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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夜,铁门未曾预兆地打开,
黑暗里忽然多了一道光,
先是贝尔摩德走进来,
拖着那副沉得生锈的铁食盒,
里面盛着看似热气腾腾的流质餐,
可真正烫在喉咙里的从来不是汤,而是耻。
---
琴酒蜷在墙边,
四肢依旧锁得死紧,
镂空口球卡在牙骨间,
呼吸还混着低不可闻的闷热呻吟,
那针头里的药效还在作祟,
让他浑身渗着热汗,
却又冷得脊椎一节节打颤。
---
他本以为今晚只有贝尔摩德,
可当那双皮靴声悄无声息地踏进铁室,
当那缕几乎被铁锈味掩住的熟悉气息压下来——
琴酒的瞳孔还是猛地缩了缩。
---
是Boss。
没有说话,
没有指令,
只是一双黑得像吞光的眼,
安静地立在黑暗的最深处,
注视着这头狼在枷锁里如何抖着喉咙去咽下那口耻辱的汤。
---
贝尔摩德半蹲在他面前,
一手撬开口球的缝隙,
那小汤勺从他唇缝里送进去,
带着金属器皿微凉的边沿,
与他嘴里因啃咬过度而淌血的齿印相撞。
一口,两口……
琴酒垂着眼,
视线在微微抬起时,
会不自觉地撇向那道立在阴影里的背影,
可Boss只是一如既往的冷静,
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
呼吸都平稳得不像活物,
只有那双眼,黑得像从里到外都将他看穿。
---
那是比任何咒骂与践踏都更无声的鞭子。
每一口汤顺着喉咙滑下去,
琴酒都能感觉到那道注视正把他的皮骨一寸寸剖开,
把他嘴里溢出的血沫与唾液看得清清楚楚,
一丝不漏地收进掌心,却什麽都不说。
---
贝尔摩德没有看Boss,
只是喂到最後一口时,
手指若有若无地擦过琴酒因渴与药效而颤抖的喉结,
在他耳边低低嗤笑:
「……能吃完,真乖啊……
好好谢谢你家Boss,Gin……
要不是他……你连这口饭都尝不到。」
---
琴酒哼出一声像是要咬人的低音,
却又被口球堵得死死的,
只能把那声怒与耻活生生咽回胃里,
换来的,是那道无声注视里微不可觉的一抹更深的暗色。
---
贝尔摩德收拾好汤盆,
站起身,掸了掸指尖上沾到的冷汤,
侧头看向Boss,声音轻得像是漫不经心的低语:
「他今天还算配合……
Boss,要留下来多看会儿吗?」
可Boss只是微微偏头,
眉目沉得像一场还未宣告的雪夜,
半步未动,却已然转身。
---
铁门再度关上时,
没有任何一个字,
没有怜悯,也没有暴怒,
只有那双在黑暗里静静望着他的眼,
把这一切吞回夜里,
留给琴酒的,
是绑着口球的喉咙里,还残留着一点铁汤的腥甜——
像是恩典,却比惩罚更冷。
自那一夜之後,
Boss每隔几日便会走进地牢,
从不说话,
也不触碰,
只是立在墙边,
以那双黑得无底的眼,冷冷看着琴酒如何在枷锁里挣扎,
如何在春药与饥饿的交替里,
从嘶吼到哑声,从哑声到喘息,
再从喘息到只剩一点含着血的呻吟。
---
贝尔摩德依旧负责喂食,
一口口汤丶一勺稀粥,
有时候混着维持体力的药物,
有时候什麽都不混,
只是看着他狼狈地把那口耻辱咽下。
她有时候会笑,
笑得眼底像藏了酒,
轻轻摸过琴酒鬓角的碎发,
在他耳边说些似真似假的戏言:
「Gin,你该高兴……
你家Boss还肯时不时来看看你……
别人可没有这等荣幸。」
---
琴酒的眼神偶尔还会在那无声的对视里生出狠意,
可每当他扯动锁链,想发出哪怕半个字的诅咒,
那口球便会让他咬到血肉翻新,
带着满嘴的铁锈味把一切憋回喉咙。
---
日夜混沌。
他早已不知道几次「饿两天丶喂一天」的轮回了,
只知道身体里那股翻腾的火烧得他头晕目眩,
春药在血里一针一针地灌,
每当夜里筋骨麻到连颤抖都颤不动,
他还是会在黑暗里听见铁门外那双皮靴轻缓的脚步声。
那声音不大,
却像刀子一样插进耳骨里,
提醒他——
他所有的挣扎丶反扑与咒骂,
都逃不过那双眼睛,
那个人一直都在看,
无声地看,
把他的狂,磨成一把被锁住的刀。
---
有一回,贝尔摩德喂到最後,
抬手轻轻抹去他嘴角残留的汤渍,
那动作竟透着一丝假惺惺的怜惜,
可眼里分明藏着一点玩味的阴影,
她低低笑了一声,语气若有若无地落在他耳边:
「……这样下去啊,Gin……
你以为你还会撑多久?」
---
琴酒喉间滚出一声闷哼,
瞳孔里还残着那抹冷到刺骨的狠,
可那双眼里多了什麽?
