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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花月夜(媒婆说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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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剪:“……”
    他咬牙切齿地撞上小徒弟:“老子就这么没存在感?”
    陈子轻被撞得一晃,忙说:“误会,师傅,天大的误会,你很有存在感的,超级有存在感,我发誓。”
    邢剪火气未消,胸膛印上来两片柔软的唇,他喉头滚动着闷不做声,任由小徒弟上下左右地亲了亲,再往上,亲他脖颈,喉结,下巴,一股火吞没了另一股火。
    “你别动了。”陈子轻小声,“我不好意思被人看见。”
    “谁看见了,除了我,不会有人看见。”邢剪扣出他还攥着的小石头,喉间发出一声怪叫。
    像是某种未知动物发出来的,配合风过草木的沙沙声,尤为诡异。
    陈子轻脸一白,水亮的眼瞪着五官不太清晰的邢剪,水猴子吗你这是???
    “啊!”
    有尖叫声传入陈子轻耳中,他看过去,那对男女不打架了,女的吓到了,男的去哄她,然后两人又好上了。
    男的捉了只萤火虫捧在手里,女的感动到了,他们带上洗澡的用品,手牵手回家。
    短短几分钟,陈子轻见证了一段感情的跌宕起伏,人都麻了。
    河边恢复安静没二五分钟,水面冲砸出啪啪的水花,波纹快速堆起,又快速散开。
    ……
    陈子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邢剪抱上岸,套上衣物的,他一点劲都没有地坐在盆里,邢剪蹲在他面前给他穿鞋袜。
    邢剪握住他的脚,手掌在他脚心一抹,将潮湿抹掉,发现他没像平时那样痒得受不了地瞪自己,抬眼道:“发什么愣。”
    陈子轻摇头。
    邢剪盯视他半晌,突兀道:“你也想要萤火虫?”
    陈子轻左看右看:“蚊子。”
    邢剪纳闷:“你要蚊子做什么?”
    “不是,”陈子轻动了动踩在他掌心的脚丫子,“我是说河边很多蚊子。”
    邢剪的面上清晰可见“无语”二字,他为小徒弟拿来袜子,“真不要萤火虫?”
    陈子轻毫不犹豫:“不要。”萤火虫有什么好玩的啊,不就是屁|股后面多了个小灯泡的蟑螂。
    邢剪没一会就给他的两只脚都穿好了鞋袜,起身到他后面,用一块布蒙到他头上,包着他的头发往下捋水,看似轻柔小心,实际上手法还是粗糙了些。
    陈子轻不少发丝都被扯疼了,但他没说。
    然而邢剪却把手指|插||进他的湿发里,代替梳子给他梳理了一番,自己则是从头到脚都在滴水。
    陈子轻累了,也困了,他后仰着靠在邢剪腿上,靠上去才想起那是哪儿。
    大师傅忙活了一两个时辰,依然精神抖擞。
    邢剪托住陈子轻的脑袋,让他稍微离开点:“那你要什么?”
    陈子轻很怕邢剪再送他某种东西,越重要,越让他不安,他坚定道:“什么都不要。”
    邢剪眼一沉:“师傅也不要?”
    陈子轻腰酸腿抖,现在不想要了,暂时都不想要了,够够的了。
    但他嘴上还是说要,先把人哄了再说。
    “你别给我擦头发了,你弄你自己吧,别感,”陈子轻及时改口,换成这个时代的说法,“感染风寒了。”
    邢剪抓着半潮的布巾,草草在前胸后背上抹几下就算完事:“大夏天的,感染哪门子风寒。”
    “热伤风啊。”陈子轻屈着腿趴上去。
    邢剪胡乱揉他头发,欣慰道:“我家昭儿懂得真多。”
    陈子轻眼皮耷拉着,含糊地应付两声,过了会抱怨道:“蚊子真的好多。”
    “夏天不都这样,”邢剪套上亵裤,布袍一披,露着大片指甲抠抓印的麦色精壮胸膛,他借月色俯视不满意那个回答的少年,大笑道,“咬谁都行,咬你就罪该万死,师傅明儿烧草杆给你报仇!”
