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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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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故人
梦里是无边无垠的雨。
天地皆潮湿。
阴冷感如骨随行般地粘腻，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所以从最初的茫然费解外也不再过分执着，而是开始环顾四野。
长长的台阶似乎很眼熟。
青石板铺就。
沈妄之皱眉不解自己现在究竟置身何处，直到听到一道沙哑的男声：
“镇北侯，姜小姐不在此处。”
“不在？”
“是。”男声补充说，“摄政王与城墙下已死于万箭穿心，姜小姐便是逃离出了侯府应当也是在忙着四处搜寻摄政王的尸首，好将他入土为安，怕是没时间来此烧香拜佛。”
也是。
镇北侯好像是被说服了，但是随即响起的声音仍像是带着滔天怒火。
“他都已经死透了，为什么还能成为阻挠我们感情的绊脚石？”镇北侯咬牙，“难道是在怨我吗？可是她凭什么怨我？的确是我将他诱骗来到了城墙进了我的陷阱，可是凭借他的本事，若是想杀出去未尝不可，可是他却为何要心甘情愿地进来心甘情愿地赴死？还不是想着用他的死阻碍我们！沈妄之，他该死！去——”
“我要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务必要找到他的尸首，然后当着姜书宁的面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
镇北侯恶狠狠地拂袖而去。
男人确定他走远后才稍微松口气，回眸看向躲在雨幕后的马车，他缓步进去掀开了帘子就看到被绑缚着手脚的姜书宁。
男人给她解开了绳索。
“我姐想让你死，但我与你并无恩怨，且摄政王为国为民实在不该落得这般结局，所以姜小姐，就请你逃命去吧。”
姜书宁混沌不醒。
男人将她放于树下离开了，而目睹这诡异一幕的沈妄之才终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难怪此人看着眼熟，不就是重昭吗？
而至于这此番光怪陆离的梦中场景……
沈妄之试图将姜书宁抱起来，失败。试图用衣服去给她遮风挡雨，失败。试图叫人过来，失败。
他好像陷入了某种怪圈。
别人看不到他。
只有他能清晰准确地看到一切。
……
姜书宁很快被雨水浇醒，她起来后就到处哭喊：“三哥？三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以后肯定听你的话，绝对不会再跟贺元朗有任何来往，你赶快出来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住……你一定没有死，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求求你了，只要你还活着，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换我去替你死我也愿意啊呜呜呜……三哥，三哥……”
天地苍凉。
即便是沈妄之无数次心疼地想要给姜书宁擦拭眼泪和拥抱她，但每次伸出的手却还是会无数次穿过她的身体和雨水。
他碰不到她。
她也看不到他。
最后有人看到光着脚失魂落魄的模样，怜悯地叹息：“姑娘家中可是有什么变故吗？若是如此的话不妨去国安寺烧香拜佛，那里香火很灵验。我夫君上个月去求菩萨保佑我身体健康，回来后我这沉疴多年的救济都痊愈了呢。”
“烧香……拜佛？”
听到姜书宁这般失魂落魄的喃喃。
妇人叹道：“是啊，很灵验的，只是要一步一叩首地上去跪拜未免过于辛苦，不然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到日后天气晴朗了再来也是可以的。”
但姜书宁突然就像是找到了什么主心骨似的。
