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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我端坐星空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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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山市。
杜明升悄悄潜在阴暗小巷中，心脏狂跳。
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着他的‘通缉令’。
麻烦大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教徒发问，同样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是骇人的伤口，...
陈语雀站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陈秋生，眼神中既有惊怒，又有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勾结执法局？”
陈秋生神色平静，负手而立，衣袍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枚暗金色的徽章自袖中滑出，悬浮于掌心之上??那是一枚刻有双龙盘绕、中央嵌着“镇邪”二字的令符，通体流转着微不可察的因果纹路。
“镇邪司密探令。”袁飞道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钟鸣，“原来如此……老二，你早就不是我灵山的人了。”
屋内一片死寂。
林东西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墙边的香炉，铜炉倾倒，香灰四散。金秋月仍昏迷在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她的手指却在无意识中微微蜷缩，仿佛在梦中仍在计算杀机。
舒筠学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徒弟张福生拉到身后，厉声质问：“陈秋生！你这是要灭门？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弟！”
“同门？”陈秋生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二十年前，你们谁还记得‘灵山’两个字？是师父孤身一人重建道统，是我在暗处为他铺路十年，才换来今日这点香火延续。可你们呢？争权夺利，私收弟子，甚至妄图染指神路……这种废物，也配称同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割裂了最后一丝温情。
袁飞道坐在香炉之后，神情莫测。他缓缓闭上眼，轻声道：“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今日这一局。”
“不错。”陈秋生点头，“从您宣布‘争试’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若不彻底清洗，灵山永无复兴之日。而清洗，必须由最忠诚的人来执行。”
“那你为何不早动手？”
“因为时机未到。”陈秋生目光转向金秋月，“她太聪明了。她在听法时，悟性远超常人，几乎触及‘一气真圣’的本质。若我提前暴露身份，她极可能反噬。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忌惮，“她背后，或许另有势力。”
此言一出，连袁飞道都睁开了眼。
“你是说……隐秘买家？”
空气骤然凝固。
所谓“隐秘买家”，并非实指某人，而是高武世界中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在诸天万界之外，有一群超越凡俗认知的存在，他们以文明为棋子，以强者为商品，专门收购那些即将觉醒或已经掌握禁忌之力的修行者。他们的交易从不公开，只通过因果线传递信号，一旦被盯上，便如影随形，直至目标陨落或被带走。
而近年来，越来越多宗师级人物离奇失踪，体内残留的痕迹皆指向一种古老的吞噬类神通，与“一气真圣”的某些特性惊人相似。
陈秋生缓缓道：“金秋月修炼的功法，并非我灵山正传。她体内有一股极其隐蔽的‘反哺之力’，每当杀人后，都会有一丝精魄逆流回某个遥远的方向。这不是修练，是献祭。”
舒筠学听得毛骨悚然：“你是说……她是被人养着的‘容器’？”
“或许不止是容器。”陈秋生冷声道，“她可能是‘钥匙’。开启昆仑神宫的钥匙。”
屋外，七艘空天舰静静悬浮，炮口锁定大殿四方。七位宗师站在执法队前列，却没有一人敢贸然踏入门槛。因为他们清楚，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个始终端坐不动的老者??袁飞道。
哪怕他已经多年未曾出手，但仅凭那一身沉淀如渊的因果气息，就足以让所有宗师心生敬畏。
此刻，袁飞道忽然笑了。
“好啊，好啊……我教出来的徒弟，一个个都想当蛊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的蛊，从来都不是你们这些挣扎的虫子，而是我这个养蛊的人？”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并不高大，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天地。
香炉中的残香突然燃起一道青焰，直冲屋顶，竟在空中凝成一座微型宫殿的虚影??九重檐，白玉阶，金顶琉璃瓦，正是传说中的**玉虚宫**！
“原来如此！”陈秋生瞳孔骤缩，“您早就参透了‘一气真圣’的真正奥义！”
“何为‘一气’？”袁飞道低声吟诵，“太易之初，混沌未分，万物未形，唯有一念存焉。此念即因，即果，即法相，即本源……我便是这‘一气’本身。”
话音落下，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七位宗师同时闷哼一声，体内真气逆乱，竟无法调动半分力量。执法队员纷纷跪倒在地，武器脱手。就连天空中的空天舰也都剧烈震颤，护盾崩裂。
唯有陈秋生还能站立，但他脸色苍白，额角渗出血珠。
“师祖……您早已超越宗师？”
“宗师？”袁飞道摇头，“那是凡人的极限。而我，已触碰到‘神路’的边界。但我不能走上去，因为一旦踏上，就会触发‘隐秘买家’的收割机制。”
他目光森然，扫视众人：“你们以为我是为了复兴灵山？不，我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一个人出现。”
“谁？”
“能真正继承‘一气真圣’之人。”袁飞道看向仍昏迷的金秋月，“她不是容器，她是唯一能承载‘太易之气’而不被侵蚀的体质??先天无垢体。但她已被种下‘买家’的印记，若我不毁她，她终将引他们降临。”
陈秋生咬牙：“所以您打算亲手杀了她？”
“不然呢？”袁飞道淡淡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否则整个世界都将沦为他们的养殖场。”
就在此时??
