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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他真的很贪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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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四章他真的很贪心
“怎么可能是为我好？反正就算是为我好，我也受不了他那疯狂变态的掌控欲。”
姜书宁说这话的时候愤恨不平。
“平常吃什么喝什么要管，做什么事交什么朋友也要管，夜不归宿要管，只是晚些时辰睡觉也要被管。”
姜书宁愤恨地叉着腰。
“无论什么事我都得必须严格按照他约定的框架去做，可难道我就只是为了满足他掌控欲而存在的提线木偶吗？他觉得我肠胃娇弱我就每天只配吃那些让人食欲全无的食物。他觉得我年纪尚小所以就能替我推辞掉一门又一门的求娶。可我难道就不能就不配拥有我自己的思想，想吃我喜欢吃的，做我想做的事情吗？”
小皇帝目瞪口呆地眨眨眼睛。
呃。
怎么感觉她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了些？不过想来或许应该是压抑已久，一经爆发就难以收拾了吧。
这下，小皇帝看向姜书宁的眼神都染了几分难以言表的同情：“真没想到你竟也过得这么可怜。”
他先前只道姜书宁是沈妄之当成眼珠子般疼护着的宝贝。
却没想到原来宝贝的生活中也有诸多不如意。
那这般一想——
他还好啦。
起码每天都还有绝大半的时间，沈妄之都没在皇宫里跟着他数落他呢。
而姜书宁和沈妄之却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
逃都逃不开。
姜书宁敏锐地捕捉到小皇帝言语间的重点，“也这么可怜？难道这世间还有谁跟我一样可怜吗？”
“有啊。”大抵是觉得同病相怜，也觉得姜书宁没什么心机城府，所以小皇帝虽然原本对她设防但被询问了也并未过多遮掩，“朕……朕有一个朋友也是这样。”
小皇帝眼神放得很远，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往事。
表情现出几分怀念，也有几分难以言表的抵触。
“他年幼丧父，舅舅独力帮他撑起家族生意，又后鼎力护他在其他家族的虎视眈眈中站稳脚跟。他心底万分感恩感激他舅舅，只是后来舅舅对他实在要求过多，约束也太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面对舅舅时就总是感觉难以喘息，整天做梦都在想着如何推翻或摆脱舅舅施加给他的压力。”
姜书宁敏锐地猜测出了小皇帝话语中的朋友是谁。
她并未明说。
只仍做懵懂不知地皱眉问：“所以他现在很讨厌他舅舅？”
“也说不上讨厌，就是觉得疲倦。”小皇帝绞尽脑汁地搜寻着合适的比喻，“舅舅担心他不快点成长的话会被他人蒙骗欺辱，所以对他的要求堪称苛责，凡事都要求他做到尽善尽美，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又忍不住心生埋怨，因为他偶尔也想着过几天普通生活，有短暂的喘息空间，也想……也想再真心实意地如小时候那般，和舅舅心无芥蒂地游街玩耍。”
可是现在这种事是万万不能的了。
摄政王只会皱眉。
“皇上的功课做完了吗？皇上不要怪本王每次都这般询问，这是为了皇上好。”
“皇上突然意欲沉溺玩乐，定是贴身侍奉皇上的宫人心有二意，即刻打发了他们。本王此番虽然雷厉风行，但也是为皇上好。”
“外面的吃食不干净，皇上万金之躯，更应保重身体，本王这样做也是为了皇上好。”
“皇上尚且年幼，无法分辨这些嘈杂声音的对错，本王来处理就好了。之所以瞒着皇上，也是为了皇上好。”