“烧香拜佛……对，只要感动神灵说不准三哥就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她当即告别妇人就踉踉跄跄地折返回去，然后真的按照妇人的话一步一叩首地往上跪拜而去。
沈妄之的心都快碎了，尤其是在看到姜书宁站立不稳竟从台阶上滚轮落下来后，他踉跄着上前想抱她却抱了个空时。
一瞬间他甚至分辨不清这场梦境到底因何而生的。
只是为了让他心痛吗？
“贝贝快起来，贝贝我没事的，我不是好端端地在你面前吗？你不要这样……”
可是姜书宁听不到。
她咬着牙。
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然后敲门。
开门的竟然也是故人。
……
最终的最终，一切都停留于最后的那句：“心诚则灵。”
……
沈妄之陡然自噩梦中惊醒，他醒来时身上甚至被褥都已湿透，好像他刚从那场雨里挣脱出来。
房间昏暗，不辨时辰。
沈妄之伸手按着眉心一时间分辨不清刚才究竟是梦境还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之前贺元朗疯癫地跟他说的那些事。
那些所谓前世的事情。
姜书宁……
贝贝。
他的贝贝。
沈妄之突然惊醒似的站起来，但双腿酸软差点没跪下，好在最终还是紧紧拽着撑起来了，这番动静也惊到了外面的人，很快司渊就快步赶过来：“王爷您醒了。”
沈妄之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司渊——他手上还有疤痕未消，但人确实是活生生存在的人。
不是得知他的死讯后怒气冲冲杀进京都，却被贺元朗从中操作被骗下牢狱后，罪名加身后受千刀万剐之罚的罪人。
沈妄之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肩颈，“辛苦你了。”
司渊不明所以但还是把他搀扶起来询问他要做什么，得知他要找姜书宁时略带诧异地皱眉：“她这两天一直守在王爷您身边的呀，怎么今天不在吗？”
“没有。”
司渊也没多想，“那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这两天小姐担心的不得了。”
经过一些事，司渊现在称呼姜书宁时都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恭敬了。
沈妄之却等不及。
“她去了哪里？”
司渊摇头。
随之而来的重昭和唱蕊也都跟着沉默地面面相觑。
不知道。
沈妄之没办法就只能静等，等到天黑，等到停了的雨再度下来，他终于控不住激荡的心绪起身。
“王爷！”
“滚开——”沈妄之难掩暴戾，他的心境还未彻底平息，现在只有姜书宁能抚平他心中的激荡心绪。
他跑出了王府。
第一百七十五章故人
梦里是无边无垠的雨。
天地皆潮湿。
阴冷感如骨随行般地粘腻，他无论如何都挣脱不开，所以从最初的茫然费解外也不再过分执着，而是开始环顾四野。
长长的台阶似乎很眼熟。
青石板铺就。
沈妄之皱眉不解自己现在究竟置身何处，直到听到一道沙哑的男声：
“镇北侯，姜小姐不在此处。”
“不在？”
“是。”男声补充说，“摄政王与城墙下已死于万箭穿心，姜小姐便是逃离出了侯府应当也是在忙着四处搜寻摄政王的尸首，好将他入土为安，怕是没时间来此烧香拜佛。”
也是。
镇北侯好像是被说服了，但是随即响起的声音仍像是带着滔天怒火。
“他都已经死透了，为什么还能成为阻挠我们感情的绊脚石？”镇北侯咬牙，“难道是在怨我吗？可是她凭什么怨我？的确是我将他诱骗来到了城墙进了我的陷阱，可是凭借他的本事，若是想杀出去未尝不可，可是他却为何要心甘情愿地进来心甘情愿地赴死？还不是想着用他的死阻碍我们！沈妄之，他该死！去——”
“我要你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务必要找到他的尸首，然后当着姜书宁的面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
镇北侯恶狠狠地拂袖而去。
男人确定他走远后才稍微松口气，回眸看向躲在雨幕后的马车，他缓步进去掀开了帘子就看到被绑缚着手脚的姜书宁。
男人给她解开了绳索。
“我姐想让你死，但我与你并无恩怨，且摄政王为国为民实在不该落得这般结局，所以姜小姐，就请你逃命去吧。”
