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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三军请愿，杀李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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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晚上，鹯阴江东岸，篝火连天，欢声笑语，在提前一天过大年！
鹯阴江西岸，鲜卑单于檀石槐，南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这二人一同身在鹯阴江西岸。
看着东岸，鲜卑单于笑了笑，说道：“好热闹啊，竟然还有心情过年，这是打算破釜沉船，拼死一战了吗？河道几百里，四五天后，冰上能跑马，便是几百里战线。五十万大军，他区区十几万，守不住的。”
鲜卑单于檀石槐，他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在他身旁，南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则是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别轻视他，南匈奴与西凉四郡领土接壤，我比你更了解这个董家小娃娃。”
“哦？”鲜卑单于檀石槐惊奇一声，随后问道：“有什么评价？”
“他的老成与稳重，与他的年龄极其不相符。你可以轻视他的任何一切，但你决不能轻视他的隐忍与心性。这个小娃娃，他没破绽。”南匈奴单于苦笑一声，随后又说道：“我快不行了，我很担忧南匈奴的未来，有这样一个人跟我儿子做邻居，我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听完南匈奴单于的话语，檀石槐眉头深皱，开口说道：“你不是重视，你似乎，是有点惧怕。对，没错，你就是在恐惧。”
“随你怎么说都行！我承认，我是真有点怕他。”南匈奴单于苦笑一声，丝毫没有在意那话语间的隐隐嘲讽味道。
听见这话，檀石槐则是哈哈大笑道：“堂堂南匈奴单于，竟然会恐惧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西边吧，有军情急报，三郡八姓九大家族，已经合兵六万，从张掖郡杀向武威郡。战事一开打，我可不想面临前后夹击的局面。先解决西边，然后再渡河东进。”
听见此话，南匈奴单于指了指自己，他向檀石槐反问道：“你认为，就我现在这幅状况，能够领军作战吗？”
檀石槐：“……。”
这个年代，对于一个草原人而言，平均寿命是在四十岁左右。
南匈奴单于有一个长寿的爹，他爹，是在年近六十的时候才咽气。老爹死后，兄弟几人抽刀子拼杀，争夺单于之位。
三年血腥啊，南匈奴的地盘，都快被鲜血给染红了。好不容易杀尽兄弟，夺得单于之位，他本打算安居养民十数年，恢复一下元气。
奈何，老天爷似乎是开了个玩笑。
给别人当了几十年的王子，好不容易熬到自己出头当了主子，刚刚过上好日子，奈何从三年前开始，南匈奴单于的身体状况，却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年轻时受过的伤，得不到及时的根治。年轻时身强力壮，全然不在意那些不痛不痒的小毛病。现如今不行喽，隐疾病症缠身，反反复复，总是治不好。
于是乎，南匈奴单于就继续拎着屠刀，准备大杀特杀，给自己的儿子呼征铺路。南匈奴，经不起再一次的兄弟不合，争夺单于之位。
所以，南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他是把自己的亲儿子，杀的只剩呼征一人！
前年，他杀子以绝后患。
去年，他为儿子呼征铺路，广邀各方势力，以过寿的名义，磊建高台，将呼征推向前台，为众人所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与参狼羌王、继母董柳、大汉皇帝刘宏合伙，陷害董魁。
