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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51）入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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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的文人骚客没有一位是败兴而归，虽入场券贵了些，可能亲眼瞧见芙蓉县主美轮美奂的鲛人舞，还有武威郡王凌波起武，实在是大开眼界。
能亲眼目睹这场盛世，实属三生有幸，可作为日后的谈资，炫耀的资本。
与其他人一脸满足不同，赤南德约松与荣慎由挥退了随从，二人迎风而立，硬着头皮等在河畔。
世人皆知武威郡王心狠手辣，做事从不容情，谁知道等着他们的会是什么，反正要让荣小九将气撒出来，不然这关铁定过不去。
锦鲤船上，荣小九撩开船帘，远远瞧着那两道认命般的身影，清润的杏眸染着几分狡黠的笑意，道“泫哥哥这么温柔善良的人，怎么就将他们吓成这样，啧啧……不可理喻。”
“他们做了缺理的事，心中愧疚呗！”莫泫卿说得轻描淡写，他是不会告诉小姑娘，我只对你这般妥帖，在外人眼里他其实就是个没血没肉的冷血郡王。
荣小九虽不了解赤南德约松，却十分了解荣慎由的为人，她的父亲数十载对自己不闻不问，纵容边妩儿肆意践踏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她存着愧疚之心的。
“小九更觉得他们是欺软怕硬……”
荣小九心里虽怨着金珠，但也知道金珠的公主身份，代表了吐蕃的颜面，她不能眼看着泫哥哥陷入两难，道“其实金珠对小九的怨恨也说得通……碎骨九日的确是二皇子为了小九才窃取的，没有那颗灵药，小九怕是不中用了。”
“呸呸呸，说话这般不忌口……”听到荣小九不吉利的言语，莫泫卿连忙往外啐了几口，谁能体会到他当时有多担心，多煎熬？
抬头温柔看着小姑娘精致容颜中透着淡淡的憔悴，那一双碧波荡漾的杏眸像是会说话一样，满满地都是对他的理解。
荣小九凑了过去，拉着他的衣袖，眸子里染上了几分期待，撒娇道“哥哥就放了金珠吧，就当是同碎骨九日扯平了，哥哥的小九不是安然无恙的？还因祸得福，来了个鲤鱼跃龙门，连小九自己都被惊艳了呢！”
“此事金珠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做的，其恶毒心思昭然若揭。就这般轻易饶了，世人会以为小九在武威郡王心里不是那么重要……”
莫泫卿想要抽开被揪得皱皱的衣袖，胳膊却不争气的抬不起来，尾音染着几分危险的低哑。
荣小九见他眉眼稍缓，嘴角微翘，行云流水般的倒了一杯茶，捧了过去，不动声色的讨好着。
将眸子弯成了月牙，笑得甜甜的，巴结道“哥哥对我的好，小九自己知道便成，有了里子，就不必靠面子来让别人高看小九一眼。
小九吃了人家的灵药，还死不承认的狡辩，令金珠有口难言吃了个哑巴亏，小九这心里难安，如此也算扯平了，往后小九也就不欠金珠的情了。”
莫泫卿轻抿了一口茶，手指摩挲着手中的茶盏，静静的望着小姑娘，眸色温柔的能滴出水，不知不觉红了眼眶，嗓音微颤，尾音染着几分低哑，道“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荣小九没想到泫哥哥会这般风情万种，一时间羞红了脸，恨不得找个缝钻进去。
此句既表达了，莫泫卿对小姑娘的心意，又暗示对吐蕃根深蒂固的死结。
虽然荣小九说得入情入理，但莫泫卿心知小姑娘是不想自己为难。
眼下金珠是吐蕃的公主，代表着吐蕃的颜面，若是自己真的因泄愤将金珠打杀了，两国和亲就此作罢，待时迎来的将是两国战争，无数百姓又会被战火席卷，流离失所乃至家破人亡。
莫泫卿心中默默疼惜小九，缓了缓心神，招来暗卫下令释放金珠，只不过要绑着走过几条大街，直到驿馆门口。
如此下下吐蕃的威风，让文人对其口中笔伐，让金珠知道此处是大溏，而非她胡作非为的吐蕃，在洛京没人会宠着她金珠公主。
翌日。
小荣相府长女大婚的日子，却没有亲朋好友来道喜，只有荣府的下人们在忙着张罗。
水仙园，门窗紧闭。
荣燕一身碧绿色的妾室嫁衣，远山含黛，秋水横波，在她大喜之日的辰光里，眸子里满是怨恨。
边妩儿为她绾青丝、点绛唇，荣薰陪在一旁打下手。
最后，边妩儿含泪帮着长女对镜贴花黄，心中酸楚无人可知，那个眉目如画的女儿，竟要抬过去做姨娘，因为荣小九她从妻降妾，女儿也由嫡为庶，一切都是因为荣小九这个祸害。
“娘，燕儿不愿去公主府为妾！”
“放心不会的，虽昨日安排未成，但今日计划绝对万无一失！”
“燕儿听说，女子到公主府为妾的规矩极为严苛，新妾要过门风，先是窄轿停在角门，之后要新妾膝行跪进门……过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挨上公主一顿打，三日三夜跪在公主的房门外伺候，而且还不能有怨言……”
“不会的，不会的，娘的燕儿可是被你大舅，边觋批过命的，命中自带富贵荣华，绝不会遭那种罪的，绝不会！”比比电子书 .bibixs.
