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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清晨醒来 | 苡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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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从窗帘缝隙斜斜洒落进房间，映出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飘浮。那光线打在我的眼皮上，我微微皱了皱眉，意识慢慢浮出睡梦——
时间大约是早上八点，我的身体比平常更沉丶更疲惫。筋骨像是泡过热水般发软发麻，尤其腰部和腿间隐隐作痛，像是经历了一场不知节制的运动。而最让人难受的是，一阵钝痛正从後脑勺蔓延开来——那种宿醉後的刺痛感像锤子般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太阳穴。我的胃也有些翻腾，乾涩的喉咙像被砂纸刮过，脑袋昏沉得像塞满了棉絮。
我窝在柔软的棉被里，一开始只觉得暖和得让人不想醒来，但这些细微的不适很快让我回过神来。
但下一秒，一丝异样突如其来地划破我的舒适。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我猛地睁大眼睛，却不敢动，全身僵硬得像石膏一样。眼珠子在眼眶里慌乱地转动，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深色的木质地板丶灰蓝色墙面丶一旁书桌上那排我曾看过无数次却从未真正靠近过的摄影器材与模型摆设。
接着，我看见靠墙的那张低调却带着设计感的黑色沙发，还有那面装着嘉宇专属耳机架与音响的小书柜——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瞬间把我从迷茫的半梦半醒中拉回现实。
这是……许嘉宇的房间。
没错，我清楚得不能再清楚。那是我曾无数次经过门口，却从不曾踏入的空间；是我们住在一起三年来，他一向维持乾净整齐丶不轻易让人打扰的私人领地。而此刻，我就躺在他的床上。
我怎麽会……在这里？
不，只是「在这里」还不够惊人——我居然躺在他床上，还缩在他怀里？那股让我感到温暖到不想离开的热源，竟然不是棉被本身，而是……他本人。
我这才感受到，贴着我的，不只是柔软的被褥，而是一具熟悉而结实的身体。他的手臂从我身侧蜷绕着，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温热的气息甚至还洒落在我肩头。
而且……我们的身上，根本没穿衣服。
我整个人差点惊叫出声，脸上火烧一般，耳朵也瞬间热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拼命搜寻昨天晚上的记忆。
……是啤酒吗？还是VSOP？我们开了一罐又一罐，我记得气泡在舌尖炸开的感觉，也记得那种越喝越暖丶心里却越空的晕眩。
我们喝了酒，在阳台聊天，然後……我记得自己好像……在床上主动亲了他？那个瞬间像被雾气裹住，朦胧得几乎不真实。
再往後，就是一片空白。
我紧闭着眼睛，额头冒出薄汗。难道我真的……喝酒误事了吗？
不行，我得趁他还没醒来离开，这样太丢脸了。我要怎麽开口？怎麽面对他？我连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麽都不记得了！
我轻轻地掀开棉被，尽量不发出声音，脚刚离开床边——
「啊……！」
一股力道突然从身後传来，我整个人被迅速地捞回床上，跌进他结实温热的胸膛里。我的脸压在他胸前，连呼吸都被他的体温蒸得一阵发烫。
「怎麽啦～一早就想偷跑，嗯？」
他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像是揉进了清晨的雾气。他说话的同时，还顺势将下巴轻轻靠在我头顶，那个动作自然得就像我们已经这样醒过无数次。那一瞬间，我甚至有种错觉——好像我们早就是一对恋人，而我，是他最舍不得放开的那个人。
我僵住了，整个人动弹不得。
