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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你的琴，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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麒麟殿内，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不是因为他们不想笑了。
而是因为，他们笑不出来了。
场中那个少年，依旧盘膝而坐，神色没有半分的尴尬与羞恼。
仿佛那震天的嘲笑，与他无关。
仿佛他刚才那一声刺耳的噪音，是什么了不得的杰作。
古三通那张干尸般的脸上，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无声的、极尽嘲讽的笑容。
他甚至懒得开口。
一个连琴弦都摸不准的竖子，不配他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以秦羽的惨败收场时。
秦羽那只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轻轻按在了琴弦的另一端。
而后，右手再度拨动。
叮！
又是一声。
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那一声刮铁锅，要清亮了不少。
可也仅仅是不那么难听而已。
与古三通那依旧在空气中回荡的，充满大漠孤烟意境的余音相比，秦羽的这一声，依旧显得突兀，刺耳，像是一块石头，被强行扔进了静谧的湖面。
毫无美感可言。
“呵，装模作样。”
“我看他就是死鸭子嘴硬！”
“还以为他真有什么本事，原来是在故弄玄虚！”
“输定了，这下彻底输定了！”
朝臣之中，议论声再起。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嘲笑，而是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判定。
在他们看来，秦羽已经败了。
现在，不过是在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拖延自己跪地求饶的时间。
“唉，这小子终究是太年轻了。”
“是啊，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挑衅琴魔。”
“你们说，待会儿他要是输了，会是个什么下场？”
一个官员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又恐惧的光芒。
“还能有什么下场？北蛮王子温拿不是说了吗？输了，公主就要当着咱们所有人的面，去跪舔他的靴子！”
“嘶，那我们大乾的脸，可就丢尽了！”
“脸面是小，你看那琴魔的杀气，这秦羽，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没错，琴魔一曲可杀三千人，这杀伐之音一响，神仙难救！”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却一字不落地，清晰地传到了如烟公主的耳中。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
跪舔靴子……
神仙难救……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那颗刚刚因为秦羽的自信而稍稍安定的心，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淹没。
她猛地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倒在龙椅之前。
“父皇！”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与绝望。
“父皇！求您了！”
“若是秦羽他真的败了，求您一定要出手，救他一命啊！”
“女儿愿终身不嫁，常伴青灯古佛，只求父皇保他性命！”
这一跪，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身上。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中也是一叹。
救？
如何救？
这是生死挑战，是他金口玉言应允的。
若他出尔反尔，大乾的国威何在？他这个皇帝的颜面何在？
可若不救……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场中，异变陡生！
叮咚！
一声清脆的琴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仿佛山涧之中，一滴清冽的露水，滴落在光滑的石板上。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瞬间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声。
也让正准备开口的皇帝，和跪在地上的如烟公主，动作齐齐一滞。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场中。
只见秦羽，不知何时，已经双手齐动。
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桐木琴上，开始舞动。
起初的几个音符，依旧有些生涩。
甚至带着几分先前那种刺耳的杂乱感。
可很快！
那声音，就如同被驯服的野马，变得流畅起来。
一段连贯而清澈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
那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密。
像是无数颗珍珠，接连不断地落入玉盘。
清脆，悦耳，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
满朝文武，全都懵了。
他们脸上的嘲讽和不屑，还未来得及褪去，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嘴巴微微张开，眼睛越瞪越大。
这琴音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古三通的琴音，是让他们的灵魂坠入一片干涸死寂的沙漠。
那么秦羽此刻的琴音，就是让他们在快要渴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汪清泉！
就在那片绝望的黄沙之上，一汪清泉，就这么突兀地，从地底汩汩冒出！
泉水清澈见底，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瞬间就驱散了那股笼罩在心头的燥热与干渴。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精神，为之一振！
“天啊！”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琴音竟然能营造出如此清澈的意境！”
