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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恩浩荡,圣人钦点莫泫卿为金科状元,特令官员携家眷一起参加樱桃宴。
荣小九身为新鲜出炉的公主,依着礼仪先要进宫拜见。
无疑地莫泫卿登上天子红人的宝座,成为各方势力拉拢的对象,原本荣小九预料两宫太后为难的那些事,也丁点没有。
还得到很多的赏赐,她那颗财迷的小心脏简直就是欢呼雀跃,唱出了百灵鸟般的歌声。
莫泫卿日日陪伴在圣人身侧,连打盹的机会都没有,溜了好几次都被揪回来继续伴圣驾。
紫微城内有御道直通上林苑,荣小九没有等到莫泫卿很失落,在三个青的陪同下去往樱桃园走。
“你就是程澄?”一道带着嘲讽的女声传来。
一直闷头走路的荣小九,不用抬头也能猜出来人是谁。
皇次女永福公主李浓近日蹲点突袭莫泫卿,颇有曾经万寿公主倒追郑颢的架势。
莫泫卿是谁啊,那是武威郡王,在圣人心中比几个皇子加一起份量还重的外甥,自然不会搭理这位大妹子。
可莫泫卿越是拒绝,李浓就越对他稀罕,比万寿公主当年有过之而无不及,还放出做平妻的豪言壮语,什么娥皇女英这类的典故,说了一大堆。
荣小九早就想会会这位大姐了,她估摸着哪怕自己不找人家的麻烦,李浓也定会来找她,不过比她预估的时辰,还要超前,等不到开宴就来为难自己了。
“请称呼我芙蕖公主,或者莫夫人。”荣小九直视着她,面带从容不迫的微笑。
李浓面露不屑,拿着手帕摆弄,给旁边的宦官递了个眼神。
“哎呦喂,就你还公主,真把鸡毛当令箭?插了野雉毛的小麻雀,孤女一个,别以为进了皇宫的就都是公主,那不还有夜香娘?
你那腳有资格踩皇宫的白玉地面嘛,踩脏了负的起责任?
告诉你,老老实实的跪下磕头,趴下学狗叫,跑几圈,叫几声......
我家主子可是正经八百的皇室公主,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内园使李敬得了李浓的默许,可劲的嘲讽,将荣小九从头到脚的损了一遍,连个小脚趾头都不放过。
“掌掴!”荣小九静静的听李敬骂完,对着青橘吩咐了一声。
“啪,啪!”
青橘早就憋足了火,就等着这一刻。
当即,福身上前,撸起袖子就开打,完全没有顾忌愣在一旁的李浓。
“住手!你什么玩意,敢打本宫的人。”李浓反应过来,一把推在荣小九身上。
方才,荣小九一直偷瞄李浓的动作,宽袖下的手,摸了一把提前准备好的秘药,借力将她一起拽倒,在推搡中涂抹在李浓的腹部,担心药力不够,趁乱又偷摸了一把。
这是她特意给李浓准备的,之前在莫泫卿书房里找到的一本老医书,俱是无色无味的秘药,里面有很多稀奇古怪的药方子,正好拿李浓试药了。
“快,快把她们拉开,成何体统!”漫步而来莫泫卿与李怡,正好瞧见这一幕。
莫泫卿瞧见小姑娘凌乱的造型,三步并做两步,毫不犹豫的上前。
他拉住李浓,劝道“永福公主这是做什么,为何如此无状,欺辱我家娘子!”
李浓的眸子里,闪烁着浓重的欣喜,偷瞄着那俊美的侧脸。
他拉她,是不是就代表在担心自己,他也对自己动心了?
荣小九一下子就明白了莫泫卿的意图,他拉着李浓,这叫拉偏架,如此自己才好动作。
女人对女人最知道哪里最疼,她用身体遮住李怡投来的视线,在李浓软肉部位又拧了好几下,才算解气。
本着会哭的孩子,有奶吃的原则,荣小九随手蹭掉了发簪,青丝也散落下来,衣服还扯了几个口子,好不凄惨。
荣小九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衫,道“求圣人恕罪,求圣人恕罪!”
“芙蕖,你该称朕父皇。”只有荣小九叫他父皇,莫泫卿才会跟着叫父皇,“父皇”总比“皇舅”听着更亲不是!
“父皇,别听这只野雉的......”李浓冤死了,她面上没事,可受的都是“内伤”,伤在不能看的地方。
“放肆!”李怡眸底染上怒意。
两个公主扭打在一起,旁边的宫女与太监们群殴三个婢女。
李怡了解自家闺女的脾气,明显是刻意找茬,这会还当着他的面,口出污言秽语,方才还不知道如何欺负人家的呢!
“父皇您不要被她纯善的外表唬了,是程澄先让她的婢女动手打内园使李敬的,您看看李敬的脸啊,下手多狠啊!”
