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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番外】假如舅舅没有死3(第1/2页)
“七爷,那位便是云夫人。”侍从打扮的江福盛低声禀告道。
起初他还真以为江南情况危急,主子这才亲自前来巡查,等到了江南,一下船他便随着主子快马加鞭来了此处。
待得知丰水巷便在附近时,他才恍然大悟。
什么贩私盐铸私币暗中巡查,分明都是借口!
景宣帝嗯了声,目光紧紧盯着不远处的淡青色身影。
他当然知晓她就是那个叫云挽的小寡妇,在看到她的第一眼便确认了。
脑海中有个声音叫嚣着,迫使他停下来去找她。
这些日子梦里的人有了清晰的面孔,化为实容。
景宣帝看着远处的小寡妇尝完石榴后眉眼弯起,顺手喂给身旁的丫鬟,笑着问她甜不甜?
喉结滚动,他静静凝视。
正欲离开之际,他注意到有几个酒囊饭袋看着小寡妇的方向蠢蠢欲动,眼神顿时凌厉。
......
买完石榴,云挽带着丫鬟春叶准备回去,然而没走两步便迎面对上几个人。
为首的男子锦衣华服,身形肥硕,动起来如同行走的水桶左右晃动,脚步虚浮,一看便是被酒色掏空了身。
对气味敏感,闻到他身上的酒气和脂粉气,云挽皱眉掩鼻,下意识往旁边躲。
锦衣男子笑眯眯伸手:“美人请留步。”
云挽不欲理会,佯装未闻继续往前走,结果被男子的奴仆拦下。
春叶暗道不好,她认得这人,是扬州城内有名的纨绔,喜好美色,干过不少当街调戏女子,强抢民女的事。
因为有亲戚在京城当大官,背景雄厚,郡守也拿他没办法,向来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云挽自然也看出来者不善,心中盘算着如何脱身,面上冷淡道:“让开。”
美人就是美人,冷着脸也是极美的。
这扬州城竟然还有他不知道的美人?
锦衣男子脸上浮现痴迷,一双眼睛色迷迷地打量云挽,即便看出她是嫁过人的妇人也不觉可惜。
有夫之妇,他又不是没玩过。
他理了理衣襟,露出一个自以为俊俏潇洒的笑容,抬手作揖:“在下张丘——啊!”
一张口,他胸口便遭受猛击,肥硕的身体如虾般弓身飞出一丈之外,狠狠地砸在地上吐了一口血。
手下奴仆大惊失色:“少爷!”
“少爷您没事吧?!”
两人扶起男子,其余人警惕地看向罪魁祸首,语气恶狠狠:“你是何人?你知不知道我家少爷是谁?我家少爷可是京城李大人的小舅子!”
“你敢伤他,我家老爷不会放过你的!”
踹人的正是景宣帝,此刻他稳坐马背上,居高临下目光睥睨,眼神中透着不屑。
由下人搀扶勉强站起来的张丘一张脸惨白,气若游丝,指尖颤抖地指着马背上的景宣帝:
“你、你好大的胆子!有种报上名来!小爷不会放过你!”
景宣帝随意扫了一眼,“聒噪。”
“拖下去。”
哗啦啦,护卫打扮的羽林军利落地将几人堵了嘴,卸了手脚拖走。
街上围观的百姓见祸害被收拾,一时间拍手称快,同时对这些人的身份感到好奇。
唯有云挽,在看清来人的面容后大脑瞬间空白。
他怎么会在这里?
对上景宣帝投来的视线,云挽连忙低下头,语气保持镇定道:“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奴家感激不尽,无奈家中还有急事,有缘再谢先告辞了!”
她欠身道完谢,拉着春叶匆匆离开。
未错过她见到自己时眼底的慌乱,景宣帝勾唇,笃定小寡妇认出自己了。
望着她似有猛兽追赶的慌促背影,他微微挑眉。
余光注意到旁边的石榴,他开口:“这些,全要了。”
江福盛命人把两筐石榴搬上马车,回头就见自家主子骑马离开,急忙问:“主子您去哪儿?”
“送石榴。”
........
回到家,关上门,云挽还是止不住慌乱,既有对遇上纨绔的后怕,也有对景宣帝的忽然出现。
他怎么会在扬州?
脑海中浮现今日马背之人的脸,与那晚意乱情迷的模糊面孔渐渐重叠,云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也许只是巧合,他应当没有认出自己吧?
困意袭来,她渐渐睡去。
待云挽醒来,春叶说有人送了两筐新鲜的石榴过来,问她要不要收下?
有人送石榴?
云挽满腹疑惑去了门口,待看到门外换了身衣裳但依旧是那张脸的男人,顿时转身。
男人却已经发现了她,“好巧,这位夫人,咱们又见面了。”
无法离去,云挽只好微笑寒暄:“今日幸得公子出手相救,只是不知公子怎知我家在这儿?前来又所为何事?”
她眼中透着探究。
春叶见两人有话说,便下去了。
景宣帝直勾勾地盯着她,“确有一事想求证,唯有夫人能解惑。”
闻言云挽心口一沉,生出不祥的预感,“我与公子素不相识........”