“娘，薰儿舍不得燕姐姐遭这份罪，咱们别将计划定在公主府了，咱……咱在府中给荣小九蒙上盖头是一样的，万寿公主的一顿毒打，可不是燕姐姐能受得住的！”
“是啊，娘，燕儿不想被打，昨日荣小九大胜金珠公主风头正大盛，定会松懈，咱们提前将荣小九抬过去吧！”
“成，那咱们先要将忠心耿耿于荣小九的青橘、青栀、青柑给弄走，三婢子都有功夫在身上，怕是十个、八个壮汉都上不去前。”
“就算她荣小九被赐婚，是准郡王妃又怎样，待时父亲定会让燕儿替嫁给武威郡王的，咱们娘几个有了莫泫卿的支持，哪里还需要看姑姑和白骊的脸色？”
“好，这次咱们娘几个，定会将愁怨悉数给讨回来！”
芙蓉园。
荣小九昨日实在是心惊胆战，莫泫卿担心小姑娘受寒，又是亲手熬姜汤，又是帮小姑娘打水泡脚，最后还帮着小姑娘按摩一下，毕竟荣小九绝对是超负荷发挥，累得小胳膊、小腿儿都抬不起来了。
提了整整一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睡觉从不打呼噜的荣小九，竟打了一整夜的鼾，拔步床被莫泫卿铺得软软的，躺下后身体就如同在棉褥里生了根，根本起不来了。
且又有莫泫卿在旁看护，荣小九睡得踏实。
直到莫泫卿去洛水学堂他还没有醒，往日荣小九都会特别贤惠，早巴巴的起来做早膳给泫哥哥吃，今日却是纹丝未动，连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莫泫卿自是舍不得吵醒小姑娘，看着那睡的死沉死沉的模样，只觉得心疼，是他做得不够好，没有给小姑娘应有的保护，还带来这般多的困扰。
随后，莫泫卿轻轻的给小姑娘压了压被角，继续去洛水学堂做寒门莫沦涟，他要给皇舅一个状元，也要给小姑娘状元夫人的尊荣，世上连骄傲的公主都喜欢做状元夫人，估计小姑娘也会笑得眉飞色舞吧！
看了眼不早的天色，莫泫卿连忙换了一身粗布青衿，空着肚子，去了洛水学堂，还特意叮嘱婢子不可吵醒小姑娘。
就在莫泫卿刚走不到一刻，“铛，铛，铛！开门！”鸠嬷嬷带领着一干婆子来芙蓉园叫门。
荣薰见前来开门的青橘，高声道“去告诉九妹妹，燕姐姐就要出嫁了，父亲让她快点来，不然日后想见一面可就难了！”
“砰！”青橘一看如此，一下子将门关上，主子吩咐过，不准吵醒姑娘，谁来都没用！
“来人，瞧一瞧，看一看啊，奴大欺主，芙蓉园的婢子都敢欺负小姐啦！”鸠嬷嬷配合着放声大叫，嗓音颇有鬼哭狼嚎之势。
如此嘈杂之下，无疑的荣小九被吵醒了，她习惯自给自足，也不用婢子伺候，简单的洗漱好，站在凳子上往外瞧，就静静看着荣薰与鸠嬷嬷闹腾。
还有几个时辰荣燕就要出门子了，若不是有泫哥哥，今日为妾的人铁定是自己，荣小九虽然也对荣燕她们有怨气，但她最恨地是窃天夺运的边妩儿，其次就是荣慎甲，这二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若不是边妩儿用巫术强行夺运，母亲不会……
倏忽，荣小九睁开眸子，远远瞧见身穿月白色丝绸长袍，面带赤金面具高挑的男子。
虽然离得远，看不大清，但整个大溏只有莫泫卿戴着赤金面具，再说除了他，还有谁会来芙蓉园？
哎呀，她的泫哥哥又回来了，肯定是担心自己昨日累着了，才会同学堂请假来陪自己。
嗷嗷，好幸福，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这几日她时常做梦都会笑醒呢！
咦？泫哥哥怎么站在哪里不动呢？难道在思考，没关系，小九去找哥哥。
荣小九见了莫泫卿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从后门偷偷出了院子，还特别告诉青橘、青栀、青柑不用跟着，她和泫哥哥的二人之间可以畅所欲言的，还有别人一起听着怪不方便的。
三个婢子早就习惯自家姑娘的性子，笑得格外灿烂，表示绝对不会偷听，虽然主子的性子冷冷的但对姑娘可真是好。
荣小九很好伺候，不，几乎不用她们伺候，衣食住行姑娘都可以自己做，婢子们在芙蓉园中每日吃着甜点，八卦一下，这一日就过去，不知有多舒坦，更没有做暗卫时，那般日日训练，日子就是给神仙都不换。
一身粗布青衿的莫泫卿，提着装满书的背篓，从他设计加高的院墙上翻身而入。正见三个婢子，手里拿着甜点，笑作一团地谈着府中的糗事。