……
所有的话到最后都会生硬地加上了一句为他好。
小皇帝原本还想撒娇抗议，却每次都被沈妄之的话给悉数堵了回来。
他只觉得疲倦。
所有人，无论群臣还是百姓甚至包括他的母亲，他们都围着他的耳朵跟他说摄政王鞠躬尽瘁为国为民，摄政王为他究竟如何如何操劳辛苦。
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不感念。
只是——
小皇帝却忍不住想起幼时他想逃避父皇布置的功课，央求舅舅，舅舅就偷偷摸摸带他出宫玩耍的小事。那时候他能明确地感知到舅舅是疼爱他的，但是现在他对上摄政王的眉眼，却只能看到摄政王在很认真地培养帝王。
他把皇帝摆在第一位。
把亲情放在了后面。
小皇帝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要大声质问沈妄之，“你所作所为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我到底想要什么？你问过我想不想要皇位想不想当皇帝吗？为什么就总是自以为是地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往我身上套这么多的枷锁！”
他有时候甚至晚上都会梦到自己跟沈妄之决裂。
他质问：“如果你再怎么培养，我仍旧是不称职的帝王，你会怎么办？”
废了他，还是强捧他？
……
如果是三五岁的小皇帝，肯定想也不想就说是第二个答案。
可是现在的小皇帝却觉得，沈妄之会选择前者。
……
姜书宁听明白了，沈妄之未雨绸缪，行事总是把江山社稷放在骨血亲情之前，但是小皇帝当下尚且年幼，他经受不住这般多的枷锁和责任，但是他却没想过要推卸和摆烂，他想要的，是有个可以喘息的空间。
可是现在他被逼得太紧。
他喘息不来。
所以慢慢地感恩也成了埋怨，孺慕之心也被无尽的疲倦代替。
若是继续放任下去而不管不顾，难保现在涉世未深的小皇帝会不会听了贺元朗或是他人的挑唆，将矛头全部指向沈妄之，到时候舅甥俩必定会爆发场大矛盾出来。
姜书宁在心底如此思忖。
面上却不显山露水，“所以，皇上的朋友希望他舅舅对他放手吗？”
“……”小皇帝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摇头，“这就是他卑劣软弱的地方了。因为他虽厌恶舅舅套在他身上的枷锁负担，却也害怕无人再继续站在他身边为他保驾护航。”
小皇帝说到这里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他想要自由，还想要亲情。”
“想护住家业，还想慢慢长大。”
“他……他真的很贪心。”
第九十四章他真的很贪心
“怎么可能是为我好？反正就算是为我好，我也受不了他那疯狂变态的掌控欲。”
姜书宁说这话的时候愤恨不平。
“平常吃什么喝什么要管，做什么事交什么朋友也要管，夜不归宿要管，只是晚些时辰睡觉也要被管。”
姜书宁愤恨地叉着腰。
“无论什么事我都得必须严格按照他约定的框架去做，可难道我就只是为了满足他掌控欲而存在的提线木偶吗？他觉得我肠胃娇弱我就每天只配吃那些让人食欲全无的食物。他觉得我年纪尚小所以就能替我推辞掉一门又一门的求娶。可我难道就不能就不配拥有我自己的思想，想吃我喜欢吃的，做我想做的事情吗？”
小皇帝目瞪口呆地眨眨眼睛。
呃。
怎么感觉她的反应似乎过于强烈了些？不过想来或许应该是压抑已久，一经爆发就难以收拾了吧。
这下，小皇帝看向姜书宁的眼神都染了几分难以言表的同情：“真没想到你竟也过得这么可怜。”
他先前只道姜书宁是沈妄之当成眼珠子般疼护着的宝贝。
却没想到原来宝贝的生活中也有诸多不如意。
那这般一想——
他还好啦。
起码每天都还有绝大半的时间，沈妄之都没在皇宫里跟着他数落他呢。
而姜书宁和沈妄之却朝夕相处，低头不见抬头见。
逃都逃不开。
姜书宁敏锐地捕捉到小皇帝言语间的重点，“也这么可怜？难道这世间还有谁跟我一样可怜吗？”
