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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柄放回掌心,他却一刀未出,
组织内外风声四起,
暗线交头接耳,老鼠般窜着揣测:
那条狼,是不是……真的被驯了?
---
会议桌後,琴酒安安静静地坐着,
哪怕有人迟到丶有人汇报出错,他也不再像以往那样
一声不吭地拔枪丶当场撕碎。
只是懒懒抬眼扫过,
淡声一句「处理掉」,
却连多馀的情绪都不曾挂在那双墨绿的眼里。
---
有人胆子大了,
偷偷从远处看他。
烟雾绕过他冰冷轮廓,
那条银白色项圈的金属冷光在衣领里若隐若现——
象徵着被拴住的所有证明。
他安静,安静到就像一头从铁笼里被人硬生生折断脊背的狼,
无声伏在主人脚边,
任由权力如何在掌心滚烫丶也不肯再把牙露给谁看。
---
偶尔贝尔摩德走过长廊,
隔着走廊的玻璃,看到琴酒正低着头看着档案,
眉眼沉得近乎温顺,
连指节敲击桌面的声音都比过去轻得不可思议。
她看着那双指节因长年扣枪而留下薄茧的手,
竟觉得心里发寒。
---
因为只有贝尔摩德听得见——
在偶尔深夜的走廊里,
他会低声笑,笑得像刀刃刮过骨头,
却转头对上她的目光时,
依旧是那副什麽都不曾撕开过的温顺神情。
---
组织里人心暗潮汹涌,
有些人私下揣测:
>「……Gin服了,真服了……那场牢房,那场镜子……」「Boss真是把他的骨头碾成了尘啊……」
有人却只是微微发颤,咬着牙不敢再多言。
因为他们都看得见——
琴酒现在像是一柄刀被彻底收进刀鞘里,
看似无害,温顺,甚至近乎臣服。
但那鞘口,还隐隐透着金属的冷光。
---
这是狼的伏杀,
还是彻底的驯服?
除了Boss一人,谁也猜不透。
那场安静,
像一潭死水,
无人敢扰。
组织的走廊依旧是血色铺地,情报网稳如蛛网,
高层不敢轻举妄动,暗线不敢再试探。
而琴酒,这匹看似被拴住牙与骨的狼,
安安静静地坐在那张象徵权力的长桌後,
听汇报丶签文件丶下指令——
无懈可击,无火无烟。
---
直到那一天。
---
Boss,失踪了。
没有任何预兆,
没有任何声息,
如同一道影子从夜里被抹去。
---
最先知情的,自然是情报头子与贝尔摩德。
而那群心思复杂的高层第一时间并不信,
可越往下追查,越让人背脊发凉——
没有信号,没有命令,
连Boss向来藏得最深的暗牌也未出声。
---
消息传到琴酒耳里的那一刻,
那匹温顺的狼,
正坐在会议室尽头,
烟灰落在指缝里,
一点火星烧到指尖都没掐灭。
---
他没有说话。
整间会议室里,
所有人都在等那头野兽暴起,
等着看那双墨绿的眼是燃起狂喜还是流露杀意。
可——
琴酒只是抬了抬眼,
瞳孔深处映着烟雾里的灯光,
眼睫微颤,
冷得几乎看不出情绪。
---
过了很久,
他才缓缓把烟按进烟灰缸里,
低哑的嗓音像砂纸刮过骨头,
一句话缓慢吐出:
>「……他失踪了?」
---
没人敢回答。
贝尔摩德从会议桌另一侧走过来,
金色的眼底藏着疲倦与无奈,
试图从琴酒面上看出半点裂缝,
却见到的只是一张冰冷得近乎空洞的脸。
---
那双曾经疯狂想撕碎一切的眼,
此刻安静得像死水,
里头没有狂喜,没有胜利,
只有一层不为人察的——
荒凉与茫然。
---
高层们心里轰鸣翻滚:
>「Boss呢?那条链子呢?那副锁着他的项圈呢?没有了……没有了……」
一个不小心,有人心底暗窃私笑:
「这下真放开了。」
可谁都没胆真笑出声。
---
贝尔摩德凑近,压低声音,
像怕惊扰了什麽深埋的兽性:
>「Gin……现在,你自由了……不是吗?」
琴酒偏头,微微笑了,
笑意却冷得像刀刃抹过喉头:
>「……自由?」
他垂下眼睫,
指腹习惯性地碰了碰那条仍紧扣在他颈後的金属项圈。
——项圈还在。
链子断了,
但那道束缚从未真正远离。
---
他没再多言,
只是抬手,
像从前那样,一字一句,冷冷吩咐下去:
>「……把所有情报网,调到最高级别。」「如果他还活着——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