方才，青橘、青栀、青柑都是亲眼见到远处一身月白色锦袍的“莫泫卿”，这会儿再见一身粗布青衿的莫泫卿。
登时一惊，方才她们姑娘跟着主子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莫泫卿见几人表情便猜出小姑娘出事了，他才离开不到小半个时辰，应该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小姑娘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
莫泫卿连忙问了发声何事，匆匆唤来暗卫，今日是荣燕为妾的日子，怕是府里不会安生，他担心小姑娘中了套子，这才又请假回来。
他快要疯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从心中浮现，不待属下跟上，就大步流星疾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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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做了缺理的事，心中愧疚呗！”莫泫卿说得轻描淡写，他是不会告诉小姑娘，我只对你这般妥帖，在外人眼里他其实就是个没血没肉的冷血郡王。
荣小九虽不了解赤南德约松，却十分了解荣慎由的为人，她的父亲数十载对自己不闻不问，纵容边妩儿肆意践踏自己，怎么看也不像是对她存着愧疚之心的。
“小九更觉得他们是欺软怕硬……”
荣小九心里虽怨着金珠，但也知道金珠的公主身份，代表了吐蕃的颜面，她不能眼看着泫哥哥陷入两难，道“其实金珠对小九的怨恨也说得通……碎骨九日的确是二皇子为了小九才窃取的，没有那颗灵药，小九怕是不中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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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泫卿心中默默疼惜小九，缓了缓心神，招来暗卫下令释放金珠，只不过要绑着走过几条大街，直到驿馆门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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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燕儿不愿去公主府为妾！”
“放心不会的，虽昨日安排未成，但今日计划绝对万无一失！”
“燕儿听说，女子到公主府为妾的规矩极为严苛，新妾要过门风，先是窄轿停在角门，之后要新妾膝行跪进门……过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要挨上公主一顿打，三日三夜跪在公主的房门外伺候，而且还不能有怨言……”
“不会的，不会的，娘的燕儿可是被你大舅，边觋批过命的，命中自带富贵荣华，绝不会遭那种罪的，绝不会！”比比电子书 .bibi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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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娘，燕儿不想被打，昨日荣小九大胜金珠公主风头正大盛，定会松懈，咱们提前将荣小九抬过去吧！”
“成，那咱们先要将忠心耿耿于荣小九的青橘、青栀、青柑给弄走，三婢子都有功夫在身上，怕是十个、八个壮汉都上不去前。”
“就算她荣小九被赐婚，是准郡王妃又怎样，待时父亲定会让燕儿替嫁给武威郡王的，咱们娘几个有了莫泫卿的支持，哪里还需要看姑姑和白骊的脸色？”