金秋月猛然睁开双眼！
她的眼眸不再是黑色，而是化作一片纯粹的白色，如同融化的琉璃，映照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
“错了……师祖，您错了。”
她缓缓坐起，周身浮现出一圈圈透明波纹，每一道波纹中都显现出不同的未来片段：有的是灵山覆灭，火焰焚天；有的是陈秋生登临神路，却被一只巨手从虚空中抓走；还有的，则是一扇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后站着无数模糊身影，齐声低语：“货品已成熟，准备回收。”
“我不是被控制的。”金秋月轻声道，“我是自愿的。因为我看到了结局??若无人接受‘买家’的契约，十年之内，宇宙将因能量失衡而坍塌。而‘买家’，是维持平衡的清道夫。”
全场震惊。
连袁飞道的脸色都变了。
“你说什么？”
“他们不是掠夺者。”金秋月站起身，白光环绕全身，竟将执法队的禁锢之力尽数蒸发，“他们是守墓人。守护这个濒临崩溃的纪元。而我，是下一任守墓人的候选者。”
她转向陈秋生：“你也一样。你以为你是镇邪司的密探？不，你是被选中的‘清道夫预备役’。你之所以能接近执法高层，是因为你的血脉里，流淌着上一任守墓人的基因碎片。”
陈秋生浑身剧震，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那些他曾以为是梦境的画面：星空下的巨大陵园、漂浮在真空中的碑林、以及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将一滴血注入婴儿体内……
那是他。
“不可能……”他喃喃道，“我是自由的……”
“没人是自由的。”金秋月平静地说，“我们都是命运链条上的一环。区别只在于，是否愿意看清真相。”
袁飞道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所以，这场争试，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不。”金秋月摇头，“它是必要的筛选。只有经历生死争夺，才能激发出真正的潜力。您让我杀同门，不是为了选出最强者，而是为了唤醒‘守墓人资质’的觉醒条件??极端执念下的自我突破。”
她顿了顿，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现在，我醒了。他也快醒了。接下来的选择，不再是‘谁活下来’，而是‘我们要不要接手这个世界’。”
一阵风吹过，卷起满地香灰。
七位宗师悄然退去，空天舰调转方向，缓缓撤离。执法行动，就此终止。
大殿之中，只剩下八个人。
袁飞道重新坐下，看着眼前的徒孙们，声音苍老了许多：“既然你们都知道了真相，那我也不再隐瞒。明年七月四日，确实有一条神路开启。但它不是通往力量巅峰的阶梯，而是连接‘守墓人议会’的通道。踏上去的人，将永远失去作为‘人类’的身份。”
他看向金秋月和陈秋生：“你们二人，是仅有的合格候选人。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金秋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正缓缓渗出银色的液体，落地即化为微光消散。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她说，“印记已经激活，三天之内，若我不前往接引点，‘买家’将派出收割者，届时方圆千里，生灵尽灭。”
陈秋生闭上眼，许久，才睁开。
“给我一天时间。”他说，“我要去见一个人。”
“谁？”
“我的女儿。”他苦笑，“我一直瞒着她活着。但现在，如果我要成为‘守墓人’，就必须跟她告别。”
袁飞道默默点头。
林东西忍不住问：“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你们自由了。”老人挥了挥手，“争试取消。从此以后，灵山不再养蛊。你们可以离开，也可以留下。但记住，无论做什么，不要再碰‘一气真圣’。它不属于凡人。”
