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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难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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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温执素到姬府的时候，已是酉正。
她足足晚了三个时辰。
姬彧被她先赶回了府，此时只有她一人带着两个丫鬟进府。
雨虽停了，天依旧阴沉得很，乌云像是要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潮湿与黏腻，惹得人心烦。
“乐安县主好大的架子，竟让我姬家的族长与家主好等。”
她一进前厅的门，就听到左前方传来讥讽之声。
那细眉长须的模样，正是二房的那位叔父。
他知道长房嫡子的婚约有异，特意要再给长房一些难堪。
果然他说完话，上面主位上两个长辈眉头皱得更紧，阴沉着一张脸，眉毛和胡子都拧成一团。
“二叔，我临时有事，便派人提前通知了诸位长辈，难道姬府门房没有收到吗？”温执素不卑不亢。
姬家想她退婚，那也得她同意才是，主动权在她手上。
“胡闹！乐安县主还未嫁入我姬家便如此猖狂，不知礼数！你一个小辈，如何让长辈等得？”二房的气焰十分嚣张。
他仗着有老夫人兜底，此时便是对长房落井下石，也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长房若是较真，便是因一个外人同自己的亲弟弟过不去。
温执素进了前厅，无一人示意她坐，她索性也不行礼，就挺直腰杆站在中央。
大大方方地回应：“可我并未要你们等，是你们偏偏要等。这岂不是让小辈难做？”
“好了。姬溶，莫要如此没眼力见，倒叫外人觉得失了教养。”族长一开口，便是指桑骂槐。
想来这退亲之事是板上钉钉，如今不过是借着机会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
族长掀起他厚重的眼皮，抬头瞥她一眼，随即转开眼拿起茶盏：“温家一事我们都已听说。乐安县主，你可有话说？”
她立刻道：“不知姬族长想要听什么话？外面的布告已经贴了多半日，可是有什么写得不清楚的地方，需要晚辈给你解释解释？”
赵夫人看了她一眼，似是奇怪她为何说话如此夹枪带棒。
姬彧站在赵夫人的身后，他心里有数，只担心她会被欺负，但……
他低下头，隐去眼底的泪意。
“大胆！”
“放肆！竟敢如此无礼！”
一时间拍桌瞪眼吹胡子的皆有之，也不管什么礼数，纷纷开始指责和辱骂。
“你可知我们一厅人等了你三个时辰？若你不是乐安县主，此番早就将你赶出门去，更别说做我姬家小辈的儿媳！”
“如此刁蛮无理，愧为县主之名！有那么多种办法可以制止，为何不劝你父亲收手？为了那县主的名头与荣华富贵，出卖自己的父亲，怎配入我姬家门第？”
“先前在京中就对温家之事有所耳闻。听说你幼时便无主母教养，与姐妹不和。我姬家长房儿媳将来是要做姬家主母的人选，其实你这种人担得？粗鄙不堪，难当大任，父母不教之过！”
“先前你同家主要求将你四妹送去西霖书院时，是不是就知道温家将会有这么一日？想不到你竟包藏祸心，暗中坑害自己的父亲和祖母，像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我姬家断不能容！”
“家主！”
“族长！”
“这门婚事，还请三思！”
温执素冷眼看他们演，不过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在她面前故作为难地推演一番，好让她无地自容。
