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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记者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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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记者会
回程时路过领主广场的街头艺人，林疏月突然往吉他盒里扔了张纸币。“弹首《重归苏莲托》。”她拽着乔栖枝坐在喷泉边缘，暮色将两人影子拉长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浮雕墙上。
艺人拨弦的瞬间，乔栖枝发现林疏月左手正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叩膝盖——这个习惯性动作莫名让人觉得熟悉。
夜幕降临时她们闯进一家古董店。林疏月用烟管敲了敲玻璃柜，老板立刻捧出个十七世纪的威尼斯首饰盒。“买回去装你的陶瓷正合适。”她将沉甸甸的盒子扔进乔栖枝怀里，黑檀木表面镶嵌的珍珠母贝在灯光下流转出虹彩。
回酒店的巷子里飘起细雨。林疏月突然在某个橱窗前驻足，玻璃映出她难得柔和的表情——那是家玩具店，橱窗里摆着个戴着宇航员头盔的泰迪熊。
“明天最后一天。”她转身将酒壶塞给乔栖枝，扎染裙摆扫过湿漉漉的石板路，“早点睡，明天还要应付那些烦人的记者。”
回到酒店房间，乔栖枝刚把那个古董首饰盒放在梳妆台上，林疏月就敲响了房门。她手里拎着两瓶托斯卡纳红酒，扎染裙已经换成了丝质睡袍，发梢还滴着水。
“睡不着了。”她径直走进来，用牙齿咬开木塞，“明天记者会的问题清单刚发过来，有几个很刁钻。”
乔栖枝接过她递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皱起眉头：“‘如何看待传统工艺与现代审美的冲突’？这问题明显是冲着我那套点翠来的。”
林疏月仰头灌了口红酒，喉结在颈部线条上滑动：“威尼斯双年展那帮老顽固就爱问这种问题。”她突然把酒瓶往桌上一顿，“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我说——”
窗外突然炸开一簇烟花，照亮了两人错愕的脸。乔栖枝走到窗前，发现广场上正在举办露天音乐会。林疏月的手机突然震动，策展人发来的邮件里附着明天的流程变更。
“该死，记者会提前到早餐时间了。”她抓起床头的酒店便签纸，龙飞凤舞地写下几行字，“记着，遇到关于工艺传承的问题就往‘活态保护’上引。”
乔栖枝接过纸条时，注意到林疏月右手腕内侧多了个纹身——像是某个化学分子式。还没等她看清，对方已经缩回手，灌下最后一口红酒。
“早点去睡吧。”林疏月起身时晃了一下，酒意让她的眼尾泛红，“明早六点我来叫你。”
房门关上的瞬间，乔栖枝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个银色打火机。她拿起来端详，底部刻着“LSY2014”——正是林疏月获得金狮奖那年。
第二天清晨，酒店走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乔栖枝开门时，林疏月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往咖啡里加冰块。
“喝了。”她把杯子塞过来，“策展人说《艺术评论》的主编特意也赶来了，那老头专爱刁难亚洲艺术家。”
记者会现场比想象中拥挤。乔栖枝刚在签名板上写完名字，就听见身后有人用英语提问：“乔女士，您的点翠工艺是否涉嫌文化挪用？”
