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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30 章 遭 遇 鬼 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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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姜启修炼完毕，也回到了房间。
他首先取出两张新制作的黑色避煞符，分别递给两女，说道：
“这是我刚刚制作的避煞符，效果应该不弱于八煞最初佩戴的那些避煞符。”
言罢，他又取出了两张略显陈旧的符?，那是之前从八煞身上缴获的。交到二女手中并叮嘱道：
“这是从八煞身上收缴的避煞符，两位师姐若是不放心师弟临时制作的避煞符，不妨双符同佩，一旦激活，自可多一份安心。”
二女同时接过符?。
墨娆细细端详着手......
石阶深陷地心，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时间的裂痕之上。四周岩壁泛着幽蓝微光，那是由无数细小符文镶嵌而成的古老禁制，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仿佛整座山脉都在呼吸。空气沉重得几乎凝成液体，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冰冷铁砂，压迫肺腑。
姜启走在最前，眉心诡目不断闪烁，与沿途图腾产生共鸣。那些竖眼浮雕在他经过时逐一亮起，九弧环绕的纹路如血脉复苏，释放出低沉嗡鸣。他能感觉到??这座墓穴在“认主”。
“这门后的世界……不属于凡俗。”墨娆低声说道，指尖寒气自发萦绕，警惕扫视四周，“连我的灵感知都被压制了三成。”
孔羽凌紧握小鹏翎羽，神鹰双翼收拢，眼中金芒微颤：“不只是灵感知……连天地元气也异常稀薄。这里的一切规则，似乎都被某种力量重新定义过。”
姜启没有回应。他的意识正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识海深处浮现出一段陌生记忆??
三百年前，归墟之巅。
九道身影立于断崖之上，皆披黑袍，额心睁开第三只眼，目光所及之处，山河倒流、星辰偏移。他们被称为“诡目七子”，实则为第一代诡目天尊以自身精血分化而出的九具化身，承载其意志，镇守九州命脉。
然而其中二人叛变，欲夺天尊遗藏，引发浩劫。最终六子战死，唯余年幼一子侥幸逃亡，魂魄寄于轮回长河，等待重生之机。
而那第九人……
画面戛然而止。
姜启猛然停步，冷汗滑落鬓角。
“怎么了？”墨娆察觉异样。
“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他声音沙哑，“不是哥哥，也不是七子之一……而是……第九个名字。”
“第九个？”孔羽凌惊疑，“可你说过，只有七子？”
“七子是对外宣称的说法。”姜启闭眼，缓缓道，“真正的诡目传承，有九脉。七子为主干，第八是守护者，第九……是祭品。”
众人默然。
唯有风声自深渊底部升起，带着腐朽与金属碰撞之声，宛如远古钟响，在耳畔回荡不息。
阶梯尽头，是一片广阔洞窟。中央矗立一座千丈巨碑，通体漆黑如墨，表面无字，唯有一只巨大的竖眼浮刻其上，瞳孔深处嵌着一枚晶莹玉珠，散发柔和白光，照彻整个空间。
“那就是……第一代天尊之眼？”小鹏低鸣，金瞳中映出敬畏之色。
“不。”姜启摇头，“那是‘命核容器’。真正的天尊早已陨灭，这只眼，是用来封印他最后一缕残魂的锁。”
话音未落，巨碑忽然震动，玉珠光芒骤盛，一道虚影自碑面浮现??正是那日在识海中出现的守碑人！
他身形佝偻，白发垂地，手持一根断裂的石杖，双目已盲，却直视姜启而来。
“你来了。”他声音苍老如枯木燃尽，“比预计早了七日。”
“你知道我会来？”姜启问。
“我等了三百年。”守碑人叹息，“只为等你归来，完成最后一步。”
“哪一步？”
“弑神。”
全场寂静。
连空气都仿佛冻结。
“你说什么？”墨娆厉喝，“天尊已死，何谈弑神？”
