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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
乡亲们帮帮忙,莫解元将我家甜儿给掳走了,求乡亲们救救我家甜儿吧,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就这般被……”
边蚬拿出铜锣使劲的敲,眸子通红,声音歇斯底里,整个人显得特别无助。
田里干活的农汉们不知发生何事,听了铜锣声全部聚了过来,只见边蚬与石梅夫妇二人哭得好不凄惨,待明白过味儿来登时神色一怔。
边蚬的话如一滴水入了热油锅,简直就是炸开了花,整个村子也跟着沸腾起来。
都是朴实的村民,有些人便忘却曾经石宏对他们的欺辱,安慰了几句。
石梅好似再也受不住了,脚下一软,整个人直接瘫软在地上,死死忍着的泪水,终于一滴滴落入黄土。
寻找着共同感,放低了姿态,哽咽道“莫解元乃矜贵的读书人,咱们不过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根本比不上……呜呜!
我家人单力薄的拦都拦不住,可甜儿就这么不清不白的被掳走,我这个做婶母的真是太伤心了,好似有人在拿刀子狠狠扎我的心,真的要将我给活活给扎死!”
“什么?莫解元掳走了边甜儿?”
“你休要污蔑莫解元,人家可是举人,不仅学识高,长得还俊俏,世上什么样的姑娘不稀罕他,干嘛非要掳走你个破落户的姑娘?”
“话可不能这么说,边家虽然没落,可边甜儿模样绝对是十里八村顶尖的,男人嘛,贪花好色也是正常的……”
刘里正家的田地离这里比较远,大步赶来,道“啊,呸!吃饱了撑的是吧,一个个白眼狼,人家莫解元为咱村除了恶霸,这才过了几日就开始编排恩公的是非?”
边舓在后面嘟囔,道“听说莫解元的未婚妻毁容了,是个丑八怪……”
瞧着刘里正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的眼神儿,憋憋嘴道“不然为何每次见她,都是戴着幕蓠,好似见不得人似的……”
“咦?还真是,每次见那姑娘不是戴着幕蓠,就是用帕子蒙着脸。”
“混账东西!”
“刘里正莫急,只要咱们去桃源居看看,不就知道究竟孰是孰非了吗?”
“好,我就不信人家莫解元会饥不择食,连边家姑娘也瞧的上!”
听了这等奇闻,整个村的男女全部往村尾的桃源居赶去。
转眼间,连外村的人也都得到了消息,来凑热闹,周围真真是围得水泄不通,连临近的山上面都站满了人。
杂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莫泫卿神色不变,他琢磨出边家打得什么算盘了,原来是等着捉奸,待时孤男寡女给他扣个强抢民女的帽子。
抬手将煮的一壶茶倒入青花茶盏中,碧绿的龙井飘舞绽放,白烟袅袅,将他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氤氲上水汽,显得格外朦胧,隐约流露出不耐之色。
抬眸瞧了一眼小姑娘,眼底重新有了暖意,将热茶递了过去,道“润肤嗓子,稍后怕是要费些口舌了。”
荣小九伸手接过,如牛嚼牡丹般一口灌下,眼前之事的确要费些唾沫了,先补点水。
“咚咚咚,莫解元,在家吗?”门外传来刘里正的声音。
莫泫卿冷笑,道“请进!”
当下,门外的人鱼贯而入。
只见简单的书房里一对璧人相携而立,女子戴着幕蓠,两个婢子伴在身后。
莫沦涟神色淡淡,递了杯茶过去。
刘里正心情复杂的举起茶盏抿了一口,随即放下。瞧着缩在角落里的边甜儿,眨了眨眸子,眼底满是错愕,显然是很惊讶边甜儿竟真的在此处,而且正在呜咽哭泣。
在众人的目光下,刘里正深吸一口气,硬着头皮,问道“边氏夫妇说莫解元掳走了边甜儿……可有此事?”
“绝无此事!”莫泫卿身着简单的直裰,衬得他气质清绰冷俊,唇角挑着笑意暗含讥讽,却是方光端美之姿。
石梅本想着孤男寡女,赤身裸体的共处一室,如此她便可用人言来让边甜儿,名正言顺的进他家门,但没想到屋里还多了三个女子,可戏做了一半,后面的只能照着唱。
“你怎么能是口否认,明明是你强行掳走了甜儿……呜呜,你可让她一个女儿家如何活啊……呜呜!”
