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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再见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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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贞八年，农历四月十二，置青花陶瓷一对，支出三百八十两银子，不属实。
同年，农历七月十三，购苏缎十匹，支出一百二十两，不属实。
同年，农历……”
众人的脸色越发难堪，暮槿昔见状颔首示意祁乐停下，正色道：“这只是今年的，每一次都是百两以上虚无的开支，前辈们都可一一查证。数目小我且不计较，可这短短一年白白耗银千两我就要好好查问一番了。”
四座皆惊，众人吓得赶忙跪在地上，齐呼：“小的知错！”
未曾想暮槿昔却是莞尔一笑，缓步而来，屈膝虚扶唐总管起身：“我知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出于二夫人的私心，各位长辈也是有苦衷的。往日之事不再追究，只是望今后大家须相互扶持、共同进退！故此，我对原有的规制做了些许调整……”
随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暮槿昔详尽地解释了“一属五部三吏”为何。
即五部各管财政人力、药辅膳食、衣物首饰、修葺摆设。司部掌事者为两人同职，相互督促。再按能力分为上、中、下三吏，一吏为五人。
皆由总管协二小姐管理，再每月核查上报与暮槿昔。
众人叹为观止，他们哪里见过如此严苛的制度。
而主位上的暮槿昔却云淡风轻，掷地有声道：“今日内便按照我所安排的，各自上任吧。至于下属的分配问题在即，祁乐会召集所有人，午时考核。公平公正，绝无包庇。以上，各位前辈有问题皆可提出。”
片刻寂静后
“为何司部要两人同职？”终归是有不服气的，朗声问道。
“二人同职，有正副之别。可协力互助，若一人贪财，另一人也可检举揭发，上位就主。若两人都同流合污，下属中的任何一人只要有证据都可揭发，一经查实，重重奖赏！”暮槿昔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二小姐虽机敏聪慧，可如今才年芳十五，尚未有能力……”这话说得倒是婉转。
暮槿昔不以为然，莞尔笑道：“太尊皇后入宫时刚满十五，依旧将后宫治理融洽，母仪天下！”
“……”那人果然哑口无言了。
也不等其他人再问，唐总管自知主子深谋远虑，又怎会有纰漏，便再次行礼道：“谨遵大小姐之命，我们定当尽忠职守。”众人即刻反应过来，随着总管一同行礼。
此时暮府的下人万万想不到，不过个把时辰，那位新主已将他们居住多年的地方大大变了样儿。
众人离去后，暮槿昔终于放松了身子，直接拎起茶壶灌了几大口水，这才舒心一笑：“累死我了！”
人前大小姐的矜持装得暮槿昔骨头都快不是她的了，也只有在祁乐面前可以重归自我。
只见那丫头盈盈笑道：“谁让小姐这么心急，他们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应付的。”
看自己的好姐妹竟然幸灾乐祸，暮槿昔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却又忽而想起什么，问道：“刚刚质问我的那两个人叫什么？”
这么一问，祁乐便知那两人会被重用。毕竟她也了解暮槿昔不是记仇之人，而他们不畏强权、敢于发声便足以证明二人并非泛泛之辈。
“暮沉、暮涵。”
入府的下人凡是被家主重用皆是会再赐名，这也是南辕国不成文的规矩。
“二人如何？”暮槿昔舔了舔嘴角的水珠，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番查阅后，祁乐依资料概括道：“二人皆出生贫苦人家，都二十好几了，还未有妻室。往日里依我了解，暮沉刚正不阿、性情耿直，暮涵恰恰相反，平时谨言慎行、胆大心细。”
