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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听澜把我抱出去时,大厅里满是迎来走往的客人。
最先发现我们的是唐倩,她正从卫生间出来,看到沈听澜她愣了下,又发现怀里满头大汗的我,紧张地跑过来,问:“晚澄,怎么了?”
沈听澜无暇跟她多解释,“快让开,她肚子疼。”
“怎么搞的?”
唐倩顾不得其他,紧跟着往外走。
经过中厅,李叙言正在迎接亲朋,看到沈听澜抱着我出现,放下要招呼客人穿过人群疾步走来。
“你要干什么,把人放下。”李叙言挡住路。
沈听澜沉着脸说:“没功夫跟你废话,让开。”
唐倩拉着李叙言解释道:“晚澄突然肚子疼,我们现在要送她去医院。”
闻言,李叙言伸手来接我,却被沈听澜绕开拒绝了。
他抱着我大步往门口走,李叙言阻止他,动静引来旁人的注意,大家都朝这看,却茫然不明所以。
李叙言的父母也注意到情况不对劲,紧跟着追出来,就在沈听澜将我放在车上时,罗馨文拉着我的手,焦急地问:“怎么了孩子?”
李叙言的父亲也担忧地说:“哪不舒服?这脸这么白呢?”
“叔叔,阿姨我唔……”我疼得说不出话来,李叙言忙拉开罗馨文,急急道:“妈,你和我爸先安顿客人,晚澄肚子疼,我带她去医院看下。”
说完,他让唐倩上副驾,抱着我坐在后排。
沈听澜上车后从后视镜看眼李叙言,虽不情愿,但还是立刻启动车离开了。
我后腰连着大腿抽痛得厉害,李叙言抱紧我安抚,“晚澄,没事的,很快就到医院了。”
沈听澜说:“放开她。”
李叙言比他还理直气壮,“别忘了她是我未婚妻。”
沈听澜看着前方的路,“她不会跟你结婚的。”
李叙言:“这不是你能决定的。”
沈听澜还要反驳他,被唐倩一句话吼住了,“行了,你们别吵了,没看到晚澄疼得厉害,快开车吧。你也别说了,招呼好晚澄。”
瞬间,逼仄的轿厢内安静无声。
此时,正赶上中午交通高峰,路上出现拥堵情况。
我疼得牙都要咬碎了,裙子里也感觉湿漉漉的,虚弱的说:“快点,要不行了……”
唐倩回头看我,满眼焦急地催促,“能再快点吗?晚澄要坚持不住了。”
沈听澜加快车速,并联系交警告知车上有人员需要急救,申请交警协调。
再下个路口,我听到车外有骑警的警笛声经过,接连闯了几个红灯后,终于用最快的时间赶到医院。
沈听澜一脚刹车停下,李叙言几乎跟他同时下车,打开后座的车门,沈听澜先一步将我抱起。
李叙言愠怒,“你把她放下。”
沈听澜没理他,抱起我就往担架床上一放,边跟舅妈交代我病情边帮忙推着担架床。
人民医院距离婚礼举行的酒店最近,相对医疗条件也更完善安全。
沈听澜的舅妈一直在协调入院后的救治环节,我直接被推进急救室了。
接下来,我只记得脱下婚纱前看到裙摆上印晕着一滩血污,我抓着医生的手,牙齿打着颤问她,“孩子会没事吧?”
她没正面回答我,就让我躺着别动,她会尽力的。
经过检查,我被告知孩子保不住了,要立刻做手术。
我瞬间红了眼,一旁的医生也露出惋惜的眼神,我求他们再想想办法,他们见我太激动,就让舅妈进来安抚。
舅妈抚着我的头说:“晚澄,胎儿的情况不太好,考虑到你的身体,还是建议终止妊娠。”
我强忍着不抽泣,问:“一点办法也没有吗?”
舅妈摇头。
我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将手遮在脸上,眼泪完全止不住。
上手术台前,我要签术前告知书,当医生跟我说麻醉需要注意的问题和术后会出现的不良反应时,我立刻拒绝打麻醉。
医生还以为听错了,“你确定?不打麻药?”
我一字一句地说:“不打。”
医生看向舅妈,舅妈劝我,“晚澄,这个手术要清宫的,过程很疼,还是做无痛的吧。”
我坚决道:“舅妈,不用劝了,我不做无痛的。”
舅妈让医生等下,没几分钟李叙言和沈听澜进来了。
李叙言靠在我床边,满眼心疼地说:“晚澄,听话,我们做无痛的。”
余光里,沈听澜立在那直接拿来告知书就要签字,他对医生说:“做无痛的。”
我勉强撑着一口气,用最愤怒的语气咒骂他,“你给我滚,你算什么东西替我签字。滚!”
额头上滚下豆大的汗珠,连我身下的病号服也晕开了一滩血。
医生见状不好,催促着签字,我伸手死命抓住沈听澜的衣角,从他手里抢来告知书,拒绝在无痛的告知书上签字。
我恶狠狠地盯着沈听澜,咬牙切齿地说:“我一定要记着孩子从我身体里被脱离的痛。”
说完,我脱力地又栽回去了。
躺在床上,看着一盏盏苍白的灯光从头顶划过。
当冰冷的手术器械进入身体时,不知是手术室内的冷气开得太大,还是我内心的恐惧蔓延到四肢,竟无法控制的颤抖,那种疼是我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好像被抽筋剥皮了似的,清宫痛苦让我把嘴唇都咬破了,连指甲都深陷皮肉。
直到手术结束的那刻,全程我没叫半声疼。
护士将我推出来,他们都在门口等着,二姨看到我时,眼圈红红的,她摸着我的脸说:“晚澄,你可遭罪了。”
我气若游丝地回:“没事,二姨,不疼。”
“怎么能不疼?那是身上掉下去一块肉。”她抱住我,我感觉到脸上都是她温热的泪。
李叙言说:“二姨,我们先把晚澄推到病房,让她休息。”
唐倩扶起二姨,我也闭上了眼。
太累了,我真的太累了。
到病房我就睡着了,这一觉,我恨不得睡到天荒地老,或是再也醒不过来。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到有人在帮我擦干裂的唇。
我嘴唇动了动,却听到熟悉又让我憎恶的声音,我瞬间醒了,愤怒地盯着沈听澜,说:“我不想看到你,滚出去!”
沈听澜依旧用棉签站着水帮我晕嘴唇,我抬手打掉,还扯下了挂在手背上的输液针头,血瞬间顺着指尖滴在地上,他一把按住,说:“别动,我叫护士来。”
我双眼猩红,怒骂道:“沈听澜,你是狗吗?听不懂吗?滚出去!我恨你,我这辈子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