“真有意思,今日莫某一直在复习功课,连院门都未跨出过一步,要如何掳走令爱?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如何掳,从哪掳,为何掳?”
说着,莫泫卿还抬了抬干净的千层底布鞋,这是今早刚换上的,小姑娘亲手给他做的鞋,他穿上后舍不得多走路,连鞋底子都是干干净的。
“鞋子自是可以换,莫解元要如何解释,甜儿会出现在你家……呵呵,莫解元不会要说是甜儿自己登门拜访来的?”边舓怒斥着。
莫泫卿沉声道“此处是我家,令妹长着腿,自然是她自己走来的,若是强行掳来的定会有伤痕,看看她的手腕、脚踝可有捆绑的痕迹?”
“你信口雌黄,明明是莫解元惦记家妹的美色!”边舓被这一问,眸子倏然一紧,愕然转头看了边甜儿一眼。
莫泫卿好似听到了笑话一般,淡淡浅笑,如夏日水中的莲花悄然绽放,芳菲烂漫,只不过声音却是冷峻如冰,道“呵呵,颠倒黑白的见多了,如此奇葩的理由还是首次听闻,令妹在莫某的眼里姿色平庸,还不值得什么掳来那些。”
“嘶!”众人倒吸一口冷气,边甜儿是他们见过顶尖的美人了,这还叫姿色平庸?不过瞧着莫沦涟那张绝代风华的脸……三思笔趣阁 .sssqxw.
呵呵,要是真那啥,好像还真是男方吃了亏,有种好白菜被猪给拱了,被糟蹋的感觉。
这时,莫泫卿将边妩儿提来的食盒端出了来,四色攒盘摆开,道“马蹄酥、云片糕、牛舌酥、桂花糕,这些都是令妹拿来送我的,呵呵,全部被下了药。”
“什么药?莫解元如何发现的?”刘里正嘴唇翕动着。
莫泫卿见惯了宫中的手段,但是像边家这么泼皮不要脸的人,也算开了眼,道“莫某略懂岐黄之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还入不了眼。”
“呵呵……你说是甜儿拿来的,就是她拿来的,这点心明明是你要行苟且之事的赃物!”边舓见了点心,身子一晃,面色发白,这点心里的药粉,是他亲自下的。
倏忽,边舓睨了戴着幕蓠的女子一眼,道“不愧是一省解元,嘴皮子就是厉害,莫解元可是血气方刚的男子。
而家妹则为十里八村最俊俏的姑娘,难保有人不会一时兽性大发去偷吃,呵呵!何况你的未婚妻又毁了容貌,残花败……啊!你打我!”
“满嘴喷粪!”莫泫卿听不得别人说小姑娘半个不字,丁点不好,这些人根本都未见过幕蓠下小姑娘的真容,可却肆无忌惮的诋毁起来,抬手一巴掌呼了过去。
见捂脸的边舓,莫泫卿完全打开了气势,冷笑道“就你边家的那点手段,在我眼里真是不够看,莫某也就想冷眼瞧瞧,尔等还能如何变着法作。”
这气势完全就是冲着边家去的,边舓只觉得四周的空气都变得稀薄,令人窒息,紧张的吞咽下口水,目光游移着,眸子根本不敢同莫泫卿对视,缩了缩脖子。
荣小九知道莫泫卿是为了自己,才真的生气了,藏在衣袖里的手紧握成小拳头,忽然一松,用泉水叮咚的声音,道“本不想张扬,但奈何被人步步紧逼,如此便也无需再遮掩。”
话音未落,荣小九解开幕蓠,抬手将它取下,露出如羊脂白玉似的肌肤。
“嘶嘶!”
“嘶嘶!”