“若你还要些脸面，便主动将彩礼还来，将婚约取消了去。别闹得两家面上难堪！此举便是我们能给你的最大宽容，你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要怪我们欺负一个弱女子。”
温执素站在那挺拔如松，面对他们的辱骂仍旧十分从容：“若我不肯呢？”
那些责骂之声更大，几乎要淹没厅外突降的暴雨与雷鸣。
家主和族长一言不发，就静静看着几房的长辈们肆意指责。
这事，既然关起门来说，那就有关起门来的办法。
不是他们没给过她简单的法子。
是她自己不选。
温执素身后的柏秋和沣冬早已气得满脸通红。
她们的主子将人捧到手掌心，这帮人居然敢如此对待县主！
她们自从跟了县主，就从没见县主吃过如此大的亏！
那些辱骂之言，比起村口老妇之间的叫骂，也好不到哪里去。
“够了！”姬彧实在是听不下去，冒着要跪祠堂的风险，也要为她发声。
“各位叔父，此事乃我长房家务事，何须各位长辈们操心？既然族长和家主早已决定要我二人退婚，何苦为难她？她进门不过说了四句话，便要受各位一刻钟的责骂与指责，你们当真是为了长房的事情操心吗？还是打着为长房好的名义，在那里看笑话！”
“这便是我们姬家的教养吗？！”
门外紫电忽至，一道白光后击中前院中的一颗槐树，树身立刻焦黑，隐隐冒起的火光被大雨迅速浇灭，发出滋滋的声响。
“咔嚓——”雷声才至，短促而尖锐的炸鸣。
前厅众人噤声。
家主挥挥手，立刻有人将厅门关上，隔绝了嘈杂的雷雨。
没人接刚刚姬彧说过的话，都在装傻。
正当他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被赵夫人扯了衣袖。
刚刚家主扫过来的眼神已是十分不悦，为了一个成不了姬家嫡媳的外人，如此不敬自己的长辈，该罚！
赵夫人不愿他再多说几句，否则跪祠堂都事小。
族长似乎才想起来什么，慢悠悠地提醒道：“方才有人提到你四妹读书一事，让老夫想起当时县主你说，可答应老夫一个条件，你可还记得？”
温执素点点头，她自然是记得，并且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拿出来此事威胁她。
“那小姑娘已经去了西霖书院，我们自然也不想毁了她的前途。”族长沉重的眼皮下，藏着一双污浊但算计的眼睛，看向温执素的眼神像盯上了猎物的蜥蜴，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息。
“既然如此，老夫要你主动退婚。”
“姬家的聘礼可以不退，就当姬、萧两家往日的恩情一笔勾销。”
“你可答应？”
温执素俏生生的声音，带着倔强的语气回响前厅。
“我不答应。”
待温执素到姬府的时候，已是酉正。
她足足晚了三个时辰。
姬彧被她先赶回了府，此时只有她一人带着两个丫鬟进府。
雨虽停了，天依旧阴沉得很，乌云像是要铺天盖地地压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空气中带着雨后的潮湿与黏腻，惹得人心烦。
“乐安县主好大的架子，竟让我姬家的族长与家主好等。”
她一进前厅的门，就听到左前方传来讥讽之声。
那细眉长须的模样，正是二房的那位叔父。
他知道长房嫡子的婚约有异，特意要再给长房一些难堪。
果然他说完话，上面主位上两个长辈眉头皱得更紧，阴沉着一张脸，眉毛和胡子都拧成一团。
“二叔，我临时有事，便派人提前通知了诸位长辈，难道姬府门房没有收到吗？”温执素不卑不亢。
姬家想她退婚，那也得她同意才是，主动权在她手上。
“胡闹！乐安县主还未嫁入我姬家便如此猖狂，不知礼数！你一个小辈，如何让长辈等得？”二房的气焰十分嚣张。
他仗着有老夫人兜底，此时便是对长房落井下石，也不过是几句话而已。
长房若是较真，便是因一个外人同自己的亲弟弟过不去。
温执素进了前厅，无一人示意她坐，她索性也不行礼，就挺直腰杆站在中央。
大大方方地回应：“可我并未要你们等，是你们偏偏要等。这岂不是让小辈难做？”
“好了。姬溶，莫要如此没眼力见，倒叫外人觉得失了教养。”族长一开口，便是指桑骂槐。
