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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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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春的清晨,宛如那天神震怒。
    闪电在乌云里翻滚,雷声响彻了天地,震的天河之水如瀑布般倾泻人间。
    此时,在那九龙山脉深处,雨水砸在斗笠上,发出有节奏感的“啪啪”声,五个猎户装扮的人,蹒跚于山林之中。
    “咔嚓”一声巨响,顺着雨水,降下一道碗口粗的多色雷电。
    一个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猎户,看向几十米外,那多色雷电落下来后,形成一团多色光芒的地方发呆。
    “老徐,你在看什么呢?”从后面跟上来的同伴问道。
    那名叫老徐的男人,呆滞地看着远处那多色光团,半晌才开口,“你听说过......雷电能在地上打转的吗?”
    身后的同伴愣了一下,迟疑了片刻,打趣地说道:“我还真没听说过雷电打转的,但我听说过鬼火打转的啊!”
    老徐摇了摇头,俨乎其然,“那如果真的有雷电在地上打转呢?而且是一、二、三........九种颜色呢?”
    “你特么......大白天的,能不能别吓唬人!”
    同伴恶狠狠地推开遮挡他视线的老徐,随即,他顺着老徐目光看了过去,下一刻,他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几十米外一个九色光团,在原地飞速地打转,搅动着雨水所带起来的水花,像极了那绽放的烟花。
    “这...!白天的鬼火也太美了吧!”同伴惊讶地调侃着,但声音里却掺杂着栗栗危惧。
    老徐转头看了一圈同行的几个人,认真且严肃的问,“你们敢不敢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同行的几人面面相觑,低语交流了一番,最终在老徐的带领下,他们慢慢地向九色光团所在的地方靠去。
    走的很小心,他们像是在担心,怕动作太大吓跑了九色光团。
    实则呢?是在害怕,是对未知的恐惧,加上阴森的山林,时不时来一声响雷,总能吓的人一激灵。
    可当他们到达光团旋转的地方时,那绚丽的光团已消失不见,留下一个三米见方、深一米左右的坑洼。
    坑洼里那被光团旋转所掀开的泥土,跟雨水相互交融在一起,像被木棍高速搅拌过一样。
    几人蹲在坑洼边,好奇地打量着,“莫不是里面有宝贝吧?”老徐嘀咕了一句。
    随即他又看向正在疑惑的同伴,“要不要往下挖一挖?弄不好里面有宝贝呢!”
    老徐的建议,让他们一时没了主见,但为了能有奇遇,他们还是点头同意了老徐的建议。
    可正在他们拉开架势,准备动手开挖的时候。
    突然,毫无征兆地从坑洼的泥水里伸出了一只手来。
    那手沾满了泥浆,伸出来的时候,在雨水的冲刷下,慢慢地变得煞白。
    他们呆滞地盯着那纤长的手,然后又相互对视了几秒,正在此时,天空一声雷响,随即不知是谁大吼了一句“鬼啊”。
    于是,几人跌跌撞撞地向四处逃窜,很快就消失在那雨幕中。
    坑洼里伸出的手,停了几秒,然后又倔强地向上伸了又伸。
    当伸到手肘关节的时候,手臂开始蠕动了起来,不停地抓边上的稀泥。
    随即,手臂蠕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稀泥随着蠕动的节奏变快,慢慢地下陷,再下陷。
    继而一颗人头从里面钻了出来。
    那只手快速在脸上扒拉一下,很快雨水就剥开了一张煞白的脸,空洞的双目,呆滞地睁着。
    他嘴巴微张,很努力地想把嘴巴张的更大些,他尝试了好几次。
    终于,在十几秒后,嘴巴彻底张开了,然后他猛吸了一口气,紧接着他大口大口贪婪地呼吸着。
    煞白的脸在雷电折射下,显得极其阴森。
    他呼吸急促,像疯了似的,双手扒着坑洼边缘,开始左右摆动。
    随即,他拔出了一条脚,踩着坑洼边上硬的泥土,好不容易才爬了出来。
    他躺在坑洼的边缘,虚弱地喘着粗气。
    一个像十五六岁的男孩,抖动着眼皮以此来躲避雨水,他张着大口伸着舌头,舔着落在嘴里的雨水,贪婪地吞咽着。
    片刻过后,他沙哑地呢喃了一句“我夜凡没死”!
