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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六章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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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鸾赶到乾元殿的时候，殿外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宫人禁卫。
今日帝王从未央宫出来，便命人摆驾使臣馆，不想出宫途中变故陡生。
几名剑客凌空飞下，直直朝街道上冲来。
一声“护驾”落地，底下人群顿时惊惶四散，喊声迭起，一度场面非常混乱。
好在禁军统领警觉，第一时间护在圣驾前，截下了暗中弩箭，调动城中禁军追拿几个剑客，一路顺利护送帝王回宫。
回到宫中，帝王一踏进乾元殿的门，立时就发了火，御案上镇纸酒盏挥落一地，“去传十六卫和禁军统领来见朕，赫兰跋城门遇刺一事朕还未拿他们问罪，今日朕出宫半个时辰便被刺杀，朕给他们的三万禁卫都是摆设吗？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京畿治安何在！？”
帝王出宫遇刺，首先要问责的便是负责京畿治安的十六卫和北门四军，张德全忙道了声“遵旨”，快步出殿外传唤。
宣德帝跌坐在龙椅上，伸手按了按眉心。
“来人——”
帝王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怒意。
禁军统领掀帘而入，直接跪下请罪：“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帝王摆手，“行了，朕这会儿没工夫发落你，替朕走一趟使臣馆，盯着点南疆那边的动静。”
一出宫便发生这样的变故，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是意外。
只怕是有人暗中蓄意谋划这场刺杀。
“是。”
禁军统领如蒙大赦，赶紧领命退下。
另一边礼部侍郎韩彧听说帝王驾临使臣馆，亲自率礼部官员出门接驾。
帝王遇刺的消息传来，韩彧当即命人围了使臣馆，跪地等候圣意。
禁军统领领命前来，随韩彧前往南疆使臣的住所。
行至门外，禁卫意识到不对，当即踹门而入。
里面空无一人，只见桌案上搁着一封信。
—
“事情就是这样了。”
张德全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陛下素来冷静克制，也不知信中写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生气，下令今日所有人求见一律殿外听宣，奴也是忧心陛下龙体，这才来找公主出面劝劝陛下。”
谢鸾扫了眼殿外的禁卫，众人跪着大气不敢出，连帝王最信任的禁军统领都是跪伏姿态。
可见这次帝王气的不轻。
谢鸾直觉此次遇刺没那么简单，或许与南疆有关。
极致的静谧中，她轻手轻脚进了正殿，绕过地上摔碎的酒盏玉器。
她动作很轻，还是惊动了龙椅里的帝王。
听见动静，宣德帝扬手抄起御案上的镇纸，瞧见谢鸾的那一刻，帝王的动作僵在半空，卸了力气似的靠回龙椅。
谢鸾回宫以来，还是第一次瞧见帝王这般颓废的模样，越发好奇那信中的内容。
她瞥了眼御案下掉落的信纸，下意识躬身去捡，耳边传来帝王沉重的叹息，“都是朕的错，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后......”
谢鸾一愣，抬头相觑见帝王满是愧疚的眼神，指尖一顿，终是没捡起那张信纸。
帝王起身离开御案，背对着她，自顾自说起当年那段往事。
谢鸾不发一言，就这么静静听着，她知道帝王此时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
可听到当年被灭族的颖国公府与南疆的瓜葛，谢鸾不由惊讶，当年的颖国公夫人身世复杂，她母亲的身份是南疆蛊教的遗孤，论血缘，她与南疆前任国师是孪生姐妹。
那镜无尘的身份……
宣德帝回头看她一眼，“你母后可曾同你提起过当年的郑氏？”
帝王也是看了那封信才知晓这位南疆国师的真实身份。
谢鸾压下心中震惊，心底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仍不太敢相信，“儿臣听姑母说……郑氏于十六年前坠崖身亡。”
“朕也以为她死了，却不想她逃到了南疆，被南疆蛊教所救，隐性埋名十六年，就是为了报复朕。”
说到这，帝王自嘲一笑，“不对，她已经报复成功了。”