是恼?是怕?是疯?
连他自己都快分不清楚,
因为那扇铁门外,
那道沉默的黑影依旧不发一语,
只用一双眼,
把他活生生锁在这场囚与焚的深渊里。
---
时间像血一样,一滴滴往下漏,
谁也不知道,这一轮惩罚还要到哪天才肯收束,
也没人知道,这头狼还能用多少残破的脊骨,
在暗里撑着那副被春药烧得发颤的傲气。
这一夜,铁门无声而开。
不再是贝尔摩德推门进来,
而是那双皮靴踩过冰冷的石阶,
带着极轻的气息,
却像是闷雷,轰在琴酒的心窝。
---
枷锁依旧锁得死紧,
镂空口球还卡着牙骨,
四肢早因长久的药物与束缚而失了锋芒,
可他抬头的瞬间,
那双墨绿瞳孔还是透着一道死死不肯折的光——
像头野兽被按着後颈骨,
却还要露出獠牙,
哪怕血流满口。
---
贝尔摩德站在门边,
这回她没有先上前,
只是双臂抱胸,
目光掠过琴酒身上淤青与锁链摩擦的血痕,
眉眼间那点戏谑已淡,
馀下的是连她自己都分不清的几分同情。
她心里清楚——
他再狠,也还是人,
可落在Boss手里……
这世上哪头狼真能咬断那条看不见的链子?
---
Boss没有说一句多馀的话。
那道高大的身影俯下时,
铁盒里热汤的轻烟与他冰冷的气息交缠,
他摘下手套,
指尖在琴酒的下颚轻轻勾住,
就像他无数次捏着这副倔强的脸,
却又格外克制地没用狠劲。
---
镂空口球被解开了,
铁链「咔嗒」一声随之松了半寸,
琴酒下意识想侧头,
可手腕上的铁扣一收,
那点微弱的反抗就被死死压了回去。
Boss的指尖擦过他发红的嘴角,
不轻不重,却透着一种叫人无从挣脱的压迫。
---
「张口。」
他声音极低,却像冰刀划过骨缝。
琴酒浑身的血火还在翻,
春药烧得喉头发乾,
他恨不得把那双指咬断,
可那道目光比任何刀子都冷,
把他那点狠意连根拔了去。
一勺汤递到唇边,
热气与腥甜交错,
琴酒呼吸发颤,
最後还是被迫张口,
那口热汤连带着耻辱与不甘,一点点吞进胃里。
---
每一勺都喂得极慢,
指腹偶尔擦过他下颌的骨缝,
像是在确认他还有力气咽下,
又像是在提醒他——
这张嘴不该咬人,
只该用来服从。
---
贝尔摩德侧倚在门边,
眼底那点同情浓得化不开。
她很清楚,
这男人哪怕再怜惜琴酒,
也绝不会轻易放开那条锁。
她忽然低声道,
声音里带着一丝轻微到几乎不可见的怜悯:
「……Gin,你真该感到光荣。
Boss亲自喂的人,整个组织也就只有你……」
---
琴酒喉头一颤,
腥甜汤汁带着血的味道滑下去,
喉间滚动,却发不出一句话。
他想撑起脊骨,
可手腕和颈圈上的铁扣咬着骨头,
在Boss指尖的轻按下,
一点点逼着他把最後的倔强,也咽进胃里。
---
最後一口汤没喝完,
Boss没再强迫,
只是轻轻擦去他嘴边的一线血痕,
动作安静到近乎温柔,
可那双眼,却依旧冷得像无声的囚牢。
---
贝尔摩德看着这一幕,
一时间竟没再出声挑拨,
只是轻声在心底苦笑——
【……可怜的狼啊……
得了他的真心,又如何?