“他没死。”守碑人缓缓抬起手，指向玉珠，“他的意识仍存，只是被封印。而这封印，正在崩解。因为‘九命归元’大典一旦启动，便会唤醒所有与诡目相关的存在??包括本该永眠的他。”
姜启瞳孔一缩：“所以万蛊门主的目的，并非仅仅炼成蛊王？”
“不止。”守碑人点头，“他是要借‘九命归元’献祭八命核，激活这枚玉珠，让天尊残魂重临世间，再以秘法夺取其躯壳，成就真正的不灭之体！”
“也就是说……”孔羽凌脸色发白，“我们不仅要阻止仪式，还得先杀了那个已经死了三百年的‘神’？”
“准确地说，”守碑人转向姜启，“是你必须亲手斩断他的执念，否则，即便封印重启，他也终将归来。”
姜启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
守碑人点头，手中石杖轻点地面，刹那间，整个洞窟光影变幻，化作一片浩瀚星空。
星海中央，九道身影缓缓浮现。
七子并列，左右各立一人。
左侧者，身披银甲，眉心竖眼湛蓝如渊，气息凌驾诸人之上??正是姜无妄，姜启之兄！
右侧者，则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少年，面容稚嫩，眼神空洞，额心竖眼尚未睁开，却被一条血链贯穿头颅，锁住四肢。
“这是……我？”姜启喃喃。
“第八位，是守护者姜无妄。”守碑人道，“第九位，才是真正的‘姜无咎’??原初之子，天尊以自身魂核孕育的继承者。你们并非兄弟，而是同一灵魂的两面分割。”
全场震撼。
“什么意思？”墨娆难以置信。
“简单来说，”守碑人解释，“当年天尊预知劫难将至，便将自己的主魂一分为二：一半投入轮回，转世为‘姜无咎’，作为延续火种；另一半则由忠仆抚养，成长为人形兵器，即‘姜无妄’，负责守护前者归来。”
“所以……”姜启声音颤抖，“我不是他的弟弟，我是……他自己？”
“你是他遗忘的部分。”守碑人凝视着他，“他曾是最强的一位，但也最无情。为了终结乱世，他亲手屠戮亿万生灵，最终连自己都无法原谅。于是他选择自我放逐，留下七子维持秩序，而将希望寄托于轮回中的‘善念之我’。”
姜启踉跄后退一步，脑海中翻涌起无数片段??母亲临终的眼泪、南荒虫窟的嘶吼、妖荒岭上的觉醒……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让他成为谁的儿子、谁的弟子，而是为了让“那个不愿再杀戮的自己”，重新站上命运之巅。
“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他质问。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守碑人低声道，“若你心中仍有恐惧、犹豫、贪生之念，贸然得知真相，只会被天尊残魂吞噬，沦为傀儡。但现在……你在黑水原面对九祭使时，已展现出‘逆命’之意。你不再逃避，而是选择迎战。这说明，你已具备弑神资格。”
姜启低头看着掌心，那道竖眼印记正微微跳动，如同心跳。
“所以，我要做的，不是继承他，而是杀死他？”
“对。”守碑人点头，“用你这一世的经历、情感、信念，去否定他三百年前的选择。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终结诡目之劫。”
洞窟内陷入长久沉默。
良久，姜启抬起头，目光如刀。
“告诉我，怎么杀神。”
守碑人抬手，石杖划破虚空，显现出一幅阵图??九座石碑环绕深渊，中央竖眼睁开，吞噬日月。
“此为‘九眼封印阵’真形。”他说，“当年天尊便是借此阵封印己身。如今你要反其道而行之：集齐九眼之力，开启逆阵，将其从玉珠中剥离，再以‘净魂咒’配合‘怒意为引’，斩其执念。”
“可我们只有一枚印记。”孔羽凌皱眉，“其余八眼在哪？”
“就在万蛊门掌控之中。”守碑人冷笑，“他们以为那些是‘命核’，实则是散落的封印碎片。每一具被选中的祭品，体内都藏着一块‘眼魄’。只要他们在献祭前未彻底炼化，便可夺回。”
姜启眼神一凛：“也就是说，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机会救出其他七人？”
“包括你兄长。”守碑人补充，“但他已被抽取七年命魂，只剩最后一丝意识苟延残喘。若不在七日内救出，便真的魂飞魄散。”
姜启握紧拳头，指甲再次刺破掌心。
“那就七日。”他冷冷道，“我给他七日。”
就在此时，玉珠光芒突变，由白转红，竟传出一声低笑??