她所说的这些其实都在暮槿昔意料之中，而后她将盏中的茶斟满，低语道：“这水凉了，也伤胃，还需点热水调和。你去让妹妹过来一趟，我有事和她商议。”
暮槿昔意有所指，祁乐自然会意，立马去请人了。
不一会儿，暮槿依带着贴身婢女玲珑赶了过来，显然她走的比较快还有些微喘：“姐姐，你新立的规矩我也知道了，我正在向唐总管请教呢。姐姐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她这个妹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将暮府交给这个妹妹她也很放心。
只是她还有些顾虑，务必得交代仔细她才能放心：“这次我叫你来，是想亲自告诉你，暮沉、暮涵这两个人你务必重用。倘若以后我不在了，也好安心将暮府交给你。”
毕竟暮槿昔的目光远远不可能被这小小的暮府锁住，她终究会离开这里在外头拼得一番天地。
而暮府也只有交给自家妹妹她才放心。
这一番真挚的话也打动了暮槿依，她红着眼眶微微欠身道：“谢谢姐姐不计我往日的过错，我发誓今后绝不再犯！姐姐吩咐的事我一定遵从，只是姐姐这话说得好像要离开家一样，可不要吓妹妹。”
妹妹的心善暮槿昔看在眼里，她也不再隐瞒，牵过暮槿依的手低语道：“我今年十七了，若年满十八，按祖宗规矩，帝尊必定会再为我指门婚事。我才不愿意遵从什么一夫多妻制，至于嫁给谁……反正，绝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就是了。”
这离经叛道的话让暮槿依大为惊喜。
姐姐承诺给她安排好人家是好事，可是抗旨是万万使不得的。
她刚想劝些什么，却被暮槿昔安抚下来：“好了，还操心我呢。我撂给你一摊子事还不够你烦的，你不是要和唐总管商议吗？快去，快去！”
这姐姐怎么反倒赶起自己来了？
暮槿依无奈的笑笑，劝了几句也只好作罢离开了。
要筹赶紧备给一众下人考试的试题呢，她真的是快火烧眉毛了！
等人走后，祁乐忍不住问道：“其实您不用那么快落实新规矩，为何要这么逼着二小姐呢？”
望着自家妹妹窈窕的身姿，暮槿昔感觉她的脊背越发坚挺了，决然道：“岁月不等人，一切尽快才好。况且只有让一个人走上绝路，才能激发她的潜能。将门之后，我相信她是有能力的。”
“我知道小姐不愿意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可你能嫁给谁呢？”祁乐左右思虑，才说自己的疑问。要知道，抗旨不尊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我……”暮槿昔刚想回答她，外面便有人来报。
“大小姐，晋王来了，说要见您。”见那人衣冠不整，便知道晋王来势汹汹啊。
那人果然是个孩子脾性，暮槿昔哑然失笑：“随我一同前去罢。”
“泰贞八年，农历四月十二，置青花陶瓷一对，支出三百八十两银子，不属实。
同年，农历七月十三，购苏缎十匹，支出一百二十两，不属实。
同年，农历……”
众人的脸色越发难堪，暮槿昔见状颔首示意祁乐停下，正色道：“这只是今年的，每一次都是百两以上虚无的开支，前辈们都可一一查证。数目小我且不计较，可这短短一年白白耗银千两我就要好好查问一番了。”
四座皆惊，众人吓得赶忙跪在地上，齐呼：“小的知错！”
未曾想暮槿昔却是莞尔一笑，缓步而来，屈膝虚扶唐总管起身：“我知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出于二夫人的私心，各位长辈也是有苦衷的。往日之事不再追究，只是望今后大家须相互扶持、共同进退！故此，我对原有的规制做了些许调整……”
随后不过一炷香的时间，暮槿昔详尽地解释了“一属五部三吏”为何。
即五部各管财政人力、药辅膳食、衣物首饰、修葺摆设。司部掌事者为两人同职，相互督促。再按能力分为上、中、下三吏，一吏为五人。
皆由总管协二小姐管理，再每月核查上报与暮槿昔。
众人叹为观止，他们哪里见过如此严苛的制度。
而主位上的暮槿昔却云淡风轻，掷地有声道：“今日内便按照我所安排的，各自上任吧。至于下属的分配问题在即，祁乐会召集所有人，午时考核。公平公正，绝无包庇。以上，各位前辈有问题皆可提出。”
片刻寂静后