    随即他又疲惫地昏了过去。
    昏迷中,他的意识很模糊。
    头很痛,光怪陆离的痛。
    多出来的记忆碎片,像剔骨刀一样,在他的脑海里搅动着。
    他竭尽全力去忍受那被千刀万剐的疼痛,试图将记忆的碎片全部拼凑起来。
    雨后的清凉,预示着他昏迷了很久!
    夜凡缓缓地睁开眼,呼吸着雨后的芬芳,他艰难地站了起来,单手扶着边上的大树,晃了晃沉重的脑袋。
    他大口呼吸着空气,以此来补充虚弱的身体。
    “我没死,我要报仇,一定要报仇!”
    刚在鬼门关晃悠了一圈,差点回不来的他,何来的自信想着报仇?
    这得说那九色雷电觉醒了他“九龙未央”的传承。
    “三界之外为始,始为初,太初界为央,九龙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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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极生为死,极死为生!未了已尽,未央为界”
    “九龙未央,未央竟然成了我的心脏?”
    “原来我已经死了,不可思议!”夜凡被脑海中的记忆震撼到了。
    他感应到身上蛰伏着的九条龙,九种颜色像纹身一样绚丽,九条龙不停地在皮层上游动。
    龙尾和龙身盘在后背上,跨过了夜凡的肩膀、腋下和腰部,九个龙头则拱卫在他的心脏处。
    龙头张着嘴巴,像是要吃了夜凡的心脏一样,但又胆怯在臣服着。
    “九种颜色的九条龙,每种颜色代表着一种大道,每条龙又都有一个完整的禁技传承。”
    而夜凡现在只觉醒了第一条红龙,“红龙附体,吞天噬地,周天自行,无极无道。”
    “九龙吞噬”是红龙的天赋禁技,它可以自行运转,无时无刻不在吞噬天地间的灵气,亦可吞噬万物之本源。
    当然,吞噬与否都在夜凡的一念间,所吞噬的资源,用来觉醒其它龙的禁技,和强大夜凡的体魄和灵魂。
    通过对觉醒传承的抽丝剥茧,夜凡知道,他觉醒了可怕的存在。
    “因祸得福吗?”
    夜凡看向“龙雀城”的方向,眼眸里充满着滔天恨意。
    他直视被活埋的记忆,没错,就是被人活埋了,而且是族内亲人干的。
    夜凡是一个从小体弱多病的夜家少爷,父亲曾是夜家家主,为了救他,卸去家主之位后外出求药。
    三年未归,母亲心疼夜凡又思夫心切,于是,也踏上了外出求药和寻夫之路。
    又是三年,父母至今未归。
    前后六年,家族对夜凡从稍微的嫌弃,到毫无掩饰的厌恶,曾不止一次想放弃他。
    族内的长辈们拉不下脸面,就怂恿同辈堂兄弟去欺凌夜凡。
    于是在一个风高月黑的晚上,几个堂兄弟便趁夜凡熟睡的时候,一顿“刺身排骨”将他敲晕。
    当他再次醒来,是被丢进泥坑里,头磕痛的时候。
    他看到围在泥坑四周的堂兄弟们,还没来得及询问或谩骂,就被那腥臭的泥土掩埋了。
    本来生病也没多少日子好过,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愿意被人活埋掉。
    临死末了,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在生死的边缘走了一趟,让他感悟颇多。
    “人生的惊喜,真是无处不在啊!”
    他嘴角噙着一抹邪魅,一瘸一拐地向山下走去,透着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凄凉感。
    九龙未央的传承,觉醒的“九龙吞噬”禁技,让夜凡像一个行走的修炼机器。
    这才过去小半天的时间,他身上被堂兄弟们招呼的伤口,已恢复了大半。
    就连伴随他成长的疾病,也有减轻的迹象!
