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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觉惊讶地回道:“嗯,这是我以自身骨血制成的,自然会夹带本体的模样。”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
池镜花成功被他说服,不再追究手链的特别之处,牵着他,慢悠悠地往街上走。
奚逢秋以指腹按住自身颈侧,感受动脉的剧烈跳动。
嗯,还是活的。
唯有她在自己身边的时候才能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刚开始,奚逢秋其实很不理解为何只有池镜花可以给予他完全截然不同的情绪体验,后来才知道这种感情原是喜欢。
可随着他的爱意越深,她却离自己越远,不管他做什么都徒劳无用。
似乎他们之间的结局从刚见面那一刻就已注定。
奚逢秋虽然并不觉得自己会大度到甘心放她回去,可面上却看不出任何表情变化,默默将那些危险疯狂的情绪敛下。
池镜花毫无察觉。
就像人世间的普通夫妻一样,她带着他在街上逛了很久,实在累了就去酒楼吃了午饭,又在京城里最有名的几处景点逛了逛。
直到傍晚,他们才准备回家。
奚逢秋却牵住了她的手,把她往另一个方向带。
“可以跟我去一个地方吗?”
池镜花不明所以地应下了,直到跟着他来到街后的一栋房屋前,见到那扇红色的木头,陡然记起她曾在与奚逢秋共梦时见过。
当时,小奚逢秋跪在雪地里,苗献仪就是在这里用长鞭抽打他责骂他。
哪怕现在回想起来,池镜花依旧浑身冰冷。
池镜花深吸一口气,坦言:“我在梦里来过这里。”
都已经跟他交代系统和攻略的秘密,她认为,瞒他装傻没有意义。
听她所言,奚逢秋从诧异到接受仅用几秒。
他表情平静道:“嗯,这里是母亲在京城的一处宅院,我小时候曾在这里住过一段时间。”
斜阳落日,四周偏僻,除了他们再无一人。
池镜花抬头望着紧闭的红门,心跳骤然加速。
“那现在这里还有人在吗?”
奚逢秋语气不确定地道:“也许有吧。”
池镜花犹豫道:“要……进去吗?”
虽然她完全不想让他面对这些,可若故地重游是他真实的想法,那池镜花尊重他。
奚逢秋轻轻摇头,视线不曾停留在门上。
“天快黑了,我们回去吧。”
池镜花虽也有此意,但总觉得有些奇怪,可一时间却找不到突破口。
一个小插曲,很快便忘了。
奇怪的,他晚上没再闹她,只安分地抱着她,一遍遍地呼唤她的姓名。
池镜花迷迷糊糊地从他怀里探出脑袋,有气无力地捂住他的嘴巴,让他赶紧睡觉。
奚逢秋没再出声,却也没睡。
他坐在床边,微微俯下身,在离她仅有一指距时,冰凉的发丝从耳侧滑直她的脸庞,他眼睫一颤,视线始终停在早已看了千万遍的五官上。
少年低声喃喃道:“你会记住我吗?”
无论他如何努力也得不到她的回复。
算了。
他轻轻拂过贴在她脸颊的发丝,慢慢起身出门。W?a?n?g?阯?发?B?u?页?i????????è?n???????2?⑤????????
回到长街尽头的宅子,门是开着的,里面只有一个人,却充斥着弥天腐烂的尸臭味。
“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母亲。”
第123章你是否会永远记……
有人死了。
而奚逢秋大概率知道这个人是谁。
早在丰朝县的悬赏司门前,他看见那对门口高高挂起的那对白灯笼,象征着有皇亲国戚离世,他便猜到也许与他有关。
不过他不曾想到,原来他们这么些天遇到的一切,皆出自母亲手笔。
包括李大人认为只要收集美人皮就可复生李夫人,也是受母亲蛊惑。
至于原因……当他来到此处,看见母亲,一切已经明了。
母亲怂恿李大人掳走池镜花是因为他,为了将他身边之人除尽,让他回到最开始的时候。
——一条只听她话的锁链。
回想起
那段时光,不知怎地,那部分记忆竟然变得有些模糊不太深刻。
这是对的吗?
他不清楚。
但他现在确实来了,不是为了完成母亲的夙愿,只想替池镜花铲除异己。
他缓慢抬眸看向对面。
苗献仪披头散发地坐在长满青苔的石阶上,早就早已不复方面神采,怀里还抱着个男人,脸颊贴在男人开膛的胸口上,一直喃喃自语。
“不会腐烂的,夫君,我不会让你腐烂的,我会一直新鲜的血肉填满你的身躯,让你跟当年一样,永远陪在我身边。”
而她口中的夫君,那应当不能称为人。
本该入土为安的父亲尸体,却被她强行种下蛊虫,以维续他的肉身,可死就是死了,哪怕有蛊虫暂缓腐败,也掩盖不住腐烂的尸臭味。
而苗献仪几个月以来与他同吃同睡,日夜拥着他,腐尸的气味早就腐尸渗入她的躯体。
分明是妖怪,却宛若活在阴暗里的鬼影。
他走至苗献仪跟前,望向她怀里的尸体面庞。
他下意识摸向自己的眼睛,记起母亲曾说过他的眉眼最像父亲。
像吗?
父亲虽尚未完全白骨化,可腐烂的身躯早已拼凑不出完整的生前面貌。
看不清了。
苗献仪迟钝地回过神,一把狠狠用力抓住他的手腕,长时间未经修剪的指甲一头扎进他的血肉。
奚逢秋毫无察觉,他只能听见苗献仪几近疯魔的吼叫。
“阿秋,我的阿秋,母亲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从手腕伤口溢出的鲜血顺着他的指尖滴在尸体,划过裸露的白骨,留下一道鲜艳醒目的血痕。
而开膛的心口里躺着无数正在蛄蛹、饱受饥饿折磨的蛊虫。
由于蛊虫需日日夜夜以血肉喂养,可他们的排泄物无法直接排出,只能通过腐烂的伤口流出充满异味的深黄色粘稠液体。
早已辨不出这是他的父亲。
奚逢秋垂眸望着身体里寄宿着数不尽蛊虫的尸体,眼里毫无情绪涌动,唇瓣一张一合,声音极轻。
“好可怜。”
苗献仪指尖一顿,漆黑瞳孔一转,毫无血色的唇瓣夸张扬起。
“你不是来为你父亲献祭血肉的,对吗?”
望着死不放手的苗献仪,奚逢秋忽然十分好奇,母亲当日选择将父亲囚于自己身边时可曾预料过这种结局。
也许有,但她应该不会后悔。
正如他选择来这里一般。
他微微笑着,从指尖的血迹中扯出一缕沾血的白丝,看似十分乖巧地轻轻点了点头。
“嗯,母亲,我们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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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明星稀,凉风阵阵。
池镜花是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