众人默然。
舒筠学扶着张福生走出大殿时，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只见金秋月独自站在庭院中央，仰望着星空，身影单薄如纸。
而陈秋生则走向远方的城市灯火，背影决绝。
一夜之间，命运改写。
三日后，西北戈壁深处，一座废弃的雷达站上方，空间突然撕裂，一道银色光柱自天外垂落。
金秋月站在光柱中心，身体逐渐透明。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人间，轻声说道：“愿你们，永远不必做出这样的选择。”
光柱收缩，消失不见。
同一时刻，东海之滨，一间普通公寓里。
陈秋生蹲在小女孩床前，替她盖好被子。孩子睡得香甜，手里还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熊。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床头留下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然后起身，走入阳台。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
他纵身跃起，迎向那道光芒。
一个月后，全球各地陆续发生异象：南极冰层下浮现巨型碑文；喜马拉雅山脉某座雪峰自行移动位置；太平洋海底传来持续不断的钟声……
而在所有监控死角，偶尔会出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穿着样式古怪的黑色长袍，行走于灾难边缘，抹去不该存在的痕迹。
人们开始传言：世界有了新的守护者。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每当夜深人静，那女子总会独自登上最高楼宇，遥望地球之外的黑暗虚空。
她在等待。
等待下一个需要被“回收”的时代来临。
也在等待，那个曾答应陪她看极光的男人，能否在无数平行命运中，再次找到她。
崇山市。
杜明升悄悄潜在阴暗小巷中，心脏狂跳。
大街小巷到处都张贴着他的‘通缉令’。
麻烦大了。
“大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有教徒发问，同样脸色苍白，浑身上下都是骇人的伤口，...
陈语雀站在原地，脸上血色尽褪，嘴唇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陈秋生，眼神中既有惊怒，又有难以置信的荒谬感。
“你……勾结执法局？”
陈秋生神色平静，负手而立，衣袍在夜风中轻轻摆动。他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枚暗金色的徽章自袖中滑出，悬浮于掌心之上??那是一枚刻有双龙盘绕、中央嵌着“镇邪”二字的令符，通体流转着微不可察的因果纹路。
“镇邪司密探令。”袁飞道忽然开口，声音低沉如钟鸣，“原来如此……老二，你早就不是我灵山的人了。”
屋内一片死寂。
林东西猛地后退一步，撞到了墙边的香炉，铜炉倾倒，香灰四散。金秋月仍昏迷在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但她的手指却在无意识中微微蜷缩，仿佛在梦中仍在计算杀机。
舒筠学终于反应过来，一把将徒弟张福生拉到身后，厉声质问：“陈秋生！你这是要灭门？我们可是同门师兄弟！”
“同门？”陈秋生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众人，“二十年前，你们谁还记得‘灵山’两个字？是师父孤身一人重建道统，是我在暗处为他铺路十年，才换来今日这点香火延续。可你们呢？争权夺利，私收弟子，甚至妄图染指神路……这种废物，也配称同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割裂了最后一丝温情。
