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审讯室内。
一名鼻青脸肿的青年,被死死铐在冰冷的审讯椅上,手腕被金属手铐磨出了血痕。
“邓海,24岁,帝都人,无业……”
林逸站在他面前,手中平板屏幕幽幽发着冷光,指尖在数据上滑动。
一字一句念完对方的身份信息后,才缓缓抬起眼,“我一直觉得,死刑是对人类最后的尊重。”
邓海的脸色骤然煞白,瞳孔剧烈收缩,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吗?”
林逸嘴角勾起,一抹近乎温柔的笑意,“因为你把人杀了,活活囚禁到死,折磨到骨头都烂了……”
“这种罪,除了拿命来偿,还能拿什么弥补?”
“而且在我看来,死刑不只是对死者的交代,更是对你的尊重。”
“我们都清楚,杀人就得偿命。”
“你明明知道这规矩,还敢动手,那如果不判你死刑,岂不是等于说——”
“你连一条命都不值?”
“那是对你最大的羞辱,你说是吧?”
“……”
邓海整个人剧烈地哆嗦起来,牙齿咯咯作响,仿佛寒风中的枯叶。
“你是不是以为,死刑就是一枪崩了,万事大吉?”
“不,你错了。”
林逸逼近一步,盯着邓海早已涣散的瞳孔,“我国目前执行死刑,有枪决,也有注射。”
“但这个等字,很有讲究。”
“比如,我们能不能从古人的刑罚典籍里,挑几种手段,重新用一用?”
“比如说……凌迟处死?那个镇国之重典。”
邓海依旧沉默,可裤裆迅速洇开一片深色水痕,腥臊味悄然弥漫。
“知道凌迟要割多少刀吗?”
林逸语气温和,像是在讲睡前故事,“三千三百五十七刀,三天行刑,最后一刀才切断气管,让你彻底断气。”
“对了,你知道为什么京城烤鸭那么出名?一只鸭子要片成多少片?”
“一百零八片,不多不少。”
“你说,当年的烤鸭师傅,除了片鸭子,还兼职干点什么?”
话音落下,林逸就知道不能再继续了。
邓海的身体已经控制不住地抽搐,眼球翻白,喉咙里发出断续的呜咽,整个人濒临崩溃边缘。
这可不是装的。
一个人干了恶事,内心就像一根拉到极限的弓弦,随时会断。
被捕之后,被带进这种连回音,都带着寒意的房间。
面对的又不是普通警察,而是真正握有生杀权柄的存在。
再听见有人慢条斯理地告诉你,怎么一刀一刀地割死你……
心理防线再坚固,也得塌。
那根弦断了。
说白了,就是彻底破防。
但反过来想,若你没做过亏心事,半夜鬼敲门也不会抖一下。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道理就这么简单。
不到二十分钟,林逸推门走出审讯室,神色平静,手中资料夹上多了几行笔迹。
走廊外,赵宏远和其他人僵立原地,空气仿佛凝固。
所有人都瞪大眼睛看着他,像在看某种非人的存在。
这么快就撬开了嘴?
“请下一位,受害者……哦,说错了,是嫌疑人!”
林逸回头,嘴角扬起,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那笑容落在众人眼里,却像深渊裂开一道口子,透出腥风血气。
赵宏远等人不约而同打了个寒战,脊背发凉。
这他妈哪是笑?
分明是恶魔舔牙。
第二位嫌疑人是个中年男人,身形干瘦,眼神沉稳,脸上没有半分慌乱。
比起上一个,这根骨头硬得多。
活到这个岁数,心肠早被世道磨成了铁。
吓唬?
没有用!
“你有一儿一女,大儿子十五,小女儿十二……家庭关系稳定,夫妻感情良好。”
林逸翻着手中的平板,语气轻快得像在闲聊,“听说你们每年暑假,还去海边度假?”
中年人的眉头,微不可察地一动。
“祸不及家人。”
他低声说,语气里带着试探。
“哦?懂法?”
林逸笑了,“那我问你个有趣的问题。”
“如果有人做的事,不是普通的犯罪,而是危害国家、威胁整个民族的安危——”
“你说,法律还能像教科书上写的那样,讲程序、讲权利、讲人道吗?”