“有趣……真是有趣啊……”
那声音古老而威严，仿佛来自宇宙尽头，每一个音节都让人心脏停跳。
“三百年前，我自囚于此，只为等待一个能超越我的存在。”玉珠中浮现出一张虚幻面孔，五官模糊，唯有一只竖眼清晰可见，冷漠俯瞰众生，“如今，你来了。带着恨、带着痛、带着不甘……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做我的终结者。”
姜启毫不退让，直视那眼：“你会后悔说出这句话。”
“我从不后悔。”天尊残魂淡淡道，“因为我就是命运本身。”
话音落下，整座巨碑轰然炸裂！玉珠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血光射向洞顶，瞬间消失不见。
“糟了！”守碑人惊呼，“它提前脱困了！虽无法离此地百里，但足以向外界传递讯息！万蛊门主会立刻知晓一切计划！”
“那就更快行动。”姜启转身就走，“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其余八眼。”
“可你怎么找？”墨娆追问。
姜启停下脚步，诡目全开，九弧旋转，湛蓝光芒照亮四野。
“既然它是我的一部分，那我也能感应到它的呼唤。”他低声道，“每一颗眼魄，都在求救。我能听见它们的声音。”
果然，在他识海深处，传来八缕微弱波动??七道混乱痛苦，一道沉寂如死，却仍有一丝执拗不肯熄灭。
“哥哥……你还活着。”他轻语。
一行人迅速撤离玄冥渊核心区域，重返黑水原表层。此时距万蛊门主降临仅剩六日。
然而刚出水面，便见天际乌云翻滚，雷电交织，一道巨大身影横跨苍穹??竟是十余只巨型毒蜈蚣首尾相连，组成一条蜿蜒数百丈的“蛊龙”，口吐绿焰，正朝此地疾驰而来！
“是万蛊门先锋军！”孔羽凌大骇，“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杀到了！”
“不。”姜启眯眼望去，“这不是冲我们来的……他们是来找‘逃逸封印’的。”
果然，那蛊龙并未攻击众人，而是悬停于空中，张开巨口，喷出一面青铜镜。镜面浮现影像：一座幽深井底，一名男子披发赤足，背靠石壁，双手被血链锁住，胸口起伏微弱，唯有一只睁开的竖眼仍在燃烧！
正是姜无妄！
“看到你了，弟弟。”男子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别来……救我。”
姜启浑身剧震，几乎站立不稳。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姜无妄嘴角溢血，微笑道，“但听我说一句……活下去。不要变成……另一个他。”
“闭嘴！”姜启怒吼，“我不许你替我决定生死！”
“你不懂……”姜无妄闭上眼，“他已经影响你了。你的怒火、你的执念、你的杀意……都是他在苏醒。如果你执意前来，只会让他借你之身创造新的灾难。”
画面开始扭曲，显然信号即将中断。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姜无妄艰难抬头，再度睁眼，“第九命核……从来不是你。是我自愿成为容器，只为拖延时间，让你能走到今天。”
“轰??！”
镜面炸裂，蛊龙调头离去。
姜启跪倒在地，双拳砸入泥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承受这一切……”
