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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归墟之桥(第1/2页)
骨皇的灵体突然暴起。它放弃了维持庞大的形态,化作一道浓缩的黑雾,像支淬了毒的箭射向两人相握的手,黑雾中隐约能看到无数细碎的骨片,那是被它吞噬的魂魄残留的痕迹。“休想!我谋划了二十年,怎能输给两个毛头小子!”
乐天梦瑶的身影却如鬼魅般闪现。
她刚才还被黑色丝线束缚,此刻却像挣脱了无形的枷锁,软剑从袖中滑出,剑身泛着淡金色的光,那是用乐天家族的星玉锻造的剑,剑穗上系着的星珠碰撞时,发出清脆的声响。
剑气如弯月弧劈开黑雾,骨皇的尖啸里突然混进一声痛苦的嘶鸣,它的黑雾被剑气割开一道缺口,里面飘出几片玉白色的骨片,是轩辕族的星玉骨。
“庄儿,现在!”乐天梦瑶的声音带着急促,软剑在她手中舞成一道光盾,挡住黑雾的反扑,她锁骨下的星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亮起,“影渊的戾气在我体内盘踞太久,只有你们合一,才能彻底净化它!”
轩辕庄与黑衣少年同时抬手。
星泪原液在两人之间爆发出刺目的光柱,不是笔直的一束,而是像两朵盛开的星花在半空对接,花瓣层层相扣,最终凝成一道贯穿天穹的光柱。
光柱穿透古牙岛的云层时,大青山的星轨祭坛突然亮起,两道光柱在九天之上交汇,像一条横跨两界的银桥。
轩辕庄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坍缩,又迅速重组。
像两杯不同的水汇入同一容器,没有排斥,只有交融的温热,他看到了黑衣少年的记忆:
在古牙岛的石牢里,少年总在夜里对着墙壁画星花树,他不知道那是什么,却总觉得熟悉;他被骨皇控制时,每次想对无辜者动手,心口就像被针扎,脑海里会闪过一个追蝴蝶的孩童;他看到轩辕庄的瞬间,明明该按命令动手,却忍不住想看清对方的眼睛,像在确认什么……
“你看。”黑衣少年的声音在他脑海里响起,像在耳边低语,“我们都在找对方。”
更多被尘封的真相浮现出来:
他看到乐天梦瑶当年并非“遗弃”他。
星轨紊乱那天,影渊的戾气突然暴走,她抱着他退到星泪祭坛边缘,身后是步步紧逼的黑雾,身前是万丈悬崖——她最后将他的魂魄碎片封入古牙岛地脉时,指尖在他眉心印下一个吻,那吻带着泪水的咸,和星花的香。
他看到元森黠的噬心蛊。那并非毒蛊,而是乐天世康留下的“钥匙”,蛊虫钻进他体内那天,古牙岛地脉的封印便开始松动,为今日的共鸣埋下伏笔。
元森黠自己都不知道,她袖口绣着的星纹,是乐天世康亲手教的。
他看到玄甲巨龟背甲上的符文。那些并非封印,而是星桥的蓝图。
巨龟年轻时曾驮着乐天世康走遍两界,背甲上的每一道纹路,都对应着一处星轨节点,碗口大的凹痕,是它为了护住蓝图,硬生生挨了骨皇一击留下的。
“原来……我们本就是一体。”轩辕庄喃喃道,眼眶发热,有温热的液体滑落,滴在光柱中,化作细小的光粒。
“哥哥,我俩又一次合体了!这次永不分开了!”
黑衣少年微微一笑。他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像被光融化的冰,化作无数金色的光粒,缓缓融入轩辕庄体内。
最后消失前,他抬手碰了碰轩辕庄的眉心,像在确认什么:“一直都是。”
“星轨,重连。”
轩辕庄的声音忽然变得重叠。
像两个时空的自己在同时开口,一个清亮,一个沉厚,在祭坛上空交织成共鸣的回声。
星泪原液彻底融入他的血脉,皮肤上的龙鳞纹路已蔓延至全身,却在脖颈处停下,最终在眉心凝聚成一道金色竖痕,那是黑龙瞳孔的形状,也是两界星轨交汇的印记。
他能感觉到两界的星轨在重新咬合。
大青山的星花树开始摇晃,落下的花瓣顺着无形的星轨飘向古牙岛;古牙岛海底的星泪珠挣脱岩石的束缚,沿着光轨飞向大青山;甚至连空气中的风都变了,带着大青山的松香,和古牙岛的海味,在祭坛上空打着旋。
骨皇的尖啸戛然而止。
它的灵体被突然浮现的星辉锁链缠绕,那些锁链是无数细小的星轨组成,上面刻着轩辕族的星纹和乐天族的星花,每收紧一分,就有更多黑雾被剥离。
它被锁链拖着往祭坛底部的深渊坠落,那里是影渊的入口,此刻正泛着柔和的光,像在回收属于自己的戾气。
最后的瞬间,它死死盯着轩辕庄。
腐烂的嘴唇艰难地蠕动,露出黑黄的牙齿,断断续续地说:“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影渊之下……还有更古老的存在……它在等……等两界归一的那天……”
话音未落,它的存在便被彻底抹去。
深渊入口的光轻轻波动了一下,像叹息,又像释然。
祭坛恢复寂静。
