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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青出了门,也听见了隐约的吆喝声,她循着声音走去,在巷子里拐个弯,隔着大概七八户的地方,果然有个人蹲在那卖柿子。
叶青几步奔过去,问卖柿子的人,“大叔,您这柿子是直接就能吃的吗?”
大叔见有生意上门,憨厚一笑说,“当然能吃了,我自家都尝过了,绝对是好品种的柿子,皮儿轻轻一揭就掉了,里头也没啥核。”
大叔似乎怕叶青不信,挑了个小点的柿子递给她,“姑娘是生面孔,过去应该没买过我的柿子吧?你尝一个,觉得好了再买。”
叶青道了谢接过,柿子的确是软柿子,入手沉甸甸、凉冰冰的,她用帕子抹了抹上面的浮灰,从顶头那个小黑点处将柿子掀开一个小口。
柿子皮果然如大叔所说,能极顺滑地揭下来,叶青很喜欢这个手感,三两下剥干净了还有些遗憾。
绿芜见叶青张口欲咬,急忙说,“姑娘,还是让奴婢来吧。”
她的想法是担心柿子有毒,毕竟卖柿子的人来历不明,柿子又是他亲手拿出来的,作为侍卫她不得不防。
可叶青显然是误会了绿芜的苦心,她不舍地看一眼手中的柿子,托着柿子把放到绿芜手上,“既然你想吃,那就你来替咱们尝尝吧。”
绿芜严肃地点头,表情凝重地将柿子闻了闻,又送到嘴边咬了一小口。
剥离了橙色透明外皮的柿子,露出橙红色玛瑙般的果肉,一口咬下去又变了个样子,里面的蜜汁溢出来,在阳光下光华闪动,看上去更加诱人。
叶青盯着那柿子吞了下口水,然而此刻她却只有犯眼馋的份。
她心中不住点头,柿子的确是好柿子,看上去汁多肉厚,还没有核,尤其最里面露出半透明、筋道滑溜的小片更是她的最爱!
单是想到那口感、那滋味,就让她口水不受控制地加速分泌!
绿芜在叶青注目下,表情由凝重转为放松,她咽下嘴里的柿子,诚恳地对叶青说,“没有毒,是安全的,姑娘可以买。”
卖柿子的大叔听到这话不乐意了,他深深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面红耳赤道,“小姑娘,你说这话是骂我呢吧?我家房前屋后种了不少柿子树,每年摘了柿子,我都要自己暖些柿子出来卖,连续卖了将近十年,还是头一次听说我柿子有毒?柿子树不招虫子,根本没人用打虫药,你这有毒没毒的话从何说起!”
叶青听到绿芜的话也傻眼了,这不是摆明了砸场子么,也难怪人家大叔生气。
她怕绿芜再说出什么不应景的话,只得将绿芜拉到自己身后,笑着对那大叔连声赔罪,“对不住,实在对不住,我妹妹过去少见生人,不太会说话,她并没什么恶意,还请您多多见谅!”
卖柿子的大叔本也不想为难两个小姑娘,见叶青道歉诚恳便没继续揪着不放。
“那你们还买不买啊?”
“买!”叶青颔首,她刚才看绿芜吃柿子,就已经决定要买了。
“那您这柿子怎么卖啊?”
大叔比了五个指头说,“两文钱五斤,不还价,至少五斤起步买。都是本地人,我也不糊弄你,都知道柿子到这时节,村里头漫山遍野都是,是个不值钱的贱价物,我也就赚个摘柿子的辛苦钱,还有暖柿子的手艺钱,卖少了没得赚。”书袋网 .shudai.
叶青想了想说,“那请您给我称个二十斤吧。”
“二十斤?”卖柿子的大叔惊讶,“你一次就要这么多?吃得了么?”
叶青笑道,“嗯,家里人多,吃的完。再说了今年还没吃过柿子呢,难得遇上暖的这么好的柿子,我自然要多买些,让家人趁早吃个新鲜高兴。”
古代老品种的柿子树,果实红透采摘下来,并不能直接食用,而是需要经过一道工序:暖。
所谓“暖”柿子,是本地人通过保温手段,让硬柿子维持在一定的温度下,尽快变软并脱涩的的一种办法。
暖好的柿子还分为脆柿子和软柿子两种,脆柿子甜脆多汁,软柿子蜜甜粘糯。
大叔听到自己暖柿子的技术被夸奖了,脸上隐有自得之色。
他边给叶青称柿子说,“这些都是今年头一茬呢!姑娘是个有眼力的人,不是我吹牛,再过几日这城里卖柿子的人更多,可要找出我这么好吃的柿子那不容易,有些人卖一文钱五斤,还都是硬的,买回去要自己暖。”
绿芜已经听叶青吩咐,回家取了一条麻袋来装柿子,卖柿子大叔这会儿心情不错,连带着也不跟绿芜计较了,帮忙把称过的柿子装进袋子里。
“这柿子都熟透了, 你们到家就赶紧一个个取出来,摆在窗台或者桌子上,免得摞在一起压烂了,若存放得当,放个七八日慢慢吃没问题!”
“好,多谢大叔提醒,我都记下了。”叶青向卖柿子大叔告别,转身往家走。
大叔看着绿芜单手提着二十斤的麻袋,看上去轻轻松松毫无压力,不由咋舌。
他摇着头嘴里念叨,“这小姑娘瘦瘦弱弱的,没看出来劲儿还挺大。”
绿芜见叶青取出柿子一个个摆到阳光晒不着的窗台上去,也跟着学,两人一齐动手,很快就把麻袋腾空了。
叶青抬头看了眼西斜的日头,意识到该准备晚饭了,她再看看那些火红的柿子,突然就有了个新的主意。
“绿芜,挑十七个柿子出来,咱们今晚吃柿子饼,哦,要尽量选最软的,或者有裂痕的,这些不受放,必须尽快吃掉。”
绿芜并不知道何谓柿子饼,她只知道听从叶青的话,用心对比挑出最软的柿子。
叶红等人傍晚归家,进门就闻到混着油炸味,隐含着甜蜜蜜的香气。
叶果站在院子里就喊,“二姐,二姐,你做什么好吃的了?”
秀真从厨房出来,身后还跟着佑生,她举着手里咬了一半的橙红色的炸面饼,笑眯眯地给大家看,“柿子饼,甜的,可好吃了!”
大家干了一下午活儿,这会儿都饿了,叶果和雀儿顾不得叶红喊她们洗手,一起先涌进了厨房。
叶青站在抹了油的平底锅旁,手持竹筷正忙活着给柿子饼翻面。
“都回来了?那盘子是刚炸好,自己拿着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