直到这一刻！
古三通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才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之色！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秦羽！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一个毛头小子，用的还是一把凡品桐木琴，怎么可能弹出如此纯粹、如此富有生命力的意境！
他感觉到了。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那片大漠孤烟，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侵蚀！
那片黄沙，正在被一股清泉，慢慢地浸润，变得湿软。
那股荒凉与死寂，正在被一股生机与活力，无情地驱散！
不行！
绝不能让这股意境继续扩张！
古三通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他眼中杀机暴涨！
双手猛地加速！
铮铮铮！
琴音陡然变得高亢、急促、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他要用最强的杀伐之音，将那汪刚刚诞生的清泉，彻底蒸发！
他要用最强的力量，将这个胆敢挑衅他威严的小子，神魂碾碎！
最激烈的争锋，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瞬间爆发！
一边，是无尽的黄沙，是惨烈的戈壁，是尸骨累累的战场！
一边，是清澈的泉水，是潺潺的溪流，是润物无声的生机！
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在小小的麒麟殿内，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颠覆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
秦羽的琴音，并没有因为古三通的狂暴而退缩。
甚至没有与他正面硬抗。
那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它就那么，不急不缓地，润物细无声地渗透进了古三通那充满杀伐之气的琴音之中。
起初。
众人还能清晰地分辨出两种声音。
一种是悲凉肃杀的荒漠之音。
一种是清澈灵动的泉水之声。
可渐渐地。
他们发现，这两种声音，竟然开始融合了。
不！
不是融合！
是吞噬！
那清泉，汇聚成了溪流，汇聚成了江河！
而古三通那悲凉的黄沙大漠，就成了这江河奔腾的河床！
他那金戈铁马的肃杀之音，就成了这江河奔流之中的点点浪花！
到最后。
所有人的耳朵里，只剩下了一种声音。
那就是秦羽的琴音。
雄浑，壮阔，充满了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而古三通那引以为傲的大漠孤烟，那足以镇杀三千人的杀伐之曲，此刻听起来，竟然像是在为秦羽的琴音，做着苍凉而悲壮的伴奏！
主次颠倒了！
风头被抢了！
那个被他们嘲笑为弹棉花的少年，在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里，就用一把最普通的桐木琴，将名震天下的琴魔古三通彻底压制！
甚至，将他变作了自己的陪衬！
古三通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比死人还要苍白。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洒落在那张漆黑的“血屠”古琴之上。
琴音，戛然而止。
古三通的双手，无力地垂下。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那个神情淡然的少年。
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尽的茫然。
他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
秦羽的手，缓缓停下。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古三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抬起眼，目光越过古三通，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温拿王子，以及脸色铁青的秦源夫妇。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麒麟殿中。
“你的琴，乱了。”
“所以，你输了。”
麒麟殿内，哄笑声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退去。
不是因为他们不想笑了。
而是因为，他们笑不出来了。
场中那个少年，依旧盘膝而坐，神色没有半分的尴尬与羞恼。
仿佛那震天的嘲笑，与他无关。
仿佛他刚才那一声刺耳的噪音，是什么了不得的杰作。
古三通那张干尸般的脸上，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无声的、极尽嘲讽的笑容。
他甚至懒得开口。
一个连琴弦都摸不准的竖子，不配他再多说一个字。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闹剧即将以秦羽的惨败收场时。
秦羽那只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动了。
他缓缓抬起手，五指张开，轻轻按在了琴弦的另一端。
而后，右手再度拨动。
叮！
又是一声。
这一次的声音，比刚才那一声刮铁锅，要清亮了不少。
可也仅仅是不那么难听而已。
与古三通那依旧在空气中回荡的，充满大漠孤烟意境的余音相比，秦羽的这一声，依旧显得突兀，刺耳，像是一块石头，被强行扔进了静谧的湖面。
毫无美感可言。
“呵，装模作样。”
“我看他就是死鸭子嘴硬！”
“还以为他真有什么本事，原来是在故弄玄虚！”
“输定了，这下彻底输定了！”
朝臣之中，议论声再起。
这一次，不再是单纯的嘲笑，而是夹杂着一丝幸灾乐祸的判定。
在他们看来，秦羽已经败了。
现在，不过是在用这种拙劣的方式，拖延自己跪地求饶的时间。
“唉，这小子终究是太年轻了。”
“是啊，惹谁不好，偏偏要去挑衅琴魔。”
“你们说，待会儿他要是输了，会是个什么下场？”
一个官员压低了声音，眼中闪烁着兴奋而又恐惧的光芒。
“还能有什么下场？北蛮王子温拿不是说了吗？输了，公主就要当着咱们所有人的面，去跪舔他的靴子！”
“嘶，那我们大乾的脸，可就丢尽了！”
“脸面是小，你看那琴魔的杀气，这秦羽，怕是连命都保不住！”
“没错，琴魔一曲可杀三千人，这杀伐之音一响，神仙难救！”
这些议论声，不大不小，却一字不落地，清晰地传到了如烟公主的耳中。
她的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惨白，血色尽褪。
跪舔靴子……
