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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过是没克制住,才道了一句‘我也是孩子’。
“是我不好……”湛月清低低的喃喃,“是我不好……”
鼻翼敏锐的闻到一股淡淡的血气,谈槐燃眉头一皱,察觉不对,忽然又扣住了他的手腕——
湛月清看似在拥抱着他,可指尖却深深地掐出了血。
那抹血色太扎眼,谈槐燃心里窜出一股火直冒天灵盖,气得眼前一黑——
“湛月清!!”他找出手帕,替他擦去指尖的血,下意识脱口而出,“吵架三守则是什么?!”
这个词太遥远了,话音出口,谈槐燃先怔了怔。
湛月清一呆,眼尾更红了,本能的又要抱谈槐燃。
谈槐燃哪敢让他再抱,将他指尖包住,扯过大氅盖住他,将他轻而易举的抱进怀里——
天际今日乌云阵阵,风声凛冽,像要下雨了。
谈槐燃原本是要回宫处理折子,见见官员,可下了马车,却直奔锦绣宫去了。
锦绣宫中,温暖一片。
谈槐燃将怀里的一团人丢到榻上,湛月清挣了下,从满是木香气的大氅里冒头,已没有哭了,呆呆的看他:“我们不是要去内阁吗……”
谈槐燃找来宫中的药箱,却握住了湛月清的指尖。
“让他们等!”
语气格外恼怒。
湛月清缩了下,方才迷蒙幼稚的思绪也渐渐清醒,看着面前垂着眼、皱着眉的谈槐燃,“等什么等,待会成昏君了……”
昏君正如临大敌的给他的手擦药,将纱布撕成小条。
顺便还把指甲给他剪了。
湛月清:“……”
耳根慢慢染上红意,湛月清脸色发烫,发觉自己方才好像是有点太矫情了,谈槐燃一句话又给他弄哭了。
床上哭得都没这么多。
“别觉得矫情,不矫情。”
谈槐燃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又去褪湛月清的鞋袜,道:“现在哭总比最后我们俩彻底崩了,你给我掏个山一样高的记仇本出来了好。”
湛月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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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清咬牙切齿,耳朵更红了,“你是蛔虫吗?”
“蛔虫不也没猜到你又掐自己?”谈槐燃反问。
他可算是知道之前他亲湛月清大腿时,那些乌紫的伤怎么来的了。
原以为是自己无意识疯病时咬的……现在,呵呵。
谈槐燃冷笑一声,顺便把湛月清的脚趾甲也剪了。
“……”
湛月清抬脚踹他,匪夷所思,“我难道会用脚掐自己……”
“不会,但是会抓到我。”谈槐燃低头,“好几次了。”
湛月清脑海里忽然闪过这几次的水乳交融。
谈槐燃极喜欢把他架在身上,让他把腿勾住谈槐燃的脖颈,但每一次,他受不了的时候,会蜷着脚趾挣扎。
有几次,他好像是听到谈槐燃嘶了一声。
“……”湛月清面色更红了。
为什么这也记得这么清楚?!
“你看医书罢,我去内阁,”谈槐燃坐回他身边,抬手擦了擦湛月清面颊上的泪痕,“要不就睡一会儿?怎么样都可以,晚些时候等我回来。”
湛月清乖乖的低头,不说话。
谈槐燃怕他又哭,也小心翼翼的不敢说话——
可下一秒,湛月清开口了。
“那等你回来,我再告诉你罢,你也告诉我赝品和薛夫人的事……”
谈槐燃一怔,却暗下了眼神,嗓音也低哑了:“好。”
他走了。
湛月清裹着满是木香的衣裳,蜷回榻上,又像只猫了。
997忽然出声:【我明白了。】
这模样和那天被绑架回来时,没有区别,湛月清一呆,“你又明白什么了?”
997:【你和谈槐现代就认识,就是他给你惯成这样。】
湛月清诧异挑眉,“你居然才看出来?你不是查过部分现代过往吗?”
997:【……那我就开始问你和暴君是不是认识,你怎么说不认识?】
事已至此,湛月清懒得和他计较这个,“你不也没和我说实话吗?你到底知不知道原著剧情啊?”
997:【知道。但不可透露,不然我就消失了!你想让我消失吗!】
它恶狠狠的威胁道。
湛月清:“……”
“这样不好吗?”他忽然有点茫然的问,“我这样,很不好吗?”
997下意识说:【世俗意义来说,不太好。谈槐若死了,你不见得想活。】
若是以前,湛月清会沉默,可是现在——
他脑海里闪过了杏林院众人的脸,还有君羽书,还有……被很多人注视着时的成就感。
等等?
湛月清敏锐察觉,“什么意思?你得到的原著剧情里,暴君会死!?”
997:【……】
它真有点后悔自己开口了,怎么总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他是反派啊,】997说实话,【原著走向里,他就是反派,原男主才是正派。】
湛月清心里咯噔一跳,想起了飞燕阁那些人一直都在说‘暴君不得好死’。
他以为那是他们临死时乱骂的,可是现在看来,那似乎是剧情的既定走向。
“不行啊,你不能让他死,”湛月清立刻说:“他死了我真不活了,你也跟我一起走吧。”
997:【好。殉情。】
“……”
“?”湛月清脑袋旁好像冒出个问号,“什么?”
997:【呃,你还是快让谈槐回来吧,四个小时,晚上你们又要换。】
它又遁了。
湛月清忽然发觉这破系统跟谈槐燃的性格还真有点像——
也是说不过就跑。
要不然就说一半留一半。
湛月清恨得牙痒,找了本医书开始看。
二等杏林要考的东西极多,不努力,他不确定自己能否考上。
或许是他指尖的药有昏睡的作用,他只记了半本医书,便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他难得的梦到了少时的事。
自他记事起,他的家,是一栋很矮的楼,他们住在一楼,而旁边却是栋很高的新楼。
那种老院子似的复古楼,打开门就是院子,院子里种了菜,还有葡萄架,还有个很大的水缸。
他和奶奶,父亲、母亲,住在一起。
他们的家像一个黑白相片,母亲总是阴郁着脸,给他们做饭,整日里一句话也不说。
父亲则总是醉醺醺的回家,带着一身汗味,席地而睡。
只有奶奶会说话。
“放学回来了?”奶奶摸着他的头,“头发又长了,拿着剪刀,去叫妈妈给你修一修。”
七岁的湛月清才一年级,闻言乖乖的点点头,默默去房间找妈妈。
剪刀放得很高,是他看见爸爸踩着凳子放上去的。
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