死寂里,
一匹温顺无声的狼,
终於在沉默里,
露出一点野性爪痕。
琴酒动了。
会议室里的那声「我要知道他在哪里」
像把刀插进了所有人心头,
一夜之间,组织情报线被迫全部翻出底牌,
地下网路丶洗钱通道丶暗杀据点……
甚至连藏在海外的老底都被翻了个乾净。
---
可没有线索。
---
Boss,就像凭空消失。
连那些曾被视作他阴影里最忠实的死士丶
那几个从未在档案里留过任何痕迹的影子,
也一并蒸发。
---
人们以为琴酒会如获新生,
以为这匹狼终於能咬断项圈,撕碎一切。
可真正站在那头狼跟前的人才看得清——
琴酒把所有情报报告散了一桌,
菸灰缸里,一根烟接着一根,
没抽完就被粗暴按灭,
像是连手里的火都不肯让它燃尽。
---
有夜里送情报的人悄悄瞥见过:
那张冷得像铁的脸埋进烟雾里,
薄唇轻启,却什麽都没说。
而他颈後那条项圈还在,
金属卡扣在灯光下透着阴冷的光,
像把随时可能收紧的枷锁,
又像一把自己掐住自己脖颈的刀。
---
贝尔摩德数次走进来。
她靠着门,看着琴酒眉骨下深陷的眼神,
像被困在笼里的猎犬,
空洞,暴躁,却死死把牙关咬着。
---
有一次,她终於忍不住叹息:
>「Gin……别找了。他是Boss……如果他真要藏……你找不到的。」
---
琴酒没看她,
只是低头,声音冷得像冬夜:
>「……闭嘴。」
---
贝尔摩德倚着门框,
金色的眼底浮过几分复杂:
无奈丶同情丶还有一丝……近乎残忍的嘲讽。
她没说出口——
那句话所有人都懂:
这是场注定找不到猎物的狩猎,
这匹狼只能在自己编织的血腥里来回绕圈。
---
情报员在暗处议论:
>「他在找什麽?为什麽不乾脆杀了我们,把组织全吞了算了……?」
有人嗤笑,却心里发寒:
>「他不敢,他跑不掉……那项圈在,Boss就还在。」
---
没人明白——
这不是服从,
也不是背叛後的懊悔。
是琴酒心里那道曾被碾碎又缝合的疯狂,
正被无止尽的空白与沉默慢慢啃噬。
---
Boss失踪,
影子不见,
锁链还在,
唯一的主人却无迹可寻。
这匹狼能撕开世界,
却没法撕开那道空无。
半年。
一百八十多个日夜。
情报线被挖得血流成河,暗网在琴酒的手里反覆碾碎再重建。
可Boss,依旧没有一点影子。
那些曾伏在暗处丶只对Boss效忠的影子势力,也彻底灭声,
连贝尔摩德都无从揣测是生是死。
---
组织里再没人敢正面问琴酒一句「还找吗?」
因为所有人都看得见——
那匹狼还没死,但也不再像一头活着的兽。
---
有时,会议室里,
他依旧坐在首席。
旁边的位置空了半年,却没人胆敢坐。
烟雾盘在指尖,他连眼神都懒得抬。
---
权力仍在他掌心,可他从不真正握紧。
暗线高层时不时还是会自以为隐秘地搅弄水,
却没人真看见琴酒拔刀。
他只是轻描淡写地笑过,
一句命令,谁生谁死,跟割草一样轻。
---
底下有人私下嘲讽:
>「Gin根本撑不了多久……Boss还活着呢,或者根本不想回来……」
也有人不寒而栗:
>「……你以为他不找?他找疯了……听说前阵子为了抓一个疑似线索的人,
他一晚上把那人家族上下三代全给剁了……」
---
但没人敢明着说。
---
而贝尔摩德……
贝尔摩德有时会远远看他,
琴酒靠在那张会议桌後,灯光打在银白的项圈上,
冷光与颈後的血影交错,像一道永远挣不脱的枷锁。
---
有一次深夜,
她终於走进去,看着他指尖的烟灰落了满桌,
声音压到沙哑:
>「……Gin……到此为止吧……」
---
他缓缓抬眸,
那双墨绿色眼里什麽都没有,
只有火星一点点地灭。
他看着她,薄唇微弯,像是笑了,
可那笑意里全是冷得让人心颤的荒凉:
>「——你说,到哪里为止?」
---
有那麽一瞬,
贝尔摩德看着他,忽然有种荒谬的错觉:
这匹狼不是还在找,而是根本……不想让猎物回来。
因为一旦那个人回来,
那条项圈,就永远拴在骨头里了。
---
组织里谣言又起。
有人说他疯了,
有人说他跪了,
有人说——
>「他还在等着那个人回来把他锁回去。」
>「呵……可笑,狼啊……都快饿死了还舍不得咬断链子……」
---
可某天,偏僻的情报线传来一个碎得像谎言的消息:
有人疑似看见过Boss的影子。
是真是假?
