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记住【882小说网】 882xsw.com,更新快,无弹窗!
官船靠岸时,雾还未散尽,棠瑾溪裹着斗篷,发间只簪着木簪,看着宋临瑾与船公结清银钱。
他今日穿着棉布长衫,腰间挂着个旧荷包,活像个江南书生。
“娘子,这边。”宋临瑾转身伸手,眼里含着笑。
棠瑾溪将手搭上去,故意用了三分力:“相公好生客气。”
岸边停着辆不起眼的青篷马车,是宋临瑾提前安排好的。
车帘一放下,棠瑾溪就踢掉了绣鞋,把脚搁在宋临瑾腿上:“坐船坐得腿都麻了。”
宋临瑾掌心覆上她的小腿,力道恰到好处的揉按起来,他指腹有茧,是常年握剑留下的,却不会过于生硬。
“昨夜听见你起身了。”棠瑾溪眯着眼,“去哪儿了?”
“看星星。”宋临瑾手指移到她脚踝,“江南的星星比宫里亮。”
车窗外飘来炊烟的味道,混着路边野花的香气。
棠瑾溪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摸出个油纸包:“差点忘了,今早问船娘要的桂花糕。”
宋临瑾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糖桂花的甜香在车厢里漫开。
有粒桂花沾在他唇角,棠瑾溪倾身舔去,被他趁机扣住后脑加深了这个吻。
“唔,车夫会听见。”棠瑾溪轻捶他肩膀。
宋临瑾笑着松开:“我吩咐过了,三十步内不得近前。”
马车忽然颠簸,棠瑾溪栽进他怀里,宋临瑾闷哼一声,脸色微变。
“碰到伤口了?”棠瑾溪急忙去解他衣带,“让我看看。”
棠瑾溪拧开药膏盒子,薄荷香弥漫开来,药膏化在指尖,轻轻抹过那道疤痕。
宋临瑾的肌肉在她手下微微颤动:“往下些,对,就是那里。”
马车忽然停下,车夫在外轻咳:“老爷,前面有市集,要歇脚吗?”
小镇市集热闹非凡,宋临瑾给棠瑾溪戴上面纱,自己则换了顶斗笠。
杂货摊前,他拿起支檀木簪比划:“这个衬你。”
“太素了。”棠瑾溪故意挑剔,眼睛却瞄向旁边摊子的蜜饯。
宋临瑾心领神会,买下木簪后又去称了半斤杏脯。
回来时发现棠瑾溪站在糖画摊前,眼巴巴看着老人浇出蝴蝶形状的糖片。
“要哪个?”他贴在她耳边问。
棠瑾溪指指最大的那个凤凰,宋临瑾却对老人说:“要并蒂莲。”
糖莲在阳光下剔透可爱,宋临瑾掰下一瓣递到棠瑾溪唇边,她刚要咬,他又缩回手自己叼住,俯身渡给她一半。
甜蜜在唇齿间化开,引来周围大娘们的窃笑。
“羞不羞。”棠瑾溪红着脸拧他胳膊。
酒酿圆子的摊位上,宋临瑾只要了一个粗瓷碗。
圆子软糯,酒香醇厚,他舀起一勺吹凉了才喂给她。
棠瑾溪就着他的手吃完,忽然发现摊主老太太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小娘子好福气。”老太太又添了勺桂花蜜,“郎君眼里都是你。”
宋临瑾耳根发红,匆忙付了铜钱拉着棠瑾溪离开。
转过街角,他突然将她抵在墙角柳树下,隔着面纱吻她鼻尖:“听见没?我眼里都是你。”
傍晚时分,他们在河边客栈住下,房间简陋但干净,窗外正对着一片芦苇荡。
宋临瑾问店家要了艾草熏屋子,又借来小炉子热黄酒。
棠瑾溪趴在窗边看落日,“小时候我偷溜出府,那时我还不会生火,熏得满脸黑。”
夜深,远处传来笛声。宋临瑾突然摘了片柳叶,抵在唇边吹起江南小调。
棠瑾溪靠在他肩头,看星星渐渐浮现,有流星划过时,她突然抓住宋临瑾的手腕:“快许愿!”
“愿已许过了。”宋临瑾从怀中取出那盏小小的莲花灯,“在江南那晚。”
“当时你还有半句没说完。”
宋临瑾将灯放在水面,看它随波漂远:“等天下太平,我们就在江南买座小院。”
他转身捧起她的脸,“你种藕,我钓鱼。”
夜风拂过,带着水草的清香,棠瑾溪忽然解开衣带,拉着宋临瑾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我这里,也有一道甜疤。”
宋临瑾眼神骤暗,低头吻上那处淡粉色的伤痕,舌尖轻扫过微微凸起的疤痕。
“别。”棠瑾溪轻喘着推他,“窗户还开着。”
宋临瑾却变本加厉,将她抱到窗边小几上。
月光如水,照得她肌肤如玉,远处传来蛙鸣,混着她压抑的喘息,被宋临瑾用吻封住。
后半夜下起小雨,打在芦苇上沙沙作响。
棠瑾溪窝在宋临瑾怀里,听他讲军中趣事。
说到某个副将醉酒掉进粪坑时,她笑得直捶床板。
“其实。”宋临瑾突然正色,“这次回宫,臣子们可能要提选秀的事。”
棠瑾溪笑容僵住,那些族中朝臣一直想往后宫塞自己族亲。
“我已经安排好了。”宋临瑾把玩着她的发梢。
“南书房那几个年轻学士,会联名上书谏止。”
“你连这个都算计?”棠瑾溪撑起身子看他。
宋临瑾笑着将她按回怀里:“为夫可不能让那些小白脸争宠。”
次日醒来时,棠瑾溪发现枕边已空,窗外传来细微的声音,她裹着宋临瑾的外袍走到窗前,看见他正在河边练剑。
宋临瑾突然抬头,准确望向她的窗口,隔着薄雾,他嘴角扬起,随手折了支带露的莲花掷上来。
“再睡会儿?”他翻窗进来。
棠瑾溪将莲花别在耳后:“你起得倒早。”
宋临瑾从怀中取出木梳:“给你绾发。”
他按着她坐在窗前,手指穿过如瀑青丝,“昨夜你说梦话了。”
“我说什么了?”棠瑾溪从铜镜里看他。
“你说。”宋临瑾俯身在她耳边,“宋临瑾,不许偷吃我的藕粉丸子。”热气呵得她耳根发痒。
发髻绾好,宋临瑾却没有插上那支桃木簪,而是变戏法似的又取出一支新的檀木雕的并蒂莲,花蕊处嵌着两颗小小的珍珠。
“昨儿市集上偷偷买的。”他小心簪好,“珍珠是连夜镶上去的。”
棠瑾溪对着铜镜左看右看,忽然转身搂住他脖子:“往后每年,我们都要这样偷溜出来几日。”
宋临瑾笑着应好,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眼神微黯。
身为凤君,他比谁都清楚帝王出宫有多不易。
下楼用早膳时,店家娘子盯着棠瑾溪的发簪直夸郎君好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