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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5婚姻之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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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里叶青正陪着叶红听外面的动静,听到杜仲吃过了第二碗时,叶青悄声问,“大姐让我帮你出这三关可还满意?辣椒油我用了二荆条, 保证够辣,苦茶我用了西南产的苦丁茶,又兑的极浓,保管一口苦的人打寒颤!”
    叶红也听见外面大家哄笑的声音,料想杜仲是被恶整到了,不由也抿唇轻笑。
    “看样子你做的不错,至少达到我想要的效果了。”
    叶青觑着叶红,笑道,“我本来还担心自己做得太过,姐夫受苦,大姐心疼。现在大姐不怪我,我就放心多了。”
    紧接着就听见门外杜仲大声地说,“酸辣、咸、苦、甜,小红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人生有五味,以后咱俩就一块过日子了,无论是遇上酸、辣还是苦,我都会尽全力护着你,护着咱们的家!我能坚持下去,咱们得日子就是甜的!”
    所有的喧哗倏然一静,待杜仲说完,刹那间掌声、叫好声此起彼伏。
    叶红自然听到了这些话,她怔怔地望着窗口,眼圈泛红眸中含泪。叶青见状按住她的手臂握了握,想要借此将力量传递过去。
    “大姐这三道题都没白出,可见姐夫不但对你用心,更是懂你的,大姐能得此心仪之人为夫君,是天定良缘无疑了。”
    叶红将眼泪憋了回去,笑说,“我这是高兴的。”
    叶青颔首,柔声道,“我懂,大姐往后一定会幸福的。”
    院子里,叶果笑着对杜仲说,“杜郎中请稍候,我进去问问大姐,看她满不满意。”
    杜仲朝她拱了拱手说,“劳烦小妹了。”
    叶果进里屋去,出来时笑意盈盈,顺带改了对杜仲的称呼,“大姐说大姐夫过关给的答案她很满意,姑且代替催妆诗,请大姐夫现在就进去吧。”
    众人再次鼓掌欢呼,杜仲喜形于色,一时间反而挪不动步子了。
    四个青年高声嚷嚷着:“新郎官终于闯过难关抱得美人归,高兴的都傻了!咱们做兄弟的不帮他一把还等什么啊!”
    说话间四人默契地簇拥着杜仲就往屋里走,看热闹的孩童们也都跟了上去,黄小莺见状急忙拉着叶果、雀儿往屋里跑,让开了门口的位置。
    叶青和喜娘在里屋已经给叶红盖上了鸳鸯莲花的盖头,陈大娘忙着整理了裙脚。
    黄婶进屋里来指挥道,“小莺果子快拿干果蜜饯给孩子们发分发,小青跟喜娘一起扶着你大姐起来!”
    正忙乱时,新郎官也已经掀帘子进来了。
    看到一身大红喜服的叶红被人搀扶着走到自己面前,他眼神片刻恍惚后很快恢复了清明,他凝望着她,眼中俱是温柔缱绻,尽管看不到盖头下她的面容,可他能够确定她此刻也正在与他相望。
    眼前这人是他此生的妻,是他即将携手共度一生之人,她将在余生陪着他品人间五味,共度风风雨雨。而他也会护她、敬她、爱她,为她倾尽所有。
    喜娘见状高声唱道,“新娘子要出来了!”
    外面的人听见,飞快跑到门外传信,唢呐锣鼓匠们闻言,开始卯足了劲儿的吹起了一段百媚娘,同时候在门外的刘福贵也点燃了鞭炮。
    乐声与鞭炮声齐鸣,当真是好不热闹!
    叶青扶着叶红出门,穿过院落到了大门口,家里没有男丁送姐出嫁,就由叶青这个一家之主替代了,送叶红走出嫁前的这最后一段路。
    送到门口就由陈大娘便接替了叶青的位置,意寓娘家人送女儿出门到此为止。
    喜娘再高声道,“新娘子拜别父母高堂!”
    屋里设了父亲叶老二的灵牌,叶红在红毯上跪下,先朝正屋方向遥遥一拜,又面向蒋氏深深叩头拜下去。
    “娘,女儿这就走了。”叶红的声音隔着盖头传出,带着难以自抑的哽咽,“女儿以后难以时时在您近前侍奉,还请您万万勿以我为念,好生保重自个儿身子。”
    说到这她喉头哽咽着再难说下去,将身子伏的更低,重重又磕了个头,她心里是愧疚的,选择嫁给杜仲,就是选择了与家人远别,选择了无法孝养母亲。
    蒋氏哭着扶起叶红,她仿佛被剜走了心头肉般疼痛,此刻情绪再难自持,一把抱住女儿放声哭道,“我的儿啊,我的小红向来都是最懂事的,过去娘让你吃苦受罪了,往后只愿、只愿你过得顺心,除此之外娘也就别无所求了!”
    叶红靠在蒋氏胸口摇头泣道,“我不苦,有娘还有两个妹妹,我一点都不觉得不苦,咱们一家人在一块怎么样都是好的。”
    “好孩子,娘的乖女儿。”蒋氏搂着叶红,母女俩相拥放声大哭。
    叶红抽噎着说,“娘,是女儿不孝,女儿不能时时在您面前,女儿舍不得您,舍不得妹妹,舍不得咱们家……”
    黄婶看时候差不多了,哭嫁也不能闹得太过,便小声在蒋氏耳边提醒了一句。
    蒋氏心知不能耽搁了拜堂的吉时,忙强自收了眼泪说,“傻孩子,女大当嫁,哪有女儿能一辈子留在娘身边的?你今日都是要做别人家媳妇的人了,怎么还说这些孩子气的话?好了,别哭了,上花轿跟着姑爷去吧!”
    两名喜娘连忙过来将叶红扶着站好,劝她不要太过悲伤,以后还能回娘家探望。
    叶红眼前被红绸遮挡看不见什么,她却还是回过头深深往自家小院看了一眼,才上了轿子。
    杜仲这个新郎官却没急着上马,他忽然做出了一个让众人瞠目的举动,竟是撩起袍脚在蒋氏面前跪下了。
    “虽说受礼制所限,岳母大人无法去礼堂上受我与小红的礼,可我觉得今日必须向您行这个礼。除了师父,我并无亲生父母在堂,甚至连他们是谁都不知道,蒙岳母大人不弃,愿意将小红嫁给我,才让我从此有了自己的家。”
    蒋氏着急道,“孩子起来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杜仲却坚持完成了三叩首之礼,才起身向蒋氏正色道,“我没有家,以后有小红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我没有亲娘,以后您就是我的娘。”
    一席话说得众人皆有动容之色,蒋氏流着泪笑道,“好,好,以后都是一家人了,你能如此看重小红,娘心里也为你们两人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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