没人知道。
---
会议桌後,琴酒听着那条线人哆嗦着汇报,
指尖的烟烫到肉里都没甩开,
嘴角慢慢勾起一丝近乎病态的冷弧度。
---
半年後。
这匹狼,终於又动了。
一年又两个月。
情报组的机密仓库里,已经被翻得千疮百孔。
暗线死了又生,生了又死,
密码换了又破,破了又换。
但那个人,依旧无影无踪。
---
【琴酒不说话了。】
起初,还有情报员胆战心惊地汇报,
还有高层在深夜里小声议论:
>「他真的疯了……」
>「他为什麽不乾脆杀了我们?他要是肯背叛,这组织哪还有什麽人拦得住他……」
到现在,这些话,连叹息都没人再提。
---
因为所有人都看得见:
这匹狼……没想背叛。
那条银色的项圈依旧紧扣在他颈项,
连贝尔摩德多次试着暗示过——摘掉吧。
可他只会慢慢抬头,
那双墨绿色的眼沉得像深海下被诅咒的铁锚,
声音低哑而荒凉:
>「……摘掉了,就真找不到了。」
---
贝尔摩德有时候想骂他:
「找不到就是找不到,你以为他真还在乎你还戴着不戴着?」
但她每次对上琴酒的眼神,
那句话就像卡在喉头的铁丝,生生吞回去。
---
组织里,流言又开始像阴沟里的蛆一样爬满墙角:
>「Gin是真的被抛下了……」
>「他那条项圈就是笑话……」
>「他撕碎我们,也撕不开Boss……那个人比他还疯……」
---
但没人敢正面当着他的面说。
---
有一晚。
贝尔摩德在琴酒的办公室门外,看见那扇厚重的门虚掩着。
里头一盏台灯孤零零亮着。
她透过缝隙,看见琴酒半跪在满地的情报文件里,
那条项圈的锁扣被他扣得死紧,金属声在静夜里像一把刀子慢慢磨。
他握着Boss失踪前最後一次给他的专用通讯器,
那小小的冷光一闪一灭,什麽都没有。
他盯着那点光,
声音轻得几乎快被夜吞没,却满是利刃般的偏执:
>「……回来……给我回来……」
---
贝尔摩德退了出去。
那晚,她没像从前一样嘲讽,没软语相劝,
只是在走廊尽头,点了支烟,长长叹了口气。
---
第二天。
琴酒在会议室里,突然当着所有高层的面,
慢慢勾起笑,声音不大,却让每个人头皮发麻:
>「——查不到?」
他挑起眼尾,声音低哑:
>「那就换血吧。」
---
【“换血”。】
意味着琴酒不再仅仅用情报抽丝剥茧,
而是要一层层剥掉整个组织里那些还敢苟活着的骨肉。
---
有人说:
>「他疯了……这麽做,Boss要是还活着,真的还会要他吗?」
也有人在角落里发颤:
>「……可他就是还戴着项圈……他要真不在乎,还留着干什麽?」
---
而贝尔摩德只是一声冷笑:
>「……他啊,这狼从来没想逃……
他只是想——
哪怕找不到,也要让那人回来时,
看着他还是乖乖跪着的。」
---
【一年又两个月。】
那匹狼啃着自己的骨,
却还在等远方,会不会传来一点冷光。
一年又两月——撕。
---
谁都以为他已经够疯了。
但琴酒用行动告诉所有人:还能更疯。
---
那晚,整个情报一课的核心小组连人带家眷被拖进了审讯室。
谁都不明白,他们到底是漏了什麽,
可他们只是低声求饶,
一声声喊着「Boss失踪不是我们能控的……!」
没用。
---
有人从监控里看见琴酒半坐在那间雪白墙壁的审讯室里,
银色项圈扣在喉头,
