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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转向卢干事,目光如刀:“卢干事,你在背后搞小动作,我懒得管。但你要是蹬鼻子上脸,就别怪我不客气。”
“我看你们是太闲了,整天没事找事。不过也好,让我知道是谁在背后传我的闲话。不是你,就是潘秘书,这账我都记在你头上了。”
卢干事脸色骤变,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凭什么?你这是公报私仇!”
“就凭我喜欢。”钱婷婷轻描淡写地说,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不服?那你找个讲理的来。”
胡月萍和秋孙月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
“婷婷,你这张嘴啊,太毒了。”胡月萍擦着笑出的眼泪。
秋孙月也忍俊不禁:“活该,谁让她们没事找事。”
钱婷婷看着陈珍和卢干事气急败坏的样子,心中暗笑。对付这种人,就得不讲理。你跟我玩心眼,我就跟你玩横的,看谁怕谁。
食堂里已经坐满了人,香气四溢。钟大厨正在灶台前忙活,锅里的汤底咕嘟咕嘟冒着泡,红油漂浮在表面,散发出诱人的香气。
钟大厨的热锅前,蒸汽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供销社的食堂里,人声鼎沸。工人们端着饭碗,排着长队等待打菜。这可不是寻常的食堂菜,而是钟大厨用酱油膏炖制的一大锅杂烩。土豆块金黄软糯,白菜丝吸足了汤汁,胡萝卜和萝卜片点缀其中,色香味俱全。
钱婷婷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飘落的梧桐叶,听着身边此起彼伏的咀嚼声和喝汤声。食堂里暖意融融,她不由得露出了会心的笑容。
“婷婷同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邱科长满面红光地凑了过来,他四下张望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知道吗?郭主任可是对你赞不绝口啊!”
钱婷婷放下筷子,疑惑地看着他:“邱科长,您这是......”
“郭主任说了,你能采购到酱油膏这个新商品,眼光独到!”邱科长说着,脸上的笑容更深了,“还说你敢试水订购五百斤酱油膏,这份魄力难得。让你继续保持这股干劲呢!”
看着邱科长笑得合不拢嘴的样子,钱婷婷心中暗笑。这位平日里没少挨郭主任的批评吧,不然怎么因为这点表扬就喜形于色。
一阵风从窗外吹来,带着初冬的寒意。钱婷婷缩了缩脖子,突然想起了什么。既然百货商店都开始卖酱油膏了,她何不也买些回家?
想到这,她三下五除二解决了碗里的饭菜,直奔代购员百宝箱。从货架上取了两包酱油膏,她骑上自行车往家赶去。
夜幕低垂,街道上的路灯一盏接一盏亮起。钱婷婷哼着小曲,脑海中已经开始盘算着待会要涮些什么。猪肉片是必不可少的,再来些青菜、豆腐、粉条......
正想着,一个黑影突然闪到了她车前。
“呲——”自行车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钱婷婷猛地刹车,差点从车上栽下来。她刚要开口责备,那人却往她怀里塞了个东西,转身就跑。
借着昏暗的路灯,钱婷婷低头一看,是一卷厚实的钞票。她眉头紧蹙,那人的背影有些眼熟,似乎在陈三赖子身边见过。
这时,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声。钱婷婷握紧车把,决定先回家再说。
与此同时,夜校班的教室里气氛凝重。
“你说什么?钱婷婷又缺课了?”杨老师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他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班长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不,不是缺课。是...是被上面暂停了夜校班的进修。”
“荒唐!”杨老师一掌拍在讲台上,“谁给他们的权力?凭什么?”
教室里鸦雀无声,学生们大气都不敢出。
汪老师也坐不住了,她站起来说:“钱婷婷可是我们班的骄傲啊!没有她,这班还怎么教下去?”
其他学生面面相觑,有人小声嘀咕:“老师,我们还在这呢......”
“听说......”班长咽了咽口水,“听说是因为她顶撞您......”
“胡说八道!”杨老师的声音更大了,“谁传的谣言?那天我是想给她补课,结果发现根本用不着。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全班同学屏息以待。
“因为她考了满分!整个班上唯一的满分!”杨老师的声音里充满自豪,“这样的好学生,谁敢说她不配上夜校?”
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声呼呼作响。
钱家小院里,一口红彤彤的火锅正冒着热气。
“妈,快下粉条!”钱婷婷往锅里丢了一把青菜,汤汁翻滚,香气四溢。
“来了来了。”李红梅手脚麻利地往锅里加料,“你们慢点吃,别烫着。”
两兄弟丢掉了身上厚重的衣裳,大口吃着,满头大汗却停不下来。
“真香!”钱老五咂着嘴,“这酱油膏哪来的?”
钱婷婷笑而不语,夹起一片肉放进嘴里。麻辣鲜香的味道在舌尖绽放,让人回味无穷。
钱宁秋也吃得脸蛋通红,时不时用手扇着风:“姐,这味道比供销社食堂的还要好!”
李红梅看着孩子们吃得开心,脸上的笑纹更深了:“慢点吃,还有呢。”
火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热气氤氲中,一家人其乐融融。钱婷婷看着这一幕,心里暖暖的。
冯湾村那位三婶的手艺,果然名不虚传。这酱油膏的配方,值得她好好琢磨琢磨。
夜色渐深,院子里传来邻居家的说笑声。钱婷婷想起怀里那卷钱,眉头又皱了起来。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但现在,还是专心吃火锅吧。
窗外,一轮明月悄悄升起,将银辉洒满小院。火锅的热气袅袅上升,与月光交织,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里,温暖了整个钱家。
锅里的红汤翻滚着,腾起阵阵热气,空气中弥漫着麻辣的香气。李红梅抱着菜盆站在火锅边,眉头微皱,看着锅里的景象。
菜刚一下锅,还没等红汤浸透,就被一群筷子争先恐后地夹走。她叹了口气,这些孩子,一个个跟饿死鬼投胎似的。
“慢点吃,烫!”李红梅看着眼前这幅场景,既心疼又无奈。锅里的菜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而孩子们却吃得不亦乐乎。
钱婷婷嘴里塞满了粉条,腮帮子鼓鼓的,含糊不清地说:“妈,火锅就得这么吃,抢着吃才有意思。”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是找到了什么宝贝似的。
“就是就是!”钱老五被辣得直吸气,脸都红了,却还不忘附和,“四妹说得对!”说完又赶紧夹了一筷子菜往嘴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