连这口汤,都是锁链……】
---
铁门「咔嗒」一声重新锁上,
冷风从门缝里渗进来,
琴酒靠在墙边,唇上还残着那抹温度,
可腹腔里翻滚的,
依旧是未熄的火,与再无可能出口的恨。
那一夜之後,地牢里终於不再有镂空口球的金属叮啷声。
琴酒的下颚生生磨出了血口,
却终究没有在Boss亲手喂食的时候挣扎半分。
---
贝尔摩德在第二天来换药时,
看见他安安静静靠在墙边,
唇角乾裂,却没再咬破,
连嘴里的诅咒也没有吐出口,
只用那双绿得发亮的瞳孔,
一瞬不瞬盯着她手里那瓶消毒水。
---
她微微勾起嘴角,
指尖在他因缺水而烫得异常的额角上轻点了一下,
语气带着懒洋洋的调侃,
却隐着谁也不敢明说的复杂感叹:
「……乖啊,Gin……
看来你总算学会,
就算少了口球,也没牙能咬人了……」
---
琴酒没回话。
锁链还拴着他的手腕与脖颈,
那股子浑身上下渗着的春药烧得血液翻滚,
却只能逼他一声不吭地抿紧唇。
连牙,都成了装饰。
---
贝尔摩德替他清理完伤口,
看着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坐回去,
指尖在他唇边轻轻一划,
像是在确认那曾经最凶的利刃是不是真被拔光。
「……这样也好,
Boss高兴了,
你就不用再咬那该死的铁了……
……不疼了,是吧?」
---
琴酒的喉结滚了滚,
那双眼里还有微弱的火光闪烁,
却像沉在冰水里,
燃不起一点声音。
他终究没吭声,只是转过脸,
把那点未死的野性藏进肩背与暗影之後。
---
门缝关上前,
贝尔摩德最後一次回头,
看着这头狼在黑暗里喘着还带着火的气息,
眼底闪过一丝谁也分不清的悲悯与嘲弄。
【……无口球,无牙,
自由?
呵……不过是另一层锁而已。】
那之後,
琴酒的嘴自由了,
可他身上的锁链依旧比任何口球更冷硬。
Boss没有再亲自喂食,
只留下一条暗令——
药物照旧,分量再微调,
春药与抑制剂交错,
剂量时多时少,
叫这头狼永远无法彻底适应,
只能在浑身烧灼与瘫软里反覆煎熬。
---
有时,贝尔摩德推门进来,
见到的就是他蜷在角落,
额上渗着因体温过高而沁出的薄汗,
锁链被拉得咯咯作响,
却怎麽都锁不住那身体深处翻滚的渴求。
---
那渴求不是爱,
是赤裸裸的性欲,
是兽性在血里发疯,
想要碰,想要咬,想要狠狠撕开自己,
却连最简单的释放都被无情夺去。
---
他有时还会撑着那点几近要熄灭的清醒,
嘶哑着声音骂脏话,
咬着牙骨低声诅咒Boss——
可那声音像被囚在喉咙里,
连咬字都夹着欲火打颤。
---
贝尔摩德看得出,
这段时间的药效,
比任何一次铁链与口球都狠。
那药不像单纯的春药,
它还有针对性的抑制与延迟,
让琴酒明明渴得双眼发红,
渴得连呼吸都带着呜鸣,
可当他试图蹭着墙壁或铁链寻求哪怕一点发泄——
身体却会像被利刃切开神经那样,
卡在半途,疼得他几乎吐血,
却怎麽都得不到解脱。
---
有时他会对着黑暗发出低低的笑,
那笑声透着惨烈,
像是要撕开这整座囚室,
可最终只能被锁链拖回地面,
拴在Boss给他编好的无声审判里。
---
而Boss从未再出声安抚,
只是隔几天远远站在那道门外,
用一双冷得没有温度的眼,
看着他在暗里如何挣扎,如何渴望,
如何被一点一点耗掉傲骨里最後的抵抗。
---
贝尔摩德偶尔蹲下来,
手指探过琴酒还发着烧的锁骨,
语气低得像在劝,又像在讥:
「Gin……你还能撑多久?
