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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道纳入囊中,不必等到今天。再者,这东西一般也就值几百万,炒到1200万,不过是借着郑家家传之宝的噱头罢了。”
“啊?”爱钱的印央心里抽痛,“那你家亏惨了!本来就是你家的宝贝啊,被人截走不说,现在还要你花钱来买回去!八国联军侵华啊!这要换我,我花钱买我自己的东西,哪怕一块钱,我十天半个月都气得睡不着!”
郑柳青被逗笑,揶揄道:“你很爱钱。”
“谁不爱呢?”印央葱白的手指插进发顶,撩开垂坠在额前的刘海,笑道,“我尤其爱。”
“像你们这种含着金汤匙长大的贵公子娇小姐,没吃过苦,对钱没有实感,感受不到钱的重要性,真正穷过的人,才知道钱有多好。”
印央从不避讳自己爱钱如命,耸起骨感分明的香肩:“钱,多多益善!”
*
印央和郑柳青从后门进去,拍卖会已行至三分之一,两人找空位落座。
高背轮椅上的栾喻笙正静停在靠窗的角落,那抹旖旎碧绿闯进他的视线,他冷眸荡起一抹几不可察的柔波,又被随在印央身后的郑柳青扼杀。
他眸子收窄,寒光如白日磷火。
印央瞥见了栾喻笙,瞬间弯腰塌肩缩脖子,她下意识的反应当真耗子碰见猫似的。
装作没看见,印央重拾自信气场,昂首挺胸,身姿摇曳,模仿矜贵名媛学得有模有样。
有钱人的世界,钱仿佛只是一串无关紧要的数字,他们手里的喊价牌子想举就举,有一幅水墨画喊到了十一位数,印央也有十一位数——
她的电话号码。
印央暗戳戳观察着栾喻笙,他不开口,全由魏清喊价,半个小时的功夫,他撒钱如流水,拍下了彩绘鸳鸯莲瓣纹金碗、官釉八方弦纹盘口瓶和白玉凤凰。
……壕无人性!
倏尔,他斜觑过来,抓获印央的偷窥,他微抬下颌,冷傲孤洁又盛气逼人。
印央收回视线:“……”
“下一件,是汉代玉蝉。”
郑家家宝粉墨登场,印央激动地手肘捅了一下郑柳青,郑柳青正襟危坐,握紧竞价牌。
拍卖师报出开盘价:“800万。”
印央心里大喜,如果没有人掺一脚,郑柳青就能以低于估价的价格拿下玉蝉。
不由地,她瞥向栾喻笙,担心栾喻笙从中作梗、横刀夺爱,可栾喻笙神色淡淡,似乎没兴趣。
“900万!”
可天不遂人愿,半道杀出个程咬金,一位身形臃肿的中年男子一口就抬高了一百万!
“910万。”郑柳青举牌。
“1010万。”
“1020万。”
“1120万。”
……
来来回回,玉蝉的喊牌价飙升至2900万,翻了好几倍,听得印央心口滴血。
中年男子每次抬价都加一百万,气势汹汹,郑柳青喊得保守,能省一点是一点。
叹口气,郑柳青无奈加价:“3000万。”
气氛推至白热化,所有人都认为郑柳青稳了,除了郑家,旁人花几千万买这件玉蝉太不值当。
拍卖师手握木棰:“3000万一次……3000万两次……3000万三……”
“6000万!”
中年男子声音磅礴,引得在座一片哗然!
印央:“……?!”
郑柳青举牌的手瞬间僵滞,他薄唇启启合合,终是无法喊出更高的价格。
“6000万一次……6000万两次……6000万……”拍卖师拖长尾音故弄玄虚,最终,一锤定音道,“三次!汉代玉蝉,6000万成交!”
郑柳青垂丧叹息,冲印央苦涩笑笑:“算了,老祖宗的东西,守不住的,就顺其自然吧。把郑家的中医血脉传承下去,比什么都重要。”
“也是。”遗憾盘亘心间,可印央别无他法,只能拍拍郑柳青的肩头以示安慰,“郑氏中医,非物质文化遗产,价值和玉蝉旗鼓相当。郑柳青,你尽力就好了。”
后半程的拍卖会,不过看各界名流挥金如土,看多了眼红、愤世嫉俗、无能狂怒,怎么这些人就这么会投胎?!印央便喊郑柳青出去透口气。
离开前,印央扒着门边偷偷看眼栾喻笙,他西装笔挺,哪怕瘫在高背轮椅里,也霸气侧漏。
摁亮手机看眼时间,即将两个小时了。
久坐容易腰酸背痛、静脉曲张,甚至生褥疮,魏清有没有帮他减压?排尿呢?
他脸色怎么那么差……
一巴掌扇上自己的脑门,印央拍走胡思乱想,既然已经离婚,就两不相涉。
“走吧,郑柳青,去觅食。”印央勾手指,“正好是酒店的下午茶时间,不蹭白不蹭。”
*
印央和郑柳青来到富丽堂皇的餐厅,精致甜点琳琅满目,清雅的香气挑动味蕾,丝丝入鼻。
挑了几样,两人找空桌坐下。
“你回去好跟你家人交代吗?”印央掴一小勺玫瑰慕斯,口有余香,“好交差吗?”
郑柳青的视线情不自禁在她绯红双唇上驻足,回神过来,忙低头看蛋糕:“无所谓。郑家人讲究一切随缘,凡事看淡,命里没有的不必强求。”
“我被这物欲横流的世俗浸透了,喜怒哀乐都来自于欲望,我该向你们学习,清醒寡欲一点。”印央参悟着,转而问道,“谢星辰再找过你吗?”
郑柳青抬眸看来,明白印央真正想问的是什么,他回答:“栾总的情况似乎没有好转,耽误不得了,但是这种私密之事不能强人所难。”
嗯了一声,印央垂眸缄默地戳着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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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心里还有他?”
郑柳青的疑问透着几分笃定语气。
印央单手托侧脸,直抒胸臆:“有又怎样?破镜难重圆,他恨死我了,我也介意他的身体。”
闲聊中,印央看到那名夺得玉蝉的中年男子,揣着一个木纸盒子踱步进入餐厅。
他四下张望,似在寻人,当看见郑柳青时他眸光一亮,面带微笑阔步走来:“郑医生,我到处找你呢。”
“有什么事?”郑柳青拉出身旁的椅子,绅士风度尽显,“不介意的话,坐下聊。”
“真是抱歉!抢了你家的宝贝。”中年男子纳歉,使劲儿地揉搓冒油光的大脑门。
他把木盒搁餐桌上,用方巾擦净双手后,方才打开盒盖:“我父亲好收藏玉蝉,他八十大寿了,我拿这玉蝉去尽孝心,图他老人家一乐。”
印央抻着脖子打量。
丝绒底托上,静置一块成色上乘的羊脂白玉禅,翅翼雕刻出栩栩如生的菱形纹。
“家父八十高寿了,唉……”中年男子察言观色道,“我说句难听的,这岁数,没几天福可享了。都说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