袁飞道坐在香炉之后，神情莫测。他缓缓闭上眼，轻声道：“所以，你早就计划好了今日这一局。”
“不错。”陈秋生点头，“从您宣布‘争试’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若不彻底清洗，灵山永无复兴之日。而清洗，必须由最忠诚的人来执行。”
“那你为何不早动手？”
“因为时机未到。”陈秋生目光转向金秋月，“她太聪明了。她在听法时，悟性远超常人，几乎触及‘一气真圣’的本质。若我提前暴露身份，她极可能反噬。而且……”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抹忌惮，“她背后，或许另有势力。”
此言一出，连袁飞道都睁开了眼。
“你是说……隐秘买家？”
空气骤然凝固。
所谓“隐秘买家”，并非实指某人，而是高武世界中一个流传已久的传说??在诸天万界之外，有一群超越凡俗认知的存在，他们以文明为棋子，以强者为商品，专门收购那些即将觉醒或已经掌握禁忌之力的修行者。他们的交易从不公开，只通过因果线传递信号，一旦被盯上，便如影随形，直至目标陨落或被带走。
而近年来，越来越多宗师级人物离奇失踪，体内残留的痕迹皆指向一种古老的吞噬类神通，与“一气真圣”的某些特性惊人相似。
陈秋生缓缓道：“金秋月修炼的功法，并非我灵山正传。她体内有一股极其隐蔽的‘反哺之力’，每当杀人后，都会有一丝精魄逆流回某个遥远的方向。这不是修练，是献祭。”
舒筠学听得毛骨悚然：“你是说……她是被人养着的‘容器’？”
“或许不止是容器。”陈秋生冷声道，“她可能是‘钥匙’。开启昆仑神宫的钥匙。”
屋外，七艘空天舰静静悬浮，炮口锁定大殿四方。七位宗师站在执法队前列，却没有一人敢贸然踏入门槛。因为他们清楚，这里面的每一个人都不是普通人，尤其是那个始终端坐不动的老者??袁飞道。
哪怕他已经多年未曾出手，但仅凭那一身沉淀如渊的因果气息，就足以让所有宗师心生敬畏。
此刻，袁飞道忽然笑了。
“好啊，好啊……我教出来的徒弟，一个个都想当蛊王。可你们有没有想过，真正的蛊，从来都不是你们这些挣扎的虫子，而是我这个养蛊的人？”
他缓缓站起身，身形并不高大，却仿佛撑起了整片天地。
香炉中的残香突然燃起一道青焰，直冲屋顶，竟在空中凝成一座微型宫殿的虚影??九重檐，白玉阶，金顶琉璃瓦，正是传说中的**玉虚宫**！
“原来如此！”陈秋生瞳孔骤缩，“您早就参透了‘一气真圣’的真正奥义！”
“何为‘一气’？”袁飞道低声吟诵，“太易之初，混沌未分，万物未形，唯有一念存焉。此念即因，即果，即法相，即本源……我便是这‘一气’本身。”
话音落下，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七位宗师同时闷哼一声，体内真气逆乱，竟无法调动半分力量。执法队员纷纷跪倒在地，武器脱手。就连天空中的空天舰也都剧烈震颤，护盾崩裂。
唯有陈秋生还能站立，但他脸色苍白，额角渗出血珠。
“师祖……您早已超越宗师？”
“宗师？”袁飞道摇头，“那是凡人的极限。而我，已触碰到‘神路’的边界。但我不能走上去，因为一旦踏上，就会触发‘隐秘买家’的收割机制。”
他目光森然，扫视众人：“你们以为我是为了复兴灵山？不，我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一个人出现。”
“谁？”
“能真正继承‘一气真圣’之人。”袁飞道看向仍昏迷的金秋月，“她不是容器，她是唯一能承载‘太易之气’而不被侵蚀的体质??先天无垢体。但她已被种下‘买家’的印记，若我不毁她，她终将引他们降临。”
陈秋生咬牙：“所以您打算亲手杀了她？”
“不然呢？”袁飞道淡淡道，“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否则整个世界都将沦为他们的养殖场。”
就在此时??