今年，董魁出门跑了一年，又回到了西凉。所以，南匈奴单于就与鲜卑合了伙，既然阴谋毒计除不掉董魁，那就用战马与钢刀，活生生把董魁给剁成肉渣。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弄死董魁！
但是今年这场该死的大雪，让他的病情急速恶化，此时此刻的南匈奴，他是面黄枯瘦，满脸病态，从数天前大雪初下时，他就总是咳血。现如今，他是连走路都费劲，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瞧见南匈奴单于是这幅德行，檀石槐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如此，五十万骑兵，我带走本部四十万往西，力求在三五天之内，灭掉那六万前来找死的蠢货。你留守河东，看着西凉，过完最后一个新年。”
看着西凉，过完最后一个新年？
听见这话，看着极其自信的檀石槐，南匈奴单于笑了笑，说道：“灭亡西凉？我没那么大的野心！我只是，弄死董魁一个人而已。”
…………
这天晚上，鹯阴河东岸，在欢声笑语中，有一个坏消息极其不显眼。
…………
次日，十二月三十日，消息开始传播，仅仅只是用了一两个时辰，就传遍了全军。
所有人都知道，凉王董魁重病不起，病因是：操劳过度，风邪入体！
整个西凉都知道，董魁自幼微寒，在往年，哪怕是春季临近入夏之时，董魁也总是裹着一件熊皮裘，用来保暖驱寒。
数日以来，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看着董魁自从踏入靖远度河口，就总是忙前忙后，压根就没休息过。最长的记录，是整整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此时风邪入体，一病不起，所有人都不曾怀疑过病情的真实性。
全军骂声一片，不是在骂董魁，而是在谩骂李儒依仗裙带关系，竟然趁着凉王重病，把持了靖远军权。
人心生怨，军心不服。
有脾气暴躁的人，是拦住去路，当面指着李儒的鼻子大骂，骂他一个文弱书生，寸功未立，凭啥就能把持大权？
裙带关系，这四个字，能杀人啊！
底层士兵不明真相，他们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嗷嗷昂着脖子大骂李儒。这些人是真心不服，他们拎刀玩命血战杀场，到头来却只是一个大头兵。李儒啥都没干，就因为娶了个好媳妇，此刻竟然是直接握住了靖远军权。
底层军官不服，奈何有西凉七杀铁律压着，他们却不敢闹事。
中层军官心生怨恨，他们都是中流砥柱，他们敢闹事！
只可惜，高层军官态度诡异，压根就不给他们撑腰，他们也就只能雷声大雨点小的骂天骂地，大骂李儒的祖宗十八代解解气而已。
高层军官的态度，是极其诡异的统一，统一支持李儒，比狗腿子还狗腿子！
李儒，李儒此时此刻有苦难言，他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恨啊，痛恨在主帅大帐里装病，痛恨甩手撂挑子，痛恨不出军帐一步的董魁。
没错，董魁压根就没病，他是装的！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西岸的异族大军，从凌晨时就已经分兵，四十万鲜卑青壮主力军，在檀石槐的带领下往西。十万南匈奴青壮主力军，在南匈奴单于的旗下，留守鹯阴江西岸。
夜晚大雪漫天，视线模糊，东岸的靖远大军，是在谩骂声中，是在锣鼓喧天当中过大年！
所有的军中高层都知道，今晚，注定是有一场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屠虐。只因，这一切早就被计划好了。
大年三十的夜晚，是李儒在主持年会，他所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酒水管够，敞开了喝！
…………
次日，大汉熹平七年，大年初一，一月一日。
酒醒了，所有人都傻眼了。想起昨晚的疯狂，想起李儒的蛊惑，想起他们在屠杀俘虏，逼着俘虏去填河！
鹯阴江，惨绝人寰，死尸叠死尸，二三万人啊，硬是填出一条铺尸路，从东岸直通西岸。
夜晚大寒，尸体早就已经冻僵了。
大雪，在今日停了！