“噗通!”内园使李敬倏然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膝行上前,磕了一个响头,露出红肿如猪头的面容。
“圣人,奴才受任何委屈都不重要,可老奴是看着永福公主长大的,也代表着一宫的脸面,岂能是芙蕖公主说打就打的。”
话落,李敬忍不住又瞟了一眼李浓。
李浓好不容易从刑部大牢里放出来,可把郑太后给心疼坏了,这些日子几乎就是捧在手心里,正得宠呢,哪能忍下这般委屈?
她重重磕了一个头,道“若是芙蕖公主不给个说法,本宫就撞死在这里!”
“芙蕖,为何打李敬啊?”李怡身为明君,自然不会听信片面之词。
“回圣人的话,芙蕖给两宫太后请安后,就要往樱桃园去,这时永福公主忽然出现,将我拦下了......
芙蕖心知自己不如永福公主根正苗红,自然不敢忤逆她,就想等公主骂完,解气了就好。”
荣小九泫然欲泣,单薄的身形瑟瑟发抖,好不可怜。
“可她说,她说,芙蕖是孤女,是插了野雉毛的小麻雀,还要我学狗爬,学狗叫取悦她。
说我是麻雀,芙蕖认了,可那野雉不就是山野里的野鸡嘛,民间将勾栏院里的姑娘都唤为野鸡.....”
李怡这回神色平静了,但眸底却隐含着更大的风暴,好似要将枝繁叶茂的大树连根拔起。
曾经几何,他也被这般羞辱过。
李怡睨着李浓,问道“此事当真?”
“父皇.....”她真是没说,是李敬说的。
李浓拼命摇头,拒不承认。
她把后面的半句给生生地咽了回去,李敬说的没错,他代表她的脸面。
李浓一霎那的心虚,莫泫卿自然没有错过。
他将荣小九扶了起来,道“圣人,我家娘子温柔贤惠,从不与人为恶,这些微臣皆可用性命做保。”
“爱卿,朕自是信你的。”李怡扯出一抹笑容,很是和蔼。
莫泫卿的眼眸如同浸在冰中,流露出的眼神更是让人不寒而栗,薄薄的唇色淡如水。
“圣人,您可记得您认我家夫人为义女之时,承诺道就算宿国公不在了,但日后芙蕖就是您的亲女,定会护她周全。
今日内人受此滔天屈辱,微臣身为夫君痛心疾首,可更痛的是永福公主竟说我家夫人是野雉,是孤女,如今圣人健在,精神矍铄,微臣是否可认为永福公主在抗旨,还在咒骂圣人您早.....”亡。紫薇小说 eixs.
听了这话,李浓都快吓死了,急忙爬起来,连连跪在地上磕头,口中道“没有,没有,儿臣真没有这个意思,儿臣只是信口胡诌的!”
“这么说,永福公主是承认了?”莫泫卿出其不意,冷冷开口,直奔对方的命门。
“你诈本宫!”李浓昂着头,望向莫泫卿,满眼的绝望。
世上没有什么事情是比深爱的人,伤害自己更痛的事情了。
与痛彻心扉的李浓不同,荣小九面上委屈巴巴的,心里都快笑出了花,原来这些话还能有这么多的解释,不愧是状元郎啊!
她拽着他的衣袖,摇了摇,道“夫君,算了,永福公主乃是金枝玉叶,澄儿委屈点儿没什么的。”
自从莫泫卿做了莫沦涟,脾气已经收敛很多了,但他可以忍下所有的委屈,却容不下别人伤害小姑娘半分,就算今日忍下了,他日后也要找补回来。
李怡哪能不知道荣小九是外甥的逆鳞,道“李浓,你可知错!”
李浓吓得打了一个寒颤,但她却梗着脖子,道“父皇偏颇,女儿不服!”
李敬跪得比较高,远远的看见銮驾,在慌乱之中从台阶上滚了下来。
“奴才该死,奴才该死,不是公主说的,是奴才说的芙蕖公主,奴才知罪。”
“宦官内园使李敬气焰嚣张,遇公主不知以礼相待,还百般羞辱。”郑太后的眼线得知李浓犯了事,匆忙摆驾,道“来人啊!立即剥了李敬的官服,配给南衙当贱役。”
“给太后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见銮驾到了眼前,众人行礼问安。
郑太后瞪了李浓一眼,随即越过她去,将荣小九扶了起来,道“快让哀家看看,这孩子可有伤到。”
“多谢太后娘娘挂怀,芙蕖无碍。”荣小九一脸的受宠若惊。
她听莫泫卿说过,李浓是在郑太后身边长大了的,很是宠溺,就像民间说的隔辈疼。
也正是因为这份疼宠,才将李浓宠成了这份娇纵的模样。
人家摆明是平事来的,唉,谁让人家是太后娘娘,圣人的亲娘呢,不忍也要忍。
“有了你这话,哀家就放心了。”郑太后拍了怕荣小九的手,轻轻放下。
随即,她厉色指着李浓,道“这是你皇妹,民间姐妹之间都是兄友弟恭的,难不成皇家的教养,还不如民间?
看来哀家是太疼宠你了,如今可知错了嘛?”