而我整张脸，正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那是一具我从没这麽近距离接触过的身体——不只是温热，更是扎实而富有力量的。肌肤下隐隐浮现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带着刚睡醒的体温与淡淡的气息，让我脸颊发烫到几乎要融化。
我像触电一样想要後退，却被他搂得更紧。他低头看着我，眼神中还带着点未清醒的朦胧，但很快被我慌张的神情惊醒。
「柔柔……妳怎麽了？」
就在他轻唤「柔柔」的那一声落下时，我的心猛地一颤。那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麽亲密的称呼，不像朋友，不像哥哥，而是……恋人般的柔软与占有。羞意瞬间袭来，我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口，像是这样就能躲开他的语气中那让人心跳加速的温柔。
我不敢抬头，脸红到不行，只能拼命找藉口：「嗯…没有，没有。我只是害羞，对！太害羞了。」
我声音颤抖，根本掩饰不了那份心虚。他却只是笑了一下，眼神从我脸上滑过，带着一种「妳还想装」的宠溺。
「哦？那妳现在……是在害羞什麽呢？」
他凑近一点，声音压得更低，气息抚过我的锁骨——我几乎忍不住颤抖。
「是害羞我们没穿衣服，还是……害羞妳昨晚黏着我喊‘哥哥’的时候那副样子？」
我猛地钻进棉被里，像要把自己藏进枕头底下，身体缩成一团，完全不敢回话。
他见状只是笑了，低低地，像是在逗弄一只炸毛的小猫。接着，他伸手摸了摸我後脑勺，语气也跟着放软。
「……好啦，不闹妳了。」
他将额头轻轻靠上我额头，语气低柔又认真。
「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记得一件事就好——我没有後悔，妳也不用後悔。」
我心跳在那瞬间乱了节奏。
「从昨晚开始，妳不是我的妹妹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沉浸在这份心动里，就被他接下来的话震住了。
「妳昨晚……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吗？」
听着你说的话，我心情越来越紧张。什麽！我昨天还表白了吗？？？我到底还做了哪些“好事”？脑袋还因为宿醉微微发疼，我开始胡言乱语。
「我以为，我只是…只是酒後乱性了。」
这句话才刚脱口，我就感觉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他原本靠得很近，像是还准备逗我几句，看我再红个脸的模样，但听见这句话後，整个人怔住了。笑容顿时僵住，像是被我的一句话刺痛了什麽。
「……酒後乱性？」他低声重复，语气柔却闷，彷佛有什麽在胸口沉沉地压着。
我抬头看着他，发现他原本温柔的目光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彷佛某种等待很久的期待，被我一句话不小心推远了。
他沉默了几秒，才再次开口：「那我问妳……如果昨晚妳是清醒的，没有醉，没有冲动——妳会选择我吗？」
这不是责怪，也不是质问，而是他内心某个最深丶最在意的角落，被我这句话触碰了一下。
「妳如果什麽都不记得了，那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妳清醒时的答案？」
他没有碰我，只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多了一种不敢奢求却又无比渴望的真诚。彷佛他不是要我承诺什麽，而只是想知道——昨晚的靠近，是不是真的是我想要的。
我看着他那双专注的眼睛，心底一阵酸涩。突然想起惠儿曾说过她喜欢他……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失败，不想伤他的心，但又觉得愧对了她。
「你?我?你让我想想。」
我像是逃离现场一般，慌乱地下了床，捡起衣服穿上，没再回头就离开了房间。他没有拦我，只是怔怔坐在原地，像是不知道该怎麽挽留，又像是愿意给我空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坐在桌前，试图平息情绪。大大地深呼吸了两次……却发现这心跳根本静不下来。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门上三声轻敲。
「柔柔，是我。」
我的心又跳了一下。
「进来吧。」我说。
他推开门，步伐比平常更轻。我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坐着，感觉到他站在我背後注视我良久，才走过来，在我侧边坐下，与我保持一点距离。