河边钟楼箭塔上，李儒在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有苦难言，不能说啊！
用二三万具尸体铺路，这两三万人，全是羌胡两族啊。
此时此刻，靖远军营是诡异的沉默，有个羌族汉子，他猛抽自己两巴掌，红着眼睛，拎着刀，向钟楼箭塔走去！他，他要宰了李儒！只因，填河铺路的那些死尸里，有他的远房亲戚。
有一个胡族军官，他昨晚尽情厮杀，一边喝酒，一边以虐杀羌族为乐，逼着羌族俘虏去填河。
此时酒醒，他也拎刀走向钟楼箭塔，因为，他在那填河的死尸里，看见了自己的同族。不仅是同族，还是来自同一个部落，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玩伴。
他昨晚杀的是羌族俘虏，稍微打听之后，他得知，昨晚是羌兵杀胡族俘虏，胡兵杀羌族俘虏！
钟楼箭塔上，李儒流泪，他居高而望，看向董魁的军帐，向身旁的贾诩说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西凉军团，汉民不足十之一二，剩下的全是羌胡两族。现如今，羌胡两族之兵，恨我入骨。就算他重用我，放权给我，我也抓不住啊。现如今，人人想我死，就算是把权力扔在我面前，我也拿不动。”
贾诩深吸气，说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从你决定杀俘虏的那一刻起，你就亲手葬送了所有的退路，你的未来，就只能跟着董家，一条道走到黑。董家以前怀疑你，不敢用你。现在，董魁可以放心的重用你了。只因，没了董家，你就必死无疑。不怕你有反心，只因，你反董家，就等同于是在自杀。”
几句话的时间而已，钟楼箭塔下，就已经黑压压聚集了太多人，往下看，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往远处看，人挨着人，漫无边际，望不到尽处。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在此时响起，足不出户的董魁，终于露面了。众人只见他举着量天尺，面色苍白无血，在胡赤儿的搀扶下，巡视军营。
行走路途之间，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言，自行让开道路。
一路走到河边，看着眼前这壮观的场景，冰尸两万有余，狰狞恐怖，从东到西，硬是铸就了一条拦河大桥。
此时此刻，董魁虚弱的说道：“传我军令，上马渡河，扬刀起航。杀过去，斩匈奴。”
董魁的话语说完之后，传令兵齐声吼叫，重复一遍话语。使得这条军令，传遍四野八荒，直冲云霄。
不曾想，军令传达过后，竟然是没人动弹！
此刻，有军官跪地，含泪吼出一句：“今日出兵，我等必然死战不退。出兵之前，末将有一言，请凉王诛杀李儒。”
此人的这句话，如同是在油锅里，扔进了一块寒冰。
整座军营立即喧哗，先是军官，后是士兵。到了最终之时，三军将士十几万，冲着董魁所站的方向，皆是单膝跪地，吼叫道：“三军请愿，杀李儒！”
“三军请愿，杀李儒！”
“三军请愿，杀李儒！”
这天晚上，鹯阴江东岸，篝火连天，欢声笑语，在提前一天过大年！
鹯阴江西岸，鲜卑单于檀石槐，南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这二人一同身在鹯阴江西岸。
看着东岸，鲜卑单于笑了笑，说道：“好热闹啊，竟然还有心情过年，这是打算破釜沉船，拼死一战了吗？河道几百里，四五天后，冰上能跑马，便是几百里战线。五十万大军，他区区十几万，守不住的。”
鲜卑单于檀石槐，他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模样。
在他身旁，南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则是皱了皱眉头，开口说道：“别轻视他，南匈奴与西凉四郡领土接壤，我比你更了解这个董家小娃娃。”
“哦？”鲜卑单于檀石槐惊奇一声，随后问道：“有什么评价？”
“他的老成与稳重，与他的年龄极其不相符。你可以轻视他的任何一切，但你决不能轻视他的隐忍与心性。这个小娃娃，他没破绽。”南匈奴单于苦笑一声，随后又说道：“我快不行了，我很担忧南匈奴的未来，有这样一个人跟我儿子做邻居，我是夜不能寐，寝食难安。”
