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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宁看他脸色发白,就猜到他肯定是把泰炎的话当了真,忍不住笑了出来,拍拍他肩膀,道:“你别这么紧张,我可没想过要放干你的血。”
“可是——”
“你先别着急呀,等我问完。让我把事情好好想想清楚。”
艾宁冲他笑笑,想了想,又接着问:“对了,他说他还给你喂了毒了,那是什么毒啊?”
水木摇头:“不知道,他说,是在我昏迷的时候给我灌进去的。”
“哦。”艾宁夸张一点头,心中预感又笃定几分,“那他还跟你说了别的吗?”
水木道:“没有了。”他顿了顿,忽然记起什么似的,补充说,“不过有一点,我刚才听他说的,觉得有点奇怪。”
艾宁瞬间来了兴趣:“奇怪?什么奇怪哪里奇怪?你说说看。”
“呃……”水木被她这明显不合时宜的情绪弄得一头雾水,道:“也没什么,就是觉得他说的,不太对劲。”
“哪里不对劲?”艾宁问。
水木道:“他说,当初他是被师父赶走的,可我当时听他们在房里的对话,师父明明还抱怨了他,说他当初是一声不吭留书出走的,师父还玩笑说他是故意气她,而且他本人也承认了,还向师父认了错。”
这话一说完,艾宁嘴边的暗笑慢慢变成了明笑。她仰起脖子,如释重负的长舒了口气,对着仍旧雾蒙蒙的天嚷嚷道:“纯白!去叫穆连!我这边完事儿了!”
林间响起一串扑棱棱翅膀拍动的声音,由近及远。艾宁大笑起来,扯到腹间的伤,又疼的“哎呦”一声叫唤,水木却仍不明所以,还愁的紧,问:“姐姐为何说完事了?这谷中毒雾怎么办啊?”
“哎呀什么毒雾啊,”艾宁随意摆摆手,“那是那王八蛋胡说八道骗人的。我要真放干你的血去解他那个什么雾毒,那才是上了他的套。哎快来扶我一把,帮我把伤口缝上。疼着呢真是的。”
水木叫她说的脑袋发懵,一脸傻乎乎的把人扶起来,又看着地上那个没气儿了的,问:“那这个怎么办?”
艾宁拄着他肩膀,也朝地上瞥了一眼:“不怎么办,穆连来了会收拾的。哎呀你小子先管管我这个活人吧。他已经不会疼了,我还会呀!”
“哦哦哦哦哦是是是是是……”
水木点头如捣蒜,赶紧把艾宁扶到了庐屋里坐着,一番翻箱倒柜,总算把需要的药材及纱布等物品备齐了。简单止血过后,趁着水木在一边炮制药膏,艾宁简单把泰炎干的这整件事情对水木说了一说。
“先说结论,”她底气十足,“这件事儿,就是个局!是泰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局。而且从头到尾针对的对象没有其他人,只有你姐姐我!他一定是在知道我到谷中之后才临时想出的这个昏招。因为时间紧迫来不及细想,所以到后面才错漏百出。”
“可他为什么这么做?”水木问。
艾宁冷哼道:“他是想借此折磨我,因为我在玄明坏了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好事,所以他做这么一出戏,逼着我牺牲你去救一大群人。然后等我放干你的血去救人之后我就会发现,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毒。他是想让我亲手救下你,然后再亲手杀死你,最后告诉我你的死毫无意义,让我的手沾上你无辜的血,让我一辈子活在悔恨里。”
接下来,按照艾宁的自述,让她发觉这是泰炎的陷阱有几个原因。
第一,就是榻上的兰芝。
泰炎已经表达的非常明确,他很爱兰芝,所以他一定不会伤害她。尽管他后来编出什么很痛恨兰芝之类的鬼话,但很多事情,做的远比说的要更加真实。他如果真的恨她,直接等着她和谷中其他人一块中毒死了就行,根本没必要把她专程放在卧室榻上,被子盖得好好的,连身上衣摆都整理的一丝不苟,顶多只放下了她的发髻。
这些举动无一不在说明,他现在仍是十分珍视她,倾慕她的,所以才不解开她的衣服把她更好的伪装成自己回房睡觉的样子。
因为珍重,所以不敢有半分逾矩。这样的行为,如何能叫做恨呢。
第二,泰炎交给穆连带回的那两颗解药。
既然泰炎昨晚是要杀自己的,那为什么会提前备了两颗解药,还在药盒里写明了让自己独自去药园见面的字条。按泰炎本人的说法,昨晚要不是被穆连抓了个正着,他一定已经杀了当时正睡得死沉的自己,既然如此,那他提前为一个“死人”准备那么多东西干嘛?所以这一点也很矛盾。
第三,就是水木偷听到的谈话。
且不说具体内容,要是真照泰炎说的那样,他与兰芝之间是不欢而散,而兰芝更是将他赶了出去,那他二人的关系恐怕也不会很好,就算时过境迁,大家相逢一笑,多少也会有些尴尬。可得知他再回到这里时,兰芝竟是亲自去接的。之后二人还在屋中交谈“甚欢”,这就很奇怪了。
“再说了。”艾宁最后摊手道,“他的目的要真是百草谷众人的命,我们来这儿之前那么多天,他干嘛不下手。泰炎可不是个很沉得住气的家伙。”
“……”水木听得一愣一愣的,道:“这么说,姐姐你一开始就没信他?”
艾宁理所当然点点头:“嗯,没怎么信。而且越到后面越不信。”
“那你怎么一开始不直接上去把他给拿了?”
艾宁挑眉道:“因为我一开始信心不足,万一他说的是真的呢,我贸贸然拿了他,他再咬破他牙里的毒,我怎么办?虽然照现在情况来看,他牙里多半也是没藏毒的,但我这个人,不做没把握的事。尤其在涉及他人安危的时候。”
“……”水木噘着嘴,把制好的药膏涂在方块纱布上,一脸丧气的叹了一声。
艾宁搓搓他头上的耳朵,问:“好好的你叹什么气呀?”
“没什么,”水木说着避开她的手,他不是很喜欢有人碰他耳朵,“只是觉得,他如果不做这些事,说不定不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