「我不是来问妳要不要交往的，也不是要追问昨晚的事是不是妳真的愿意。」他的语气平静得不像话，像是在刻意压住什麽。
「我是……只是想看看妳现在，还在不在我身边。」
我抬起头，看进他眼里，那里不再是撩人的戏谑，而是满满的期待与不安。
「我喜欢妳这件事，不会因为妳一时的逃跑就变淡。但我真的会怕……怕我这辈子终於拥抱到的妳，一醒来就当作梦一场。」
我吸了一口气，终於鼓起勇气正视他。
「对不起……」我低声说，眼神里是满满的愧疚与不舍。
「我没有要逃……我只是在懊恼。」
我停顿了一下，不知该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明明有千言万语在胸口打转，却没有一句能出口。那种复杂得近乎缠绕的心情像线团一样卡在喉头——一半是羞愧丶一半是遗憾丶还有更多的是不甘和失落。失去了记忆的我，好像也失去了昨晚那个属於我与他的唯一片段。我害怕一开口就会把这份脆弱说破，也怕自己无法承担他听完我话语後眼中可能浮现的失望。
「我也没有後悔……只是……只是我因为断片把昨晚全忘了……我怎麽这麽糟糕……」
这麽珍贵的回忆，这麽重要的第一次，竟然因为醉酒而空白一片。
我甚至连我们是怎麽开始丶什麽时候靠近彼此的丶他当时的表情丶我的反应，全都一点记忆也没有。脑海里像被挖空了一段，留下的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丶心跳加速的残影。
越想就越自责，越羞愧。这原本应该是一辈子都会铭记的瞬间啊，是我心甘情愿丶献给那个一直以来守在我身边的人的第一次——结果我竟然用一场宿醉，把它弄丢了。
天啊，这可是我和许嘉宇……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就在我懊恼得低下头，双手无力地捂住脸时，我听见他在我身侧动了一下。
我感觉到他靠近了些，下一秒，他终於跨过那一点点距离，将我整个人抱进怀里。
「妳怎麽会糟糕……柔柔，妳忘了，我都记得啊。」他轻笑了一声，嗓音微微发哑。
他的下巴再次轻抵在我头顶，手掌则轻轻抚着我的背，像是要将我所有的自责与悔意都揉进他的胸膛里，替我承受。
「昨晚……是妳自己摸着我丶抱着我，叫我宇哥哥的。」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低柔，语气像是在哄我，又像是在珍惜那段他牢牢记着的回忆。
「妳说妳好想我，还问我会不会照顾妳。妳喝醉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藏了很久的真心话。然後妳就突然凑过来亲了我……我整晚都记得，从头到尾都记得。」
他松开我一些，双手捧着我的脸，轻轻让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所以没关系，妳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陪妳慢慢补回来，一次一次，从吻妳的唇，到……让妳清醒地，愿意爱上我。」
说完这句话，他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而坚定，像是封存了这个再也不能忘的清晨。
阳光从窗帘缝隙斜斜洒落进房间，映出细微的尘埃在空气中飘浮。那光线打在我的眼皮上，我微微皱了皱眉，意识慢慢浮出睡梦——
时间大约是早上八点，我的身体比平常更沉丶更疲惫。筋骨像是泡过热水般发软发麻，尤其腰部和腿间隐隐作痛，像是经历了一场不知节制的运动。而最让人难受的是，一阵钝痛正从後脑勺蔓延开来——那种宿醉後的刺痛感像锤子般一下一下敲击着我的太阳穴。我的胃也有些翻腾，乾涩的喉咙像被砂纸刮过，脑袋昏沉得像塞满了棉絮。
我窝在柔软的棉被里，一开始只觉得暖和得让人不想醒来，但这些细微的不适很快让我回过神来。
但下一秒，一丝异样突如其来地划破我的舒适。
……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我猛地睁大眼睛，却不敢动，全身僵硬得像石膏一样。眼珠子在眼眶里慌乱地转动，环顾四周。映入眼帘的是深色的木质地板丶灰蓝色墙面丶一旁书桌上那排我曾看过无数次却从未真正靠近过的摄影器材与模型摆设。
接着，我看见靠墙的那张低调却带着设计感的黑色沙发，还有那面装着嘉宇专属耳机架与音响的小书柜——那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东西，瞬间把我从迷茫的半梦半醒中拉回现实。