听完南匈奴单于的话语，檀石槐眉头深皱，开口说道：“你不是重视，你似乎，是有点惧怕。对，没错，你就是在恐惧。”
“随你怎么说都行！我承认，我是真有点怕他。”南匈奴单于苦笑一声，丝毫没有在意那话语间的隐隐嘲讽味道。
听见这话，檀石槐则是哈哈大笑道：“堂堂南匈奴单于，竟然会恐惧一个十几岁的小娃娃。既然如此，那你就去西边吧，有军情急报，三郡八姓九大家族，已经合兵六万，从张掖郡杀向武威郡。战事一开打，我可不想面临前后夹击的局面。先解决西边，然后再渡河东进。”
听见此话，南匈奴单于指了指自己，他向檀石槐反问道：“你认为，就我现在这幅状况，能够领军作战吗？”
檀石槐：“……。”
这个年代，对于一个草原人而言，平均寿命是在四十岁左右。
南匈奴单于有一个长寿的爹，他爹，是在年近六十的时候才咽气。老爹死后，兄弟几人抽刀子拼杀，争夺单于之位。
三年血腥啊，南匈奴的地盘，都快被鲜血给染红了。好不容易杀尽兄弟，夺得单于之位，他本打算安居养民十数年，恢复一下元气。
奈何，老天爷似乎是开了个玩笑。
给别人当了几十年的王子，好不容易熬到自己出头当了主子，刚刚过上好日子，奈何从三年前开始，南匈奴单于的身体状况，却是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年轻时受过的伤，得不到及时的根治。年轻时身强力壮，全然不在意那些不痛不痒的小毛病。现如今不行喽，隐疾病症缠身，反反复复，总是治不好。
于是乎，南匈奴单于就继续拎着屠刀，准备大杀特杀，给自己的儿子呼征铺路。南匈奴，经不起再一次的兄弟不合，争夺单于之位。
所以，南匈奴单于屠特若尸逐就，他是把自己的亲儿子，杀的只剩呼征一人！
前年，他杀子以绝后患。
去年，他为儿子呼征铺路，广邀各方势力，以过寿的名义，磊建高台，将呼征推向前台，为众人所知。也就是在那个时候，他与参狼羌王、继母董柳、大汉皇帝刘宏合伙，陷害董魁。
今年，董魁出门跑了一年，又回到了西凉。所以，南匈奴单于就与鲜卑合了伙，既然阴谋毒计除不掉董魁，那就用战马与钢刀，活生生把董魁给剁成肉渣。
他现在最大的愿望，就是弄死董魁！
但是今年这场该死的大雪，让他的病情急速恶化，此时此刻的南匈奴，他是面黄枯瘦，满脸病态，从数天前大雪初下时，他就总是咳血。现如今，他是连走路都费劲，已然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瞧见南匈奴单于是这幅德行，檀石槐笑了笑，自顾自的说道：“既然如此，五十万骑兵，我带走本部四十万往西，力求在三五天之内，灭掉那六万前来找死的蠢货。你留守河东，看着西凉，过完最后一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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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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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西凉都知道，董魁自幼微寒，在往年，哪怕是春季临近入夏之时，董魁也总是裹着一件熊皮裘，用来保暖驱寒。
数日以来，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看着董魁自从踏入靖远度河口，就总是忙前忙后，压根就没休息过。最长的记录，是整整三天三夜没合过眼。
此时风邪入体，一病不起，所有人都不曾怀疑过病情的真实性。
全军骂声一片，不是在骂董魁，而是在谩骂李儒依仗裙带关系，竟然趁着凉王重病，把持了靖远军权。
人心生怨，军心不服。
有脾气暴躁的人，是拦住去路，当面指着李儒的鼻子大骂，骂他一个文弱书生，寸功未立，凭啥就能把持大权？
裙带关系，这四个字，能杀人啊！
底层士兵不明真相，他们听风就是雨，人云亦云，嗷嗷昂着脖子大骂李儒。这些人是真心不服，他们拎刀玩命血战杀场，到头来却只是一个大头兵。李儒啥都没干，就因为娶了个好媳妇，此刻竟然是直接握住了靖远军权。