十六年前，颖国公府勾结外地藩王叛乱，率军闯入宣室殿挟持先帝，当时身为太子的宣德帝凭虎符号召城外五万御林军入京救驾，一举击退叛军。
届时先帝已病入膏肓，三日后，先帝殡天，京中一片缟素。
为稳定人心，宣德帝于悲痛中登基，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肃清各地余孽，处置颖国公等一众叛臣。
侧妃郑氏听闻此恶噩，长跪于宣室殿外为颖国公府求情，最终求来的结果却是颖国公府男丁尽数斩首，女眷入掖庭为奴，包括侧妃郑氏在内。
朝局刚安稳下来，帝王便命亲信接行宫的太子妃徐氏回宫，择日举行封后大典。
彼时徐氏刚诞下公主，因身子亏虚，不宜奔波，暂时住在行宫调养，半个月后，在天子亲信的护送下乘坐鸾轿回宫。
回京那日，中途蹿出一群土匪，将鸾轿团团围住，两方缠斗中，鸾轿被乱剑掀翻，徐氏身子未愈，危急之下只好将女儿交给乳娘，命乳娘带着女儿先行离开。
徐氏遇刺与女儿走散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帝王耳中，帝王亲自策马出城，在劫匪手上救回了徐氏，下令全城找寻公主的下落。
而另一边的郑氏在父兄同僚的帮助下逃出掖庭，乔装成宁寿宫的宫女出了宫。
按照计划，她要去南疆投奔姨母。
不想连老天都在帮她。
在流民堆里，她碰上了徐氏身边的乳娘。
乳娘怀中抱着的，就是徐氏的女儿。
于是郑氏一刀捅死了乳娘，将她手上的孩子抢了过来。
她死死盯着襁褓中那张脸，眸中恨意翻涌，恨不得立刻将她掐死。
那个薄情寡义男人屠了她郑氏满门，徐氏害她这辈子再也不能生育，他们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她像只丧家犬，四处躲避追杀……景佑该死！徐氏该死！他们都该死！！！
满腔恨意无处宣泄，郑氏眸光一狠，一把掐住婴孩的脖颈。
只要她稍一用力，婴孩便会命丧襁褓。
这时婴孩似是意识到了危机，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郑氏一惊，忙捂住婴孩的口鼻。
如今禁军正满城寻找公主的下落，一旦引来了禁军，她也活不了。
郑氏混入流民堆，用手捂着婴孩口鼻，试图将婴孩憋死。
就在这时，禁卫得到消息赶来，顷刻将整条街道围了起来。
谢鸾赶到乾元殿的时候，殿外乌泱泱跪了一地的宫人禁卫。
今日帝王从未央宫出来，便命人摆驾使臣馆，不想出宫途中变故陡生。
几名剑客凌空飞下，直直朝街道上冲来。
一声“护驾”落地，底下人群顿时惊惶四散，喊声迭起，一度场面非常混乱。
好在禁军统领警觉，第一时间护在圣驾前，截下了暗中弩箭，调动城中禁军追拿几个剑客，一路顺利护送帝王回宫。
回到宫中，帝王一踏进乾元殿的门，立时就发了火，御案上镇纸酒盏挥落一地，“去传十六卫和禁军统领来见朕，赫兰跋城门遇刺一事朕还未拿他们问罪，今日朕出宫半个时辰便被刺杀，朕给他们的三万禁卫都是摆设吗？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京畿治安何在！？”
帝王出宫遇刺，首先要问责的便是负责京畿治安的十六卫和北门四军，张德全忙道了声“遵旨”，快步出殿外传唤。
宣德帝跌坐在龙椅上，伸手按了按眉心。
“来人——”
帝王沉声下令，声音中带着怒意。
禁军统领掀帘而入，直接跪下请罪：“臣失职，请陛下降罪。”
帝王摆手，“行了，朕这会儿没工夫发落你，替朕走一趟使臣馆，盯着点南疆那边的动静。”
一出宫便发生这样的变故，实在很难让人相信是意外。
只怕是有人暗中蓄意谋划这场刺杀。
“是。”
禁军统领如蒙大赦，赶紧领命退下。
另一边礼部侍郎韩彧听说帝王驾临使臣馆，亲自率礼部官员出门接驾。
帝王遇刺的消息传来，韩彧当即命人围了使臣馆，跪地等候圣意。
禁军统领领命前来，随韩彧前往南疆使臣的住所。
行至门外，禁卫意识到不对，当即踹门而入。
里面空无一人，只见桌案上搁着一封信。
—
“事情就是这样了。”
张德全叹了口气，忧心忡忡，“陛下素来冷静克制，也不知信中写了什么让陛下如此生气，下令今日所有人求见一律殿外听宣，奴也是忧心陛下龙体，这才来找公主出面劝劝陛下。”
谢鸾扫了眼殿外的禁卫，众人跪着大气不敢出，连帝王最信任的禁军统领都是跪伏姿态。
可见这次帝王气的不轻。
谢鸾直觉此次遇刺没那么简单，或许与南疆有关。
极致的静谧中，她轻手轻脚进了正殿，绕过地上摔碎的酒盏玉器。
她动作很轻，还是惊动了龙椅里的帝王。
听见动静，宣德帝扬手抄起御案上的镇纸，瞧见谢鸾的那一刻，帝王的动作僵在半空，卸了力气似的靠回龙椅。
谢鸾回宫以来，还是第一次瞧见帝王这般颓废的模样，越发好奇那信中的内容。
她瞥了眼御案下掉落的信纸，下意识躬身去捡，耳边传来帝王沉重的叹息，“都是朕的错，朕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母后......”