这是……许嘉宇的房间。
没错，我清楚得不能再清楚。那是我曾无数次经过门口，却从不曾踏入的空间；是我们住在一起三年来，他一向维持乾净整齐丶不轻易让人打扰的私人领地。而此刻，我就躺在他的床上。
我怎麽会……在这里？
不，只是「在这里」还不够惊人——我居然躺在他床上，还缩在他怀里？那股让我感到温暖到不想离开的热源，竟然不是棉被本身，而是……他本人。
我这才感受到，贴着我的，不只是柔软的被褥，而是一具熟悉而结实的身体。他的手臂从我身侧蜷绕着，胸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温热的气息甚至还洒落在我肩头。
而且……我们的身上，根本没穿衣服。
我整个人差点惊叫出声，脸上火烧一般，耳朵也瞬间热了起来。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拼命搜寻昨天晚上的记忆。
……是啤酒吗？还是VSOP？我们开了一罐又一罐，我记得气泡在舌尖炸开的感觉，也记得那种越喝越暖丶心里却越空的晕眩。
我们喝了酒，在阳台聊天，然後……我记得自己好像……在床上主动亲了他？那个瞬间像被雾气裹住，朦胧得几乎不真实。
再往後，就是一片空白。
我紧闭着眼睛，额头冒出薄汗。难道我真的……喝酒误事了吗？
不行，我得趁他还没醒来离开，这样太丢脸了。我要怎麽开口？怎麽面对他？我连自己昨天到底做了什麽都不记得了！
我轻轻地掀开棉被，尽量不发出声音，脚刚离开床边——
「啊……！」
一股力道突然从身後传来，我整个人被迅速地捞回床上，跌进他结实温热的胸膛里。我的脸压在他胸前，连呼吸都被他的体温蒸得一阵发烫。
「怎麽啦～一早就想偷跑，嗯？」
他的声音低低的，还带着刚醒来的沙哑，像是揉进了清晨的雾气。他说话的同时，还顺势将下巴轻轻靠在我头顶，那个动作自然得就像我们已经这样醒过无数次。那一瞬间，我甚至有种错觉——好像我们早就是一对恋人，而我，是他最舍不得放开的那个人。
我僵住了，整个人动弹不得。
而我整张脸，正贴在他赤裸的胸膛上。那是一具我从没这麽近距离接触过的身体——不只是温热，更是扎实而富有力量的。肌肤下隐隐浮现的肌肉线条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带着刚睡醒的体温与淡淡的气息，让我脸颊发烫到几乎要融化。
我像触电一样想要後退，却被他搂得更紧。他低头看着我，眼神中还带着点未清醒的朦胧，但很快被我慌张的神情惊醒。
「柔柔……妳怎麽了？」
就在他轻唤「柔柔」的那一声落下时，我的心猛地一颤。那是我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麽亲密的称呼，不像朋友，不像哥哥，而是……恋人般的柔软与占有。羞意瞬间袭来，我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将脸更深地埋进他的胸口，像是这样就能躲开他的语气中那让人心跳加速的温柔。
我不敢抬头，脸红到不行，只能拼命找藉口：「嗯…没有，没有。我只是害羞，对！太害羞了。」
我声音颤抖，根本掩饰不了那份心虚。他却只是笑了一下，眼神从我脸上滑过，带着一种「妳还想装」的宠溺。
「哦？那妳现在……是在害羞什麽呢？」
他凑近一点，声音压得更低，气息抚过我的锁骨——我几乎忍不住颤抖。
「是害羞我们没穿衣服，还是……害羞妳昨晚黏着我喊‘哥哥’的时候那副样子？」
我猛地钻进棉被里，像要把自己藏进枕头底下，身体缩成一团，完全不敢回话。
他见状只是笑了，低低地，像是在逗弄一只炸毛的小猫。接着，他伸手摸了摸我後脑勺，语气也跟着放软。
「……好啦，不闹妳了。」
他将额头轻轻靠上我额头，语气低柔又认真。
「不记得也没关系。只要记得一件事就好——我没有後悔，妳也不用後悔。」
我心跳在那瞬间乱了节奏。
「从昨晚开始，妳不是我的妹妹了。」
但我还没来得及沉浸在这份心动里，就被他接下来的话震住了。
「妳昨晚……真的什麽都不记得了吗？」
听着你说的话，我心情越来越紧张。什麽！我昨天还表白了吗？？？我到底还做了哪些“好事”？脑袋还因为宿醉微微发疼，我开始胡言乱语。
「我以为，我只是…只是酒後乱性了。」
这句话才刚脱口，我就感觉空气一瞬间安静下来。
他原本靠得很近，像是还准备逗我几句，看我再红个脸的模样，但听见这句话後，整个人怔住了。笑容顿时僵住，像是被我的一句话刺痛了什麽。
「……酒後乱性？」他低声重复，语气柔却闷，彷佛有什麽在胸口沉沉地压着。
