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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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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妃也常常安慰她,但仪贵人也不好意思老去找她哭。
    这种坏心情,别人听多了也烦。
    容妃自觉自己不会安慰人,在洞察觉到一些事之后,也不能像仪贵人这般伤心,干干巴巴两句,明显不起效果。
    只能多送一点好料子,好首饰过去,
    对皇后来说,甚至还有可能是件好事。
    一开始她以为是皇后确实身体有恙,而皇上也想借机抬起贵妃。
    后来证明,可能是她狭隘了,这件事恐怕还是皇后自己提出来。
    她常常惫懒,一副游离于世外的模样,但洞悉力也是最强的。
    除了当事人,和知情人齐姣,就只有容妃知道点内幕了。
    今年的小聚,也是这些年皇后唯一缺席的一次。
    这个冬天还是一样窝在华阳宫,气氛却不像从前一般热闹,笑起来都带着一股勉强。
    毕竟,聚在一起的人越来越少了。
    前几年少的是钟乐宛,今年是皇后。
    再过几年,恐怕都没有聚的必要了,聚在一起,只会想起曾经都在一起的美好的时光。
    虽然大家嘴上都没有说,但皇后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谁都看的出来,那些安慰的话翻来覆去,只会说的心里越发苦涩。
    皇后是什么样的人,她们最清楚不过了。
    以前就算病了,请安时也很难在皇后脸上看出来,永远保持着可靠的形象。
    这也是她们第一次直面皇后的脆弱,让她们手足无措。
    宣妃还是强撑着打起精神:“我们接下来要不要多去陪陪娘娘?”
    听到这话时,其他人都点头附和,她们也想多陪陪皇后。
    这宫里估计从来没有过侍疾这么勤快宫妃们,还嫌安排的时间少了。
    齐姣有些头疼,现在这频率,皇后差不多大半天都得在床上躺着了,要是再频繁一点,只能直接在床上不动了。
    这对一个健康的人来说,还是很大的挑战。
    于是开口:“现在娘娘要以静养为主,人太多也嘈杂,生病之人,心力也弱。”
    听了这话,众人又纷纷点头,她们最重要的目的还是皇后好起来,看不看都是次要。
    宣妃:“也是,是我考虑不周了。”
    若是因为她们打扰到皇后静养,那更过意不去了。
    正是因为关心皇后的身体,大家才这么好被说服。
    入冬之后,太后的身子也不大利索。
    她这个是老毛病了,每年都是这么熬过去。
    坤宁宫,慈宁宫都是药味冲天。
    齐姣跟皇后说时,汪淑竹叹了一口气,“我现在也起不来,不然也得去看看母后。”
    之前她卧病在床的时候,太后其实有几次专门过来看过她。
    她身子不好,很少会出门,更别说到其他人宫里了,都是别人去看她。
    只能说是真心换真心,如何待人,都能看在眼里,大家都不是木头。
    这些年汪淑竹对毓庆宫,后宫的操持,太后也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而且丝毫也不恋权。
    正是因为自己曾经也在同样的位置,才能知道这有多可贵。
    她没有亏待过任何人,每一种身份都做的很好,却是由她自己作为代偿。
    也是到了这种时候,汪淑竹才发现,原来,她做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
    不管是后宫之人还是太后,都是对她的一种证明。
    这让汪淑竹莫名的踏实,至少证明她做的决定,她的坚守都不是错误的,而这次,也会是一样。
    时间是最无情的东西,在大家的焦灼中,却又迎来了新的一年。
    除夕宴上,命妇也不像从前一般热络地交际,反而都有些小心翼翼。
    谁都能看得出来,皇后的病情是越发严重了,这种大宴都不能出席,只能说明,现在恐怕连床都起不来。
    太后的精神也不济,简单地露了个脸就离开,皇后却连这个都做不到。
    后宫的老大老二不在,大多数人的目光自然而然的看向了坐在左座之首的齐姣身上。
    这位实质上的后宫掌权人。
    过年喜气,大多数人进宫都是穿艳色系,纵使现在的情况是皇后身体不佳,但在皇权面前,只能这样。
    明贵妃却穿了一身低调紫色,这个低调也只是相对于颜色而言,单论存在感,就很难让人忽视。
    紫色在她身上内敛又气势十足,丝毫不显老气,背脊笔直,那张脸依旧光彩夺目,但没有几个人敢直视,第一眼注意到的自然不是脸。
    不小心对视上时,还会忍不住将眼睛离开。
    在她身上,竟然有几分帝王般的威势。
    在她面前说话时,措辞都要再小心斟酌几分。
    这就是权力的魅力。
    以往都在操劳歌舞的仪贵人,这回都被拉出来交际了,后宫里的人实在是少,看起来不好看,也对付不过来。
    汪家人的脸色也不好,就算是过年,笑的也很是勉强,甚至有几分憔悴。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们病了。
    不说别的,几个嫂嫂和汪淑竹的感情是实打实的相处出来的,她们嫁到汪家的时候,汪淑竹还小,相处的时间也长。
    几个哥哥又很惦记这个小姑子,一细想,眼眶就又要湿了。
    汪家人没少递牌子进宫看皇后,每回出来都没有进宫前打理的那么整齐。
    尽管有过粉饰,忧愁也会从眼睛里跑出来。
    偶尔皇后也会向齐娇说出她那一瞬间的迷茫。
    但不是在寻求谁的安慰,几乎是一瞬间,自己又想通了。
    对她来说,以前的那种生活才是真正的死亡,而她现在经历的是新生前的涅槃,痛苦,却是必经的历程。
    只是有些对不起其他人,她们的伤心是真的,可她是骗子,是为了满足自己的私欲。
    儿子进宫当了四皇子的伴读后,何曼娘也如愿和贵妃娘娘亲近了许多。
    甚至位置都能比从前离的近些,心里也是异常满足。
    不过,贵妃娘娘身边围着的人,也是一年比一年多。
    大家都小心翼翼,能说上一句话都是好的,就像以前的她。
    不止是她离贵妃越来越近,她也越走越远,越走越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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