谢鸾一愣，抬头相觑见帝王满是愧疚的眼神，指尖一顿，终是没捡起那张信纸。
帝王起身离开御案，背对着她，自顾自说起当年那段往事。
谢鸾不发一言，就这么静静听着，她知道帝王此时只是需要一个倾听的对象。
可听到当年被灭族的颖国公府与南疆的瓜葛，谢鸾不由惊讶，当年的颖国公夫人身世复杂，她母亲的身份是南疆蛊教的遗孤，论血缘，她与南疆前任国师是孪生姐妹。
那镜无尘的身份……
宣德帝回头看她一眼，“你母后可曾同你提起过当年的郑氏？”
帝王也是看了那封信才知晓这位南疆国师的真实身份。
谢鸾压下心中震惊，心底有一个答案呼之欲出，仍不太敢相信，“儿臣听姑母说……郑氏于十六年前坠崖身亡。”
“朕也以为她死了，却不想她逃到了南疆，被南疆蛊教所救，隐性埋名十六年，就是为了报复朕。”
说到这，帝王自嘲一笑，“不对，她已经报复成功了。”
十六年前，颖国公府勾结外地藩王叛乱，率军闯入宣室殿挟持先帝，当时身为太子的宣德帝凭虎符号召城外五万御林军入京救驾，一举击退叛军。
届时先帝已病入膏肓，三日后，先帝殡天，京中一片缟素。
为稳定人心，宣德帝于悲痛中登基，登基后第一件事便是肃清各地余孽，处置颖国公等一众叛臣。
侧妃郑氏听闻此恶噩，长跪于宣室殿外为颖国公府求情，最终求来的结果却是颖国公府男丁尽数斩首，女眷入掖庭为奴，包括侧妃郑氏在内。
朝局刚安稳下来，帝王便命亲信接行宫的太子妃徐氏回宫，择日举行封后大典。
彼时徐氏刚诞下公主，因身子亏虚，不宜奔波，暂时住在行宫调养，半个月后，在天子亲信的护送下乘坐鸾轿回宫。
回京那日，中途蹿出一群土匪，将鸾轿团团围住，两方缠斗中，鸾轿被乱剑掀翻，徐氏身子未愈，危急之下只好将女儿交给乳娘，命乳娘带着女儿先行离开。
徐氏遇刺与女儿走散的消息很快就传到帝王耳中，帝王亲自策马出城，在劫匪手上救回了徐氏，下令全城找寻公主的下落。
而另一边的郑氏在父兄同僚的帮助下逃出掖庭，乔装成宁寿宫的宫女出了宫。
按照计划，她要去南疆投奔姨母。
不想连老天都在帮她。
在流民堆里，她碰上了徐氏身边的乳娘。
乳娘怀中抱着的，就是徐氏的女儿。
于是郑氏一刀捅死了乳娘，将她手上的孩子抢了过来。
她死死盯着襁褓中那张脸，眸中恨意翻涌，恨不得立刻将她掐死。
那个薄情寡义男人屠了她郑氏满门，徐氏害她这辈子再也不能生育，他们拥有至高无上的地位，而她像只丧家犬，四处躲避追杀……景佑该死！徐氏该死！他们都该死！！！
满腔恨意无处宣泄，郑氏眸光一狠，一把掐住婴孩的脖颈。
只要她稍一用力，婴孩便会命丧襁褓。
这时婴孩似是意识到了危机，突然哇哇大哭起来。
郑氏一惊，忙捂住婴孩的口鼻。
如今禁军正满城寻找公主的下落，一旦引来了禁军，她也活不了。
郑氏混入流民堆，用手捂着婴孩口鼻，试图将婴孩憋死。
就在这时，禁卫得到消息赶来，顷刻将整条街道围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