    陈子轻不好意思地捂住脸,埋进腿间。
    落地的长发被一只手捞起来,让一根绑小臂的布条随意绑高垂在肩后,他的后脖子终于见了风,不那么湿闷了。
    邢剪把他放到背上,摸了把他光溜的紫黑色小臂,拿起带过来的盆沿着小径上行:“咬了几个包?”
    陈子轻的脑袋歪搭在邢剪左肩,温软的呼吸喷向他的左耳廓:“好多个。”
    邢剪啧道:“可怜的,回去给你擦擦药。”
    “蚊子不咬你。”
    “只要不是脑子问题的蚊子都不会咬,原因有二。”邢剪背着小徒弟走在月下,走在回义庄的路上,“一,皮太厚,刺不穿,二,都是汗味,不香。”
    陈子轻闻着花香去看路边小野花,红的黄的白的,开得都挺好,他搂紧了邢剪的脖子。
    “松点,别腻歪。”
    “那我可就真松了啊。”
    “现在又乖了,听话了,哼,勒着吧,勒死师傅。”
    ……
    墙洞填上土块刷了层泥巴,还没干,邢剪就挑木头做院门。
    陈子轻帮不上忙,他看魏之恕给邢剪打下手:“二师兄,你怎么什么都会。”
    刚说完,两道视线同一时间集中到了他的身上,他茫然地眨眨眼,一副“我说错什么了吗”的表情。
    魏之恕唇往里抿强忍着什么。
    邢剪把手里的钉子扔地上,锤子也扔地上。陈子轻见状,不解道:“师傅,你不干了啊?”
    “是啊,不干了!”邢剪气燥地吼。
    陈子轻缩着脖子用眼神询问魏之恕,什么情况?师傅怎么了?
    魏之恕单手盖在鼻子下面,遮住上扬的唇。
    邢剪一掌拍他抖动的肩上:“你乐个屁乐,姜家大少爷二天两头往义庄跑,你摆平了吗你就乐?”
    魏之恕笑不起来了:“师傅,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
    邢剪捡起木屑里的钉子跟锤子,继续钉木板。
    魏之恕的眼底闪过一不做二不休的杀意,沉了下去,他按紧两块木板不留缝隙:“我没办法把他摆平。”因为他有弱点,很好拿捏。
    邢剪皱眉头,姜家那小子是个有病的。
    “别走极端。“邢剪用锤子的尖角勾起钉歪的钉子,一拔,脚踩歪钉子哐哐敲正,“你不打不骂,就晾着冷着,这招多来几次应该就能有效果。”
    魏之恕想过这个方法,可他忍不住,他一看到姜明礼那张脸就想动手,什么难听的话都往外抖,根本做不到无视。
    “要不,我成亲吧。”魏之恕迟疑道。
    尾音未落就被抽了,他的耳边尽是师傅的低吼:“你是断袖,你成什么亲,害哪家姑娘都要遭天谴!”
    魏之恕把二分疼喊出了十分疼,他夸张地惨叫着向一旁的少年发火:“小师弟,你就这么看着师傅打你二师兄?”
    看热闹看傻眼的陈子轻比魏之恕更夸张,他急忙扑在邢剪背上劝阻:“师傅,别打了别打了。”
    邢剪粗喘着扶住要从他背上跌下去的人,语气极其严厉地对二徒弟说道:“魏二,我是看在你小师弟的面子上才没把你打得满地找牙,不要再犯浑。”
    魏之恕挠着眉毛扯嘴皮,随便说说,打个嘴炮而已。
    亲是不可能成的。
    不过他可以找个伴儿,他阴鸷地想,伴儿怕是会死在姜明礼手上。
    那他这辈子就这样了?甩不掉了?魏之恕一走神,木刺扎进了手指里,他盯着渗出来的血珠,不知在想什么。
    姜明礼的房内生活那么脏乱,怎么没得花|柳病?魏之恕在心里冷笑,姜家竟然要交给一个大小便都兜不住的人手上,别的嫡子庶子都是草包吗?