“外敌都杀到家门口了,你还指望我跟你讲孔孟之道?”
“大家都是成年人,能不能别这么天真?”
中年人张了张嘴,终究没发出声音,脸色一点点沉下去。
“别以为一死了之,就能把一切带走。”
林逸忽然压低声音,像毒蛇吐信,“我跟你保证,只要我还没拿到我要的东西——”
“你想死都死不了,得活着受罪。”
“你的家人,你的孩子,你的父母……所有跟你沾亲带故的人,一辈子别想过安生日子。”
“你可以不信,但请你记住,我有这个权力,也有这个能力。”
跟坏人讲仁义?讲法律?
你怕是喝假酒喝傻了吧。
圣母心泛滥的,请自觉退场,谢谢。
中年人脸色惨白如纸,额角渗出细密冷汗。
“顺便提醒你,祸不及家人这句话听着高尚。”
“实则有个前提,你得自己先不去祸害别人的家。”
林逸盯着他,一字一顿,“你做过什么,心里真没数?”
“对了,之前你们把我送进心慌方时,我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
“我现在不是警察,是国安。”
“现在明白,为什么连我们都出动了吧?”
“你们捅的,是个天大的篓子。”
中年人的呼吸骤然紊乱,眼神里终于浮现出一丝绝望。
“你只有一个机会。”
林逸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感,“当然,你还是会死,死得干干净净,没人记得你。”
“但这个机会,能让你的家人活下去,过普通人的日子。”
“你要,还是不要?”
“选不选,由你。”
那绝望的眼中,突然燃起一点微弱的光。
死亡并不可怕!
真正可怕的,是明知必死,却连一丝救赎的可能都没有。
可只要给一线希望,人就会像溺水者抓住浮木一样,死死攥住不放。
哪怕是为了让家人活下去,他也能笑着走进坟墓。
人性,就是这样矛盾又真实。
同样不到二十分钟,林逸走出第二间审讯室,手中资料多了几行密文标记。
他从不觉得利用心理、操纵情绪有什么不对。
问题是——你为何要做恶?
又为何偏偏落在我手里?
只可惜,他所得到的信息,依旧极少。
经过两名嫌疑人的审讯,也只拿到了一个人名、一部手机、一把钥匙!
……
周良才是当地赫赫有名的大哥,土生土长的帝都人。
从一个屡次进宫的精神小伙起步,一路打拼成如今资产过亿,掌控多家娱乐场所的实权人物。
此刻,他正站在码头边缘,冷风卷着咸腥的海味扑面而来。
两名手下正吃力地将五个硕大的行李箱,抬上一艘黑色游艇。
他不是去出海度假,而是逃命。
自从华海乐园被武警封锁的那一刻起,周良才就知道完了。
那五个行李箱里,塞满了现金与珠宝,是他仓皇出逃前能带走的全部家当。
为了活命,妻儿都顾不上了。
他心如明镜:一旦被抓,只有一个结局——死!
手下喘着粗气将最后一个箱子搬上船,周良才还未踏上甲板。
突然,远处码头轰鸣声起,一排车队如黑潮般疾驰而来。
刹车声刺耳,尘土飞扬。
一名面容俊朗的青年缓步走下,身后数十名黑衣人列队压境,如铁壁合围。
“周良才?”
林逸目光冷冽,直视眼前面色惨白的中年男人,手中缓缓举起一部手机,还有一把金属钥匙,“这两样东西,是你丢的吧?”
周良才浑身一颤,双腿几近发软。
他的两名手下连动都不敢动,早已被数把黑洞洞的枪口死死锁定。
“我不想浪费时间。”
林逸上下打量着他,声音低沉,“告诉我,你为谁做事?”
为何能断定,眼前这个男人并非心慌方的真正建造者?
三点原因。
其一,他没有能力在华海乐园内部构建,心慌方那样精密而隐蔽的设施。
其二,那种以折磨人为乐、甚至夺人性命的行径,并非普通人胆敢染指。
其三,就周良才的心理素质而言,给他十个、百个胆子,他也绝不敢亲手搭建那样的地狱。
“我……”
周良才嘴唇哆嗦,刚想开口搪塞。
赵宏远猛然上前,右腿如钢鞭般抡起。
嘭!