烟灰在他指尖抖着,
他从头到尾连一句废话都没问。
只是盯着那群人活活剥皮丶碾骨丶抽血,
像在翻捡一条条空洞的蠕虫,
里头有没有藏着那个人留下的蛛丝马迹。
---
贝尔摩德闯了进去。
那一瞬,她有那麽一秒後悔自己看见了。
她站在血泊里,
看着琴酒的黑手套上沾满内脏碎块,
那些冷得发亮的墨绿眼瞳里没有一丝情绪,
只在撕开最後一个人心口的时候,
低低问了句:
>「……在哪?」
---
没人能回答。
连死人都没有答案。
---
那天,会议室再没有人敢抬头看他。
高层们默契闭嘴。
底层更不敢传任何谣言。
---
可琴酒没有停。
---
【再撕——】
---
下一刀,是潜伏海外多年的外勤老干部。
再下一刀,是曾给Boss端过茶递过文件的文书网。
再下一刀,是那群还敢私下押注「Gin能撑多久」的密探。
他亲手一个个拉出来,
刀不落喉咙,先剥掉几层皮,
逼得每个人都在血泊里喊「没有了!真的没有了!」
然後再冷冷放回情报库里,留给其他人看。
---
那条银色的项圈始终在。
每次拽着血,卡扣撞到锁骨,发出「喀嗒」声。
琴酒就像是听见了什麽催命的音符,
没咬断,没放开,
只是越来越用力,
恨不得把这锁扣捶进自己骨缝里。
---
贝尔摩德试着挡过。
有次她靠近,想夺过他那把染满血的刀,
琴酒那双覆着烟雾的眼瞳忽然抬起来,
带着不容置喙的冷:
>「滚开。」
贝尔摩德被那一瞬的杀意逼得後退,
看着他指尖的血一滴滴落在那银色锁扣上,
心里只剩一声近乎绝望的苦笑:
>「……Gin……你到底还想怎样……」
---
可没人能回答这个「怎样」。
因为那匹狼自己也不知道。
他只是被这项圈勒住脖子,
像被钉在原地,
却不甘丶却恨,却连恨都只能一点点吞回肚子里,
一刀刀往外撕。
---
这一年又两个月,
整个组织被活生生掏空三分之一的骨肉。
可Boss还是没回来。
---
有底层探员远远看见过,
深夜里琴酒一个人坐在情报库门口,
指尖夹着那支抽到一半熄掉的烟,
额角青筋绷着,
银色项圈的卡扣反着月光,
他埋着头,什麽声音都没发出来。
可烟火熄了。
人却还没死。
---
【再撕。】
还能再撕。
哪怕到最後,只剩下他自己,
也要这条锁链——
连着那个人一起——
血淋淋丶烂糊糊丶跪回来。
一年又两个月零三天——
在一片血肉碎泥中,
本以为这狼要把自己剥到只剩一口气。
但忽然,那股熟悉却陌生的幽影,回来了。
---
最先是情报线上本该被琴酒亲手绞碎的暗子们,
一个个如同鬼魅般重新出现,
接管了几乎瘫痪的通道。
连那条被他整个翻烧成废墟的海外资金链,
也在一夜之间恢复得乾净俐落。
像是一道巨网,慢慢收拢,
重新覆盖住琴酒挖空出的那片深渊。
---
组织里的人瞬间噤若寒蝉。
他们看见那些带着Boss标志性印记的暗线势力,
一个个沉默无声地现身,
收回了曾被琴酒毁灭的权力,
却没一个人正面与他对上话。
---
Boss——却依旧不见。
---
会议室里,
那匹狼依旧坐在高处。
项圈冰冷地扣在颈项,
墨绿色的瞳眸里闪着几近病态的血光。
---
有人以为他会松口气,
或至少停下那场持续撕碎组织的疯狂清洗。
可他没有。
---