金秋月猛然睁开双眼！
她的眼眸不再是黑色，而是化作一片纯粹的白色，如同融化的琉璃，映照出无数交错的时间线。她的声音变得空灵而遥远：
“错了……师祖，您错了。”
她缓缓坐起，周身浮现出一圈圈透明波纹，每一道波纹中都显现出不同的未来片段：有的是灵山覆灭，火焰焚天；有的是陈秋生登临神路，却被一只巨手从虚空中抓走；还有的，则是一扇青铜巨门缓缓开启，门后站着无数模糊身影，齐声低语：“货品已成熟，准备回收。”
“我不是被控制的。”金秋月轻声道，“我是自愿的。因为我看到了结局??若无人接受‘买家’的契约，十年之内，宇宙将因能量失衡而坍塌。而‘买家’，是维持平衡的清道夫。”
全场震惊。
连袁飞道的脸色都变了。
“你说什么？”
“他们不是掠夺者。”金秋月站起身，白光环绕全身，竟将执法队的禁锢之力尽数蒸发，“他们是守墓人。守护这个濒临崩溃的纪元。而我，是下一任守墓人的候选者。”
她转向陈秋生：“你也一样。你以为你是镇邪司的密探？不，你是被选中的‘清道夫预备役’。你之所以能接近执法高层，是因为你的血脉里，流淌着上一任守墓人的基因碎片。”
陈秋生浑身剧震，脑海中轰然炸开无数记忆碎片??那些他曾以为是梦境的画面：星空下的巨大陵园、漂浮在真空中的碑林、以及一位身穿黑袍的老者，将一滴血注入婴儿体内……
那是他。
“不可能……”他喃喃道，“我是自由的……”
“没人是自由的。”金秋月平静地说，“我们都是命运链条上的一环。区别只在于，是否愿意看清真相。”
袁飞道沉默良久，终于长叹一声：“所以，这场争试，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
“不。”金秋月摇头，“它是必要的筛选。只有经历生死争夺，才能激发出真正的潜力。您让我杀同门，不是为了选出最强者，而是为了唤醒‘守墓人资质’的觉醒条件??极端执念下的自我突破。”
她顿了顿，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空：“现在，我醒了。他也快醒了。接下来的选择，不再是‘谁活下来’，而是‘我们要不要接手这个世界’。”
一阵风吹过，卷起满地香灰。
七位宗师悄然退去，空天舰调转方向，缓缓撤离。执法行动，就此终止。
大殿之中，只剩下八个人。
袁飞道重新坐下，看着眼前的徒孙们，声音苍老了许多：“既然你们都知道了真相，那我也不再隐瞒。明年七月四日，确实有一条神路开启。但它不是通往力量巅峰的阶梯，而是连接‘守墓人议会’的通道。踏上去的人，将永远失去作为‘人类’的身份。”
他看向金秋月和陈秋生：“你们二人，是仅有的合格候选人。选择权，在你们手中。”
金秋月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有一道细小的裂痕，正缓缓渗出银色的液体，落地即化为微光消散。
“我已经没有选择了。”她说，“印记已经激活，三天之内，若我不前往接引点，‘买家’将派出收割者，届时方圆千里，生灵尽灭。”
陈秋生闭上眼，许久，才睁开。
“给我一天时间。”他说，“我要去见一个人。”
“谁？”
“我的女儿。”他苦笑，“我一直瞒着她活着。但现在，如果我要成为‘守墓人’，就必须跟她告别。”
袁飞道默默点头。
林东西忍不住问：“那我们呢？我们怎么办？”
“你们自由了。”老人挥了挥手，“争试取消。从此以后，灵山不再养蛊。你们可以离开，也可以留下。但记住，无论做什么，不要再碰‘一气真圣’。它不属于凡人。”
众人默然。
舒筠学扶着张福生走出大殿时，回头看了最后一眼。
只见金秋月独自站在庭院中央，仰望着星空，身影单薄如纸。
而陈秋生则走向远方的城市灯火，背影决绝。
一夜之间，命运改写。
三日后，西北戈壁深处，一座废弃的雷达站上方，空间突然撕裂，一道银色光柱自天外垂落。
金秋月站在光柱中心，身体逐渐透明。
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人间，轻声说道：“愿你们，永远不必做出这样的选择。”
光柱收缩，消失不见。
同一时刻，东海之滨，一间普通公寓里。
陈秋生蹲在小女孩床前，替她盖好被子。孩子睡得香甜，手里还抱着一只破旧的布偶熊。
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床头留下一封信和一枚玉佩。
然后起身，走入阳台。
夜空中，一颗流星划过。
他纵身跃起，迎向那道光芒。
一个月后，全球各地陆续发生异象：南极冰层下浮现巨型碑文；喜马拉雅山脉某座雪峰自行移动位置；太平洋海底传来持续不断的钟声……
而在所有监控死角，偶尔会出现两个身影??一男一女，穿着样式古怪的黑色长袍，行走于灾难边缘，抹去不该存在的痕迹。
人们开始传言：世界有了新的守护者。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每当夜深人静，那女子总会独自登上最高楼宇，遥望地球之外的黑暗虚空。
她在等待。
等待下一个需要被“回收”的时代来临。
也在等待，那个曾答应陪她看极光的男人，能否在无数平行命运中，再次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