想来这退亲之事是板上钉钉，如今不过是借着机会羞辱她，让她知难而退。
族长掀起他厚重的眼皮，抬头瞥她一眼，随即转开眼拿起茶盏：“温家一事我们都已听说。乐安县主，你可有话说？”
她立刻道：“不知姬族长想要听什么话？外面的布告已经贴了多半日，可是有什么写得不清楚的地方，需要晚辈给你解释解释？”
赵夫人看了她一眼，似是奇怪她为何说话如此夹枪带棒。
姬彧站在赵夫人的身后，他心里有数，只担心她会被欺负，但……
他低下头，隐去眼底的泪意。
“大胆！”
“放肆！竟敢如此无礼！”
一时间拍桌瞪眼吹胡子的皆有之，也不管什么礼数，纷纷开始指责和辱骂。
“你可知我们一厅人等了你三个时辰？若你不是乐安县主，此番早就将你赶出门去，更别说做我姬家小辈的儿媳！”
“如此刁蛮无理，愧为县主之名！有那么多种办法可以制止，为何不劝你父亲收手？为了那县主的名头与荣华富贵，出卖自己的父亲，怎配入我姬家门第？”
“先前在京中就对温家之事有所耳闻。听说你幼时便无主母教养，与姐妹不和。我姬家长房儿媳将来是要做姬家主母的人选，其实你这种人担得？粗鄙不堪，难当大任，父母不教之过！”
“先前你同家主要求将你四妹送去西霖书院时，是不是就知道温家将会有这么一日？想不到你竟包藏祸心，暗中坑害自己的父亲和祖母，像你这样吃里扒外的人，我姬家断不能容！”
“家主！”
“族长！”
“这门婚事，还请三思！”
温执素冷眼看他们演，不过是早就决定好的事情，在她面前故作为难地推演一番，好让她无地自容。
“若你还要些脸面，便主动将彩礼还来，将婚约取消了去。别闹得两家面上难堪！此举便是我们能给你的最大宽容，你如果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不要怪我们欺负一个弱女子。”
温执素站在那挺拔如松，面对他们的辱骂仍旧十分从容：“若我不肯呢？”
那些责骂之声更大，几乎要淹没厅外突降的暴雨与雷鸣。
家主和族长一言不发，就静静看着几房的长辈们肆意指责。
这事，既然关起门来说，那就有关起门来的办法。
不是他们没给过她简单的法子。
是她自己不选。
温执素身后的柏秋和沣冬早已气得满脸通红。
她们的主子将人捧到手掌心，这帮人居然敢如此对待县主！
她们自从跟了县主，就从没见县主吃过如此大的亏！
那些辱骂之言，比起村口老妇之间的叫骂，也好不到哪里去。
“够了！”姬彧实在是听不下去，冒着要跪祠堂的风险，也要为她发声。
“各位叔父，此事乃我长房家务事，何须各位长辈们操心？既然族长和家主早已决定要我二人退婚，何苦为难她？她进门不过说了四句话，便要受各位一刻钟的责骂与指责，你们当真是为了长房的事情操心吗？还是打着为长房好的名义，在那里看笑话！”
“这便是我们姬家的教养吗？！”
门外紫电忽至，一道白光后击中前院中的一颗槐树，树身立刻焦黑，隐隐冒起的火光被大雨迅速浇灭，发出滋滋的声响。
“咔嚓——”雷声才至，短促而尖锐的炸鸣。
前厅众人噤声。
家主挥挥手，立刻有人将厅门关上，隔绝了嘈杂的雷雨。
没人接刚刚姬彧说过的话，都在装傻。
正当他想再说些什么，突然被赵夫人扯了衣袖。
刚刚家主扫过来的眼神已是十分不悦，为了一个成不了姬家嫡媳的外人，如此不敬自己的长辈，该罚！
赵夫人不愿他再多说几句，否则跪祠堂都事小。
族长似乎才想起来什么，慢悠悠地提醒道：“方才有人提到你四妹读书一事，让老夫想起当时县主你说，可答应老夫一个条件，你可还记得？”
温执素点点头，她自然是记得，并且等得就是这个时候他拿出来此事威胁她。
“那小姑娘已经去了西霖书院，我们自然也不想毁了她的前途。”族长沉重的眼皮下，藏着一双污浊但算计的眼睛，看向温执素的眼神像盯上了猎物的蜥蜴，散发着让人作呕的气息。
“既然如此，老夫要你主动退婚。”
“姬家的聘礼可以不退，就当姬、萧两家往日的恩情一笔勾销。”
“你可答应？”
温执素俏生生的声音，带着倔强的语气回响前厅。
“我不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