林疏月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笑容完美得像个面具：“这个问题很有趣。”她的指尖轻轻敲击展柜玻璃，“点翠工艺在国内已有千年历史，而乔女士的创新在于将传统技法与现代设计语言完美融合。”
她突然指向展品，“看这个掩鬓上的银烧蓝工艺，正是对传统点翠的当代诠释。”
午后的展览现场突然下起暴雨。乔栖枝正在给参观者演示点翠工艺，展厅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她抬头看见林疏月站在电闸旁，手里攥着几根断掉的电线。
“停电了。”她大声宣布，“但正好让大家看看自然光下的点翠效果。”
阳光透过暴雨中的彩窗，在展柜里投下变幻的光斑。那套头面上的翠羽突然活了过来般，随着光线流转呈现出从孔雀蓝到翡翠绿的渐变。参观者中响起一片惊叹。
回国的飞机上，林疏月一直戴着墨镜假寐。当空乘送来香槟时，她突然开口：“皎皎，知道我为什么选你来参加这个展吗？”
乔栖枝摇头。林疏月摘下墨镜，眼睛因为连日的疲惫布满血丝：“因为你的作品，能够让那些老外明白什么是我国的‘活着的传统’。”
飞机降落时，晨曦正染红云层。林疏月把那个威尼斯首饰盒塞进乔栖枝的行李：“收好了，下次参展别再用破纸盒装展品。”
接机口处，乔栖枝看见陆青屿牵着顾雪在等候。小姑娘举着亲手画的欢迎牌，上面用小姑娘稚嫩的笔记写着：“欢迎枝枝阿姨和林阿姨回家！”
林疏月突然转身，往乔栖枝口袋里塞了张名片：“下个月巴黎有个联展，想去就联系这个号码。”她快步走向另一个出口，扎染裙摆扫过机场光洁的地面，像一抹不肯停留的蓝色火焰。
机场的玻璃幕墙将晨光折射成碎片，乔栖枝望着林疏月远去的背影，指尖摩挲着那张烫金名片。名片边缘有些毛糙，像是被反复取出过多次。
‘LSY艺术基金会策展总监——莫里斯·杜邦’，法文烫金字下方印着巴黎十六区的地址。陆青屿接过名片时，顾雪正踮脚去够乔栖枝行李箱上的贝壳挂件。
“这个地址……”陆青屿的拇指抚过凸-起的烫金字母，“就在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隔壁。”
回程的车上，顾雪趴在后座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画到一半的欢迎海报。乔栖枝打开手机搜索这个名字，屏幕上立即跳出一张留着灰白络腮胡的男人照片——去年威尼斯双年展的报道里，他正站在林疏月获奖作品旁比划着什么。
“要联系他吗？”陆青屿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取出蓝牙耳机递给她，“现在巴黎应该是凌晨三点。”
乔栖枝摇头，将名片收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皮面笔记本里。
第八十九章记者会
回程时路过领主广场的街头艺人，林疏月突然往吉他盒里扔了张纸币。“弹首《重归苏莲托》。”她拽着乔栖枝坐在喷泉边缘，暮色将两人影子拉长在文艺复兴时期的浮雕墙上。
艺人拨弦的瞬间，乔栖枝发现林疏月左手正无意识地跟着节奏轻叩膝盖——这个习惯性动作莫名让人觉得熟悉。
夜幕降临时她们闯进一家古董店。林疏月用烟管敲了敲玻璃柜，老板立刻捧出个十七世纪的威尼斯首饰盒。“买回去装你的陶瓷正合适。”她将沉甸甸的盒子扔进乔栖枝怀里，黑檀木表面镶嵌的珍珠母贝在灯光下流转出虹彩。
回酒店的巷子里飘起细雨。林疏月突然在某个橱窗前驻足，玻璃映出她难得柔和的表情——那是家玩具店，橱窗里摆着个戴着宇航员头盔的泰迪熊。
“明天最后一天。”她转身将酒壶塞给乔栖枝，扎染裙摆扫过湿漉漉的石板路，“早点睡，明天还要应付那些烦人的记者。”
回到酒店房间，乔栖枝刚把那个古董首饰盒放在梳妆台上，林疏月就敲响了房门。她手里拎着两瓶托斯卡纳红酒，扎染裙已经换成了丝质睡袍，发梢还滴着水。
“睡不着了。”她径直走进来，用牙齿咬开木塞，“明天记者会的问题清单刚发过来，有几个很刁钻。”