我抬头看着他，发现他原本温柔的目光里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苦涩，彷佛某种等待很久的期待，被我一句话不小心推远了。
他沉默了几秒，才再次开口：「那我问妳……如果昨晚妳是清醒的，没有醉，没有冲动——妳会选择我吗？」
这不是责怪，也不是质问，而是他内心某个最深丶最在意的角落，被我这句话触碰了一下。
「妳如果什麽都不记得了，那现在……能不能给我一个妳清醒时的答案？」
他没有碰我，只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里多了一种不敢奢求却又无比渴望的真诚。彷佛他不是要我承诺什麽，而只是想知道——昨晚的靠近，是不是真的是我想要的。
我看着他那双专注的眼睛，心底一阵酸涩。突然想起惠儿曾说过她喜欢他……我顿时觉得自己好失败，不想伤他的心，但又觉得愧对了她。
「你?我?你让我想想。」
我像是逃离现场一般，慌乱地下了床，捡起衣服穿上，没再回头就离开了房间。他没有拦我，只是怔怔坐在原地，像是不知道该怎麽挽留，又像是愿意给我空间。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坐在桌前，试图平息情绪。大大地深呼吸了两次……却发现这心跳根本静不下来。
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我突然听到了门上三声轻敲。
「柔柔，是我。」
我的心又跳了一下。
「进来吧。」我说。
他推开门，步伐比平常更轻。我没有转身，只是静静坐着，感觉到他站在我背後注视我良久，才走过来，在我侧边坐下，与我保持一点距离。
「我不是来问妳要不要交往的，也不是要追问昨晚的事是不是妳真的愿意。」他的语气平静得不像话，像是在刻意压住什麽。
「我是……只是想看看妳现在，还在不在我身边。」
我抬起头，看进他眼里，那里不再是撩人的戏谑，而是满满的期待与不安。
「我喜欢妳这件事，不会因为妳一时的逃跑就变淡。但我真的会怕……怕我这辈子终於拥抱到的妳，一醒来就当作梦一场。」
我吸了一口气，终於鼓起勇气正视他。
「对不起……」我低声说，眼神里是满满的愧疚与不舍。
「我没有要逃……我只是在懊恼。」
我停顿了一下，不知该怎麽形容自己此刻的情绪。明明有千言万语在胸口打转，却没有一句能出口。那种复杂得近乎缠绕的心情像线团一样卡在喉头——一半是羞愧丶一半是遗憾丶还有更多的是不甘和失落。失去了记忆的我，好像也失去了昨晚那个属於我与他的唯一片段。我害怕一开口就会把这份脆弱说破，也怕自己无法承担他听完我话语後眼中可能浮现的失望。
「我也没有後悔……只是……只是我因为断片把昨晚全忘了……我怎麽这麽糟糕……」
这麽珍贵的回忆，这麽重要的第一次，竟然因为醉酒而空白一片。
我甚至连我们是怎麽开始丶什麽时候靠近彼此的丶他当时的表情丶我的反应，全都一点记忆也没有。脑海里像被挖空了一段，留下的只是一个模糊不清的丶心跳加速的残影。
越想就越自责，越羞愧。这原本应该是一辈子都会铭记的瞬间啊，是我心甘情愿丶献给那个一直以来守在我身边的人的第一次——结果我竟然用一场宿醉，把它弄丢了。
天啊，这可是我和许嘉宇……的第一次亲密接触。
就在我懊恼得低下头，双手无力地捂住脸时，我听见他在我身侧动了一下。
我感觉到他靠近了些，下一秒，他终於跨过那一点点距离，将我整个人抱进怀里。
「妳怎麽会糟糕……柔柔，妳忘了，我都记得啊。」他轻笑了一声，嗓音微微发哑。
他的下巴再次轻抵在我头顶，手掌则轻轻抚着我的背，像是要将我所有的自责与悔意都揉进他的胸膛里，替我承受。
「昨晚……是妳自己摸着我丶抱着我，叫我宇哥哥的。」
他凑近我耳边，声音低柔，语气像是在哄我，又像是在珍惜那段他牢牢记着的回忆。
「妳说妳好想我，还问我会不会照顾妳。妳喝醉了，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藏了很久的真心话。然後妳就突然凑过来亲了我……我整晚都记得，从头到尾都记得。」
他松开我一些，双手捧着我的脸，轻轻让我抬起头，与他对视。
「所以没关系，妳不记得也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会陪妳慢慢补回来，一次一次，从吻妳的唇，到……让妳清醒地，愿意爱上我。」
说完这句话，他俯身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温柔而坚定，像是封存了这个再也不能忘的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