    不过说来奇怪的是,他的右腿却瘸了,像是对右腿失去了控制一般,让夜凡很是无语,不过他自信地认为,在英俊的外表下,瘸子也无妨。
    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加上破败不堪的衣衫,还别说,此时他跟那乞丐倒像是亲兄弟。
    在九龙吞噬的灵气滋养下,一瘸一拐并没影响他走路的速度。
    体魄在变强,灵魂感知也有变强,虽然不明显,但作为当事人的夜凡来说,他总能感应到四周的细微变化。
    傍晚时分,山林已暗了下来,夜凡在灵魂的加持下,能完美地躲避开障碍。
    他蹲在一处山泉边,牛饮了一顿。
    忽然,他蹙眉仔细听了一下,一道喘粗气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光顾着喝水,大意了!”他不敢回头,那道粗气声在慢慢地靠近他。
    夜凡前面是山泉浅池,根本不具备跳进去躲避的条件,他在紧张地推演着该怎么办!
    可以确定,他只要回头,定然会被身后这个可怕的东西撕碎。
    但这样拖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他装着若无其事样子地向浅池里蹲行。
    正在他向前走的时候,耳畔传来一声“嗷哦!”的嘶吼,吓得夜凡连忙站起身,快速向前冲去,可还是迟了,瘸子的悲剧,他被一掌拍倒在地。
    侧目一看,好家伙,一个身高近三米的“狼猿”,正用拳头大的眼睛瞪着他。
    直立行走的凶兽,又有天狼的血脉,它抓住夜凡的大腿,像提溜小鸡仔一样,吓得夜凡不敢作声。
    它将夜凡提到鼻子前嗅了嗅,然后转身向山上走去。
    “完了,刚特么复活,又要挂了!”夜凡闭着眼想道,“还不如活埋的待遇呢!”
    其实狼猿并不厉害,只是他夜凡太屌弱了。
    狼猿提着他,走了很久才到它生活的山洞附近,它警惕地用鼻子嗅了又嗅,像似发现了什么。
    于是,它开始惶恐地四处张望,慢慢地向山洞退去,夜凡真实体会到狼猿那不弱人类的智商。
    当狼猿刚退到洞口,忽然,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狼猿与夜凡一同包裹了起来。
    “这!”夜凡被狼猿抱在怀里,让他郁闷至极,不仔细看的话,很难发现他的存在。
    大网越收越紧,暴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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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狼猿不停地撕扯着大网,但狡猾的猎人显然知道狼猿那不弱人类的智商,大网所用的材料岂是狼猿能撕开的。
    咆哮声响彻整个山谷,夜凡被狼猿挤压的快要窒息了,他大口喘着粗气,即使这样也是出气比吸气多。
    就在这时,在山洞边上的灌木丛中,燃起了四五支火把,五个猎户钻了出来。
    他们一上来就开始用箭射杀狼猿,其中一个猎户看到了夜凡,大声吼道:“咦,老徐,你看那网里还有个孩子。”
    夜凡早就想喊救命了,可对于呼气多,吸气少的他来说,根本做不到。
    “不要伤到那孩子,照着狼猿的背部射。”
    属于凶兽类的狼猿怎么可能束手就擒,它抓住网线用牙齿不停地撕咬着。
    即使身上插着几根箭,它也没放弃挣扎。
    但五个壮汉显然是有经验的猎人,不会给这狼猿任何机会,不停地射杀来消耗狼猿的体力,奇怪的是猎户打着火把,不停地围着狼猿打转。
    吃痛的狼猿松开了夜凡,终于可以正常喘气了,他好奇这些人的怪异,心想“用火把能吓死狼猿?还是咋地?”
    不一会,狼猿开始摇头晃脑,像喝醉酒一样,慢悠悠地昏了过去。
    “我还是个孩子!”夜凡紧随其后,在昏迷的最后一刻他顿悟了,“卑鄙的猎人,竟然用烟毒!”
