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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人们会畏惧会惊慌
朝臣中绝大部分的人不明所以却也跟着附和:“凤凰乃祥瑞,突然降世必定是要降下无边福泽于世,恳请皇上无论如何都要将锡国十七女留于咱们京都!”
“是啊,这般祥瑞实在不可辜负。”
“十七公主命数就很贵重,却没曾想到她竟能引来凤凰降落于她身。”
“太神奇了!”
……
当然朝臣中却也不免有人觉得这种说法匪夷所思,堪称是无稽之谈的。
“胡闹!那些充其量不过只是一些捕风捉影的幻影罢了,怎么就能证明是真的凤凰降世而不是什么走江湖的戏法呢?”
但是有反驳的,自然而然也就有维护自己观点的人存在:
“张大人既然觉得这只是捕风捉影的幻影,那为何京都人人都看到了幻影?更何况若真的只是什么戏法的话,张大人何不去找几个戏班子过来,将这种戏法重新上演一遍过来,让我们大家都跟着开开眼界呢?”
瞬间引来无数附和的话语。
“是啊,咱们这些年什么大风大浪不曾经历不曾见过,却从来都没有听说过还有这种戏法,不仅可以白日引来幻象且让幻象栩栩如生,幻象竟还能跟着人的动作而动的!”
“太神奇了,就算并非是真凤凰,也能证明十七公主并非普通的肉体凡胎,将其留下也并非坏事!更何况世人现在都已知晓十七公主命数贵重,她此番来又是为联姻而来,咱们为何不顺水推舟留她下来,哪怕就只是为了安定民心呢?”
……
议论纷纷。
小皇帝纠结犹豫地皱起眉。
对于外界传闻和所谓的天降异象,他都不明,所以短暂犹豫纠结后就只能下意识地在人群里搜寻沈妄之,再用眼神询问沈妄之对此有何意思。
沈妄之收到了小皇帝求救的眼神。
他掩唇轻咳了两声。
“无论天降异象究竟是真是假,此事在民间确实物议如沸已是不争事实,故而当下绝对不是将十七公主送回锡国的最佳时机了。只是——”
沈妄之面露为难之色。
“只是若是想要留下十七公主就必定要联姻,不知有谁愿和她联姻?”
询问问题的时候,沈妄之还没忘记慢条斯理地环顾四周去试探众人神色。
人群里果然瞬间就炸开了锅。
“这——微臣之子虽然和十七公主适龄,但是他已有婚配,命数中庸,怕是担不起凤凰命格的十七公主。”
“微臣弟弟倒是可以,只是他生性风流,只怕也不是合适人选,恐怕会委屈了十七公主的凤凰命格。”
……
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两点。
一是怕辜负。
二是怕担不起会连累自身。
“诸位说的都有道理,若是诸位都没有合适人选的话——镇国公之孙,如何?”沈妄之状若无意地提及了李修远,“他在国安寺为国祈福修行十余载,自是什么命数都能承担得起的,更何况十七公主的凤凰命格也不可在我大晟这般猖獗,需得有人将其压制住才好。满身佛性的镇国公之孙想必是不错的人选,诸位意下如何?”
朝臣们震惊地面面相觑。
“镇国公的孙子?该不会就是百杀将军的儿子吧?他真还俗回家了吗?”
“怎么是那个小煞星啊?”
“小煞星怎么了,正好能镇压住十七公主的神性,二者调和或许还能成为一桩美谈不是吗?”
“有道理,但是百杀将军可断然不能轻易回京,他发病的话没人制得住的。”
“胡说,平常在寺庙里,怎么就能治得住呢?”
“京都又不是寺庙。”
“那怎么了,他儿子总当过和尚吧,难道连使其精心回神的能力都没有吗?”有人抗议说,“更何况百杀将军战功赫赫,这些年要不是你们畏惧他又何须离京出家这般久,如此功臣我们怎能敬而远之,该是敲锣打鼓地欢迎他回家才是!”
“侍郎说的轻巧,若是百杀将军犯病了怎么办?”
“中书令还真是不近人情,难道百杀将军战功赫赫却连儿子娶亲这等大事都不能亲到现场吗?”
“我也是为了百姓着想啊!”
“我看你就是嫉妒百杀将军的声望!”
……
吵起来了。
小皇帝头疼不已,最后还是沈妄之出言打断了这番争吵,“够了,镇国公都还尚未同意这门婚事,你们倒是就先置喙起别人的家事了。”
“镇国公必须得同意这门婚事,否则十七公主若是回了锡国的话可怎么好?”
“是啊,若是镇国公愿意同意这门婚事,我等——我等愿意接百杀将军回京都,只要他病情稳定并且保证永远都不主动地出镇国公府的门。”
……
最后很诡异地达成了统一。
也好。
沈妄之没什么情绪地扯了扯嘴角,虽然过程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激烈,但好在结果能如他所想。
镇国公并未前来上朝,或许可以说他已经很多年不曾上朝过了,更多的时候他都呆在镇国公府的佛堂里修身养性,吃斋念佛。
下人通传罢带回来了一句话:“我家老爷许久不曾入世了,说无论婚事还是什么都听小公子的意见。”
沈妄之颌首。
这回答也是在他意料之中。
随即他就去找了李修远,李修远神色平静,只很缓慢地问:“若是我同意了这门婚事的话,我何时能接我父亲回京?”
“即刻。”
李修远自嘲轻笑,“难道不用请太医去检查我父亲病情恢复得如何吗?毕竟先前很多年都是这样的,派去的太医每次去找我父亲时,都是说检查得知我父亲病情不稳定,不能被轻易地接回京都来。”
其实之所以会发生这种事情也是能说的通的——世人皆愚昧,好人作恶一次就十恶不赦的,更何况作恶的还是威猛无比以一敌百的百杀将军,谁能打得过且压制得住发疯的百杀将军呢?
人们会畏惧会惊慌。
哪怕他只是好端端地站在那里,但是他太强大了,别人看着都会畏惧惊慌。
沈妄之能理解,但还是皱起了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