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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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客，失去了藏身的黑暗，便等于被折断了獠牙的野兽。
    面对这堪称绝境的局面，秦川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个新生的光明神。
    他的注意力，依然在他右手的【无明之夜】上。
    这把陪伴了他许久的武器，此刻正因为内部两种对立权柄的剧烈冲突，而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刀身上，甚至出现了一丝微不可见的裂痕。
    “原来如此。”
    秦川轻声开口，像是在自言自语。
    “利用‘否定’的特性，来保护自身‘概念’的存在……确实是很高明的手段。”
    他抬起头，终于正视了那个悬于天际的光之神祇。
    “但是，你似乎弄错了一件事。”
    光明神那张完美无瑕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丝人性化的疑惑。
    秦川举起了自己的左手。
    那只手上，空无一物。
    【至暗时刻】已经被他收回。
    “你以为，我的力量，源于黑暗？”
    秦川缓缓说着。
    “不。”
    他摇了摇头。
    “黑暗，只是我的工具。”
    “就像光明，只是你的囚笼。”
    话音落下的瞬间。
    秦川身周那些正在疯狂挤压过来的光芒，骤然一滞。
    并非被力量所阻挡。
    而是因为，在秦川的脚下，那片原本被光明驱散的影子，再一次浮现。
    并且，那片影子不再是单纯的平面。
    它“活”了过来。
    无数漆黑的，由最纯粹暗影构成的触手，从那片影子里伸出，像是一朵盛开的黑色莲花。
    它们无视了光明之力的净化，反而将那些光线死死缠绕，拉扯，拖入那片深不见底的影中。
    “这是……什么？”
    光明神的声音里，第一次出现了一丝动摇。
    在他的感知中，那片影子，不是能量，不是物质，更不是法则。
    那东西，就像是这个世界的一个“漏洞”。
    一个连“光明”概念都无法填满的，绝对的“无”。
    “我的力量，源于我自己。”
    秦川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光明神的耳中。
    他握着【无明之夜】的右手，松开了。
    任由那把正在被光明法则撑裂的上位神器，向下坠落。
    然后，他向前踏出一步，主动走进了自己脚下那片正在疯狂扩张的影域之中。
    他的身体，与那片活过来的影子，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下一秒。
    整个暗影界，所有的光，在一瞬间全部熄灭。
    一个比之前更加深邃，更加纯粹的黑暗，降临了。
    声音消失了。
    光线消失了。
    连空间感都变得模糊。
    水神等人感觉自己像是被扔进了一缸浓稠的墨汁里，五感被剥夺，神性被压制，连思考都变得迟滞。
    “什么鬼……我动不了了！”
    水神惊恐的声音在通讯频道里响起，但很快就被一阵杂音淹没。
    在这片秦川化身的绝对黑暗中，一切法则都被重新定义。
    “该死的暗影余孽，你做了什么？”
    光明神的声音从黑暗的某个角落传来，不再宏大，不再威严，只剩下一种无法理解的惊骇。
    他发现自己被“孤立”了。
    他还是那个由纯粹光明概念构成的神祇，可他与这个世界所有“光明”的联系，都被那片黑暗蛮横地斩断了。
    他就像一盏被拔掉了电源的灯，虽然灯泡还是好的，却再也无法发光。
    黑暗中，没有回应。
    光明神能感知到，那片活过来的影子，那片吞噬了一切的黑暗，正在向他收拢。
    他试图重新凝聚光芒，驱散这片亵渎的暗影。
    然而，他体内的光之法则刚刚运转，一丝光芒刚刚浮现，就被周围更加浓郁的黑暗瞬间吞没，连一丝涟漪都没能产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