    瞬间的凉爽感让夜凡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全身湿漉漉的他靠在岩石上,迷茫地看着眼前的山洞,还有那五个猎人和依然昏迷的狼猿。
    “小哥,你怎么会被狼猿抓住的?”
    那个叫老徐的男人疑惑地看着夜凡,眼神里充满着意外。
    夜凡躬身向几人行了一个晚辈礼,说辞他早想好了,“阿叔阿伯,我与族内长辈走散了,所以.....................!”
    几人听完后,果然所以地让夜凡先在边上休息,他们要处理一下狼猿。
    夜凡向后挪了挪,他以为这些猎人是要取狼猿的皮毛,结果却出乎意料,他们用准备好的铁链将狼猿的手脚锁了起来。
    然后撬开狼猿的嘴,塞进去一团类似草药的东西。
    夜凡疑惑地看着猎户在对狼猿的操作,很快他就看明白了,感情这些猎户是在收服狼猿。
    繁琐地折腾了好一会,猎户用一壶凉水浇醒了狼猿,醒来后的狼猿两眼空空,任由猎户指挥,如同行尸走肉。
    要么说人是食物链顶端的存在呢!这几个猎户进山就是为了狼猿而来,抓狼猿的理由,是让狼猿给他们做苦力。
    “肩上挂犁可以开垦耕种,背上挂篓可以背人背物。”
    最主要还可以用于守护小镇,正面硬刚的话,三五个人不是狼猿的对手,对于生活在山里的猎户来说,拥有一头狼猿是种荣耀。
    忙完了狼猿,几人围在篝火旁嗨聊起来,老徐从兽皮包里掏出些干粮递给了夜凡。
    “今天光守着狼猿了,也没打到其它猎物,小哥就将就着吃吧!”
    与长相无关,熟悉老徐的人都知道,他有一颗菩萨的心,这应该属于皮囊与心灵的极端化。
    饥饿让夜凡没有坚持客气,他接过干粮开始虎吞了起来。
    边吃边听老徐介绍,才知道老徐的名字叫“徐东来”,是狩猎队的领头人。
    坐在徐东来身旁,长相猥琐且瘦弱的男人叫“王大炮”,与长相无关的“炮哥”。
    剩下则是张家三兄弟,老大叫“张弓”,老二“张剑”,老三“张枪”。
    夜凡听完后,无德地猜想这三兄弟的父亲,可能是个“铁匠”,也可能是在某个特定的环境里成就这三兄弟的。
    五人来自山脚下一个叫“守望镇”的猎户,来山上主要目的,就是抓狼猿,顺带采个药。
    “明早我们就下山了,你要与我们一起吗?”
    夜凡吃东西太过投入,尴尬地抬起头看着徐东来点头示意。
    干粮噎人还难吃,可不吃会饿啊!这个时候,猥琐男王大炮侧头看向徐东来,“老徐,我还在想早上的那事。”
    徐东来将水壶递给夜凡后,他拨弄着篝火,不耐烦地说了一句“有什么好想的?”
    “我在想那个手能动,意味着什么?”王大炮一本正经地分析着。
    “意味着是活人啊?这世上怎么可能有鬼呢!”
    王大炮癔症了,他一直在想早上的事,那纤长煞白的手,一直盘旋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分析完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夜凡的手,然后歪着脑袋疑惑了两息。
    边上的张剑瘪着嘴,一脸的不屑,“谁特么喊鬼的啊!还不是你吗?”
    徐东来老神在在地看着篝火发呆,像似在想什么悲伤的事!但肯定跟早上“白手事件”无关。
    张剑与王大炮开启了斗嘴模式,张弓与张枪偶有参与。
    夜凡眯着小眼,咀嚼着干粮,煞白的脸上透着一丝奸诈,王大炮所说的“白手事件”,他不就是从坑洞里爬出来的那货么!
    心想“不会这么巧吧!”
    “缘分真奇妙啊!”
    人就应该保持那份对鬼神的敬畏之心,只有这样才会在做坏事的时候,有所顾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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