    魏之恕的心情很差,他看一眼趴在师傅背上的小师弟,心情更差了。
    “师傅,快钉木板吧,天黑前把门做好。”魏之恕道。
    邢剪拍拍小徒弟的腿肉:“下来,师傅要忙了。”
    “噢,那你们忙。”
    陈子轻从邢剪背上离开,他径自去叠元宝,一张黄纸在他指间各种折转变形,不一会就变成一个元宝。
    熟能生巧,这话一点都没错,他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把元宝叠出来,驱鬼的法子也掌握了一点,都是生存的手艺。
    等陈子轻腿上的元宝堆不下地掉在地上时,管琼过来叫他去菜地打虫。他数数剩下的黄纸,知道元宝的数量没到:“大师姐,我还差六个元宝没叠完。”
    管琼似是随意一问:“谁给你规定的数量?”
    “我自己啊。”陈子轻边叠元宝边说,“我要求自己每天最少叠一百个。”
    管琼淡笑:“小师弟这么勤奋。”
    陈子轻脸一红,支吾道:“也,也还好吧。”
    “进步是可见的,不错了。”管琼道,“你先叠你的,我在外面等你。”
    天气还是热,陈子轻戴着草帽跟管琼去菜地,这个时候最受宠的菜是黄瓜,哦不对,胡瓜。
    还没有凉拌,全是清炒,从早吃到晚,天天吃。
    陈子轻寻思今晚就做个凉拌黄瓜解解腻,他们要是问,他就用之前给秀才炖鸽子的理由——瞎弄的。
    管琼把一桶提前泡好的硫磺水给他,并告诉他从哪里开始,他拎着捅去自己负责的那头。
    瓜叶背面密密麻麻的黑虫,叶子都干巴卷曲了,陈子轻舀一瓢硫磺水泼上去。
     隔着大半个菜地,管琼在另一头道:“要是再没用,就要洒□□了。”
    陈子轻:“……”
    “大师姐你放心,这次肯定有用!”陈子轻一口咬定,他把硫磺水泼完,找了个借口留在菜地,偷偷摸摸在系统拿买了农药。
    忘了买工具了,陈子轻裸露在外的皮肤上沾到了农药,也吸进去了不少,他软倒在菜地旁边,趴在路上紧急买药吃。
    又花了一笔积分。
    陈子轻浑身无力地趴着不动,头很晕,皮肉被农药灼伤的感觉没有全部消失,他想起附近有个水坑,赶紧爬着找过去搓洗脸跟脖子,在把手泡在水里。
    泡得皮皱了就涂药膏,陈子轻唉声叹气,积分是好东西啊,在任务世界可以买适当的道具,回了现实世界可以兑金钱买不到的健康,他能做宿主,是他人生的唯一一张彩票。
    “哥,谢谢你选我。”
    这么感人肺腑的时候,他的监护系统冷冰冰道:“是我司搜捕盒检测到了你的数据,审核达标后给你开通宿主账户,和我无关。”
    陈子轻干巴巴地“哦”了一声,好像是这样子,他都忘了,感觉过了好几辈子了。
    “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贵人。”陈子轻认真道。
    监护系统不领他的感激:“你我只是区域管辖者与宿主关系,各司其职,仅限于此。”
    陈子轻摸鼻子,真是油盐不进。他翻身躺在水坑边:“你手底下的宿主多吗,我的表现到平均水平了吗?”
    系统:“除你,无人有失败记录。”
    明明是不含温度和起伏的电子机械声,却让陈子轻听出了嘲笑的意味,他垂下眼睛摸裤腰带拉袖口,抓头发捏耳垂,小动作一堆,显示出了他的窘迫,他难为情道:“我拖你业绩了。”
    系统:“很拖。”
    “对不起。”陈子轻很自责,“你带我,奖金都被扣光了吗?”
