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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开始,下午去公园,晚上带你吃韩餐。”
说罢,又向野地里指了指:“而且现在的季节有野果吃。”
也不知道是哪句话吸引了少爷,他闭了嘴,从副驾驶上下来。停车的地点是小城的尽头,有家关了门的农贸市场,对面是家开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理发屋,能听到收音机里说评书的响声,但看不到开店的主人。
再往前就彻底脱离人类的痕迹了,休马转过头去,跟上尤天白怡然自得的身影。
“这里原来是东北最繁荣的地方。”尤天白忽然感叹了一句,不知道在说给谁听。
休马笑话他:“说的就好像你是在这里长大的。”
“真的,你别不信。”尤天白转脸看他,“小时候跟我爸来过一次东北,那时候感觉这儿比北京都繁华。”
春天了,尘土大,临近地平线的地方被浮尘染成了灰色,只能远远看到直指天空的冷却塔,厂房和人都看不真切。
休马跟在尤天白身后,踩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难得地掏了手机。他只是想看看这人迹罕至的地方有没有信号,意料之外的有。既然有,他就又看了眼昨天发布的朋友圈,上方的点赞信息里多了个人,是尤天白。
尤天白的社交信息相当简单,微信名即本名,头像是风景,动态几乎没有。
看着这个如同社交死水一般的人出现在自己的点赞列表里,休马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尽管照片上的右半部分就是社交死水本人。
他溜着号,回答尤天白刚刚说的话:“就是因为繁荣过,你才喜欢这里吗?”
有些人是很喜欢衰败独有的氛围的,灯红酒绿和觥筹交错留在过去,就像旧照片里的生日宴,永远都不会变味。
“倒也不是,”尤天白放慢了脚步,走在他身侧,“我是喜欢繁荣过也衰败过,但还能用自己的生命力来一路向前的事物。”
虽然没明说,但尤天白这句话不只是在讲脚下踩着的大地,还在说少爷。作为一个贫穷过也富裕过的人,无论过去如何,也无论将去向何方,他始终都在生龙活虎地倔强成长,这就是尤天白最羡慕的状态。
“是吗——那我想想我喜欢什么。”休马手里还捧着手机,眼睛往前看,“我喜欢无论时代如何发展都自成一派的事物。”
毫无疑问,他在说尤天白。
心照不宣的感觉很好,他们可以就这样彼此充满默契地继续向前走,但尤天白不是喜欢安静的人。
他指指休马的手机,问:“你发的动态是所有人可见的吗?”
其实他刚才就已经瞥见了照片下的一排点赞名单,少爷是毫无疑问的社交风暴中心点,这条动态也是毫无疑问的所有人可见。
休马给出了他意料之中的答案:“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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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爸——还有亲戚朋友不会问吗?”尤天白对自己发出的疑问有些犹豫,因为休马肉眼可见的不担心这些问题。
实际上也是不担心,休马对他的疑问嗤之以鼻:“我管他们问不问!”
很好,尤天白就喜欢少爷这副生龙活虎的样子。
沿着土路向里走,人迹愈发罕至,北方的野地没什么活物,只能偶尔听到蝼蛄的叫声。尤天白耸耸肩,继续刚才的话题:“我爸第一次知道我喜欢男人的时候,骂我脑子有病。”
休马猛地转过脑袋:“他早就知道你的性取向了?”
尤天白点点头,向上扬了扬嘴角:“头几年拒绝和我说话,但这两年接受了些,前几天还问我要不要回家过端午。”
还好话题的落点没那么沉重,休马慢慢转回脑袋,然后说:“我爸还不知道,但我觉得他根本不在乎,就算我在二楼平台上挂着做引体向上他都不管我。”
这话成功逗笑了尤天白,他反问:“你不会真的在二楼挂着做过引体向上吧?”
少爷不置可否,逃避回答,看来答案是肯定的。他满是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反思道:“下次我去三楼楼梯口挂着。”
尤天白有点忘了他家房子有几层,但他不想问了,避免得到比记忆里更惊人的答案。
前方到了一处岔路,不远处是铁路桥,桥墩下是条浅河,高处的铁轨透着阳光,尤天白向远处望了眼,忽然说:“到了。”
到了?
话音落下,远处的火车声隆隆响起,尤天白猛地抓住休马的右手,扎进了玉米地里。
作者有话说:
这周更六天~全是糖~~
第88章不要你了。
尤天白在前面走,干枯的玉米叶子在脸上拍,脚下踉踉跄跄,火车扬起的烟尘更是雪上加霜,休马甚至能听到沙粒在自己冲锋衣上打出的响声。
他用力回握着尤天白的手,放大声音喊了一句:“慢点!”
火车的汽笛适时响了起来,休马都不知道现在还有火车会鸣汽笛。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沙尘还在他脸上无情地拍着,轰鸣的钢铁巨物嘶吼声里,前头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一下放开了他的手。
放得太快,一时让人摸不着头脑。休马还向前捞了两把,结果什么都没捞着。
真不要他了。
他在原地愣着神,头顶的鸣响声开始从顶峰下落,尘土也渐行渐远。等火车远去到可以重新感受到明媚的春日阳光时,尤天白已经彻底不见了踪影。
操。
休马环顾四周,刚被尘土和响动剥夺的五感也重新回归了。他低头看脚底,玉米地下是高高低低的垄沟,身后还有几根绊着自己的秸秆,尤天白能健步如飞也是奇迹。
他抬抬腿,把还勾着自己脚踝的半根秸秆踢向一边。眼前满是高过视野的枯黄植被,他分不清尤天白所在的方位。此时此刻,还有一片被风裹挟着的玉米叶残片,适时飞进了他的嘴巴里。
停滞一秒后,休马猛地开始咳嗽,然后大骂一声:“操!”
荒野地上,他的骂声没有回响,伴随着他的只有远到快听不见的火车鸣响声。
休马抹了抹嘴角,拨开眼前倾倒的玉米秸秆,深浅不一地向前迈着步子。他朝向的是尤天白最后消失的方向,如果这人中途拐弯了,休马就真不知道他往哪里去了,所以只能按照直觉,向他离开的方向走。
松原虽然是小地方,但也是城里,休马年幼的记忆里没有荒郊野岭的部分,所以现在的原生黄土地让他感觉分外的不适应。在野地里拨着秸秆,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度日如年,差不多一个世纪过去,前方的视野终于开阔起来。
等迈出垄沟遍布的田地后,休马还是没搞明白尤天白为什么要把他往野地里带。他站在田地边,拍净裤子上的尘土,又抬起手来用大臂蹭着脸。这里是一处普通的田间空地,除了一处红砖垒成的炮楼外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