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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年时光不见姜小姐,这性子倏然从温婉婉约变得冷冰冰的,话中带刺,差点让小厮有些招架不住,只好抹着泪,击破女子的细软心思:“哎,从前姜小姐和咱们家盛大公子当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只可惜造化弄人啊....佳偶终难成,这世间的有情人总是几经波折...”
“自从离开京城之后,咱家公子对小姐是朝思暮想、茶饭不思,人都消瘦了好几圈,公子的深情小的是看在眼中的,相信娘子也能感觉到了...”小厮忽然有了难言之隐,支支吾吾的。
姜时愿忽然冷声打断道:“深情是指盛怀安转头就与独孤太尉之女定了亲吗?”
“这...公子与盛家也是迫不得已啊,各有难处。公子的心中都是姜小姐您啊,天地可鉴啊...”
“请讲正事。”
啊.....这姜小姐还变得刻薄起来了,不给自己一点客套。
不过也对,自己倒腾这几句废话不是戳着人家伤怀之事了吗,人能不生气吗?
思及此,小厮好受了很多,解开包裹,乃是满满的一包金银细软,多是翡翠、玉石等名贵之物,中间还放着着张地契和文书,小厮声音倏然傲了起来:“大公子体恤姜小姐现在的不易,沦为贱籍,居无定所。特命我奉上了一些财物,还有京中的一处小院,顺便还有能帮娘子编入正户的正经差事。”
话音甫落,小厮看见姜时愿手指慢慢拂过金银细软,垂着眸子,看似终于有了松动之意。
心中耻笑,这姜时愿先前还摆着姜家小姐的态度,到头来还不是为了这‘五斗米’折腰。
看见时机成熟,又按着盛大公子的吩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是极为名贵的靛青纸,一纸可抵十银。
姜时愿扫了一眼信笺上的‘阿愿收’。
笔锋收放自如,如清风出袖,毫无疑问是盛怀安的字迹。
小厮佯装声泪俱下:“公子和小姐之间有缘无分啊,公子希望娘子看完信件、收下细软之后,从此,各自安好。”
“姜小姐,求你收下吧。”
第15章
姜时愿软睫微垂,望着那一封手书和珠宝。
心中满是默然,甚至还有一丝作呕。若说在盛府拜别的那日,是她彻底心中放弃这段感情的一刻,那么此刻,就是她在庆幸自己完完全全看穿了盛怀安此人——就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什么才望高雅、臻于至善全是
假的...
盛怀安想让姜时愿继续念着他的好、心疼他的难处,又想叫她收下好处之后,从此一刀两断,莫妨碍了他与独孤家小姐的婚事...
他这一切不是为了做给未婚妻看的,也不是为了弥补姜时愿,而是为了安抚他日夜作祟的愧疚。好似这此法一举下去,既能消除他的婚前仍属意于另一外的女子的不忠之念,又不算个负心汉辜负与姜时愿之间多年的情意。
盛怀安不仅自我欺骗,且又懦弱,连最后的离别都不敢亲自面对,还要委托小厮递来书信。
这样的男子不值得她一丝神伤,从前温存的种种再也无需回忆。
思及此,姜时愿神色微动:“身外之物我皆不需要,有句话有劳你帮我传达给盛公子。”
小厮道:“姜小姐,请讲。”之前喊了那么多声小姐都不是真心实意的,唯有这一声实在让他发自肺腑。
尽管眼前的女子几经流转颠簸、身无锦衣,耳无耳铛、发间无珠钗步摇,可不知为何小厮从她身上瞧不出一点明珠黯淡,反而更让他生畏。
果然,有些东西不是靠锦衣华服便可加身的。
姜时愿:“今生不欠,从此不复相见。”
小厮问道:“那手书呢,娘子当真不看一眼吗?这封手书乃是公子字字涕泪、彻夜不眠写给娘子的。”
谈及手书,姜时愿掌心覆上泛着金箔的信笺。
小厮的嘴角也随之扬了起来,心念着总算解决这麻烦事了,可下一瞬,却弧度就此凝固了。
三月时节,柳絮纷飞,随风一同卷走还有女子一手撕碎,抛向空中的手书。
小厮看傻了眼,公子的手书就这样被姜时愿看也不看,撕个粉碎,又让它似是无用之物随风飘走。
他心中不由叹道,这女子心真狠啊。
一袭素衣的姜时愿从簌簌而落的‘纸雨’中悠然转身,神情出奇地平静:“信写了,就一定要看吗?可惜迟来的信件不逢时机,而收信者也不会一直驻足等待。”
当姜时愿关在暗无天日的女囚之时,皇陵之时,她曾多都盼望着能收到盛怀安的一封信件,告诉她在这人世,她还有可信任之人,还有可以依托的人。
无数次看到铁窗外的繁星夜色,她就会想起上元灯节,盛怀安因为牵起了她的一段绢帛而红了脸颊,在月下起誓:一定会娶她为妻,白头偕老,永不相负。
可惜啊,姜时愿低估了世间的无常。
盛怀安也高看了自己的勇气,成于世家,败于世家,处处受限,害怕受到姜家牵连,就连一封信件都不敢提笔...
等待就是等待,从不美好,裹挟着其中无数次的期待与失落,痛苦与挣扎。
等不到的东西,姜时愿便不会再等了。
迟来之物,她不会再看一眼。
—
若说汴京城外最美的景色乃是城关外,运河旁的一截羊肠小道。
运河两岸夹种着碧柳,修竹苍翠,锦绣成堆。夕阳西下,金阳扑洒在水面之上,波光粼粼。
楼台水榭前。
一位青年迎着日暮,身上绯色官服未脱,仪容更甚往昔,身姿颀长,满身风姿,气质清冷。
在岸边垂钓的老翁这视线不敢往上瞧半分,毕竟,青天白日里究竟还有谁会戴个非人非鬼的面具出来吓人呢?
想到这,老翁已经大概猜出了在旁垂钓之人的身份,行动略显笨拙且迟缓地往旁挪了挪,刻意且耐人寻味,然后再小心翼翼地再觑了一眼,那人似乎不解地抬起手中钓竿,弯钩饵料满满,好像没有鱼儿吃食。
谢循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老人家的鱼篓已经满载,而自己依然空杆。
他此刻的神情倒有了些不悦,亦可以说是挫败。
好在,他懂得虚心请教:“还望老人家赐教,谢某在此地闲钓接近约莫两个时辰,都未曾有鱼儿上钩,是否是这饵料亦或是竹竿出了问题?”
国公是何等身份,所有之物自然是他这种平民都望尘莫及的,若说是装备差他一等,老翁打死也不信,这问题还是出在人身上。鱼是畜类,畜生向比人都要直觉灵敏,感知此人满身杀孽,自然不敢吃食。
老翁只好称谎道:“应是饵料的问题,这京郊外的鱼儿就比如咱市井百姓吃惯了粗糠,头一次见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