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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皎月将衣服往上扯动了一下,又抚摸了下发髻,对着旁边的丫鬟交代:“今天先不用跟我,都做各自的活吧。”
“是。”
秦皎月去了张氏的院子,在房内服侍的是个新嬷嬷,她走到里面:“你上外面守着,我同我娘说几句话。”
嬷嬷点头应下,她原是这个院子的,上一个老嬷嬷死了,被张氏提拔上来。
张氏从昨天回去后就病了,发烧说糊涂话,昨天的阵仗将她吓坏了,好在晚上好些,刚喝了一碗粥,此时躺在床上虚弱的往外吐气。
秦皎月走到床边,张氏以为是丫鬟或者婆使,就没睁开眼睛,秦皎月拿起放在旁边火折子,把床边其余的蜡烛都给点亮,内室床边灯火通明,张氏被晃醒,见到秦皎月惊喜的伸出手:“我儿你醒了,快来让娘看看,憔悴没。”
她笑着坐过去:“娘,我已经好了。”
“你别以为穿上新衣服,将头发梳的整齐娘就不知道你心里的苦,你爹哪是打死了卷碧,那是打死了你对他的情分。”张氏作为内宅妇人这点还是看的清的,秦皎月低头:“还是娘懂我,娘,现在屋子里没人,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老实回答我。”
张氏欲起身,秦皎月将她扶起来,张氏抓着秦皎月的手:“嗯,你说,娘肯定都告诉你。”
“爹爹心里没有你,你们夫妻的情分在你心里还有多少?”
张氏咬牙回答:“没有了,要不是有你和玉儿在,还有娇容,娘还能和他周旋,娘怕保护不了你们。”
秦皎月点头:“那你想不想让爹爹从此以后仰仗你,而不是你仰仗他。”
“你这是什么意思?还能轮到他仰仗我吗,皇上那么器重他,我哪里等到那么一天。”
张氏心里有这个渴望,她不喜欢那个老东西,可她付出这么多,怎么也不甘心,若是有那么一天,她要让那个老匹夫尝尝她失意的滋味儿。
秦皎月对张氏的回答很满意:“娘,女儿能帮你实现这一天,从今天以后,这个家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那都是女儿在为我们谋划,娘不要心疼爹就行。”
张氏紧张的按住秦皎月的胳膊:“我儿你要做什么,别做傻事,啊,娘这样一辈子也没有关系。”
“但是我有,娘,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我的命运,娘的命运,弟弟的命运被爹摆布着。”她更不能忍耐的是,自己不能和宁止在一起,轻歌说的对,喜欢就要争取,她心爱楚轩,能求皇上将自己赐给楚轩,还在相府尸骨未寒时嫁过去,没少被人戳脊梁骨,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现在和心爱的人在一起了,她们过得很幸福,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想要宁止,少年的执着就是心魔,不能和宁止在一起,那她宁愿挫骨扬灰。
有如此气魄,又有什么干不出来,又有什么舍不得的。89 .
张氏瞧着自己二女儿的样子,恍惚觉得,未来也是可以期待一下的。
皎月自小聪慧,若她能结个大官,也不是权衡不了老爷。
这个夜,注定不太平,秦皎月从张氏这里回去,半柱香后,白梨那边传来了新消息,陌烟不召自来:“主子,韩姑娘非要见你,我们没办法只好将她带了出来。”
陌烟和阳云去传信,都已背后有主人为话由,今夜韩清洛非要见背后之人,还威胁他们,如果见不到就把他们捅给楚轩,没办法只好将她带出来,安顿城中无人的房子里,现在由阳云陪着。
白梨知道,清洛是信了她的话,好久没见清洛,她也想念,既然出来,那就见一见,好好劝导她,以后不要让她插手此事,最好是回去就寻个理由赶紧出来。
她让陌烟用迷香把外面守夜的枇杷迷晕,自己从箱子里翻找出黑色斗篷,裹好后随着陌烟出去。
出了白府,二人一路朝着废弃房子的方向去了,陌烟用轻功带着白梨,白梨以前也有幸被她两个哥哥这样带过,自己飞肯定游刃有余受得住,跟着旁人飞,白梨的心提在嗓子眼里。
到了地方,她扶墙站了好一会儿,院子里的人听到声音,跑了出去,白梨帽子被吹掉了,韩清洛看到她的脸,惊讶的说道:“是你。”
那天帮忙求情的人,宁止的人,她都有点怀疑那些话的真实性,谁知道是不是这个女人为了给宁止开脱,故意写的。
“嗯。”白梨很快调整好状态,将所有不舒服都压下去了,她仔仔细细将韩清洛从头看到脚,眼神里的关爱浓的韩清洛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个女子用这种眼神看她干什么。
“你在驸马府待的还好吗?有没有人欺负你?”
清洛我是姐姐啊,白梨在压抑,说话的语气掩藏不住的哽咽,韩清洛往后退去,这个小姑娘的眼神好老成,目光比她娘还像她娘:“那里没人欺负我,估计是想把我骗住,对我挺好的。”
“你找个理由出来吧,回你师父那里,别回来了。”
白梨只要一想亲妹妹在楚轩那里待着,都是煎熬,清洛没事就好。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要待在那里,既然楚轩这个狗贼敢坑害我们韩府,我要把他大卸八块,抽出骨头烧成灰,洒到相府门口,再把他的肉煮熟了,我吃剩下喂狗。”韩清洛说的眼睛都红了。
白梨心疼她,却不敢往前迈一步将她抱到怀里,她没办法告诉她,你眼前的这个人是你的姐姐,她还魂了。
“清洛你家的仇,我会帮你报的,就算我粉身碎骨也会替你报仇,我没办法告诉你理由,但请你相信我,我会帮你报仇。”她必须将清洛送走,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以后,会走到哪一步,若最后不能全身而退,她宁愿同归于尽,但是她不能看着妹妹去送死。
韩清洛警惕的瞧着她:“你和我们家没关系吧,你干嘛趟这趟浑水,你想报你就报,但是你别想支开我,我就算是死,也要和韩家死在一起。”家里人都死了,她就没想过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