墨娆默默上前，将他扶起。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她轻声道，“继续前进，或者崩溃。”
姜启缓缓抬头，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燃起前所未有的烈焰。
“我没有崩溃的权利。”他一字一顿，“既然他替我扛了三年，那接下来的路，我替他走完。”
当夜，众人潜伏于一处废弃矿洞。姜启取出母亲遗留的残图，结合今日所得信息，终于拼凑出完整“九眼封印阵”布局。
八处眼魄分别位于：
1.雪域极渊（姜无妄）
2.南荒虫窟（已毁，残片或存）
3.北溟葬仙谷（传闻中有“哭碑”）
4.西漠焚经塔（佛门镇压邪物之所）
5.东海上墟岛（沉没古城）
6.中州皇陵（帝王私藏奇宝）
7.归墟旧战场（七子陨落地）
8.万蛊门祖祠（核心禁地）
“时间不够。”孔羽凌计算道，“哪怕一日赶往一地，也需八日。”
“不必全取。”姜启冷笑，“只需三枚完整眼魄，辅以净魂咒与逆阵之力，便可强行撕裂封印。其余可用残片补全。”
“那你打算先去哪？”
“雪域极渊。”他目光如铁，“我要亲自接他回来。”
墨娆深深看他一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里已是万蛊门重兵把守的核心区域，等同于闯龙潭虎穴。”
“我知道。”姜启站起身，望向北方风雪，“但我更知道，有些债，必须亲手偿还。”
翌日凌晨，四人一鹰悄然启程，踏上了通往极北的最后一段征程。
而在他们离去后不久，矿洞深处，一块碎石突然颤动，缓缓化作一只苍白手掌??与妖荒岭废墟中伸出的那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南疆黑色宫殿内。
赤袍男子站在祭坛之上，手中龟甲裂纹遍布，唯余两字尚亮：**姜无咎、姜无妄**。
他轻轻抚摸龟甲，嘴角扬起。
“终于……兄弟相逢了。”他低语，“这一局棋，我布了三百年。今日，该收官了。”
他转身，面向殿外漫天血云，高举双臂，朗声宣告：
“传令九祭使，开启蚀魂井，点燃九命灯！我要让这对兄弟，在彼此眼前，亲眼见证??命运，是如何碾碎所谓的‘亲情’与‘希望’的！”
一个时辰后，姜启修炼完毕，也回到了房间。
他首先取出两张新制作的黑色避煞符，分别递给两女，说道：
“这是我刚刚制作的避煞符，效果应该不弱于八煞最初佩戴的那些避煞符。”
言罢，他又取出了两张略显陈旧的符?，那是之前从八煞身上缴获的。交到二女手中并叮嘱道：
“这是从八煞身上收缴的避煞符，两位师姐若是不放心师弟临时制作的避煞符，不妨双符同佩，一旦激活，自可多一份安心。”
二女同时接过符?。
墨娆细细端详着手......
石阶深陷地心，每一步落下都似踩在时间的裂痕之上。四周岩壁泛着幽蓝微光，那是由无数细小符文镶嵌而成的古老禁制，如同活物般缓缓流转，仿佛整座山脉都在呼吸。空气沉重得几乎凝成液体，每一次吸气都像吞下冰冷铁砂，压迫肺腑。
姜启走在最前，眉心诡目不断闪烁，与沿途图腾产生共鸣。那些竖眼浮雕在他经过时逐一亮起，九弧环绕的纹路如血脉复苏，释放出低沉嗡鸣。他能感觉到??这座墓穴在“认主”。
“这门后的世界……不属于凡俗。”墨娆低声说道，指尖寒气自发萦绕，警惕扫视四周，“连我的灵感知都被压制了三成。”
孔羽凌紧握小鹏翎羽，神鹰双翼收拢，眼中金芒微颤：“不只是灵感知……连天地元气也异常稀薄。这里的一切规则，似乎都被某种力量重新定义过。”
姜启没有回应。他的意识正被一股无形之力牵引，识海深处浮现出一段陌生记忆??
