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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婚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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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晚,叶晨家小小的客厅里灯火通明,充满了饭菜的香气。叶晨和贺秀莲夫妻俩双双下厨,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家乡菜,热情地招待田润叶和田晓霞这对堂姐妹。
    秀莲特意做了润叶爱吃的红枣馍,叶晨则露了一手铜城学来...
    夜风拂过山谷,篝火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是从过去一路延伸到了未来。许灵珊靠在叶晨肩头,呼吸渐缓,却并未入睡。她听见他心跳的节奏,沉稳而坚定,如同四合院里那口老井的滴水声,一下一下,敲在时光深处。
    忽然,命簿在识海中轻轻一震。
    >“检测到文明共鸣余波:泰山石碑‘启封倒计时’已启动??六日十二时辰。”
    叶晨睁开眼,眸光微闪。他知道,那块石碑不是普通的古迹,而是上古守灯人留下的“天机锁”,用以镇压《太平青领书》真正的核心??一本以人心为墨、以乱世为纸写就的“愿力之书”。它不单是术法典籍,更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天下苍生的绝望与渴望。谁若执掌此书,便能借万民之怨,点燃黄天之火。
    “时间不多了。”他低声说。
    许灵珊坐直身子,揉了揉额角:“我们得加快速度。可山路难行,你还撑得住吗?”
    “伤会好。”叶晨握住她的手,“但人心一旦熄了火,就再也点不起来了。”
    翌日清晨,天刚破晓,营地外已聚集了不少流民。他们带着伤病的孩子、年迈的父母,远远站着,不敢靠近,却又不愿离去。一名老妇颤巍巍上前,跪地叩首:“神医……我孙儿高烧三日不退,求您救救他!”
    许灵珊立刻起身,取药箱而去。她蹲在孩子身旁,搭脉片刻,眉头紧锁:“邪气入心,已是‘疫毒攻神’之象,寻常汤药无用。”她取出一枚银针,沾上特制药油,在指尖轻捻三下,随即刺入小儿百会穴。又从瓷瓶中倒出半粒清神丹,碾碎后混入温水灌服。
    一刻钟后,孩童额头冷汗涔涔,体温渐降,终于发出一声微弱啼哭。
    人群爆发出欢呼,有人跪地磕头,称她“活菩萨”。
    叶晨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他忽然明白,为何命簿会赋予他们“文明火种”的称号。不是因为他们来自未来,而是因为他们带来了“信任”??一种早已在这乱世中消亡的东西。
    “走吧。”他对许灵珊说,“我们不能再耽搁。”
    队伍再度启程。这一次,竟有十余名青壮主动请缨随行护送,说是“愿为双圣使效死命”。叶晨没有拒绝。他知道,这些人不是为了报恩,而是想抓住一丝活着的希望。
    第三日午后,一行人翻越太行余脉,进入泰山地界。山势陡峭,林木幽深,雾气缭绕如纱。沿途所见,皆是逃难百姓拖家带口,背井离乡。有母亲抱着死去的婴儿仍不肯松手,口中喃喃:“再等等……再等等就能见到神仙了……”
    许灵珊红了眼眶。
    “这不是天灾。”她声音发抖,“是人祸叠加妖术的结果。这些人的魂魄都被某种力量牵引着,像被无形丝线操控的傀儡。”
    叶晨点头:“南华遗诏中提到的‘万灵归一’,恐怕就是要把百万生灵魂魄炼化为祭品,凝聚出一个超越生死的存在??所谓的‘黄天意志’。”
    “那张角呢?他是主谋?”
    “不。”叶晨摇头,“他只是棋子。真正幕后之人,是那个赤袍老者,甚至是……南华老仙本人的残念。”
    话音未落,前方密林忽起异响。枯叶纷飞,一道灰影疾掠而出,手中铁杖重重杵地,发出金石交鸣之声。
    是个疯道士。
    他披头散发,衣衫褴褛,脸上画满符咒,双眼空洞却透着诡异清明。见到叶晨二人,突然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来了……终于来了!雷公要醒了,黑日当空,血雨落地,甲子之年,天地重开!”
    许灵珊心头一跳:“你就是那天在街上念叨‘雷公降罚’的人!”
    疯道士猛地转头盯住她,眼神骤然聚焦:“你是……持火之人?你能看见‘线’吗?那些缠在人脖子上的红线?”
    “什么线?”叶晨追问。
    “命线!”道士嘶吼,“每个人头上都有一根线,连着天上那本账册!有人偷偷改了账,把千万条命线拧成一股绳,要拉断天柱!你们看不见吗?!每死一个人,那根绳子就亮一分!等到甲子日正午,泰山之巅,绳断之时,便是黄天睁眼之刻!”
