踪影，我再怎么找也没找见。”
沈霁川觉得好似在何处听过此地，“百楠县？”
白棠听他有这么一问，心底好似猜到了什么，急忙问：
“教主可是听说过这个地方？”
沈霁川不曾犹豫，脱口道：“应该是。”
“那可是太巧了，”白棠转头看着沈霁川，卖关子接着道，“你可知我在何处遇见那怜月姑娘？”
二人正谈论索引一事的原委，沈霁川自然也不曾将束怜月与此事相联，忽而提到，便想起了百楠县是老头和自己说过，束安师叔人可能就在那处。
如此说来，束怜月估计是在百楠遇到了白棠不成？
便问：“在何处？”
白棠此时倒是兴致勃勃，“我在齐州福山山脚下遇见她被山匪胁迫，当时原只是不想看着一个弱女子受欺辱，日行一善。不想救她之时，她透露要去平州，我想那里山匪横行，自己又顺路，而且这怜月姑娘长得又如此赏心悦目，看一眼她人心情都……”
沈霁川拧了拧眉，有些不耐：“说重点。”
白棠见他面上这副君子淡若水的模样，暗道：装什么装！你看上那季三，还敢说自己不爱颜色好？
“送佛送到西，我便与她同行。闲聊时得知她祖籍竟然也是百楠县人，细问之下，她要寻亲是要上山月教，你说世上之事又如此巧合？”
“所以你当时在山下不说，上了山却要等到晚上来寻我，是怀疑她？”
白棠不置可否：“我如此费尽心力，自然不能落得一场空，我将这些告之你，自然是为了段刀帮。”
沈霁川闭了闭眼，“你的消息自然不会白费，我即刻命人潜去百楠县暗中查访，必然将这些查清楚，段刀帮所遭受之事，不是我的本意，我会护他们周全。”
“沈教主君子一诺，白棠信你。”
夜色深深，大雪层层，人影闪动，过雪无痕。
*
一个月前百楠县内。
一府宅内，庭下跪着两人，二人面色苍白，身子颤颤巍巍，想是跪了许久。
忽然一个瘦弱的人影出现在眼前，那二人立刻清醒了些道：
“主子。”
那人声音和善道：“你们起来吧。”
那二人忙到：“不，是我们轻敌失误，才让人尾随到了主子眼皮子底下。”
“主子责罚，我等毫无怨言。”
那人却坚持道：“你们跪了许久，也算是罚过了，先起来吧。”
二人还是没起，那人才微怒道：“怎么，如今我的话，已然不作数了是吗？”
那二人见此不敢多言，相互搀扶着起了身，“谢主子宽恕。”
那人轻叹一口气，“那人一人是查不出什么的，他定会将事告之能人，眼下我们危已，只能抢得先机先行一招。”
那二人，立刻想到：“可是要派人刺杀。”
那庭中之人摇头：“不可，那人追踪至此，武功卓然，不是一般杀手能解决的，既然明知不可行，何必浪费棋子。如今之际，养精蓄锐才是明智之举。”
那二人忽而想到什么，“那便……”
“金蝉脱壳。”
*
“昨天夜晚又下了一夜？”
季晓晓看着外面的雪又厚了一层问道。
林素不以为然，“是啊，昨天半夜忽然又下了，我还是夜半起身喝茶才瞧见，雪下得可大了。”
昨日因着融雪太冷，林素觉着山上就季三这儿最暖和，便央求留下与季三一同睡。
季晓晓拒绝不了，只好答应了。
二人才起身晚，洗漱完毕，就忙落座吃早点，忽然听见外边一阵喧哗声。仔细听，好似是徐客行的声音。
不一会儿，声音由远及近。
果然是徐客行这厮，“师妹，你可不知道，大早上你这门外有个人鬼鬼祟祟……”
正说着，一眼瞧见屋子里还有林素在，便住了嘴，“她怎么在这？”
林素闻言白了他一眼，“我昨夜里歇在雨儿这里了。”
“什么？歇在这儿？”徐客行痛声道，“师妹，你怎么能让她得逞呢？她就是贪图师妹容貌……”
季晓晓容不得他再张嘴胡言乱语，塞了个馒头到他嘴中，笑了笑：“徐师兄来的早，定然没用早饭，这山上橱头康师傅做的馒头是顶好的，吃到是口福。”
徐客行闻言好不委屈，不再多言啃起了馒头。
林素随口问：“你刚才说外面有人鬼鬼祟祟，人在哪？”
徐客行将馒头拿了下来，没好气回道：“就在门口，我见他面生，想来不是教中人。竟然还对我出言不逊，前几天刚好研究了不少麻药，随手喂了一颗，如此在雪地里睡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