姜书宁混沌不醒。
男人将她放于树下离开了，而目睹这诡异一幕的沈妄之才终于像是明白了些什么——难怪此人看着眼熟，不就是重昭吗？
而至于这此番光怪陆离的梦中场景……
沈妄之试图将姜书宁抱起来，失败。试图用衣服去给她遮风挡雨，失败。试图叫人过来，失败。
他好像陷入了某种怪圈。
别人看不到他。
只有他能清晰准确地看到一切。
……
姜书宁很快被雨水浇醒，她起来后就到处哭喊：“三哥？三哥你在哪里你快出来好不好？我知道是我做错了，我以后肯定听你的话，绝对不会再跟贺元朗有任何来往，你赶快出来好不好？我真的受不住……你一定没有死，你一定还活着对不对？求求你了，只要你还活着，无论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哪怕换我去替你死我也愿意啊呜呜呜……三哥，三哥……”
天地苍凉。
即便是沈妄之无数次心疼地想要给姜书宁擦拭眼泪和拥抱她，但每次伸出的手却还是会无数次穿过她的身体和雨水。
他碰不到她。
她也看不到他。
最后有人看到光着脚失魂落魄的模样，怜悯地叹息：“姑娘家中可是有什么变故吗？若是如此的话不妨去国安寺烧香拜佛，那里香火很灵验。我夫君上个月去求菩萨保佑我身体健康，回来后我这沉疴多年的救济都痊愈了呢。”
“烧香……拜佛？”
听到姜书宁这般失魂落魄的喃喃。
妇人叹道：“是啊，很灵验的，只是要一步一叩首地上去跪拜未免过于辛苦，不然姑娘你还是先回去吧？等到日后天气晴朗了再来也是可以的。”
但姜书宁突然就像是找到了什么主心骨似的。
“烧香拜佛……对，只要感动神灵说不准三哥就能有起死回生的可能。”
她当即告别妇人就踉踉跄跄地折返回去，然后真的按照妇人的话一步一叩首地往上跪拜而去。
沈妄之的心都快碎了，尤其是在看到姜书宁站立不稳竟从台阶上滚轮落下来后，他踉跄着上前想抱她却抱了个空时。
一瞬间他甚至分辨不清这场梦境到底因何而生的。
只是为了让他心痛吗？
“贝贝快起来，贝贝我没事的，我不是好端端地在你面前吗？你不要这样……”
可是姜书宁听不到。
她咬着牙。
还在一点一点地往上爬。
然后敲门。
开门的竟然也是故人。
……
最终的最终，一切都停留于最后的那句：“心诚则灵。”
……
沈妄之陡然自噩梦中惊醒，他醒来时身上甚至被褥都已湿透，好像他刚从那场雨里挣脱出来。
房间昏暗，不辨时辰。
沈妄之伸手按着眉心一时间分辨不清刚才究竟是梦境还是曾经真正发生过的事情。
他突然想起之前贺元朗疯癫地跟他说的那些事。
那些所谓前世的事情。
姜书宁……
贝贝。
他的贝贝。
沈妄之突然惊醒似的站起来，但双腿酸软差点没跪下，好在最终还是紧紧拽着撑起来了，这番动静也惊到了外面的人，很快司渊就快步赶过来：“王爷您醒了。”
沈妄之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司渊——他手上还有疤痕未消，但人确实是活生生存在的人。
不是得知他的死讯后怒气冲冲杀进京都，却被贺元朗从中操作被骗下牢狱后，罪名加身后受千刀万剐之罚的罪人。
沈妄之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肩颈，“辛苦你了。”
司渊不明所以但还是把他搀扶起来询问他要做什么，得知他要找姜书宁时略带诧异地皱眉：“她这两天一直守在王爷您身边的呀，怎么今天不在吗？”
“没有。”
司渊也没多想，“那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这两天小姐担心的不得了。”
经过一些事，司渊现在称呼姜书宁时都带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恭敬了。
沈妄之却等不及。
“她去了哪里？”
司渊摇头。
随之而来的重昭和唱蕊也都跟着沉默地面面相觑。
不知道。
沈妄之没办法就只能静等，等到天黑，等到停了的雨再度下来，他终于控不住激荡的心绪起身。
“王爷！”
“滚开——”沈妄之难掩暴戾，他的心境还未彻底平息，现在只有姜书宁能抚平他心中的激荡心绪。
他跑出了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