    叶晨瞳孔骤缩。
    他猛然想起梦中那座城楼,脚下尸山血海,天上黑日无光。原来那并非幻象,而是未来的投影??一场由人为推动的集体献祭!
    “你知道仪式地点在哪?”他急声问。
    疯道士却突然抱头惨叫:“不能说!说了我就成了线的一部分!啊??!”他转身欲逃,却被一道无形之力猛地拽回,整个人腾空而起,喉咙咯咯作响,仿佛被人扼住。
    叶晨瞬间出手,焚心火化作锁链激射而出,斩断空中某股看不见的力量。道士“砰”地摔在地上,口吐白沫,昏死过去。
    “有东西在阻止他透露情报。”许灵珊检查其脉搏,脸色凝重,“而且他的经络已经被某种符咒污染,魂魄不稳,怕是撑不了多久。”
    叶晨闭目感应,命簿浮现新提示:
    >“关键信息碎片获取:‘雷公坛’位于泰山玉女峰北麓,地下三百丈,乃上古雷泽遗迹。每逢甲子年,天地阳气最盛时,可开启通往‘黄泉冥府’的缝隙。南华曾在此封印黄天残魂,如今封印松动,需以百万生魂补全。”
    “原来如此。”叶晨睁眼,“他们不是要造反,是要打开地狱之门。”
    “可我们怎么下去?”一名随从怯生生问,“那里历来被视为禁地,进去的人都疯了或死了。”
    “因为没人带着‘心火’去过。”叶晨望向许灵珊,“只要我们心意相连,哪怕坠入幽冥,也能彼此照亮。”
    许灵珊微微一笑:“那就一起下地狱。”
    当晚,他们在山脚村落暂歇。许灵珊熬制药汤安抚众人情绪,叶晨则取出地图,对照命簿提供的坐标规划路线。夜深人静时,他独自走出屋外,仰望星空。
    北斗偏移,紫微黯淡,星辰排列竟与现代截然不同。
    “这个世界的时间流速和现实不一样。”他低语,“或许在这里过一年,现实中才过去一天……也可能相反。”
    身后传来脚步声。许灵珊披着薄衣走来,递给他一碗热茶。
    “你在担心回不去?”她问。
    “不是。”他摇头,“我在想,如果我们永远留在这里,是不是也算一种圆满?”
    她沉默片刻,靠进他怀里:“如果这是我们的选择,那就是圆满。但我更希望,有一天我们能回到四合院,坐在院子里喝一杯茶,听秦淮茹唠叨家长里短,看李大嘴煎锅贴糊了锅。”
    叶晨笑了:“那我得赶紧把这帮邪修收拾了,不然赶不上锅贴出炉。”
    两人相视而笑,寒夜似乎也温暖了几分。
    第六日黎明,队伍抵达泰山脚下。远眺玉女峰,云雾缭绕,山体呈暗红色,宛如浸染过鲜血。空气中弥漫着硫磺气息,偶有低沉雷鸣自地下传来,似巨兽喘息。
    “就是那儿。”叶晨指向半山腰一处断崖,“命簿显示,入口就在瀑布之后。”
    他们攀岩而上,途中遭遇数次诡异袭击:石头自行滚落、藤蔓如蛇缠绕、甚至有幻象显现亲人呼救。但每一次,焚心火与清神丹都能破除虚妄。
    终于,在傍晚时分,他们穿过瀑布水帘,眼前豁然开朗。
    一座巨大石殿矗立于悬崖内腹,殿门刻有古老铭文:
    >“雷公执刑,天罚代行;凡入此门,舍身守明。”
    许灵珊轻声念完,皱眉:“这是守灯人留下的警示。意思是……进来的人,必须有人牺牲,才能维持光明不灭。”
    叶晨握紧她的手:“我不接受这种命运。”
    他推门而入。
    殿内空旷,中央有一深不见底的竖井,井壁布满符文,每隔一段距离便镶嵌一颗闪烁蓝光的晶石,如同星辰排列。井口上方悬着一面青铜古镜,镜面漆黑如墨,却隐隐有电光游走。
    “那是‘雷渊镜’。”许灵珊认出典籍记载,“传说能映照人心最深的恐惧,也能引动九天雷霆。”
    忽然,镜面波动,浮现出画面:
    张角跪在一处祭坛前,双手捧着一本泛着金光的竹简??正是《太平青领书》。他身后,无数信徒高举火把,口中齐诵:“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而在祭坛之下,赫然是万千百姓的灵魂被锁链牵引,汇成一条血色洪流,注入大地裂缝。
    “仪式提前了!”叶晨变色,“他们已经开始收集愿力!”