“有啊。”大抵是觉得同病相怜，也觉得姜书宁没什么心机城府，所以小皇帝虽然原本对她设防但被询问了也并未过多遮掩，“朕……朕有一个朋友也是这样。”
小皇帝眼神放得很远，似乎是在回想什么往事。
表情现出几分怀念，也有几分难以言表的抵触。
“他年幼丧父，舅舅独力帮他撑起家族生意，又后鼎力护他在其他家族的虎视眈眈中站稳脚跟。他心底万分感恩感激他舅舅，只是后来舅舅对他实在要求过多，约束也太紧，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在面对舅舅时就总是感觉难以喘息，整天做梦都在想着如何推翻或摆脱舅舅施加给他的压力。”
姜书宁敏锐地猜测出了小皇帝话语中的朋友是谁。
她并未明说。
只仍做懵懂不知地皱眉问：“所以他现在很讨厌他舅舅？”
“也说不上讨厌，就是觉得疲倦。”小皇帝绞尽脑汁地搜寻着合适的比喻，“舅舅担心他不快点成长的话会被他人蒙骗欺辱，所以对他的要求堪称苛责，凡事都要求他做到尽善尽美，这些他都知道。可是他又忍不住心生埋怨，因为他偶尔也想着过几天普通生活，有短暂的喘息空间，也想……也想再真心实意地如小时候那般，和舅舅心无芥蒂地游街玩耍。”
可是现在这种事是万万不能的了。
摄政王只会皱眉。
“皇上的功课做完了吗？皇上不要怪本王每次都这般询问，这是为了皇上好。”
“皇上突然意欲沉溺玩乐，定是贴身侍奉皇上的宫人心有二意，即刻打发了他们。本王此番虽然雷厉风行，但也是为皇上好。”
“外面的吃食不干净，皇上万金之躯，更应保重身体，本王这样做也是为了皇上好。”
“皇上尚且年幼，无法分辨这些嘈杂声音的对错，本王来处理就好了。之所以瞒着皇上，也是为了皇上好。”
……
所有的话到最后都会生硬地加上了一句为他好。
小皇帝原本还想撒娇抗议，却每次都被沈妄之的话给悉数堵了回来。
他只觉得疲倦。
所有人，无论群臣还是百姓甚至包括他的母亲，他们都围着他的耳朵跟他说摄政王鞠躬尽瘁为国为民，摄政王为他究竟如何如何操劳辛苦。
他不是不知道，他也不是不感念。
只是——
小皇帝却忍不住想起幼时他想逃避父皇布置的功课，央求舅舅，舅舅就偷偷摸摸带他出宫玩耍的小事。那时候他能明确地感知到舅舅是疼爱他的，但是现在他对上摄政王的眉眼，却只能看到摄政王在很认真地培养帝王。
他把皇帝摆在第一位。
把亲情放在了后面。
小皇帝有时候都忍不住想要大声质问沈妄之，“你所作所为如果真的是为了我好，那为什么你从来都不问我到底想要什么？你问过我想不想要皇位想不想当皇帝吗？为什么就总是自以为是地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往我身上套这么多的枷锁！”
他有时候甚至晚上都会梦到自己跟沈妄之决裂。
他质问：“如果你再怎么培养，我仍旧是不称职的帝王，你会怎么办？”
废了他，还是强捧他？
……
如果是三五岁的小皇帝，肯定想也不想就说是第二个答案。
可是现在的小皇帝却觉得，沈妄之会选择前者。
……
姜书宁听明白了，沈妄之未雨绸缪，行事总是把江山社稷放在骨血亲情之前，但是小皇帝当下尚且年幼，他经受不住这般多的枷锁和责任，但是他却没想过要推卸和摆烂，他想要的，是有个可以喘息的空间。
可是现在他被逼得太紧。
他喘息不来。
所以慢慢地感恩也成了埋怨，孺慕之心也被无尽的疲倦代替。
若是继续放任下去而不管不顾，难保现在涉世未深的小皇帝会不会听了贺元朗或是他人的挑唆，将矛头全部指向沈妄之，到时候舅甥俩必定会爆发场大矛盾出来。
姜书宁在心底如此思忖。
面上却不显山露水，“所以，皇上的朋友希望他舅舅对他放手吗？”
“……”小皇帝认真地思索了片刻，摇头，“这就是他卑劣软弱的地方了。因为他虽厌恶舅舅套在他身上的枷锁负担，却也害怕无人再继续站在他身边为他保驾护航。”
小皇帝说到这里自嘲地勾了勾唇角。
“他想要自由，还想要亲情。”
“想护住家业，还想慢慢长大。”
“他……他真的很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