你这样……
要是不肯乖一点,
到最後连自己是怎麽被榨乾的都不知道。」
她说这句时,
琴酒浑身颤得更厉害,
目光像头被逼到死角的狼,
眼里的血色与欲色缠在一起,
却再没牙能咬断自己的锁链。
---
那夜,Boss远远地站在门外,
听着锁链与闷哑的呻吟一点点混成这场囚笼里最见不得光的乐音,
眼底那抹真心与残忍,
一点也没减过。
那一夜,铁门再度开了。
空气里弥漫着不散的腥甜气味,
是药味,是汗味,
更是无数次被逼到边缘却不得释放的痕迹。
---
琴酒被锁在那面冰冷的墙上,
四肢还是死死扣在铁环里,
膝盖已经撑不住重量,
唯有锁链把他整个人吊着,
浑身上下遍布细小的红痕与咬破的齿印,
像只被反覆揉碎又拼凑起来的野兽,
渴到崩溃,却还喘着,还活着。
---
贝尔摩德靠在门边,
一身黑色的风衣像夜色里的一道影,
手里还转着那枚空针管,
眯着眼看这场原本该是他最不屈的狼,
如何在药效的重压下,
一次又一次地高潮崩溃,
又一次又一次被抑制的针剂从天国拉回炼狱。
---
琴酒浑身还在颤,
额上的汗顺着鬓角淌下,
被喘息和低哼吞没在黑暗里。
他的瞳孔混着水光,
却还顽强地盯着门口那道影子——
那双皮靴踩进牢房的声音很轻,
却像是锤子一样,
敲碎了他最後能藏住的清醒。
---
Boss站在他面前,
没急着说话,
只是一双手套摘下,
骨节分明的指尖抬起,
隔着一层冷汗碰上琴酒下颚的骨缝。
那触感很轻,却比锁链更沉。
---
贝尔摩德远远看着,
没出声搅局,
只是眼里那点酒色般的光轻轻闪着,
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同情,
又带着一丝掩不住的讥诮。
---
终於,Boss的声音落下。
那声音很轻,
轻得像是怕吓碎这副还在颤抖的躯壳,
可字字都像是将这头狼活活剖开:
「……知错了吗?」
---
这四个字落下的刹那,
琴酒胸膛起伏得几乎要爆裂。
他喉头滚动,
却发不出完整的字,
牙齿颤着,
双眼还死死瞪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瞳孔,
可脊背上的寒意比春药更狠,
将所有的恨丶所有的怒丶所有的不甘,
一点点从心窝里抽出来。
---
他想吼,想咬,
可锁链拉着他的脖颈,
那些渴望与绝望在血里翻腾,
最後只化作一声颤得破碎的低语,
像是咬着血泡吐出的屈服,
却又透着哪怕一丝都不肯死的疯:
「……哈……我……」
他的声音哑得像野狗最後的哀鸣,
一句完整的「知错了」卡在喉头,
滚了半晌,
终於还是从牙缝里渗了出来——
血混着泪,落进地上乾涸的铁锈里。
---
贝尔摩德看着这一幕,
指尖不自觉地在风衣下拢紧,
那张笑着的脸像是突然浮出几分冷意,
在心底嘲弄地叹了口气:
【……得了吧……
Gin……这就是你要的「自由」?