“夫人不请我进去一坐?”景宣帝朝里看了眼,打断她的话。
云挽顿了下,不动声色地堵在门口,委婉拒绝:“寒舍简陋,怕是不便,请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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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想快快打发了这尊大佛。
见状景宣帝冷笑,直言道:“夫人既已认出了朕,何必装作陌生人?”
手指倏地收紧,云挽低头:“我、不知您在说什么。”
定睛看了她好一会儿,景宣帝索性掏出了罗帕,“这是夫人那夜留下的,夫人还要继续装作——”
他目光一顿,脸色骤变,“你怀孕了?!谁的?陆三的?”
“还是你又成亲了?”
景宣帝死死地盯着云挽微微凸起的腰腹,难以置信。
云挽下意识抬袖遮掩,垂眼掩下慌乱,语气冷淡:“这与您无关。”
她不清楚本该在京城皇宫的帝王为何会出现在扬州,并且看样子显然已经知道那晚的人是自己。
景宣帝不语,周身萦绕着低气压。
直到身后传来一道质问:“你是谁?堵在我家门口做什么?”
岑远舟听闻自家表妹在街上遇到了纨绔便心生不妙,匆匆赶了回来。
结果一回到家就看到堵在自家大门口的男人,瞧着人高马大不好惹的样子,他顿生警惕,以为又是什么觊觎他家表妹想吃天鹅肉的癞蛤蟆。
岑远舟当即一个用力肘击推开对方,进入自家大门,他把云挽护在身后,“表妹别怕,我绝不会让他伤害你!”
随后从门后抄起一把扫帚指向景宣帝:“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快退出去!”
见他如此维护,景宣帝狭眸微眯,看向云挽:“你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你成亲的人就是他?”
云挽还未回答,岑远舟凶道:“是又如何?我劝你速速离去,莫要再纠缠我家人,否则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景宣帝扫了眼面前看上去弱不禁风的清瘦小白脸,目露不屑:“对我不客气?就凭你?”
岑远舟横眉冷竖,撸起袖子露出胳膊:“就凭我!”
“表哥.......”云挽扯了扯他的袖子,怕对面的男人感到冒犯,对表哥不利。
岑远舟回头低声安抚:“表妹别怕,表哥今日就算豁出这条性命,也不会让他动你分毫!”
说完他死死地盯着景宣帝,手上扫帚往前送了几寸,“你想动我表妹就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而且就算我死了,做鬼也不会放你个登徒子!”
云挽看得心惊胆战,看向景宣帝的目光透着祈求。
“呵。”
连命都愿意为她豁出去,自己倒成了棒打鸳鸯之人,像个笑话。
景宣帝面若寒霜,转身离去。
见人走了,岑远舟赶紧关上门,丢下扫帚,呼了口气。
刚才那男人看着就是个练家子,自己还真打不过对方,幸好对方识相。
他转身叮嘱云挽,“表妹,这些天你就不要出去了,爹娘不在家有人敲门你别开知道吗?”
心里寻思该买条会咬人的大黄狗来,见到这种不轨之人就扑上去咬。
云挽胡乱点头,心道他应该不会再来了。
接下来几日,岑家风平浪静,门口未再出现陌生人,云挽这才松了口气。
.......
扬州城内某处奢华的宅子,江福盛看着地上去而复返的两筐石榴,又觑了眼主子阴沉的脸色,小心翼翼:“主子,这些石榴该如何处置?”
景宣帝扯唇,“拿去喂狗!”
“啊?”
江福盛迷茫,可是狗不吃石榴啊?
“那云夫人?”
“莫要再让我听到这个女人。”
江福盛忙不迭点头。
他其实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为何主子去了一趟丰水巷回来脸色难看得要吃人,但他不敢问。
不过他明白无怪乎和那位云夫人有关。
正巧手下来报,“主子,人已经抓住了,关在地牢。”
景宣帝面无表情:“用尽任何手段撬开他们的嘴,我要听到有用消息。”
原还想与那些人慢慢周旋的景宣帝,此刻只想速战速决,尽快回京。
扬州水土,如这儿的六月梅雨般令人不喜。
不出十日,私盐私币一事彻底解决,背后之人被一网打尽,景宣帝启程准备回京。
临行前,江福盛气喘吁吁进来:“主子!奴才有大事禀报!”
景宣帝冷冷地看着他。
这狗奴才越发胆大了,这些天不知去哪里鬼混,整天不见人影,等回京就赏他三十大板。
莫名地,江福盛浑身一个激灵,连忙道:“主子,奴才打听到云、云夫人腹中胎儿已有三个月,且街坊邻居并未听过岑家有成婚的喜事!”
而云挽从京城回到扬州才一个多月,所以她腹中的孩子不可能是她表哥的。
景宣帝表情微微变化。
江福盛继续道:“奴才还查到,陆家三公子半年前便重病卧榻,时常昏迷。”
神色一顿,景宣帝眼中划过一道亮光:“你的意思是,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朕的?”
江福盛狂点头。
再抬头,他的主子大步离去。
他愣住,“主子您去哪儿?”
景宣帝大笑,“看朕的女人和孩子。”
江福盛按捺不住好奇心,抬腿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