    系统:“陈宿主,不要明知故问。”
    陈子轻又一次郑重其事地道歉,系统不再回复。他望天长叹,666都陪他第二个世界了,他其实是把对方当朋友,当伙伴的。
    不知道做完所有任务的时候,他能不能见到666这个人,就像官方小助手那样出现在他面前,要是能,那他一定好好道个歉,再表达一下谢意。
    陈子轻看手,还有点红,脖子跟脸不用看,基本也这样,他只能在这等到颜色下去了才能回义庄。
    天像一面镜子,照着大地和渺小的陈子轻,他把手伸到脖子里捏捏钥匙,打开的不是钱箱,是邢剪的后半生,都给他了,他两眼一闭,不想了。
    院门装上没几天,乡里行情最好的媒婆现身在义庄,她还带了一位俏寡妇。
    ——来给邢剪说亲的。
    陈子轻嘎嘣咬断黄瓜条,一半在筷子上,一半进他嘴里,他偷瞄一眼事不关己的管琼:“大师姐,你吃得下啊?”
    管琼反问:“为何吃不下?”
    陈子轻欲言又止,你不是想当我跟二师兄的师娘吗,又不想了?
    管琼再问:“小师弟你吃不下?”
    陈子轻心虚地挺背坐起来:“我有什么好吃不下的。”他就着半根黄瓜条喝了一大口粥,脸颊鼓了起来。
    管琼夹他做的拌黄瓜吃,香脆可口,带着点酸,她一根接一根地吃。
    魏之恕也喜欢,他端起白瓷盘子,扒拉了一些到碗里。
    桌上二人,只有陈子轻如鲠在喉食不知味,他有意无意地后仰身子向院子里瞧,俏寡妇拿出帕子,要给邢剪擦汗。
    “嘭”
    管琼跟魏之恕同时吃着黄瓜抬眼皮,他们的小师弟把碗筷撂在桌上,气冲冲地走出屋子。
    然后……悄悄地贴墙出了院子。
    管琼继续吃早饭,魏之恕扒拉碗里的黄瓜和粥,纳闷道:“他为什么那么怂?”
    “你宠出来的。”
    魏之恕凉凉一笑:“怪我。”
    陈子轻在院子外面看见了一个小孩,俏寡妇的孩子,他们很快就蹲一起拿着树枝戳墙脚。
    小孩老气横秋:“我不喜欢你师傅做我爹。”
    陈子轻感到惊讶,小朋友应该不会不想要一个高大威猛的父亲吧,能骑在脖子上爬山过河,能对付坏人,有安全感,轻易就会产生崇拜的心思,他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小孩给出了答案:“会打人。”
    陈子轻戳出一条蜈蚣,他在小孩害怕的眼神下淡定地踩死:“不会。”
    小孩有自己的一套定论,不信他所说:“你是替你师傅说话,你师傅不可能不打人,那么凶。”
    “只是长得凶。”
    陈子轻笑出一口好看的牙齿,小孩看他笑,就也要笑,又想到自己缺了两颗门牙,赶紧用手捂住嘴巴,瓮声瓮气道:“我不听你说的,我就是不要你师傅当我爹!他当我爹,我会被耻笑,他比话本里的怪物大王还要可怕!”
    “不当就不当喽。”陈子轻有点不高兴,可他不会跟个小朋友较真,他垂头使劲戳土,树枝被他戳断,土渣子飞溅到眼睛里,一下就滚出了眼泪。
    邢剪本来是个一心想攒钱娶娘子的直男,终会老婆孩子热炕头,享天伦之乐。
    “那是干什么的呀?”小孩的声音让陈子轻回神,他望过去,小孩说的车是儿童挖土车,邢剪按照他的构思用做院门剩下的木头做出来的,上面还有木香。
    陈子轻去操作给他看:“就这样。”
    小孩没见过,眼都直了,一个瞬息间就已经想好了如何跟小伙伴们炫耀,他摸着车问:“是你做的吗?”