连错,都只能这样认……】
---
而Boss只是垂眸,
指腹轻轻抹过琴酒嘴角渗出的血线,
动作安静得像是在抚一头刚咬过铁炼的狼,
唇角那抹笑意,却比任何枷锁都沉。
铁门重新关上时,
地牢里一片死寂,
只剩琴酒急促又破碎的呼吸声,
像兽在窒息里寻找一线活路。
---
他还维持着被吊着的姿势,
脖颈与手腕上新添的锁痕渗着血,
胸膛急剧起伏,
嘴角的血痕还沾在皮肤上,
那声「知错了」
像是从整根脊椎里被生生剥出来的,
带着骨头碎裂的声音。
---
Boss走时,什麽都没多说,
只留给贝尔摩德一条命令——
「奖赏他。」
---
奖赏?
贝尔摩德蹲在铁链边,
看着那副狼狈的躯壳在药效残留里蜷成一团,
她手里转着那把钥匙,
笑得像是悯惜,又像是幸灾乐祸。
---
锁链被解了大半,
沉重的铁环被换成了可沿着地面滑动的链条,
足够长,长到他能从冰冷的墙边拖着自己爬下来,
跪在脏污的地面上,
甚至能小心翼翼挪到那张早被灰尘覆盖的破旧床沿。
---
可除此之外,什麽都没变。
贝尔摩德把针剂留了几管,
春药依旧,抑制剂依旧,
不会少,也不会多。
---
只多了这点可怜的「自我救赎」:
琴酒可以用自己早已被药火烧得发颤的手,
在无人可依的夜里,
自己碰自己,
自己爬过高潮与崩溃,
自己尝着那一点点被允许的假象自由。
---
她在一旁看着,
目光里翻过一丝连她自己都难以言明的寒意,
轻声笑道:
「……恭喜啊,Gin。
你终於可以自己来了……
Boss还真是仁慈,对吧?」
---
铁链「喀啦」一声,
琴酒撑着墙边,
双膝已经因长时间的束缚而麻得没了知觉,
手指颤着在自己腹间摸索,
带着寒意的金属碰上滚烫的皮肤,
那一瞬间,
他低低喘出一声破碎的笑。
---
是笑?
还是嘲讽?
连他自己都分不清。
---
从此以後,
这地牢里偶尔会响起链条摩擦地面的声音,
一点点爬过冰冷的石砖,
爬向那张沾满汗与尘土的床,
床沿的边缘成了他唯一能支撑的地方,
也是他唯一能自由把自己逼疯的地方。
---
贝尔摩德有时会坐在门边,
点着烟,看着他蜷缩在阴影里,
一遍又一遍攀上高潮,
一遍又一遍被药效抽空,
汗水与泪混成死寂里最荒唐的乐章。
她低声叹息,
却谁也劝不了:
【……狼啊……
这就是你跪着求来的奖赏……】
又是一个月。
这条铁链磨过琴酒的骨头,
一寸寸把他从尖牙利齿的猛狼,
熬成一只只剩本能的困兽。
---
日子像沼泽,
每天都是同样的药剂丶同样的高热丶同样的铁环,
同样的暗角,
他能做的唯一一件事——
就是自己把自己榨乾,
再一点点在发颤的四肢里拼凑下一次的呻吟。
---
贝尔摩德有时候在门外抽烟,
从未再靠近太久。
她知道自己劝不了,
也没必要再扮演那点可怜的同情。
---
直到这一天,
铁门「咔哒」一声响起。
---
皮靴的声音踩过冰冷的石阶,
却比任何锁链都要沉重。
琴酒缩在床沿的影子里,
一身汗与药味混成腥甜的气息,
那双墨绿的眼还没彻底熄灭,
可连瞳孔都因渴望与耻辱而轻颤。
---
Boss走近了。
锁链「叮啷」一声被踩过,
他居高临下俯视着这头狼,
目光里看不出喜怒,
只有无边的深沉,
像把锁无声扣在琴酒的脊骨里。
---
许久无言。
只听Boss低哑的声音在黑暗里落下,
一字一顿,像是要把每个字钉进他耳骨里:
「选我,还是媚药?」
---
这句话像刀子,
狠狠插进琴酒已经千疮百孔的脑子里。
---
他浑身还在因残馀的药效发颤,
指节发白,
喉咙里滚出几声哑到近乎破碎的喘息,
却怎麽都吐不出一个完整的字。
---
贝尔摩德没有进门,
只靠着门外的墙,
烟火未灭,
从门缝里看着这一幕,
心底生出一丝说不清是可惜还是荒凉的叹息——
【……真狠啊……
选什麽都一样,
可惜这狼还真得选……】
---
琴酒喉结颤了颤,
被汗水与泪水湿透的发丝贴在脸侧,
他试着抬头,
那双曾经冷得能噬人的眼,
此刻还死死盯着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
媚药?