神仙难救……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进她的心里。
她再也无法保持镇定。
那颗刚刚因为秦羽的自信而稍稍安定的心，瞬间被无边的恐惧所淹没。
她猛地转过身，噗通一声，跪倒在龙椅之前。
“父皇！”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哀求与绝望。
“父皇！求您了！”
“若是秦羽他真的败了，求您一定要出手，救他一命啊！”
“女儿愿终身不嫁，常伴青灯古佛，只求父皇保他性命！”
这一跪，让整个大殿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这位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身上。
皇帝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看着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儿，心中也是一叹。
救？
如何救？
这是生死挑战，是他金口玉言应允的。
若他出尔反尔，大乾的国威何在？他这个皇帝的颜面何在？
可若不救……
他还没来得及开口。
场中，异变陡生！
叮咚！
一声清脆的琴音，毫无征兆地响起。
仿佛山涧之中，一滴清冽的露水，滴落在光滑的石板上。
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
瞬间盖过了所有的议论声。
也让正准备开口的皇帝，和跪在地上的如烟公主，动作齐齐一滞。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重新投向了场中。
只见秦羽，不知何时，已经双手齐动。
他那双修长白皙的手指，在桐木琴上，开始舞动。
起初的几个音符，依旧有些生涩。
甚至带着几分先前那种刺耳的杂乱感。
可很快！
那声音，就如同被驯服的野马，变得流畅起来。
一段连贯而清澈的旋律，从他的指尖流淌而出。
那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密。
像是无数颗珍珠，接连不断地落入玉盘。
清脆，悦耳，充满了生命的气息。
这是……
满朝文武，全都懵了。
他们脸上的嘲讽和不屑，还未来得及褪去，就那么僵在了脸上。
嘴巴微微张开，眼睛越瞪越大。
这琴音和刚才，完全不一样！
如果说，古三通的琴音，是让他们的灵魂坠入一片干涸死寂的沙漠。
那么秦羽此刻的琴音，就是让他们在快要渴死的时候，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汪清泉！
就在那片绝望的黄沙之上，一汪清泉，就这么突兀地，从地底汩汩冒出！
泉水清澈见底，带着一丝沁人心脾的凉意。
瞬间就驱散了那股笼罩在心头的燥热与干渴。
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精神，为之一振！
“天啊！”
“这是怎么回事？”
“他的琴音竟然能营造出如此清澈的意境！”
直到这一刻！
古三通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才终于第一次露出了惊骇之色！
他那双浑浊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地盯着对面的秦羽！
不可能！
这绝对不可能！
一个毛头小子，用的还是一把凡品桐木琴，怎么可能弹出如此纯粹、如此富有生命力的意境！
他感觉到了。
他清楚地感觉到，自己苦心营造出来的那片大漠孤烟，正在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侵蚀！
那片黄沙，正在被一股清泉，慢慢地浸润，变得湿软。
那股荒凉与死寂，正在被一股生机与活力，无情地驱散！
不行！
绝不能让这股意境继续扩张！
古三通的脸色，瞬间变得狰狞。
他眼中杀机暴涨！
双手猛地加速！
铮铮铮！
琴音陡然变得高亢、急促、充满了金戈铁马的杀伐之气！
他要用最强的杀伐之音，将那汪刚刚诞生的清泉，彻底蒸发！
他要用最强的力量，将这个胆敢挑衅他威严的小子，神魂碾碎！
最激烈的争锋，在所有人都没有预料到的情况下，瞬间爆发！
一边，是无尽的黄沙，是惨烈的戈壁，是尸骨累累的战场！
一边，是清澈的泉水，是潺潺的溪流，是润物无声的生机！
两种截然不同的意境，在小小的麒麟殿内，展开了最原始、最野蛮的碰撞！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他们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出嗓子眼！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却颠覆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
秦羽的琴音，并没有因为古三通的狂暴而退缩。
甚至没有与他正面硬抗。
那潺潺的流水声，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
它就那么，不急不缓地，润物细无声地渗透进了古三通那充满杀伐之气的琴音之中。
起初。
众人还能清晰地分辨出两种声音。
一种是悲凉肃杀的荒漠之音。
一种是清澈灵动的泉水之声。
可渐渐地。
他们发现，这两种声音，竟然开始融合了。
不！
不是融合！
是吞噬！
那清泉，汇聚成了溪流，汇聚成了江河！
而古三通那悲凉的黄沙大漠，就成了这江河奔腾的河床！
他那金戈铁马的肃杀之音，就成了这江河奔流之中的点点浪花！
到最后。
所有人的耳朵里，只剩下了一种声音。
那就是秦羽的琴音。
雄浑，壮阔，充满了无尽的生机与希望！
而古三通那引以为傲的大漠孤烟，那足以镇杀三千人的杀伐之曲，此刻听起来，竟然像是在为秦羽的琴音，做着苍凉而悲壮的伴奏！
主次颠倒了！
风头被抢了！
那个被他们嘲笑为弹棉花的少年，在短短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里，就用一把最普通的桐木琴，将名震天下的琴魔古三通彻底压制！
甚至，将他变作了自己的陪衬！
古三通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变得比死人还要苍白。
“噗！”
一口鲜血，猛地从他口中喷出，洒落在那张漆黑的“血屠”古琴之上。
琴音，戛然而止。
古三通的双手，无力地垂下。
他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对面那个神情淡然的少年。
眼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尽的茫然。
他败了？
败得如此彻底？
秦羽的手，缓缓停下。
他看着面如死灰的古三通，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他抬起眼，目光越过古三通，看向早已目瞪口呆的温拿王子，以及脸色铁青的秦源夫妇。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死寂的麒麟殿中。
“你的琴，乱了。”
“所以，你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