那夜,整个情报组的门被他踢开。
他像拎死狗一样把一个新现身的暗子拽进审讯室,
满地的血和冻得发青的刀刃,
再一次铺开。
---
「他在哪?」
琴酒声音低哑,像兽吼又像死水滴在铁上。
项圈的扣环在锁骨上撞击,
每一下都敲得在场人脊背发凉。
那暗子只是垂着头,
脸上笑得诡异:
>「Boss……不想你找到他。」
---
血腥味在一夜之间浸透了整个情报楼层。
---
贝尔摩德第一次没有进去拦。
她只是站在走廊转角,
远远听着那匹狼一声声问,一刀刀剥,
然後又像自虐一样,把所有线索全撕烂。
她轻轻点燃一支烟,
望着那盏永远昏黄的审讯室灯泡,
声音被烟雾压得碎:
>「……Gin啊……你要找的不是Boss……
是……你的锁链。」
---
隔天,组织里又传出更诡异的流言:
>「Boss其实就在我们之中……」
>「他在看着……但就是不出来……」
---
可那匹狼根本懒得澄清,
更懒得去撕谣言的嘴。
他只是每晚坐在那张空着的位子旁,
指尖的烟一根接一根,
银色项圈的卡扣被他握得快要嵌进肉里。
那眼底的杀意和……某种谁都不敢说出口的病态渴望,
在冷光下,一寸寸扩散。
---
Boss的势力回来了,
但他没回来。
---
所以这匹狼,
还会再撕。
一年又两个月又七日。
---
Boss的势力,像幽影一样蔓延回来。
没人看见他,
却到处都是他留下的「替身」。
---
琴酒第一次把一个带着Boss暗印的暗子在审讯室里活生生剥开,
指尖沾着血,
银色项圈的卡扣被血水浸得发亮,
他咬着牙,声音哑得几乎无法辨认:
>「……在哪……?」
---
那人笑了,
牙缝里满是血泡,
带着一种死到临头还蠕动的忠诚:
>「杀了我……马上有人补上……」
>「……他……一直在……看着你……」
---
“看着你。”
---
这几个字像根生锈的铁针,
直接插进琴酒脑子里。
他把那具还冒着热血的尸体甩到审讯室角落,
半跪着喘息,
锁扣在锁骨上「喀嗒」一声,
像是提醒他——
>【你还戴着。】
---
很快,组织里又出现一个新的「影子」。
还带着同样的Boss印记,
接管了刚被琴酒碾碎的那条情报支线。
---
贝尔摩德私下找过他。
走廊尽头,她看着琴酒靠着冰冷的墙,
烟火在指缝里闪着火星,
墨绿色的瞳孔沉得像淤血。
---
她嗓音轻得像嘲讽,又像叹息:
>「……Gin,你到底要杀多少个?」
>「……杀得完吗?一个影子死了,另一个马上补上。
他在掏空你……可你还戴着那个破项圈。」
---
琴酒没回答。
只是把烟按熄在自己手背上,
银色项圈的扣环被他握得发红,
半晌,他低哑开口,像是要把牙根咬碎:
>「……至少……让他……出来……看着……」
---
【影子杀不完。】
他却还要杀。
他把每个影子从黑暗里抓出来,
撕开,踩碎,
可新的就像潮水一样,
下一秒又在原位浮现,
甚至比前一个更冷更硬。
---
【“看着你。”】
这句话成了琴酒此刻唯一的执念。
---
组织里暗暗传言:
>「……Gin是真的疯了……」
>「他不是要背叛Boss,他是要逼Boss亲自出来杀他……」
>「……还戴着项圈,真可笑……」
---
可笑?
不。
若真可笑,
他为什麽还不肯摘?
