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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给了他一拳。”陈建衡说,“那天晚上我把他打了,打进了派出所,我骂他是个畜生。”
“打那以后,我再也没见过陈舷。”
陈建衡深吸了口气,“他被他亲妈带走了,陈桑嘉提了诉讼,抚养权被转移到了她那边。我听亲戚说,陈舷后来没有高考,就靠着之前考下的一级证走了单招,上了个大专。”
“他去看了好久的心理医生,听说确诊过惊恐症,创伤性应激,后来还有什么失忆症……是个什么性的失忆症,但是名字……”
“解离性失忆症。”
身后冷不丁传出声音。
陈建衡吓了一跳,回头一看,陈白元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正斜靠着门框站在门口,不知道把话听了多久。
陈白元朝他吹了声口哨,叫了声:“叔叔。”
“……”
陈建衡一阵无言。陈桑嘉早跟陈胜强离婚了,他跟这个算得上拐了好几个弯的小亲戚已经没什么关系,属实是不用担这一声叔叔。
但这不重要。
“什么是解离性失忆症?”他问了句。
陈白元走进来,手里拿着个病历,身后跟着两三个护士。他把病历放到床头去,转身把床边几个仪器检查了一遍:“解离性失忆症是一种心理障碍,简单来说,就是回忆不起来一些重要信息。不是那种你也会有的失忆,比如想不起来昨天吃的什么,他是连平常人一定会记得的自己的过去、自己的信息都想不起来。”
“和平常的失忆症不一样,解离会让他会经常有一种和自己自身的脱节感。他会对自己的意识、自身、身份发生现实性断裂。说的普通点,他时不时地会有灵魂离体的感觉……这边数值有点异常,记一下。术后三小时内情况比较重要,你要重点监测。”
指挥完护士,陈白元转头继续:“他经历的事太过严重,所以大脑开启了防御自保机制,会自动切断身体的感受,才会有这样的病。解离严重的时候,他会一整天都没记忆,就只记得早上坐到沙发上,回过神就已经晚上了。”
陈建衡脸色难看。
陈白元看了他一眼,转头又越过他去看方谕。方谕坐在沙发上沉默,两眼眼眶通红,脸上都是泪痕,眼泪还在扑簌簌往下流。
感受到他的目光,方谕撇撇头,和他四目相对。
“病人家属那边,医院会联系,没什么事的都走吧。”陈白元最后敲敲病历,转身离开,“别打扰医院秩序。”
陈白元走了,走到方谕旁边时,他走过来,伸出手。
方谕抬头,一脸茫然。
“他口袋里的,”陈白元说,“替他保管吧。”
方谕将他手里的东西拿了过去,那是条银项链。
“他要几天才醒?”方谕哑声。
“个人体质,因人而异,没法保证。”陈白元说,“但半个月内能醒。”
“谢谢。”方谕低下眼帘。
“不客气。”
办完了事,陈白元转身就走。
屋子里又安静下来。
方谕还是在掉眼泪,他吸了吸鼻子,两只眼睛都红得肿了起来。他低头看手里的项链,项链是四四方方有些不规则的一块方形,做成了本书的形状,似乎可以打开。
这是可以打开的项链,方谕看了出来。
他伸手把它打开。
他愣在了那里。
项链里,是方谕的一张不知什么时候被抓拍下来的照片。
背景晴空万里,十几岁的方谕侧着脸,有点不高兴地盯着别处。
照片已经发白斑驳。
方谕哑然。
第30章别见
方谕愣在那里。
尚铭问他:“谕哥,那项链怎么了?”
方谕回过神来。他突然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把项链合上以后,才胡乱应了两声:“没事。”
“哦。”
尚铭没多问,方谕下意识地握紧项链。小小一个书本状的项链,在他手心里烫得像团火。
心里一阵兵荒马乱的惊慌后,方谕稳下心神。他又摊开手掌心,和项链对视片刻,忽的又不明白。
他一直带着这个吗?
心里陡然升起疑问来。方谕茫茫然地抬头,望向那无声无息躺在床上的病人。
仪器发出平稳的滴滴声。
外头风雪依旧,方谕脸上还淌着泪。他又低头,呆呆愣愣地看着手里的项链。
年少的自己就这样突然地成了一把利箭,突如其来地被他哥拉弓上弦,射在了眉间。
他满目惘然地回头望去,只见拉弓的人朝他虚幻地笑。
为什么,会一直带着这个?
他惘然地问出口,那人却只笑,不说话。
不恨我吗?
他又问,不恨我吗?
那人还是没有回答。
他站在他记忆里的梧桐树下,远处是三单元楼底下的两棵西府海棠。花落树繁里,他朝他一如既往地笑着。
太阳下山了,尚铭被一个电话叫了回去,高鹏也走了。他俩说改天会拿着东西再来,还说陆艺伟最近在外地忙,这事儿之后会打个电话告诉他,到时候老陆也会过来。
方谕说好。W?a?n?g?址?发?B?u?y?e?ì????????è?n?Ⅱ?0??????????ō??
“有事你打电话。”尚铭跟他说,“今天你这个态度,我相信你。你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一定马上到。”
“对,”高鹏附和,“有事你就打电话,别见外。”
方谕苦笑笑:“好。”
他俩走了。
陈建衡跟陈庆兰也走了,他俩说要去买点住院需要的东西,去了附近的超市。马西莫去取消了机票,方谕不打算走了,他还得去和行程上该出席的展会和时装秀的相关方联系。
人去楼空,病房里只剩下了方谕。他鬼使神差地关上了灯,摸着黑,晃晃悠悠地走到床边。
他坐到陈舷身边。
窗外北风呼啸,屋子里的仪器发着淡淡的冷光,微弱地打亮病床上这人本就苍白的脸。呼吸机一阵一阵地亮着绿光,陈舷两眼紧闭,双眉皱着,昏迷都显得如此痛苦不安。
方谕犹豫地伸出手。
碰到他的一瞬,方谕触电了似的一躲。又犹疑了会儿,他才又伸手,摸住了陈舷的脸。
冰得吓人。
他像没温度,方谕像在摸一块冰。
他还输着液,右手手背上贴着贴布。男护士给他换了蓝白条纹的病号服,他心口敞开,仪器的贴口在他胸膛上三三两两地贴着,几根白线连接着那些计算他生命的数值。
方谕紧抿了抿嘴,轻轻用手心搓了搓陈舷的脑门。
陈舷左额额角的那块伤露了出来。
一块触目惊心的伤疤。
方谕鼻子一酸,突然又流了眼泪。他吸了口气,低下身,缓缓趴在他床边栏杆上,指腹一下一下轻轻搓着他的伤疤。
“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