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赞美，浮世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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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市医院…
    男人低着头,目光犹豫地注视着卧在病床上的母亲。
    我的命…够用多久？
    够吗?…还是…
    一起死?
    他为母亲贡献出了自己的一生，自己的事业…
    还不够吗？
    或者说…够吗？
    金鹭有些挣扎地盯着老人布满皱纹的枯槁面庞，老人神态平静祥和，仁慈的神情似乎仍在鼓励自己的孩子前行…
    眼前仿若依旧是母亲从前的音容笑貌…
    耳畔仿若依旧是母亲从前的谆谆教诲…
    终于，金鹭双目胧着泪水,他后退两步,跪在地上,额前触地:“再见…妈…”
    他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
    金鹭在母亲床前重重磕了两个头，最后才缓缓起身,他环视四周,然后轻声开口:“你在吗?”
    并没有人回应，但男人知道她就在这里，他不死心的乞盼，再次开口：“求你了…帮帮我…”
    这次话音刚落,白墨的身影就出现在窗边,少女抱着肩冷眼瞧着金鹭。
    白墨对于金鹭的观感并不好，她当初对秦庄的观感也好不到哪去，不过秦庄好歹比金鹭高级些，而且秦庄打不过她。
    “帮我个忙…”金鹭看着白墨，眸底蕴着期盼的样子。
    …………
    夜风微凉，永恒静谧的夜，终于在天边泛起乳白的波动。
    金鹭看着少女…他的眸中是一抹平和的笑意。
    而白墨颦着眉，她眸中一向的清明竟有些迷茫。白墨扭头望了望东方远天的泛白。“你…”少女有些欲言又止。
    “我已经决定了。”金鹭脸上表情有些疲惫.却有一抹释然。
    好。”白墨点点头。
    “我答应你。”少女点头应下。
    金鹭笑着点点头：“谢谢。”
    金鹭走到他母亲床边，站在那台一直波动的机器边。
    “再见了…妈妈。”金鹭眼中噙着泪花轻声向老人告别。
    眼前被水幕阻隔，老人慈祥苍老的面庞在视野中模糊。
    恍惚间，仿佛轮回十万年。
    仿佛依旧是那个淌着鼻涕向母亲哭闹讨要玩具的小孩。
    仿佛依旧是在学校中哭喊着妈妈想家让老师头痛不已的小孩。
    仿佛依旧是背着书包眼巴巴看着校门口的糖葫芦不停咽口水还一个劲儿说不想吃的小孩。
    仿佛依旧是站在讲台上大声诵读《我的母亲》的那个小孩…
    仿佛依旧是那个举着金牌向母亲展示的小孩。
    仿佛…还是母亲的小孩。
    ……………
    “滴滴——”跳动的生命线终于归于平静，像一位奔波一生的人终于疲惫的睡下…
    【隐者】的能力持续发动，护士站中的人都没注意到病房观测台上的异状。
    金鹭轻轻将手放在老人的额头上、大手抚摸着老人沟壑纵横的肌肤纹理。
    再见…妈妈。
    【倒挂者】牌面再次汇成右眸中的印记…
    那只向上抓取，形如求救般的图案越发明亮.
    阳光耀眼，宛如一束金色长剑，刺穿云层，向人间投射而来。
    厚重的棉白云层，金光投射而下的灿目的辉煌，最原始的丁达尔效应营造出的真理感和古老世界瑰丽的奇异美感相互交融，重叠…
    金鹭仿佛已经站立在光芒中，【倒挂者】漆黑的牌面从他体内再次剥离出体，在男人身前悬浮，光芒中，黑色牌面宛如脱落般，缓缓破碎褪去，只剩下崩溃的淡金色牌面喷吐金光，圣洁的光芒如丝绸如落海般从金色牌面上垂落…
    ［赞美，浮世的救赎…］
    我们都是在人生的长河中翻腾，在一个又一个浪花中挣扎，等待力竭的那一刻浮沉天定。
    会有人授以援手。
    但也总会有人沉没谷底。
    万物皆数，迷失的人相继迷失，重逢的人终将相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