这是他们这辈子首次见到的绝世佳人,众人无一不被惊艳了心神,她眸光流转,灵动而荡人心神,宛如画卷里面走出的仙子,堪称世间无二,沉鱼落雁之貌。
此女的娇容相比起边甜儿的那种浓妆艳抹,根本不在一个层次,人家的打扮简单端庄,气质清泠涤荡,好似能净化心灵,让人生不出任何亵渎之心。
边舓阅尽美人无数,却从未见过比她长得还出色的姑娘了,一身布衣仍不掩丽色,恬然绽放,灵秀难言。可这张花容月貌为何会这么眼熟,好似在哪见过……
是荣小九……竟是荣小九?不,荣小九养在荣府,连门都没出过几次,如何会从千里之外的岭南陪着未婚夫来科举。
再说圣人可是将她赐婚给武威郡王,一个郡王,一个穷书生,荣小九只要不傻,就不会不知如何取舍,应只是人有相似。
边甜儿哭的泪眼婆娑,眼前一片朦胧,根本看不清荣小九的脸,听了众人唏嘘的声音,那人的未婚妻,应该长得比她好看吧!
荣小九被百姓炯炯逼人的打量着,好似唐僧进了盘丝洞,就算是她再厚脸皮,也不禁有些尴尬,又见边舓拧眉深思,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
想当年,她见边舓、边甜儿的时候,都是扮做驼背,脸上又涂了黑黑的锅底灰,正常面容的时候只见了一次,而且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她从打扮到穿戴也是大为不同,能记清她面容的概率不大。
至于边蚬、石梅更是几乎就没见过,如此程澄的身份就安全了。
讷讷道“沦涟哥哥没有掳走边甜儿,是她自己走进来的,手中还提着食盒。”
荣小九的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倘若他们之前只是半信半疑,怀疑莫解元要趁机占便宜,但见了人家未婚妻如此素洁高华,便再也没有疑虑了。
废话,有仙女般的未婚妻,谁还瞧得上边甜儿这种矫揉造作的女人?没错,边甜儿就是做作,方才还觉得她楚楚可怜,这会儿与人家未婚妻一比,连给人家做丫鬟的资格都没有。
莫解元又不瞎,能考上解元的人肯定也不傻,相反的还很聪明,可想而知一个耳聪目明的男子会如何选择?
见了俏丽的绝世真容,石梅修成柳叶似的眉毛紧紧皱起,中间的皱痕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脸色沉沉,一个眼刀子递了过去。
边甜儿本缩在一角,被石梅一眼掠过,心中大惊,膝行过去,道“莫解元都是我的错,是甜儿对您心生仰慕,哥哥与婶娘并不知情,都是被甜儿蒙蔽了……呜呜!”
抹了把眼泪,视死如归,继续道“沦涟哥哥,甜儿是真的心悦你,我自知比不得您家未婚妻之貌,更不敢贪图正妻之位,只愿陪在您的身旁,做牛做马的伺候您,呜呜!”
闻言,村民们的心思又是一动,被女人倒贴的男子,总是能增添强烈的自信,其实多个女人伺候也不赖,还很舒坦嘛,想必莫解元也是如此吧!
这时青橘提着一翁羊奶挤了进来,将这话听了个满耳,瞬间只觉得电闪雷鸣,气得浑身直颤抖,急急上前站在荣小九一旁。
“无耻的作货,我家主子才不稀罕你,若真将你纳进门,怕连祖坟都要陷塌掉,祖宗的棺材板都按不住了。”
边甜儿被句句刺在她心里,不知是吓的还是怎样,小脸煞白,跪在地上,紧绷着身子,整个人摇摇欲坠。
边蚬、边舓被噎得作不了声,脸部肌肉微抖。
石梅声音尖厉,道“不懂规矩,主子还未说话,一个婢子有什么资格先言语”。
莫泫卿很想炫耀似的告诉世人,是小姑娘不让他有二色的,但若是那样别人都会说小姑娘善妒。
毁了名声,虽然他不在乎,可是他舍不得小姑娘委屈。
斟酌再三,道“自古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边姑娘一片痴心,也是世间少有的性情中人,如今不怕失了名声也要追求如意郎君。
可若是有一日边姑娘在过门后,又见到更心怡的男子呢?怕也会如此飞蛾扑火,男人最怕被绿,莫某也不能免俗,想想就觉得恐惧,言尽于此,望边姑娘好自为之。”
莫泫卿几句话就将边甜儿贬入尘埃,断了她令人不齿的念头。
是啊,这种倒贴之女水性杨花的厉害,难保不会再有春心荡漾的一日,那绿帽子可要不得,害人又害己,还是人家的未婚妻好,一看就是个知书识礼的好姑娘。
眸色之中也没有那种鄙夷,完全没有嫌弃他们这些人是泥腿子,众人不禁又开始偷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