“为何司部要两人同职？”终归是有不服气的，朗声问道。
“二人同职，有正副之别。可协力互助，若一人贪财，另一人也可检举揭发，上位就主。若两人都同流合污，下属中的任何一人只要有证据都可揭发，一经查实，重重奖赏！”暮槿昔从容不迫，对答如流。
“二小姐虽机敏聪慧，可如今才年芳十五，尚未有能力……”这话说得倒是婉转。
暮槿昔不以为然，莞尔笑道：“太尊皇后入宫时刚满十五，依旧将后宫治理融洽，母仪天下！”
“……”那人果然哑口无言了。
也不等其他人再问，唐总管自知主子深谋远虑，又怎会有纰漏，便再次行礼道：“谨遵大小姐之命，我们定当尽忠职守。”众人即刻反应过来，随着总管一同行礼。
此时暮府的下人万万想不到，不过个把时辰，那位新主已将他们居住多年的地方大大变了样儿。
众人离去后，暮槿昔终于放松了身子，直接拎起茶壶灌了几大口水，这才舒心一笑：“累死我了！”
人前大小姐的矜持装得暮槿昔骨头都快不是她的了，也只有在祁乐面前可以重归自我。
只见那丫头盈盈笑道：“谁让小姐这么心急，他们可不是那么简单可以应付的。”
看自己的好姐妹竟然幸灾乐祸，暮槿昔轻轻点了点她的额头，却又忽而想起什么，问道：“刚刚质问我的那两个人叫什么？”
这么一问，祁乐便知那两人会被重用。毕竟她也了解暮槿昔不是记仇之人，而他们不畏强权、敢于发声便足以证明二人并非泛泛之辈。
“暮沉、暮涵。”
入府的下人凡是被家主重用皆是会再赐名，这也是南辕国不成文的规矩。
“二人如何？”暮槿昔舔了舔嘴角的水珠，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番查阅后，祁乐依资料概括道：“二人皆出生贫苦人家，都二十好几了，还未有妻室。往日里依我了解，暮沉刚正不阿、性情耿直，暮涵恰恰相反，平时谨言慎行、胆大心细。”
她所说的这些其实都在暮槿昔意料之中，而后她将盏中的茶斟满，低语道：“这水凉了，也伤胃，还需点热水调和。你去让妹妹过来一趟，我有事和她商议。”
暮槿昔意有所指，祁乐自然会意，立马去请人了。
不一会儿，暮槿依带着贴身婢女玲珑赶了过来，显然她走的比较快还有些微喘：“姐姐，你新立的规矩我也知道了，我正在向唐总管请教呢。姐姐找我来有什么事吗？”
她这个妹妹做事向来小心谨慎，将暮府交给这个妹妹她也很放心。
只是她还有些顾虑，务必得交代仔细她才能放心：“这次我叫你来，是想亲自告诉你，暮沉、暮涵这两个人你务必重用。倘若以后我不在了，也好安心将暮府交给你。”
毕竟暮槿昔的目光远远不可能被这小小的暮府锁住，她终究会离开这里在外头拼得一番天地。
而暮府也只有交给自家妹妹她才放心。
这一番真挚的话也打动了暮槿依，她红着眼眶微微欠身道：“谢谢姐姐不计我往日的过错，我发誓今后绝不再犯！姐姐吩咐的事我一定遵从，只是姐姐这话说得好像要离开家一样，可不要吓妹妹。”
妹妹的心善暮槿昔看在眼里，她也不再隐瞒，牵过暮槿依的手低语道：“我今年十七了，若年满十八，按祖宗规矩，帝尊必定会再为我指门婚事。我才不愿意遵从什么一夫多妻制，至于嫁给谁……反正，绝不会让你嫁给你不喜欢的人就是了。”
这离经叛道的话让暮槿依大为惊喜。
姐姐承诺给她安排好人家是好事，可是抗旨是万万使不得的。
她刚想劝些什么，却被暮槿昔安抚下来：“好了，还操心我呢。我撂给你一摊子事还不够你烦的，你不是要和唐总管商议吗？快去，快去！”
这姐姐怎么反倒赶起自己来了？
暮槿依无奈的笑笑，劝了几句也只好作罢离开了。
要筹赶紧备给一众下人考试的试题呢，她真的是快火烧眉毛了！
等人走后，祁乐忍不住问道：“其实您不用那么快落实新规矩，为何要这么逼着二小姐呢？”
望着自家妹妹窈窕的身姿，暮槿昔感觉她的脊背越发坚挺了，决然道：“岁月不等人，一切尽快才好。况且只有让一个人走上绝路，才能激发她的潜能。将门之后，我相信她是有能力的。”
“我知道小姐不愿意和其他女人共侍一夫，可你能嫁给谁呢？”祁乐左右思虑，才说自己的疑问。要知道，抗旨不尊可是要株连九族的。
“我……”暮槿昔刚想回答她，外面便有人来报。
“大小姐，晋王来了，说要见您。”见那人衣冠不整，便知道晋王来势汹汹啊。
那人果然是个孩子脾性，暮槿昔哑然失笑：“随我一同前去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