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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穆常安不理她,自顾自把皮袄扣上,直到扣到脖子上,甜丫泛红的脸颊被灰白色的毛包围。
    他满意的拍拍手,再次嘱咐,“土豆那个名字不要提了。”
    “嗯嗯嗯,知道啦,你就不好奇我说的谋生法子?”两人并排往回走,甜丫用肩膀撞撞男人肩膀问。
    “早晚都会知道,我信你。”穆常安直直看进她的眼底。
    甜丫心头一跳,丝丝缕缕悸动,如丝线一般把两人笼罩其中,情谊暗流涌动。
    微微干裂的红唇情不自禁的翘起,弧度越来越大,犹如盛夏繁花开到荼蘼。
    璀璨夺目。
    穆常安也笑了。
    无声胜有声。
    “阿姐,姐夫?”浔哥牵着上蹿下跳的丧彪,歪头看着两人。
    这么冷的天,阿姐和姐夫面对面傻笑啥?
    不冷吗?
    搞不懂。
    “汪?”丧彪黑漆漆的圆眼里也满是疑惑,毛茸茸三角耳在甜丫和穆常安看过来时,后撇消失不见了。
    尾巴欢快的摇来摇去。
    甜丫心情好极了,今个都是好消息,真是个好日子,大好的日子。
    她蹦蹦跳跳过去,揉揉浔哥的头,没有厚此薄彼,又狠狠揉搓两把丧彪的小耳朵。
    推着浔哥往里走,“怎么了?”
    “大伯娘问你这个地蛋要怎么做?今晚做不做?干菜、肉干、菌子这些都洗好了……”
    钱氏故意使唤浔哥出来找两人,刚刚甜丫抱人的动作太过熟练。
    常安接人的动作也熟练的让她心惊,一看就知道这俩小年轻平日里背着他们没少胡来。
    还没成亲呢,太过放肆可不好,容易让人说闲话。
    所以她派浔哥出来提醒两人,有浔哥和丧彪打断,两人总不可能再做啥吧。
    姐弟俩的声音渐行渐远,穆常安提步走进厨房里。
    两人一进来,钱氏立马抬头看过来,视线紧紧盯着两人,尤其是甜丫,没发现异常。
    她捏地蛋的手陡然松懈下来。
    不成,今晚回去就得找娘好好聊聊。
    到了卫城就把两人的亲事办了吧,不能等了。
    甜丫被大伯娘看的后背一凉,莫名觉得有些不好,又说不出哪里不好。
    地蛋的做法甜丫可太熟悉了。
    她围上围裙,指挥着村里人给麻麻赖赖的地蛋削皮,切成四方大块儿。
    现在的地蛋没有经过后世的品种改良,个头小了很多,也就比婴拳头大一小圈。
    最大的只有她半个巴掌大。
    像穆常安那样的大手,一手可以轻轻松松握住四个。
    “这东西挺扛饿,可以替代米面。”甜丫介绍。
    一听可以替代米面,钱氏这些妇人临时改变主意,把盆里的面又舀回去小半盆。
    “有地蛋,咱们就少吃点米面,各家的面袋子都快空了。”
    “对了,甜丫,你刚才喊的土豆就是这玩意吗?你认识?”有人提起这茬。
    甜丫早就想好对策了,面不改色的扯谎,“也不算吧,以前从一本外邦的书上看到过类似地蛋的东西,那个叫土豆。”
    “不愧是三有的闺女啊,连外邦的书都看过呢。”
    “以后好好跟你甜丫姐学知道没?多读书有本事……”
    在大家伙的闲聊声中,三大锅乱炖逐渐出锅了。
    没油,甜丫也没法炒菜,只能用最简单的煮。
    好在这一锅有菜有肉有菌子,还有新出炉的地蛋,肉香混着菌子香,闻着着实勾人。
    大厨给官差开的小灶都没有这三锅香。
    学徒频频往这边瞧。
    这一眼立马被挺着将军肚的大厨抓到,反手啪啪啪三巴掌。
    三个学徒瞬间老实了,捂着后脑勺不敢再看。
    “哼,烧大火,烧鱼要收汁儿了,给老子认真点!”大厨挥着大锅铲,一眼都不往旁边看,眼里有些不屑。
    一锅乱炖,还能比他精心做的鸡鸭鱼好吃?
    他不信。
    这边阴阳怪气,压根没被桑家庄人注意到。
    这会儿大家伙的眼里只有锅里的饭。
    “饭好了,开饭!”甜丫一扬饭勺,四周就响起欢呼声儿。
    欢呼声隐隐飘到前院大堂里。
    申田和老茂坐在桌边喝酒,一边等着饭食端上来。
    “还挺热闹?这么高兴?”老茂端起酒壶又给申田倒了一杯酒,对于后院的动静有些不解。
    都逃荒了,抛家舍业的,逃荒路上家底都给霍霍没了,到了落户地没个三年五载,休想缓过来。
    还能这么高兴?
    傻乐呵!
    申田但笑不语,他倒是有些理解这些人的心态,历经千难万险活下来,马上就能过上安稳日子。
    换位思考,他也得乐呵。
    流民虽然苦,但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啊。
    对比那些还在别的州府四处逃难的流民,他们这些人能活着走到甘州,还能顺利落户成民户。
    已经比其余流民好了千百倍。
    人得学会知足,不然这日子就没法过了。
    正说着,大厨胖乎乎的身影出现在大堂门口,棉布帘子一掀,饭香味儿立马飘进来。
    申田这一桌有鸡有鸭有鱼,主食还是热乎乎的汤饼。
    其余官差的饭就没那么好了,饼子是糙面的,菜只有一个荤菜,肥肉片子炖地蛋,还加了干菜。
    虽然卖相不咋地,但是油水大量管够,这就是顶顶好的饭菜了。
    都是糙老爷们,也不讲究,饥肠辘辘,没人客气,拿起饼子就开吃,一口饼子一口肉。
    吃噎了就喝一口水往下送送。
    官差当差的时候是不允许喝酒的,但是像申田这样的头头,稍微喝点也没事。
    只要不坏事,也没人敢说他。
    吃着吃着,有人察觉到不对,低头看看饭盆里油汪汪的菜。
    凑近又闻了几下,坐下又仰头吸了几口大堂上空的香味儿。
    “不对啊,这味儿不对啊。”
    “二橛子,你TA娘的干啥呢?鼻子都快戳到饭盆里,恶心谁呢?不吃就滚蛋!”
    “二橛子,小心把鼻涕掉饭盆里喽!”
    邻桌人的官差调笑一句,四周响起哈哈笑声儿。
    二橛子这一桌的人被恶心的够呛,食欲都不好了,看向饭盆的眼神一言难尽。
    二橛子挨了一拳头,平时打闹习惯了,他反手还回去,用筷子头挠着脑袋,稀奇的问:“你们就没觉得不对?
    这香味不是咱们饭盆里飘出来的,我还以为老廖头的厨艺长进了呢。
    谁知道闻着香,吃到嘴里味道就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