    命簿紧急提示:
    >“警告:黄天残魂复苏进度已达78%。若不及时阻断能量传输,七十二个时辰内将彻底觉醒。届时,东汉疆域内所有生灵都将沦为行尸走肉,意识归于‘一体’。”
    “我们必须切断这条能量通道。”许灵珊果断道,“但如何做到?”
    叶晨盯着雷渊镜,忽然有了主意:“既然它能引动雷霆,那就让它劈开连接阴阳的锁链!”
    “可谁能操控雷霆?”
    “我能。”他说,“焚心火本源来自远古守灯人传承,与天雷同属‘净化之力’。只要借助这面镜子,我可以把自己的意识投射进能量流,逆向摧毁祭坛核心!”
    “太危险了!”许灵珊抓住他手臂,“你会被反噬致死!”
    “可总得有人去做。”他凝视她的眼睛,“还记得你说的吗?你是我的风,我是你的火。现在,让我燃烧一次,为你,为这片土地的所有人。”
    她咬着唇,泪水在眼眶打转,最终用力抱住他:“答应我……一定要回来。”
    “我答应你。”他在她耳边轻语,“无论魂飘多远,听到你的声音,我都会回来。”
    叶晨走向井边,盘膝坐下,焚心火缓缓升腾,缠绕全身。他将手掌贴在雷渊镜上,闭目凝神。
    刹那间,意识脱离躯壳,顺着能量流逆冲而上!
    黑暗中,他看见无数灵魂哀嚎,看见张角眼中狂热,看见赤袍老者站在高空冷笑。他冲破层层阻碍,直扑祭坛中心。
    在那里,《太平青领书》悬浮半空,书页自动翻动,每一页都写着一个名字??全是即将死去之人的姓名!
    叶晨怒吼一声,焚心火化作长剑,斩向书脊!
    “你敢!”赤袍老者现身阻挡,手中符咒化作黑龙扑来。
    “我有何不敢!”叶晨迎战,火焰与黑雾激烈碰撞。他明知自己只是意识投影,无法久战,唯有孤注一掷!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冽之声穿透虚空:
    “叶晨??接住我的心火!”
    是许灵珊!
    她竟以自身精血为引,点燃“共生羁绊”,将【心火不灭】的力量跨时空传递!
    焚心火骤然暴涨,化作漫天火雨,将黑龙焚尽。叶晨趁机一跃而起,焚心剑贯穿《太平青领书》!
    轰??!
    整本书炸裂开来,金色文字四散飞舞,化作点点光芒消散于天际。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中,雷渊镜轰然碎裂,井底雷光暴走,整个石殿剧烈震动!
    “快走!”许灵珊扶起昏迷的叶晨,对众人喊道,“这里要塌了!”
    他们拼命向外奔逃。身后巨石崩落,瀑布倒灌,石殿彻底掩埋于山腹之中。
    当他们跌出水帘时,天空骤然变色。
    原本阴沉的乌云竟被一道金光照穿,春雷滚滚,却不再恐怖,反而带着生机之意。远处村落中,病者纷纷醒来,眼中重现神采。
    命簿静静浮现:
    >“成功干预‘张角得书’事件。《太平青领书》核心破碎,黄天残魂重新封印。”
    >
    >“气运流向修正度:47%。解锁新成就:逆命之火。”
    >
    >“提示:张角仍掌握部分残卷,黄巾之乱不可避免,但已由‘灭世仪式’降级为‘历史事件’。宿主可继续引导其走向可控方向。”
    叶晨在许灵珊怀中悠悠转醒,第一句话便是:“书……毁了吗?”
    “毁了。”她含泪微笑,“你做到了。”
    他虚弱地抬起手,轻抚她脸颊:“我说过……不会让宿命赢。”
    数日后,泰山脚下恢复平静。流民们开始返乡,重建家园。关于“双圣使”的传说越传越广,甚至有人立庙供奉。
    而叶晨与许灵珊,并未停下脚步。
    他们知道,黄巾之乱只是开始。董卓、曹操、袁绍……一个个名字将在接下来的岁月中搅动风云。但他们也相信,只要火种不灭,风不止息,便总有光能照进黑暗。
    某夜,两人坐在山坡上看星。
    “你说……我们改变了历史吗?”许灵珊问。
    “也许没有。”叶晨轻声道,“但我们在历史中留下了自己的痕迹。这就够了。”
    她靠在他肩上,望着满天繁星,忽然笑了:“你看,那边那颗特别亮的,像不像四合院的灯?”
    他顺着她手指望去,点了点头:“嗯,像极了。”
    风轻轻吹过,带着春的气息。
    而在遥远的时空彼端,那盏灯,依旧亮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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