一记凶狠的鞭腿,狠狠抽在他的脸上。
力道之大,直接将他抽翻在地,口中溅出血沫。
“听不懂人话?”
赵宏远冷笑着抽出配枪,抵住周良才的太阳穴,咔的一声打开保险,“我数三声,一、二……”
“我说!我说!”
周良才尖叫起来,涕泪横流。
林逸微微一笑。
不得不承认,有时候最粗暴的方式,反而最有效。
这并不代表他们无脑,只是更擅长用行动解决问题。
若在军中,他们适合冲锋陷阵,却做不了运筹帷幄的统帅。
……
整整三个小时后。
林逸与赵宏远走出审讯室,真相逐渐浮出水面。
周良才确实是帝都心慌方的现场负责人,负责维持其日常运转。
每年,他能拿到一千万的报酬。
心慌方已经存在整整六年。
六年来,死于其中的人数,接近三十人。
每年有五人被秘密送入,进行所谓的逃亡游戏。
而六年间,仅有一人成功逃脱。
那人正是欧良朋,警方和国安最初发现的受害者。
至于,真正建造心慌方的幕后黑手?
周良才不知道。
当年那人直接出现在他家中,戴着头套,绑架了他的妻儿,以全家性命相胁。
对方对他了如指掌,不仅知晓他过往一切,甚至手握他曾参与贩毒的确凿证据。
选择只有两个:
要么替他办事,每年千万酬劳,要么全家人当场毙命。
换作谁,都会选前者。
为何不报警?
因为他清楚,一旦报警,自己的犯罪记录也会暴露。
结果仍是死路一条。
他过去的底子……贩毒。
哪怕明知管理心慌方,终有一日会东窗事发,他也只能屈服于人。
虽然名义上是负责人,但心慌方内部真正掌控机房与监控的人员,皆由幕后之人亲自安插。
周良才的任务,仅仅是奉命行事,去抓那些对方指定的目标。
林逸与赵宏远来到帝都,以广告挑衅的方式引蛇出洞。
那枚寄来的魔方,正是对方主动送来的信号。
指使周良才前往华海乐园带走林逸的,也是此人。
联络方式简单至极——微信。
竟敢用微信作案,不怕被追查?
其实并不怕。
因为只用于聊天,不涉及红包、转账等实名功能,无需绑定身份信息。
甚至,市面上还能买到批量注册的匿名微信号。
至于每年支付报酬的方式?
竟是虚拟数字货币,通过境外平台兑换成现金。
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心慌方早在六年前就已存在。
周良才是第几任管理者?
无人知晓。
随后,国安全面介入调查。
技术人员发现,有人通过网络远程接入心慌方内网,每日将内部监控录像完整传出。
而这些数据,最终流向境外!
顺着网络痕迹、华海乐园背景、以及周良才所使用的微信号追查下去……
线索,戛然而止。
案件查到这里,林逸与赵宏远皆神色凝重,难以置信。
究竟是谁,能做到如此干净彻底的断线?
还是说,对方早已预料到这一天?
提前布好全局,只等我们一步步踏入陷阱?
……
酒店房间内。
烟雾缭绕。
赵宏远叼着烟,眯眼看向低头沉思的林逸,“事出反常必有妖。”
“我也觉得不对劲。”
林逸抬起头,目光锐利,“但问题是,不对劲在哪里?”
“这……”
赵宏远吐出一口烟圈,一时语塞。
“这种感觉,就像……”
林逸忽然发问,“如果你是透明人,你会先去银行,还是女澡堂?”
赵宏远愣住:??
你在说什么?
“没听懂?”
林逸神色未变,毫无玩笑之意,“现在的我们,就是那个透明人。”
赵宏远满脸疑惑。
“还记得这起案子,是从哪儿开始的吗?”
林逸又抛出一个问题。
“当然,京城啊……”
赵宏远脱口而出,话音未落,忽然顿住,“京城?”
“对。”
林逸缓缓站起,语气冰冷,“京城,是银行;帝都,是女澡堂。”
“我们进了女澡堂……不,不是我们选的。”
“是有人,早就替我们选好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