---
深夜里,
贝尔摩德远远看见琴酒跪在那间空着的办公室里,
那张Boss的椅子乾净得毫无灰尘,
他把锁扣扣得死紧,
在黑暗里失声笑着:
>「……出来……我跪着……给你看……」
---
【影子杀不完,项圈解不开。】
---
银狼还要撕下去。
一年又两个月又十七日。
---
这是琴酒安静得诡异的一天。
组织所有高层齐聚的会议室里,
无人敢直视那条锁链下的墨绿色眼睛。
---
他站在那里,
比谁都冷,比谁都静,
连银色项圈的卡扣都擦得一尘不染。
---
会议开始十分钟後,
有人才後知後觉——
桌上那把黑色的手枪,
还有琴酒指节间转动的最後一颗子弹,
意味着什麽。
---
他不想再撕了。
也许是撕不下去,
也许是连那最後的血腥都索然无味。
他只想……让那个人亲眼看。
---
【“出来。”】
---
一声没说,
他只是低低笑着,
把子弹装进枪膛,
枪口抵着自己太过瘦削的太阳穴。
---
一瞬间,会议室里所有人都变了脸色。
没人敢动。
没人敢发声。
---
那匹狼偏过头,
锁链扣在喉头的声音清晰到像是咬骨:
>「再不出来……
我就把这条烂命……
往你最肮脏的血窟里丢回去。」
---
沉寂,几乎窒息。
---
就在枪口扣下的前一瞬——
会议室的门,被推开了。
---
那声轻响,
却像是雷霆劈入死水里。
---
白色的长廊外,
男人逆着光走进来,
长风衣一角扫过门槛,
低调的墨色手套丶微挑的金瞳,
乾净得几乎看不出一丝血腥。
---
所有人惊愕得像看见一尊死神。
没人敢呼吸,
有高层已经软着腿想要跪下。
---
可琴酒没有动。
---
那匹狼只是半蹲在那张会议桌前,
手枪还抵着自己的头颅,
银色项圈的锁扣在脖子上沉沉映着灯火。
墨绿色的眼底,
那抹荒芜的愤怒和咬碎的恨意,
在对上那个人无声走近的瞬间,
几乎要化成利刃:
>「……找回来了?」
---
男人没回答,
只是走到他面前,
微微俯身,指尖轻轻覆上那条银色的锁扣。
---
那指腹的温度冷得像刀子,
却带着几乎称得上是柔和的力道,
一下一下,
像是要把这锁扣,焊进他骨里。
---
然後,Boss垂眸,声音低哑,却没有一丝温度:
>「Gin,收起你的牙。
你要死——也得我允许。」
---
“啪——”
手枪从琴酒指间掉落,
砸在冰冷的桌面上,
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
没人敢出声。
那匹狼伏在阴影里,
锁链扣得死紧,
而那个人……
终於踩着他满手血腥丶满身伤口的执念,
慢慢收回了自己。
---
会议室内,群狼伏首,连贝尔摩德都哑声低喃:
>「……终於……还是回来了……」
会议室里,空气凝成了刀子。
Boss低垂着眼眸,
指尖还覆在那条锁链与锁扣交界处,
声音是连叹息都懒得藏的低沉:
>「……要自由……又要锁链……
Gin……你到底要我……怎麽办呢……」
---
啪嗒——
谁都没看清,
那匹狼先是指节一颤,
那抹墨绿色的瞳孔瞬间收缩得像刀刃。
---
下一秒,琴酒抬起头,
猛地窜起,像一头从牢笼里撕破锁链的野兽。
---
「咚——!」
肩膀重重撞在Boss胸前,
银色项圈的扣环在撞击里发出闷响,
连锁链都被扯得簌簌作响。
---
而那双尖利的虎牙,毫不留情地咬进了男人右肩。
---
鲜血立刻从白色衬衫渗了出来,
Boss的身子微微晃了晃,
那双金瞳低垂下来,
映着他肩头伏咬的银狼,
还有那副几乎要把骨头咬断的狠劲。
---
四周的高层全都倒吸一口凉气,
有人本能地想冲上来制止,
却被Boss只是微微抬起的指尖硬生生拦下。
---
没有一声呵斥。
没有一丝怒气。
只有血腥味,沿着衬衫的缝隙一点点渗透。
琴酒的指节死死攥住Boss的肩胛,
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虎牙陷入皮肉,
血在舌尖翻滚,温热又腥甜。
---
他没有发出半个字。
只有胸腔里压抑到嘶哑的呼吸声。
---
像是要用这一口,
咬碎所有不甘,咬碎所有杀意,
咬碎自己这条断不掉的链子。
---
Boss忍着,没有挣开。
他只是低低弯着身子,
任由血渍浸透衬衫丶沿着西装袖口滴落,
指尖还覆在琴酒後颈,
像是安抚,又像是命令。
---
半晌,
男人声音哑得几乎听不清,却透着某种荒凉的温度:
>「……咬啊……Gin……」
>「咬碎……你就自由了……」
---
可银狼没有放口,
更没有真正咬断。
---
他的虎牙深深嵌在血肉里,
瞳孔染着死水般的阴狠,
可那锁链扣环,却依旧牢牢锁着。
---
寂静里,
血沿着Boss的手背滑落,滴在琴酒的锁骨上,
一点一点,烫得几乎刺骨。
---
贝尔摩德在远处看着,
那双向来带着戏谑的眼眸第一次染上几分怜惜,
却一句话也没说。
---
狼咬着,血温热。
可那银色项圈,还在。
那口血,还温着。
---
会议室的空气死一样的凝滞。
一双双眼睛瞪大,却没一个人敢踏前半步。
贝尔摩德立在阴影里,睫毛微垂,
谁都看见琴酒那双泛着血光的虎牙还死死咬着Boss右肩的伤口,
那银色项圈在灯火里透着铁锈似的冷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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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下一秒——
他突然松口,
血混着齿痕滑下Boss衬衫,
还没来得及滴落,
琴酒的左手就猛地箍住了男人的後颈,
右手掐上肩头,狠狠将Boss压向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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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一声闷响,
墙面随着撞击微微震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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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一瞬间呼吸都漏了半拍,
这匹银狼眼里再没了半分隐忍,
墨绿色的瞳仁里翻滚着快要淹死人的恨意与执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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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从Boss右肩渗开,沿着衣料与锁骨蔓延,
琴酒就近咬着那血迹,
像是要把骨头和血肉一起撕扯吞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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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声音低到几乎哑裂,却每个字都像咬着刀子吐出:
>「你不是……要我咬碎?」
>「那你就别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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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角,Boss被他死死压制,
金色的眼瞳微微垂下来,映着他近在咫尺的獠牙。
男人没有挣扎。
只是抬起还沾着血的左手,
反握住琴酒掐着自己後颈的那只手,
力道不重,像是安抚,
却又像是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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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Gin……」
>「放开我……你咬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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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酒像没听见。