“皇祖母,呜呜,浓儿知错了。”李浓吟吟的哭着,跟小猫似的,丝毫不见方才羞辱荣小九时的跋扈模样。
郑太后身上散发着不怒而威的气势,眸子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精光,道“还不给你皇妹道歉!”
“芙蕖皇妹,原谅皇姐吧,皇姐错了。”
李浓在见了郑太后的时候,冲动的脑子就冷静下来,她晓得,郑太后会给她报仇的,是以忍着耻辱对着荣小九道歉。
在郑太后的淫威下,荣小九含笑上前,福身道“浓皇姐,今日之事芙蕖从未放在心上,您言重了。”
本来她就没吃亏,谁让她美貌与智慧并存呢,除了出身比李浓低,其它方面真是吊打李浓,尤其自家夫君是如此的丰神俊朗,她被羡慕嫉妒恨也情有可言嘛!
“哀家就知道芙蕖是个好的,浓儿下不为例,若是有下次,哀家先不饶过你。
如今化解开了,又是亲亲热热的姐妹,多好。”
倏忽,郑太后好似才刚发现,立在旁边的莫泫卿,道“哎呦,这是今科状元郎吧,长得可真俊俏。”
这时莫泫卿迎着晨风,立在杏花树下,花瓣纷纷攘攘落在他的身侧。
月白色直缀被风吹得衣诀翩翩,背脊挺直如谪仙般气宇绝伦,雕刻般有棱有角的脸在晨曦中更是俊美异常,一头乌黑茂密的青丝被玉冠高高挽起。
那如星辰般的眸子,只要被他瞧上一眼,便可让世人沦陷进去,他仅站在那里,就是那可入画的儒雅谪仙。
听到点名,莫泫卿被唤回神,慢悠悠的躬身,薄唇轻启,冷冷道“回太后娘娘,微臣莫沦涟。”
郑太后似乎感受不到莫泫卿的冷漠,赞叹道“真是英雄出少年,不错,不错,还未成亲吧?看我家浓儿......”
“咳咳!”李怡是适时打断他母亲的话,他简直都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也不知道,当他外甥恢复了武威郡王的身份,他老娘会是什么神色,会不会气得吐血。
“太后,您可莫要乱点鸳鸯谱,沦涟是芙蕖的夫君,早就成亲了,是朕的女婿,也要唤朕父皇的女婿。”
“成亲的这么早啊,哀家看也没多大,比于琮还小上好几年了吧!“郑太后悻悻。
用你插话嘛?
难道她不出后宫,就不知道朝廷的消息了?
她不过就是想圆了孙女的旖旎心思,稍后纠正过来时,她的懿旨也已经下了,待时状元郎想不娶都不行。
大不了暂时先委屈一下浓儿,如那娥皇女英一般,两女共侍一夫。
莫沦涟能得她浓儿的青睐,那是八辈子修来的,日后寻个机会,让芙蕖病逝,反正不是亲的,又有什么真心的疼惜?
义女哪有亲女更亲,莫沦涟一看就是人才,哪能不彻底收为己用,真是傻子。
就算当了皇帝,那痴病,也未痊愈。
李浓收拾好心情,道“芙蕖妹妹,一会儿就要开宴了,为了赔罪,皇姐愿献舞,博皇妹一笑,可好?”
“怎好过去辛劳永福皇姐,如此芙蕖可不敢。”荣小九眨了眨水汪汪的眸子。
当然不好,可她能直接说不好吗?
“这有什么劳累的,这丫头就是个皮猴,自幼就爱这些舞啊、曲啊的。”
郑太后笑了笑,重新将话题引到了荣小九身上,道“不如芙蕖也献上一舞,如此才算真正的和睦,家和万事兴。”
“好呀,好呀,芙蕖妹妹,皇祖母的提议甚是妥帖。”李浓笑得灿烂,道“若是皇姐我侥幸胜了,芙蕖妹妹可不可以允诺皇姐一件不情之请呢?”
呵,感情在这等着她呢!
想看她献艺是假,等着她出丑,成全了李浓所求才是真,这个“不情之请”十成十的与莫泫卿有关。
难道她长得傻嘛?
不,她明明那么美,每天都能被自己给美醒。
呵,对了,他们对外阐明,宿国公府遗孤程澄乃是在民间长大的。
在她们心里应是日日为温饱奔波的小村姑,哪里有闲情逸致学什么才艺,怕是连文墨都不通吧!
“这.....”荣小九佯装露出为难的神色,似乎十分羞愧怯懦。
没错,不论是荣小九,还是程澄皆不通才艺,但是她为了追上莫泫卿的脚步,又怕再出个金珠那样的二愣子,弄个比试才艺争夫什么的。
她不能保证次次的临时抱佛脚,都能幸运的大获全胜。
毕竟自家夫君长得太招人惦记了,不防可不行。
是以,这些东西她可是从未落下过,与青橘学舞,与青栀学唱曲,还有同青柑学医。
不待荣小九再推脱,郑太后就替她应允了,似乎她们就盼着她出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