“好，这次咱们娘几个，定会将愁怨悉数给讨回来！”
芙蓉园。
荣小九昨日实在是心惊胆战，莫泫卿担心小姑娘受寒，又是亲手熬姜汤，又是帮小姑娘打水泡脚，最后还帮着小姑娘按摩一下，毕竟荣小九绝对是超负荷发挥，累得小胳膊、小腿儿都抬不起来了。
提了整整一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睡觉从不打呼噜的荣小九，竟打了一整夜的鼾，拔步床被莫泫卿铺得软软的，躺下后身体就如同在棉褥里生了根，根本起不来了。
且又有莫泫卿在旁看护，荣小九睡得踏实。
直到莫泫卿去洛水学堂他还没有醒，往日荣小九都会特别贤惠，早巴巴的起来做早膳给泫哥哥吃，今日却是纹丝未动，连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莫泫卿自是舍不得吵醒小姑娘，看着那睡的死沉死沉的模样，只觉得心疼，是他做得不够好，没有给小姑娘应有的保护，还带来这般多的困扰。
随后，莫泫卿轻轻的给小姑娘压了压被角，继续去洛水学堂做寒门莫沦涟，他要给皇舅一个状元，也要给小姑娘状元夫人的尊荣，世上连骄傲的公主都喜欢做状元夫人，估计小姑娘也会笑得眉飞色舞吧！
看了眼不早的天色，莫泫卿连忙换了一身粗布青衿，空着肚子，去了洛水学堂，还特意叮嘱婢子不可吵醒小姑娘。
就在莫泫卿刚走不到一刻，“铛，铛，铛！开门！”鸠嬷嬷带领着一干婆子来芙蓉园叫门。
荣薰见前来开门的青橘，高声道“去告诉九妹妹，燕姐姐就要出嫁了，父亲让她快点来，不然日后想见一面可就难了！”
“砰！”青橘一看如此，一下子将门关上，主子吩咐过，不准吵醒姑娘，谁来都没用！
“来人，瞧一瞧，看一看啊，奴大欺主，芙蓉园的婢子都敢欺负小姐啦！”鸠嬷嬷配合着放声大叫，嗓音颇有鬼哭狼嚎之势。
如此嘈杂之下，无疑的荣小九被吵醒了，她习惯自给自足，也不用婢子伺候，简单的洗漱好，站在凳子上往外瞧，就静静看着荣薰与鸠嬷嬷闹腾。
还有几个时辰荣燕就要出门子了，若不是有泫哥哥，今日为妾的人铁定是自己，荣小九虽然也对荣燕她们有怨气，但她最恨地是窃天夺运的边妩儿，其次就是荣慎甲，这二人是她无论如何都不能原谅的，若不是边妩儿用巫术强行夺运，母亲不会……
倏忽，荣小九睁开眸子，远远瞧见身穿月白色丝绸长袍，面带赤金面具高挑的男子。
虽然离得远，看不大清，但整个大溏只有莫泫卿戴着赤金面具，再说除了他，还有谁会来芙蓉园？
哎呀，她的泫哥哥又回来了，肯定是担心自己昨日累着了，才会同学堂请假来陪自己。
嗷嗷，好幸福，有人惦记的感觉真好，这几日她时常做梦都会笑醒呢！
咦？泫哥哥怎么站在哪里不动呢？难道在思考，没关系，小九去找哥哥。
荣小九见了莫泫卿简直就是心花怒放，从后门偷偷出了院子，还特别告诉青橘、青栀、青柑不用跟着，她和泫哥哥的二人之间可以畅所欲言的，还有别人一起听着怪不方便的。
三个婢子早就习惯自家姑娘的性子，笑得格外灿烂，表示绝对不会偷听，虽然主子的性子冷冷的但对姑娘可真是好。
荣小九很好伺候，不，几乎不用她们伺候，衣食住行姑娘都可以自己做，婢子们在芙蓉园中每日吃着甜点，八卦一下，这一日就过去，不知有多舒坦，更没有做暗卫时，那般日日训练，日子就是给神仙都不换。
一身粗布青衿的莫泫卿，提着装满书的背篓，从他设计加高的院墙上翻身而入。正见三个婢子，手里拿着甜点，笑作一团地谈着府中的糗事。
方才，青橘、青栀、青柑都是亲眼见到远处一身月白色锦袍的“莫泫卿”，这会儿再见一身粗布青衿的莫泫卿。
登时一惊，方才她们姑娘跟着主子蹦蹦跳跳的跑出去了！
莫泫卿见几人表情便猜出小姑娘出事了，他才离开不到小半个时辰，应该还来得及，一定还来得及，小姑娘不会有事的，绝对不会有事。
莫泫卿连忙问了发声何事，匆匆唤来暗卫，今日是荣燕为妾的日子，怕是府里不会安生，他担心小姑娘中了套子，这才又请假回来。
他快要疯了，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从心中浮现，不待属下跟上，就大步流星疾寻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