三百年前，归墟之巅。
九道身影立于断崖之上，皆披黑袍，额心睁开第三只眼，目光所及之处，山河倒流、星辰偏移。他们被称为“诡目七子”，实则为第一代诡目天尊以自身精血分化而出的九具化身，承载其意志，镇守九州命脉。
然而其中二人叛变，欲夺天尊遗藏，引发浩劫。最终六子战死，唯余年幼一子侥幸逃亡，魂魄寄于轮回长河，等待重生之机。
而那第九人……
画面戛然而止。
姜启猛然停步，冷汗滑落鬓角。
“怎么了？”墨娆察觉异样。
“我看到了……另一个‘我’。”他声音沙哑，“不是哥哥，也不是七子之一……而是……第九个名字。”
“第九个？”孔羽凌惊疑，“可你说过，只有七子？”
“七子是对外宣称的说法。”姜启闭眼，缓缓道，“真正的诡目传承，有九脉。七子为主干，第八是守护者，第九……是祭品。”
众人默然。
唯有风声自深渊底部升起，带着腐朽与金属碰撞之声，宛如远古钟响，在耳畔回荡不息。
阶梯尽头，是一片广阔洞窟。中央矗立一座千丈巨碑，通体漆黑如墨，表面无字，唯有一只巨大的竖眼浮刻其上，瞳孔深处嵌着一枚晶莹玉珠，散发柔和白光，照彻整个空间。
“那就是……第一代天尊之眼？”小鹏低鸣，金瞳中映出敬畏之色。
“不。”姜启摇头，“那是‘命核容器’。真正的天尊早已陨灭，这只眼，是用来封印他最后一缕残魂的锁。”
话音未落，巨碑忽然震动，玉珠光芒骤盛，一道虚影自碑面浮现??正是那日在识海中出现的守碑人！
他身形佝偻，白发垂地，手持一根断裂的石杖，双目已盲，却直视姜启而来。
“你来了。”他声音苍老如枯木燃尽，“比预计早了七日。”
“你知道我会来？”姜启问。
“我等了三百年。”守碑人叹息，“只为等你归来，完成最后一步。”
“哪一步？”
“弑神。”
全场寂静。
连空气都仿佛冻结。
“你说什么？”墨娆厉喝，“天尊已死，何谈弑神？”
“他没死。”守碑人缓缓抬起手，指向玉珠，“他的意识仍存，只是被封印。而这封印，正在崩解。因为‘九命归元’大典一旦启动，便会唤醒所有与诡目相关的存在??包括本该永眠的他。”
姜启瞳孔一缩：“所以万蛊门主的目的，并非仅仅炼成蛊王？”
“不止。”守碑人点头，“他是要借‘九命归元’献祭八命核，激活这枚玉珠，让天尊残魂重临世间，再以秘法夺取其躯壳，成就真正的不灭之体！”
“也就是说……”孔羽凌脸色发白，“我们不仅要阻止仪式，还得先杀了那个已经死了三百年的‘神’？”
“准确地说，”守碑人转向姜启，“是你必须亲手斩断他的执念，否则，即便封印重启，他也终将归来。”
姜启沉默良久，终于开口：“我需要知道全部真相。”
守碑人点头，手中石杖轻点地面，刹那间，整个洞窟光影变幻，化作一片浩瀚星空。
星海中央，九道身影缓缓浮现。
七子并列，左右各立一人。
左侧者，身披银甲，眉心竖眼湛蓝如渊，气息凌驾诸人之上??正是姜无妄，姜启之兄！
右侧者，则是一个模糊不清的少年，面容稚嫩，眼神空洞，额心竖眼尚未睁开，却被一条血链贯穿头颅，锁住四肢。
“这是……我？”姜启喃喃。
“第八位，是守护者姜无妄。”守碑人道，“第九位，才是真正的‘姜无咎’??原初之子，天尊以自身魂核孕育的继承者。你们并非兄弟，而是同一灵魂的两面分割。”
全场震撼。
“什么意思？”墨娆难以置信。
“简单来说，”守碑人解释，“当年天尊预知劫难将至，便将自己的主魂一分为二：一半投入轮回，转世为‘姜无咎’，作为延续火种；另一半则由忠仆抚养，成长为人形兵器，即‘姜无妄’，负责守护前者归来。”
“所以……”姜启声音颤抖，“我不是他的弟弟，我是……他自己？”