乔栖枝接过她递来的平板电脑，屏幕亮起的瞬间皱起眉头：“‘如何看待传统工艺与现代审美的冲突’？这问题明显是冲着我那套点翠来的。”
林疏月仰头灌了口红酒，喉结在颈部线条上滑动：“威尼斯双年展那帮老顽固就爱问这种问题。”她突然把酒瓶往桌上一顿，“你知道我怎么回答的吗？我说——”
窗外突然炸开一簇烟花，照亮了两人错愕的脸。乔栖枝走到窗前，发现广场上正在举办露天音乐会。林疏月的手机突然震动，策展人发来的邮件里附着明天的流程变更。
“该死，记者会提前到早餐时间了。”她抓起床头的酒店便签纸，龙飞凤舞地写下几行字，“记着，遇到关于工艺传承的问题就往‘活态保护’上引。”
乔栖枝接过纸条时，注意到林疏月右手腕内侧多了个纹身——像是某个化学分子式。还没等她看清，对方已经缩回手，灌下最后一口红酒。
“早点去睡吧。”林疏月起身时晃了一下，酒意让她的眼尾泛红，“明早六点我来叫你。”
房门关上的瞬间，乔栖枝发现梳妆台上多了个银色打火机。她拿起来端详，底部刻着“LSY2014”——正是林疏月获得金狮奖那年。
第二天清晨，酒店走廊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乔栖枝开门时，林疏月已经穿戴整齐，正在往咖啡里加冰块。
“喝了。”她把杯子塞过来，“策展人说《艺术评论》的主编特意也赶来了，那老头专爱刁难亚洲艺术家。”
记者会现场比想象中拥挤。乔栖枝刚在签名板上写完名字，就听见身后有人用英语提问：“乔女士，您的点翠工艺是否涉嫌文化挪用？”
林疏月一把揽住她的肩膀，笑容完美得像个面具：“这个问题很有趣。”她的指尖轻轻敲击展柜玻璃，“点翠工艺在国内已有千年历史，而乔女士的创新在于将传统技法与现代设计语言完美融合。”
她突然指向展品，“看这个掩鬓上的银烧蓝工艺，正是对传统点翠的当代诠释。”
午后的展览现场突然下起暴雨。乔栖枝正在给参观者演示点翠工艺，展厅的灯光突然闪烁了几下。她抬头看见林疏月站在电闸旁，手里攥着几根断掉的电线。
“停电了。”她大声宣布，“但正好让大家看看自然光下的点翠效果。”
阳光透过暴雨中的彩窗，在展柜里投下变幻的光斑。那套头面上的翠羽突然活了过来般，随着光线流转呈现出从孔雀蓝到翡翠绿的渐变。参观者中响起一片惊叹。
回国的飞机上，林疏月一直戴着墨镜假寐。当空乘送来香槟时，她突然开口：“皎皎，知道我为什么选你来参加这个展吗？”
乔栖枝摇头。林疏月摘下墨镜，眼睛因为连日的疲惫布满血丝：“因为你的作品，能够让那些老外明白什么是我国的‘活着的传统’。”
飞机降落时，晨曦正染红云层。林疏月把那个威尼斯首饰盒塞进乔栖枝的行李：“收好了，下次参展别再用破纸盒装展品。”
接机口处，乔栖枝看见陆青屿牵着顾雪在等候。小姑娘举着亲手画的欢迎牌，上面用小姑娘稚嫩的笔记写着：“欢迎枝枝阿姨和林阿姨回家！”
林疏月突然转身，往乔栖枝口袋里塞了张名片：“下个月巴黎有个联展，想去就联系这个号码。”她快步走向另一个出口，扎染裙摆扫过机场光洁的地面，像一抹不肯停留的蓝色火焰。
机场的玻璃幕墙将晨光折射成碎片，乔栖枝望着林疏月远去的背影，指尖摩挲着那张烫金名片。名片边缘有些毛糙，像是被反复取出过多次。
‘LSY艺术基金会策展总监——莫里斯·杜邦’，法文烫金字下方印着巴黎十六区的地址。陆青屿接过名片时，顾雪正踮脚去够乔栖枝行李箱上的贝壳挂件。
“这个地址……”陆青屿的拇指抚过凸-起的烫金字母，“就在巴黎现代艺术博物馆隔壁。”
回程的车上，顾雪趴在后座睡着了，手里还攥着画到一半的欢迎海报。乔栖枝打开手机搜索这个名字，屏幕上立即跳出一张留着灰白络腮胡的男人照片——去年威尼斯双年展的报道里，他正站在林疏月获奖作品旁比划着什么。
“要联系他吗？”陆青屿单手扶着方向盘，另一只手从储物格里取出蓝牙耳机递给她，“现在巴黎应该是凌晨三点。”
乔栖枝摇头，将名片收进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皮面笔记本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