手臂肌肉紧得几乎要撑破黑色风衣,
锁链「咔啦咔啦」撞墙作响,
银色项圈贴着颈窝,扣环被血沾得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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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咬着Boss的肩,牙齿狠到骨头都在发出摩擦声。
可那双墨绿的眼,偏偏还是死死盯着那张近得不能再近的脸,
带着病态般的恨,还有藏得几近溺毙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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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後,一群高层呼吸都快断了,
谁都不敢动。
贝尔摩德站在远处,终於忍不住低声叹笑,
指尖摩挲着一根未点燃的烟,
语调轻得像是给自己听:
>「……Gin啊……
你咬得了血……咬不断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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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微微抬眼,
血从颈侧滑到锁骨,他的掌心还覆在琴酒後颈,
掌心的热度与冷意,像是唯一的囚笼。
他低低叹息一声,声线像是温柔又像是铁索:
>「……Gin,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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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匹狼只发出一声哑哑的低笑,
虎牙嵌得更深,
还将男人的肩头生生逼得更死贴在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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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滴下来,滴在项圈上,染红了银。
墙面冷,血腥味却滚烫。
会议室里连呼吸都像被什麽压住了。
四周的高层噤若寒蝉,
没人敢看得太仔细,
可没人能移开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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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银狼死死压着男人的肩,
锁链撞在墙面上,发出铁索相击的闷响,
墨绿的瞳孔里淌着快要烧尽一切的疯意,
虎牙咬进血肉,
一寸一寸,像是要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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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一声未吭。
他只是低头,金色的瞳冷冷落在那双死死攥着他後颈的手上,
喉头溢出被咬破的血腥味,
却没有一丝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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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渗得太快,
浸透了白衬衫,染得那抹黑色西装几乎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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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瞬——
琴酒猛地发出一声哑哑的低吼,
虎牙狠狠一扯,
血与肉在齿间生生被撕裂,
鲜红的血块带着温度,落在他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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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那声脆响,像是骨膜被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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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站在远处,睫毛颤了颤,
指尖的烟在掌心被攥得发皱,
却没敢发出一丝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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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高层下意识後退了一步,
没有人能想像这一幕:
银狼如噬神祇的野兽,
把他们唯一的主人压在冰冷墙上,
硬生生从肩头撕下一块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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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温热,顺着琴酒的唇角滑落。
他没有咽下,也没有吐出,
就那麽死死盯着Boss,
像是要把那一口血肉与恨意,一起埋进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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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咬的男人,
身形微微晃了晃,血线沿着肩胛滑下,
金瞳里却没有一丝震怒。
他只是深深看着琴酒,
声音哑到近乎没温度,像是从骨头里挤出来:
>「Gin……咬够了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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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双覆着血丝的墨绿眼睛死死盯着他,
那一口血肉还在牙缝里,带着腥甜与撕裂的恨。
琴酒没有答。
他像是还想再咬,
指节执拗到颤抖,
锁链在肩头绷得咯吱作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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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却只是抬起一只手,
指腹覆在琴酒下颌,
轻轻按着,没有躲,也没有夺回,
就像是……在喂他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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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滑落,落在银色的项圈上,