是日日夜夜的火与耻,
烧得他没牙没骨。
选他?
是自断獠牙,
将自己最後的残渴奉到这人掌心,
由不得再妄想任何逃路。
---
铁链在地面划过,
发出「咯咯」的声音,
像是他最後的尊严也在磨碎。
许久,
琴酒终於沙哑着喉咙,
喉头滚出一声似笑非笑的低哑,
在这牢笼里响得格外刺耳。
那句话终於从他嘴里渗出来,
轻得像一把碎刀:
「……选……你……」
---
门外,
贝尔摩德的烟在指缝里燃尽,
那双眼里闪过一丝连她自己都说不出的味道,
像是同情,又像是再深的讥诮:
【……狼啊……
这下,真的被温柔地囚死了。】
---
而Boss俯身,
在他耳侧吐出一声几近温柔的低喃,
像是给予,却更像是封印:
「很好,Gin……记住是你选的。」
琴酒终於被换了地方。
那间长年潮湿阴冷的地下牢房,
铁链与锈迹还留着他无数次挣扎与高潮崩溃的痕迹,
却终於在那一句「选我」後被彻底封门。
---
取而代之的,
是一间无窗丶无时钟,却奢华得近乎荒谬的卧室。
柔软的地毯,暗色的绒布窗帘,
空调将温度恒定得舒适,
嵌在墙壁里的暖光灯吐出像拥抱一样的暖意。
床很大,床单洁白,
甚至还有一张雕花的沙发和独立的浴室——
可一切都没有出口,
门锁外还是那熟悉的丶铁血的掌控。
---
琴酒被带进去的时候,
贝尔摩德就站在门口,
她没再跟进,
只是远远看着,
指尖轻轻捻着卷发,
那张绝美的脸上浮出一丝半是嘲讽半是无奈的笑:
【……Gin……
从牢房到金笼,
你啊,终究还是关不出去……】
---
Boss没再给他打针,
不再让他夜夜焚身於药火的折磨,
却换了一种方式——
比药还烈,比铁链还狠。
---
他会来。
不定时。
没有规律,没有预告,
更没有琴酒可以反抗的馀地。
---
有时是一夜的温柔,
抚得他整根脊骨都发软,
在洁白的床单上被一点点逼到沦陷;
有时是带着几分凌厉的狠意,
像是要把他所有残馀的野性都碾碎在枕头里。
---
琴酒没有铁链了,
可那双被攫住的手腕丶那被狠狠咬住的肩颈丶
那句句在耳边低喃的命令,
比任何囚具都更不容他挣脱。
---
他试过反抗。
哪怕是在高潮里,
他也会咬着牙,
试着用指甲抓出Boss肩膀的血痕,
可下一秒,
腰身就会被狠狠扯住,
将所有的恨与渴一起锁回那张柔软却没有出口的大床。
---
每次结束後,
Boss总会低下头,
吻在他发红的耳尖或嘴角,
声音低哑得像最温柔的审判:
「……Gin,记得,这是你自己选的。」
---
门外,
贝尔摩德偶尔会经过,
听见那房里传出被抚弄到破碎的呻吟,
与低哑得几近抚慰的呢喃纠缠在一起。
她站在走廊尽头,
轻轻叹息,声音轻得像是给自己的:
【……选了就没得後悔啊……
这房再豪华,
终究还是笼……】
---
琴酒醒来的时候,
房里永远分不清昼夜,
无窗,无光,无日月。
只剩那张床,
和那个时不时掀开他所有防线的人——
一声「选我」,
换来的不是自由,
是把他锁进爱里的最深最柔的囚室。
这半年里,
没有春药,却有比药更烈的焚烧。
琴酒被困在这无窗的房里,
夜夜被人拥入怀里,一遍遍揉碎丶温存丶再揉碎。
他咬过Boss的肩膀,
也在深夜里被亲吻到骨头都发软,
可那张床,奢华得像王座,
却是锁链比地牢更紧的枷锁。
---
直到今天。
门开了,
来的不是Boss,而是贝尔摩德。
她没像往常那样站在门口抽烟,
而是走进来,
手里晃着一个冷光泛着钝色的项圈。
银色的扣环上嵌着几枚细小的晶片,
那精密的金属在柔软的床铺上显得格外残酷。
---
贝尔摩德坐在床沿,
手指轻轻勾着那项圈的扣锁,
看着琴酒从被子里慢慢撑起身子,
额前的碎发还湿着汗,
肩颈上隐约能看见昨夜留下的齿痕。
---
她没急着开口,
只是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
将那项圈放到他面前,
语气像是在说一桩笑话,
却句句都是刀:
「……Boss让我转告你,Gin。
选戴上,就能出去——
去哪都行,想要自由空气,想碰风声雨声,都给你。」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点了点那枚冷得发亮的金属:
「……不戴?
那就继续待在这里,
温暖的房间,柔软的床,
也不是不能继续爱你……只是,
外面的风你就别想了。」
---
琴酒沉默着,
指尖在那项圈上划过。
一个月前,他还想着怎麽撕咬掉房门的锁,
如今他却能听懂这项圈上藏着的每一把刀——
电击,麻醉,追踪,窃听,通讯……
连接卫星,断网无用,
一旦扣上,
这个「自由」就像是一条被拴到世界尽头的锁链,
再无一丝缝隙可逃。
---
贝尔摩德看着他,
那双眼里闪过一丝几近怜惜的笑,
却还是忍不住低声调侃:
「……怎麽,Gin?
选吧。
是戴着这东西去呼吸外头的空气,
还是乾脆认命,继续在Boss的怀里爬着喘?」
---
琴酒垂着眼睫,
脊背里那点早被磨得血肉模糊的骄傲,
在这冷光里慢慢翻滚。
他想起那句**「选我还是媚药」**——
选了Boss,他得到了拥抱,
也得到了这张无窗之室里最柔软的囚笼。
如今又是一次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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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
自由。
可那根项圈,
像是一道枷锁嵌进了骨血里,
电击,麻醉,卫星……
只要Boss一个指令,
他依旧是一条被线牵着走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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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忽然低低笑了,