“你是他遗忘的部分。”守碑人凝视着他，“他曾是最强的一位，但也最无情。为了终结乱世，他亲手屠戮亿万生灵，最终连自己都无法原谅。于是他选择自我放逐，留下七子维持秩序，而将希望寄托于轮回中的‘善念之我’。”
姜启踉跄后退一步，脑海中翻涌起无数片段??母亲临终的眼泪、南荒虫窟的嘶吼、妖荒岭上的觉醒……原来这一切，都不是为了让他成为谁的儿子、谁的弟子，而是为了让“那个不愿再杀戮的自己”，重新站上命运之巅。
“那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他质问。
“因为你还没准备好。”守碑人低声道，“若你心中仍有恐惧、犹豫、贪生之念，贸然得知真相，只会被天尊残魂吞噬，沦为傀儡。但现在……你在黑水原面对九祭使时，已展现出‘逆命’之意。你不再逃避，而是选择迎战。这说明，你已具备弑神资格。”
姜启低头看着掌心，那道竖眼印记正微微跳动，如同心跳。
“所以，我要做的，不是继承他，而是杀死他？”
“对。”守碑人点头，“用你这一世的经历、情感、信念，去否定他三百年前的选择。唯有如此，才能真正终结诡目之劫。”
洞窟内陷入长久沉默。
良久，姜启抬起头，目光如刀。
“告诉我，怎么杀神。”
守碑人抬手，石杖划破虚空，显现出一幅阵图??九座石碑环绕深渊，中央竖眼睁开，吞噬日月。
“此为‘九眼封印阵’真形。”他说，“当年天尊便是借此阵封印己身。如今你要反其道而行之：集齐九眼之力，开启逆阵，将其从玉珠中剥离，再以‘净魂咒’配合‘怒意为引’，斩其执念。”
“可我们只有一枚印记。”孔羽凌皱眉，“其余八眼在哪？”
“就在万蛊门掌控之中。”守碑人冷笑，“他们以为那些是‘命核’，实则是散落的封印碎片。每一具被选中的祭品，体内都藏着一块‘眼魄’。只要他们在献祭前未彻底炼化，便可夺回。”
姜启眼神一凛：“也就是说，只要我还活着，就有机会救出其他七人？”
“包括你兄长。”守碑人补充，“但他已被抽取七年命魂，只剩最后一丝意识苟延残喘。若不在七日内救出，便真的魂飞魄散。”
姜启握紧拳头，指甲再次刺破掌心。
“那就七日。”他冷冷道，“我给他七日。”
就在此时，玉珠光芒突变，由白转红，竟传出一声低笑??
“有趣……真是有趣啊……”
那声音古老而威严，仿佛来自宇宙尽头，每一个音节都让人心脏停跳。
“三百年前，我自囚于此，只为等待一个能超越我的存在。”玉珠中浮现出一张虚幻面孔，五官模糊，唯有一只竖眼清晰可见，冷漠俯瞰众生，“如今，你来了。带着恨、带着痛、带着不甘……很好。那就让我看看，你是否有资格，做我的终结者。”
姜启毫不退让，直视那眼：“你会后悔说出这句话。”
“我从不后悔。”天尊残魂淡淡道，“因为我就是命运本身。”
话音落下，整座巨碑轰然炸裂！玉珠冲天而起，化作一道血光射向洞顶，瞬间消失不见。
“糟了！”守碑人惊呼，“它提前脱困了！虽无法离此地百里，但足以向外界传递讯息！万蛊门主会立刻知晓一切计划！”
“那就更快行动。”姜启转身就走，“我们必须抢在他们之前，找到其余八眼。”
“可你怎么找？”墨娆追问。
姜启停下脚步，诡目全开，九弧旋转，湛蓝光芒照亮四野。
“既然它是我的一部分，那我也能感应到它的呼唤。”他低声道，“每一颗眼魄，都在求救。我能听见它们的声音。”
果然，在他识海深处，传来八缕微弱波动??七道混乱痛苦，一道沉寂如死，却仍有一丝执拗不肯熄灭。
“哥哥……你还活着。”他轻语。
一行人迅速撤离玄冥渊核心区域，重返黑水原表层。此时距万蛊门主降临仅剩六日。
然而刚出水面，便见天际乌云翻滚，雷电交织，一道巨大身影横跨苍穹??竟是十余只巨型毒蜈蚣首尾相连，组成一条蜿蜒数百丈的“蛊龙”，口吐绿焰，正朝此地疾驰而来！