    “不是我。”陈子轻摇头,“是我师傅做的。”
    小孩别别扭扭:“那你师傅还,还挺厉害的。”接着又像是深思熟虑过一般,小大人似的说道:“要是他给我也做一个,我就让他当我爹。”
    “你现在又想要我师傅当你爹了也没用,他不会当的。”陈子轻说,“他不喜欢你娘。”
    “那他喜欢什么?”小孩急了,“我问他去。”
    真到了他娘亲欢喜的人面前,只剩下害怕和胆怯,屁都不敢放一个。
    俏寡妇很年轻,有身段有相貌,还在经营小铺子,想和她一起过日子的男人不要太多,她瞧不上他们,认为他们不够强大,没办法为她遮风挡雨,震慑那些不怀好意的视线和闲言碎语。
    她想要的生活,只有眼前的男人可以做到,她牵着孩子的手,眼含柔情等一个期望和未来。
    邢剪的鼻息里有女人的脂粉香,他从里到外都在排斥,不是寡妇不好,不是女人不好,是他自身的问题,他让小徒弟腌入味了。
    “我已经有小娘子了。”邢剪道。
    俏寡妇那双漂亮的眼睛里顿时没了光彩,她黯然地带着孩子向外走。
    可以看出她不是不明是非,要死缠烂打的人,她能随媒婆前来义庄,已是抛下女子的矜持,鼓起了最大的勇气。
    媒婆连叫了俏寡妇两声都没把人叫住,她一拍大腿,朝眼光不知多高,连那么个美人都看不上眼的大老爷们道:“邢师傅,你是嫌她有个为前夫生的孩子吗?没关系,我这还有其他的人选,我下回再……”
    邢剪检查补起来的墙洞,打断道:“我说我有小娘子了,你没听到?”
    媒婆笑道:“你这义庄就你们师徒四个,哪来的小娘子?邢师傅,你大可不必拿这种说法糊弄人,我做这行久了,什么情况没见过。”
    邢剪眉峰下压,凶相尽显:“老子没糊弄!”
    媒婆脸上的笑容僵了僵。
    邢剪居高临下,神色难看:“我是大早上没睡醒,我跟你废这么半天口水。你在义庄订过棺材又怎样,我不招待了,慢走不送。”
    媒婆双手叉腰,费力地仰着脖子嚷嚷:“你的家当就这么个鬼森森的小义庄,姑娘们冲的还不是你这个人来的,要不是你长得俊,哪个会看你一眼,你当自己是皇帝选妃,挑二拣四眼高于顶,你也不,”
    后面的话被他的眼神给吓回了肚子里,拧着帕子跺跺脚,气走了。
    邢剪摸了把面部轮廓,他长得俊吗,小徒弟都没说过。
    管琼一碗粥吃光了,她要去第二碗,门口的光亮让一片阴影堵住,邢剪站那问:“你们小师弟人呢?”
    魏之恕在管琼前面开口:“出去了,师傅你没看到?”
    “师傅,你不是吧,你光顾着和那个寡妇说话,没有注意到小师弟,”
    邢剪瞪了眼二徒弟,大步去找他家老幺,他在院外的草垛边找到人,看见了什么,身子一震:“哭了?”
    陈子轻解释不清,就不解释了,他牵着前面的短衫,里面是他捡的几个鸡蛋。
    “哭什么,师傅能给你的不都给你了。”邢剪擦擦手心的汗液,抬手去摸他发红的眼睛,“不哭了啊。”
    陈子轻说:“人都走了吗?”
    “走了。”邢剪既心疼又有不悦,“你躲这儿偷偷哭有什么用,你该站在师傅身边?”
    陈子轻明白,邢剪的意思是希望他宣誓主权,他没说话,眼上多了干燥的触感,邢剪亲了上来,他闭眼,睫毛抖动。
    身高差太大,邢剪熟练地屈膝,抵着他的腿一路亲下来,给了他微风细雨的轻啄,也给了他裹满情||欲与色|意的激烈深|吻,掠掉他嘴边的湿润,在他喘着气时蹭他鼻尖:“昭儿,师傅刚刚想了,择日不如撞日。”
    陈子轻意识到什么就兜着鸡蛋往后退,邢剪霸道地拽着他回义庄,把他拉进吃饭的小屋,按着他的肩膀站在他身后,对两个徒弟道。
    “管琼,魏二,这是你们的小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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