那声笑哑得像狼咬断自己舌头前的嘶吼,
指尖在项圈上轻轻摩挲,
却没把那点火光掩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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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
贝尔摩德没再催,
只是垂着眼,
像在等他最後的尊严,
是碎在铁环里,
还是碎在那一片假象的风里。
贝尔摩德并未强迫他答得太快。
银色的项圈就那麽静静躺在床头,
冰冷的金属在柔软的毯子上反着光,
像一只兽口张开,露出利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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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坐在床沿,
指尖沾着他自己发颤的呼吸,
额发湿漉漉地贴在颊侧,
昨夜被爱弄出的青痕还没退,
新的一道阴影又压进了他的脊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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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看了他一会儿,
那笑容虚虚实实,像猫戏鼠,
又像真心替他遗憾:
「……Boss说,给你两天。
想清楚也好,做梦也好……
两天後,要麽戴上它,出去走走;
要麽,把自己关回这房里,再别想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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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她起身离开,
高跟鞋踩在厚实的地毯上没有一点声响,
只留那扇紧闭的门,
与冷光闪烁的项圈,
一左一右,像两把悬在琴酒骨缝里的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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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两天,
房里不再有Boss的气息,
也没有贝尔摩德的影子,
整个世界只剩下一张柔软得近乎屈辱的大床,
和那枚铁制的圈套,
在灯光下闪着沉默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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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他会盯着那项圈看很久,
指尖贴上去,
却没胆扣上,
更没胆砸碎——
他很清楚那是死路,
哪怕咬断了也逃不过卫星的追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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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试着去想,
如果戴上,能踏出这道门,
或许能闻到久违的风,
可那根项圈将会是比任何铁链都重的证明:
他,不再是那头谁也拴不住的狼,
只是Boss手里,一条驯顺到骨血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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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他一度蜷在床角,
像野兽在囚笼里最後的夜啼,
呼吸里还混着昨夜留下的疼,
咬着被子,肩膀止不住地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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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瞬间,
或许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这两天里到底是更渴望门外那片假自由,
还是更害怕那条细得像丝线却坚不可断的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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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贝尔摩德有时也会靠着墙,
指尖抚着风衣口袋里的打火机,
烟火没点,
只是偶尔,嘴角勾起一点连她自己都不明的弧度:
【……两天啊……Gin,
你最後到底选哪条路?