烫得像是将那束缚铁环也烫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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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喉头滚了滚,
谁也看不清她眼底那抹颤意,
只听见她近乎嘲弄又可怜的低喃:
>「……Gin……咬得下血肉……咬不断链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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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在口腔里漫开。
血还温着。
那小块撕扯下来的血肉,已经被琴酒哑声咽下,
连牙缝里都还沾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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墙面上,Boss右肩的伤口翻开,
皮肉向外翻卷,血线还在淌,
雪白衬衫染得殷红斑驳,
比那条银色项圈还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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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匹狼却忽然诡异地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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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节还扣着男人的肩头,
血从虎口滴落,落到地面砸出一朵朵温热的斑点。
他没再咬,也没再挣扎,
只是那双墨绿色的眼,
死死盯着Boss的金瞳,
像是要把自己所有的疯狂都生吞活剥地压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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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的门边,贝尔摩德终於动了。
她没说一句废话,
只是静静弯腰,从门外提进一只冷银色的医药箱,
刚抬步想走向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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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
那箱子还没放稳,
琴酒伸手夺了去,
指尖的血印在金属外壳上,晕开一层诡异的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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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与他对视了一瞬,
什麽也没说,
只退後了半步,让开那片冷到发疼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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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死死盯着。
就见那匹狼——
刚刚还像要把Boss从骨头里啃碎的野兽,
此刻却跪半蹲在他面前,
把那只医药箱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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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刀子一般整齐的纱布丶碘酒丶消毒棉,
被他一件件抽出来。
他的手抖得很轻,却没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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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oss看着,没说话。
金瞳里映着他额角沾血的银发,
还有那双死死攥着纱布的指节——
血从他手背淌过,染到棉里,染得比药水还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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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琴酒先是给他灌了消毒液,
那伤口被撕咬得翻卷,连碎肉都还沾在边缘,
鲜红与药水混杂,
Boss的呼吸一瞬间微颤,
却只在舌尖含了声,没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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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匹狼抬眼瞥了他一瞬,
墨绿瞳孔里只有死水般的寂静。
他没说话,也没道歉,
只是把那一层层的纱布缠得比谁都细密,
每一圈都勒进血肉里,勒得伤口再翻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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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时间,
空气里只剩下血腥味与消毒水的刺鼻,
还有那条锁链,垂在琴酒颈间,
在灯光里发出铁索般凄冷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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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尔摩德在旁看着,
睫毛轻轻一垂,
低声像是嘲弄,也像自言自语:
>「……Gin啊……咬了血肉……最後还是自己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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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那匹狼连眼皮都没抬。
他只是收紧最後一圈纱布,
指腹在Boss肩头缓慢地按了按,
像是要把渗出的血再生生摁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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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一句道歉。
只有那双指节发白的手,
还牢牢覆着那伤口——
像是下一秒还会再咬,
又像是要把那血永远留在他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