“是万蛊门先锋军！”孔羽凌大骇，“他们竟然这么快就杀到了！”
“不。”姜启眯眼望去，“这不是冲我们来的……他们是来找‘逃逸封印’的。”
果然，那蛊龙并未攻击众人，而是悬停于空中，张开巨口，喷出一面青铜镜。镜面浮现影像：一座幽深井底，一名男子披发赤足，背靠石壁，双手被血链锁住，胸口起伏微弱，唯有一只睁开的竖眼仍在燃烧！
正是姜无妄！
“看到你了，弟弟。”男子忽然开口，声音虚弱却坚定，“别来……救我。”
姜启浑身剧震，几乎站立不稳。
“我知道你想做什么。”姜无妄嘴角溢血，微笑道，“但听我说一句……活下去。不要变成……另一个他。”
“闭嘴！”姜启怒吼，“我不许你替我决定生死！”
“你不懂……”姜无妄闭上眼，“他已经影响你了。你的怒火、你的执念、你的杀意……都是他在苏醒。如果你执意前来，只会让他借你之身创造新的灾难。”
画面开始扭曲，显然信号即将中断。
“最后告诉你一件事……”姜无妄艰难抬头，再度睁眼，“第九命核……从来不是你。是我自愿成为容器，只为拖延时间，让你能走到今天。”
“轰??！”
镜面炸裂，蛊龙调头离去。
姜启跪倒在地，双拳砸入泥中，发出野兽般的嘶吼。
“为什么……为什么要替我承受这一切……”
墨娆默默上前，将他扶起。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她轻声道，“继续前进，或者崩溃。”
姜启缓缓抬头，脸上泪痕未干，眼中却燃起前所未有的烈焰。
“我没有崩溃的权利。”他一字一顿，“既然他替我扛了三年，那接下来的路，我替他走完。”
当夜，众人潜伏于一处废弃矿洞。姜启取出母亲遗留的残图，结合今日所得信息，终于拼凑出完整“九眼封印阵”布局。
八处眼魄分别位于：
1.雪域极渊（姜无妄）
2.南荒虫窟（已毁，残片或存）
3.北溟葬仙谷（传闻中有“哭碑”）
4.西漠焚经塔（佛门镇压邪物之所）
5.东海上墟岛（沉没古城）
6.中州皇陵（帝王私藏奇宝）
7.归墟旧战场（七子陨落地）
8.万蛊门祖祠（核心禁地）
“时间不够。”孔羽凌计算道，“哪怕一日赶往一地，也需八日。”
“不必全取。”姜启冷笑，“只需三枚完整眼魄，辅以净魂咒与逆阵之力，便可强行撕裂封印。其余可用残片补全。”
“那你打算先去哪？”
“雪域极渊。”他目光如铁，“我要亲自接他回来。”
墨娆深深看他一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那里已是万蛊门重兵把守的核心区域，等同于闯龙潭虎穴。”
“我知道。”姜启站起身，望向北方风雪，“但我更知道，有些债，必须亲手偿还。”
翌日凌晨，四人一鹰悄然启程，踏上了通往极北的最后一段征程。
而在他们离去后不久，矿洞深处，一块碎石突然颤动，缓缓化作一只苍白手掌??与妖荒岭废墟中伸出的那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南疆黑色宫殿内。
赤袍男子站在祭坛之上，手中龟甲裂纹遍布，唯余两字尚亮：**姜无咎、姜无妄**。
他轻轻抚摸龟甲，嘴角扬起。
“终于……兄弟相逢了。”他低语，“这一局棋，我布了三百年。今日，该收官了。”
他转身，面向殿外漫天血云，高举双臂，朗声宣告：
“传令九祭使，开启蚀魂井，点燃九命灯！我要让这对兄弟，在彼此眼前，亲眼见证??命运，是如何碾碎所谓的‘亲情’与‘希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