只有星泪珠悬浮在空中,像被无形的手牵引着,缓缓重组为新的星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109章归墟之桥(第2/2页)
不再是割裂的两界星轨,而是一幅完整的蓝图,大青山与古牙岛在图中像两颗相依的星子,由无数光带连接。
乐天梦瑶踉跄着跪倒在地。
她后颈的黑色丝线早已寸寸断裂,落在地上化作灰烬,锁骨下的星痕重新泛起金光,比年轻时更亮,像一朵完全绽放的星花。
她抬手按住心口,那里不再有戾气翻涌,只有温润的能量在流转,像回到了二十年前,抱着婴儿站在星泪海滩的那天。
元杰青的投影闪烁了几下,突然稳定下来。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掌心能感受到祭坛石面的冰凉。
“成……成功了?”她不可置信地喃喃,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感觉皮肤的柔软,和睫毛颤动的轻痒。
轩辕庄没有回答。他低头看向掌心的逍遥石。
石头原本的裂痕已经完全愈合,表面变得像被星辉打磨过的玉,通透温润,石中浮现出一幅完整的星轨图。
图中用金色纹路标注着两界的所有连接点:大青山的星花树、古牙岛的星泪泉、玄甲巨龟背上的节点……
而最中央的坐标,是一个被无数光带缠绕的漩涡状图案,旁边用古星文写着三个字。
“归墟之眼。”乐天梦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声音轻得像梦呓,“那里才是真正的起点。是两界星轨的源头,也是……影渊最初的诞生地。”
玄甲巨龟缓缓爬至祭坛边缘。
它背甲上的符文已全部点亮,碗口大的凹痕里渗出淡金色的液体,正在缓慢愈合。
它的头从龟甲里伸出来,浑浊的眼睛里映着轩辕庄的身影,声音苍老而沉重,像从千年的时光里传来:“星桥已成,但平衡尚未稳固。影渊虽被安抚,归墟之眼仍在沉睡,需要有人守着。”
“守着?”轩辕庄抬头,眉心的金色竖痕轻轻发亮,“守在大青山,还是古牙岛?”
“不。”巨龟摇了摇头,龟甲上的星桥蓝图忽然亮起,与他皮肤上的龙鳞纹路产生共鸣,“你已非寻常人。星泪原液融入血脉后,你就是星轨本身。你必须做出选择:是以轩辕庄的身份活下去,守着某一处;还是……成为连接两界的桥,让两界再无割裂。”
轩辕庄沉默良久。他看向大青山的方向,那里有祖父的星木杖,有星花树的淡紫花瓣,有“轩辕庄”这个身份所有的记忆;他看向古牙岛的海,那里有母亲的栀子花香,有黑衣少年的执念,有“影”的一半灵魂走过的路。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星轨图中央的归墟之眼上,那里没有过去,只有未来。
他抬手按在祭坛中央的石面上。
星泪珠突然齐齐震动,化作流光飞向他的手腕,凝结成一道手环。
手环上的五彩蝴蝶栩栩如生,翅膀上的宝石映着星轨的光,转动时像在编织两界的风。
“我选择……”
他抬头看向光桥另一端的大青山,那里的星轨尽头,轩辕足翁的虚影正站在星花树下,朝他轻轻点头;他又看向古牙岛的海平线,乐天世康的虚影在浪尖微笑,袖口的星纹与他身上的龙鳞遥相呼应,“成为桥本身。”
手环骤然收紧,却不刺痛,而是化作温暖的能量渗入血脉。
轩辕庄的身形开始变得透明,像黑衣少年刚才那样,化作无数五彩蝴蝶——
有的飞向大青山,落在星花树的枝桠上;有的飞向古牙岛,停在母亲曾住过的小屋上;更多的沿着星轨桥排列,化作桥面上的纹路。
乐天梦瑶伸手想抓住其中的一只。
那一只从她指缝间溜走,却在她手背上留下一个淡金色的星花印记,像当年她按在婴儿心口的那半朵。
有轻柔的耳语落在她耳边,带着少年时的清亮,和黑衣少年的沉厚:“母亲,我从未离开。你看,以后大青山的星花,能顺着桥飘到古牙岛了。”
当最后一缕光芒消散时,星轨桥彻底实体化。
不再是悬浮的虚空通路,而是有坚实桥面的石桥,桥栏上雕刻着星花与龙鳞,桥面浮现出与轩辕庄胎记相同的五彩蝶纹,那是六岁那年他追的蝴蝶,也是黑衣少年记忆里,总在梦中出现的光。
元杰青跪坐在祭坛上,怀中抱着恢复原状的古牙鲸首琴。琴弦上沾着一滴未干的泪,带着咸涩的温度,滴在琴身上,漾开一圈淡金色的涟漪。
“他……成了星轨本身?”她轻声问,声音里有不舍,却更多是释然。
乐天梦瑶没有回答。
她只是静静望向桥的尽头,嘴角微微扬起。那里有一只五彩蝴蝶正停在桥栏上,翅膀轻轻扇动,纹路在星辉下清晰可见——
和二十年前,那个在九洲星城追逐蝶的孩童衣袖上绣着的蝴蝶,一模一样。
风从桥的另一头吹来,带着大青山的松香,拂过古牙岛的海面,卷起细碎的浪花,像一声温柔的叹息:两界的光与影,终于在今日,找到了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