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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笑,可倪知知道,他又在落泪,“我会一直等你。现在你是我的睡美人了,而童话故事,都应该有个美好的大结局,对吗?”
倪知想回答他,童话故事是经过加工的,最初其实都蛮暗黑的。
但他不能说话,连手指都无法动弹,他只能静静地靠在席惟怀里,感受着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越收越紧。
许久,席惟终于收拾好了情绪,重新将倪知抱了起来,去了另一件房间里,换了一套衣服之后,放上了轮椅。
轮椅无声地碾过厚厚的羊毛地毯,从大门出去时,倪知感觉到灿烂热烈的日光,落在了脸上。
原来已经夏天了。
他在心里想。
席惟也说:“宝宝,已经夏天了。医生说你要适当地晒晒太阳。放心,我替你涂防晒了。”
……
他不用涂防晒,本来就晒不黑的。
席惟说:“要不要我替你撑伞?”
不用,打伞好麻烦。
席惟又说:“花园里的花很漂亮,宝宝,我摘一朵替你戴上?”
好幼稚,他才不要!
席惟笑了起来,轻轻地摸了摸他的面颊:“逗你玩的,你肯定要生气,真是爱生气的小公主,更喜欢你了。”
……
倪知忽然有点难受,那种情绪很突然,就像是猛然间,被一只大手重重地攥住了心脏。
听着席惟若无其事的语句,就好像自己正在和他正常地对话一样,倪知无法去形容自己的感觉,只是觉得呼吸有些困难。
从春天到夏天。
在他不知道的时刻,席惟又有多少次,像这样和他说话,哪怕他永远无法回应?又有多少次,席惟的眼泪流淌过他的肌肤,从滚烫直至冰冷?
第78章78
78
花的香气,轻软地飘过被日光烘得和暖的空气。
花园的一角,高大的青年半跪在轮椅面前,将头埋在轮椅上少年的掌心里。
轮椅上的少年坐在那里,雪白的肌肤被日光照得仿佛透明,漂亮的眼睛闭着,长长的睫毛投下一簇浅浅的影,形状姣好的淡色唇瓣被精心养护过,散发着健康的光泽。
刚刚洗过的发漆黑如同幽深的海,海又如同倒悬的深空,他坐在那里,像是睡着了,丝毫没有昏迷不醒的病人应该有的不健康的模样。
手机震动了一下,席惟缓缓抬起头来,被打扰的不悦令他的那一瞬间的表情有些骇人,但只是一下,当他看清了发信人的名字,便冷静下来,回复了一句之后,站起身来,温柔地对倪知说:“宝宝,应阿姨来看你了。”
倪知没有回答,仍旧安静沉默,似是专属于他的娃娃。
席惟曾经很向往过这样的生活。
倪知永远地待在他的身边,除了他之外,再也不能同任何人接触往来,他们彼此,独属于彼此。
但现在,席惟却万分后悔自己曾经有过这样的想法。
如果可以,他愿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只为了交换倪知睁开眼睛,看向自己。
但那些情绪的波动,也只在他和倪知两人单独相处时出现,当席惟推着倪知走到了房里时,面上已经看不出丝毫的波动:“应阿姨,你来了。”
应琴最近憔悴了不少,看到他们,顾不上和席惟说话,先去摸了摸倪知的手,感觉到他的指尖柔软微热,这才笑了一下,又去摸了摸倪知的长发,感觉到发丝柔韧健康的触感,终于放下心来:“小知这两天怎么样了?”
席惟说:“不用担心,他很好。”
应琴想要叹气,又怕被倪知听到,所以笑着说:“那就好。天气渐渐热了,但你也别给小知穿的太薄了,他身体不好,每次换季,都容易感冒。”
席惟回答:“我记住了。”
应琴看他。
他站在那里,推着轮椅,看起来依旧英俊,但脸上却带着一点挥之不去的疲惫。
这是照顾久病在床的人时,很常见的一种疲倦。
照顾病人太过于耗费心力了,尤其是席惟,事无巨细,都不假手于人。
应琴曾经想要亲自照顾倪知,席惟却直接拒绝了,他当时反应太过剧烈,就像是有谁要将他的心挖出来一样,简直像是发了疯。
应琴被他吓到,没敢再提这样的话,却也害怕他会照顾不好倪知,但观察了一段时间后不得不承认,就算是自己,大概也不会有席惟这样细致入微,能将倪知照顾得这么好。
她看席惟的时间太久,席惟忽然笑了笑,和应琴说:“应阿姨,我感觉今天小知好一点了。”
这种话席惟说过很多次,从最初的期待惊喜,再到一次次的失望,应琴心里,其实已经不抱有希望。
应琴勉强问:“是吗?怎么了?”
席惟笑道:“我替小知洗头发的时候,水珠不小心滚在他的脖子上,他瑟缩了一下。阿姨,我觉得小知快要醒了。”
眼眶一红,应琴差点掉下泪来。
哪怕知道席惟的身份地位很高,应琴却还是握住他的手,颤抖着说:“孩子,辛苦你了。你是不是太累了?”
席惟说:“我不累。照顾小知的时候,我很开心。”W?a?n?g?阯?f?a?B?u?Y?e?ⅰ???μ???e?n??????2?5????????
应琴没有忍住,哽咽了一声,连忙转过身去,叶勋成抱住她,感觉她在怀里泣不成声。
席惟却没有落泪,漆黑的眼底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俯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一朵缠绕在发间的花轻轻地捋下。
等应琴他们离开后,席惟说:“宝宝,你不会生气我不让你和应阿姨住在一起吧?我只是觉得,应阿姨和叶叔叔好不容易在一起,该有一点私人的生活空间。”
他停顿了一会儿,像是听到了什么回答,眼睛亮亮的笑着说,“被你猜到了。宝宝,是我想和你有私人空间,单独相处。”
轮椅上的倪知不说话,像是一朵沉默的花。
夏日已经来到,万物葱茏,如同永恒的长日,将幻想的梦也戳破。
席惟握了握倪知的手,低声说:“宝宝,我知道自己不累,也没有幻觉,你那时就是在回应我,对吗?”
一如既往的沉默。
但席惟并不生气,甚至也不失望。他站起身来,又说:“看完了花,我给你弹琴听?”
琴房很大,老式的洋馆改的,有白色的圆顶,红色的墙壁,十六扇白色的玻璃窗围绕成圆弧,窗外一棵香樟树枝繁叶茂,几乎遮住了半边天空,角落里栽着的桂树,明明已经不是花期,却仍香气四溢,一朵朵细小如同金米的小花藏在叶片间,熏得满室都是香的。
席惟坐在窗前,弹奏钢琴,琴声悠扬舒缓,轻盈地飘入暮色,风吹过叶羽,发出沙沙如同细雨的声响。微风轻轻吹过指尖,似是情人温柔的抚摸,席惟停手,在一片赤诚明亮的金色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