选了风,也得被链子勒住脖子……
选了锁,也得把自己再活吞一次……】
门锁「咔嗒」一声开了,
是熟悉的高跟鞋踩在厚重地毯上的声音,
踩得再轻,依旧像针般敲在琴酒耳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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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走进房里时,
琴酒正半跪在床沿,
一只手搭在床单上,指节用力得发白,
那枚项圈近在咫尺,
却像沾满了蛇毒,让他两天都没能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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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没急着开口,
先走到床边,细细打量他一番。
两天没有人来喂他药丶没有人拥他入怀,
却也没有任何人阻止他离开——
这房里什麽都有,除了自由与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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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轻轻勾起那条银色的项圈,
指尖敲了敲上头细密的晶片,
嘴角那抹嘲弄又温柔的笑,
像是刀片裹着花瓣:
「……Gin,时间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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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弯下腰,
俯视着这头狼最後残馀的倔强,
声音轻得像从骨髓里渗出:
「选吧——
戴上它,你就能出去……
哪怕外面再大,这圈子也会一直锁着你;
不戴,就继续留在这里,
Boss也不会再问第三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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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枚项圈在她指尖荡了荡,
碰到琴酒的膝头,
带着冰凉的金属温度,
也带着一点像要把狼血彻底碾碎的温柔:
「……怎麽样?
要不要把这自由,套在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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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里很安静,
只有床单被指节攥得轻微作响,
琴酒的呼吸卡在喉头,
像是兽临死前的最後一声喘鸣。
门外,走廊昏黄,
Boss没有出现,
一切都落在这头狼的唇齿之间。
房里灯光很暖,却暖不进他指尖。
那条项圈像是咬住了琴酒的目光,
两天的挣扎丶愤怒丶嘲讽与不甘,
终究还是被生生吞回了喉咙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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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让贝尔摩德帮忙,
只是伸手去拿,指节微微颤着。
那冰凉的金属贴上锁骨,
寒意一路渗进血管,
就像是把自己最後的倨傲封进这无形的圈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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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哒。
锁扣合上,清脆的声音在静室里响起,
比曾经的铁链更清晰,更狠。
他的喉结被那枚铁环勒住,
一呼一吸都提醒着:
这道门外的风,永远要用血肉去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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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没笑,只是叹息,
她俯下身,指尖抚过项圈的边沿,
像是替这头狼做了最後的告别,
也像是对Boss那份深得可怕的耐性说句心底的讥诮:
「……真听话啊,Gin……
戴上了,这下就算出去,
也不会再走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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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起头,
那双墨绿的眼还是那麽锋利,
可藏在瞳孔深处的火,却被这圈铁死死锁住了。
他张了张口,喉咙里滚出一声沙哑到近乎无声的嗤笑,
像是嘲讽自己,
也像是咬着牙把最後的尊严都咽进去:
「……开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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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没再多问什麽。
她站直身,拉开门,
昏黄的走廊像是张开了另一道牢笼的大口。
琴酒低头摸了摸项圈的扣锁,
那微弱的电流丶追踪信号和卫星连接的灯光,
在他锁骨上闪了闪,
一瞬间将他映得无比荒凉,却也无比顺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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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风声轻轻流过,
那是他半生追逐的味道,
可如今,他脖子上那枚冷得发疼的铁,
提醒着他——
这片自由,从此也属於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