底层军官不服，奈何有西凉七杀铁律压着，他们却不敢闹事。
中层军官心生怨恨，他们都是中流砥柱，他们敢闹事！
只可惜，高层军官态度诡异，压根就不给他们撑腰，他们也就只能雷声大雨点小的骂天骂地，大骂李儒的祖宗十八代解解气而已。
高层军官的态度，是极其诡异的统一，统一支持李儒，比狗腿子还狗腿子！
李儒，李儒此时此刻有苦难言，他是想死的心都有了。他恨啊，痛恨在主帅大帐里装病，痛恨甩手撂挑子，痛恨不出军帐一步的董魁。
没错，董魁压根就没病，他是装的！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日，西岸的异族大军，从凌晨时就已经分兵，四十万鲜卑青壮主力军，在檀石槐的带领下往西。十万南匈奴青壮主力军，在南匈奴单于的旗下，留守鹯阴江西岸。
夜晚大雪漫天，视线模糊，东岸的靖远大军，是在谩骂声中，是在锣鼓喧天当中过大年！
所有的军中高层都知道，今晚，注定是有一场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屠虐。只因，这一切早就被计划好了。
大年三十的夜晚，是李儒在主持年会，他所下达的第一条命令，就是酒水管够，敞开了喝！
…………
次日，大汉熹平七年，大年初一，一月一日。
酒醒了，所有人都傻眼了。想起昨晚的疯狂，想起李儒的蛊惑，想起他们在屠杀俘虏，逼着俘虏去填河！
鹯阴江，惨绝人寰，死尸叠死尸，二三万人啊，硬是填出一条铺尸路，从东岸直通西岸。
夜晚大寒，尸体早就已经冻僵了。
大雪，在今日停了！
河边钟楼箭塔上，李儒在哈哈大笑，笑的眼泪都出来了。有苦难言，不能说啊！
用二三万具尸体铺路，这两三万人，全是羌胡两族啊。
此时此刻，靖远军营是诡异的沉默，有个羌族汉子，他猛抽自己两巴掌，红着眼睛，拎着刀，向钟楼箭塔走去！他，他要宰了李儒！只因，填河铺路的那些死尸里，有他的远房亲戚。
有一个胡族军官，他昨晚尽情厮杀，一边喝酒，一边以虐杀羌族为乐，逼着羌族俘虏去填河。
此时酒醒，他也拎刀走向钟楼箭塔，因为，他在那填河的死尸里，看见了自己的同族。不仅是同族，还是来自同一个部落，一起光屁股长大的玩伴。
他昨晚杀的是羌族俘虏，稍微打听之后，他得知，昨晚是羌兵杀胡族俘虏，胡兵杀羌族俘虏！
钟楼箭塔上，李儒流泪，他居高而望，看向董魁的军帐，向身旁的贾诩说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西凉军团，汉民不足十之一二，剩下的全是羌胡两族。现如今，羌胡两族之兵，恨我入骨。就算他重用我，放权给我，我也抓不住啊。现如今，人人想我死，就算是把权力扔在我面前，我也拿不动。”
贾诩深吸气，说道：“这是你自己选的路，从你决定杀俘虏的那一刻起，你就亲手葬送了所有的退路，你的未来，就只能跟着董家，一条道走到黑。董家以前怀疑你，不敢用你。现在，董魁可以放心的重用你了。只因，没了董家，你就必死无疑。不怕你有反心，只因，你反董家，就等同于是在自杀。”
几句话的时间而已，钟楼箭塔下，就已经黑压压聚集了太多人，往下看，全是黑压压的人头。往远处看，人挨着人，漫无边际，望不到尽处。
“呜~~~呜~~~呜~~~~！”
沉闷的号角声，在此时响起，足不出户的董魁，终于露面了。众人只见他举着量天尺，面色苍白无血，在胡赤儿的搀扶下，巡视军营。
行走路途之间，所有人都是沉默不言，自行让开道路。
一路走到河边，看着眼前这壮观的场景，冰尸两万有余，狰狞恐怖，从东到西，硬是铸就了一条拦河大桥。
此时此刻，董魁虚弱的说道：“传我军令，上马渡河，扬刀起航。杀过去，斩匈奴。”
董魁的话语说完之后，传令兵齐声吼叫，重复一遍话语。使得这条军令，传遍四野八荒，直冲云霄。
不曾想，军令传达过后，竟然是没人动弹！
此刻，有军官跪地，含泪吼出一句：“今日出兵，我等必然死战不退。出兵之前，末将有一言，请凉王诛杀李儒。”
此人的这句话，如同是在油锅里，扔进了一块寒冰。
整座军营立即喧哗，先是军官，后是士兵。到了最终之时，三军将士十几万，冲着董魁所站的方向，皆是单膝跪地，吼叫道：“三军请愿，杀李儒！”
“三军请愿，杀李儒！”
“三军请愿，杀李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