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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种。
同为东北小城,尤天白却感觉松原比佳木斯安静。已经到了天亮的时间,隔着窗户却听不见叫卖和小摊贩的声音,他甚至怀疑起了这座城市有没有热爱早起的人。
尤天白打开手机,想着搜搜附近的商家再做决定,但在屏幕重新解锁之前,他又陷入了冗长而嘈杂的梦境。
这次的梦没有找寻少爷之旅那次清晰,闪现了好多片段,逻辑连接不上。尤天白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梦里,再醒来是因为他听见了开门的响声。
这次清醒得很快,他几乎马上就回想起了一切,他在松原,他在等休马。
开门的人正是休马。
尤天白猛地坐起来后,和正站在他床脚处的少爷四目相对。
“回来了?”尤天白也没想好说什么,这句几乎是脱口而出。
少爷没回话。
尤天白从来没见过他穿色彩少的衣服,少爷脸小又个子高,颜色再多在他身上也不过分,但他今天真的只穿了黑白两色。
深色长裤,白色长袖衫,黑色帽衫,外加黑色的鸭舌帽。
相当的不休马主义——如果这要是平时,尤天白一定会先嘲笑他两句再接下一句。网?阯?f?a?布?页??????u???é?n?2???????5?????ò??
但现在,他们只是一动不动地对望着。
可能因为天气凉,休马的脸色有些惨白,不过鼻头是红的,所以看起来也没那么凄惨。但重点在于他的表情,休马也有面无表情的时候,他的面无表情大多包含着情绪,或者是无语,或者是茫然,今天的他脸上却什么都没有。
床垫厚又软,但轻,尤天白花了好一会儿才坐得更稳当了点。他张张嘴,问休马:“你还好吗?”
床对面的人慢慢摘了帽子,扔到一边,他根本没看着自己在往那个方向扔,所以帽子漫无目的地飞出去,又肆无忌惮落在了地上,只有浅浅一声闷响。
然后是外套,他一只手把拉链撑开,然后不动了。
尤天白坐在床上看他,然后张开了手臂。
几乎是在张开手臂的同一秒,休马的神色终于有了变化。他弯下腰,两手撑住床面,四肢并用爬上了床,一路蹭到尤天白的身前,然后倒下去,整个人压住了尤天白的膝盖。
他隔着被子,用脸去找尤天白的腿,在枕结实后,他慢慢地蜷起身子来,整个人缩成一团。
隔了好一会儿,休马才开口:“我再也、再也不要看别人死的样子了。”
声音都在抖。
尤天白弯下身子,用力去揽他的肩膀,嘴贴着他,小声说:“再也不看了,不会再看到了。”
抓着尤天白膝盖的手在抖,抽噎的声音从身下响起。
他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的。
“她躺在那里,特别瘦,又特别白,他们给她化的妆好丑……我好害怕……”
尤天白的脸侧紧紧贴着休马的肩膀,眼窝发热,声音也跟着他发起了抖:“不怕了,再也不看了,我们再也不看了。”
休马的身体特别凉,接触的地方又滚烫。尤天白能感觉到少爷枕着的被子在泛起潮气,休马的眼泪在肆无忌惮地流,而他只能眼眶如同着火,脑子里面嗡鸣作响。
尤天白曾经有想过,如果一个这么不负责又这么烂的母亲能去死,属于休马的人生道路会不会顺一些。
但去死从来就不是解决问题的方法,更何况这是生死都叫作剥离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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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昨天的休马一路无话并不是因为感情淡漠,而是因为他需要时间,需要时间去意识到自己已经被彻底剥离了,而这种痛正在准备,准备在某一个温暖的缺口处决堤。
而尤天白就是他的缺口。
休马哭了很久。
窗帘的缝隙被拉大了点,可能因为天阴,房间里还是漆黑一片,看不出时间。尤天白的腿被压麻了,但他还是没动地方。
腿上的人模糊着说了一声:“我想睡觉。”
可能声音太闷,还有鼻音,听起来有些像撒娇。尤天白也纵容他撒娇。
姿势换成躺下,休马还拽着尤天白的腰不撒手。腿刚被压到麻木到冰凉,小腹这么一被压,尤天白差点把隔夜饭吐出来,连滚带爬调整好了姿势,才避免了一些悲剧性的后果。
双床房的单张床位不大,两人挤在一起,床板都在响,但好处是这样可以贴得紧。尤天白闻到了少爷脑袋上的晨霜味,还怪好闻的。
他又闻了两次,怀里的人忽然闷闷开口了:
“以前小学的时候,有次我跟我妈生气,想着我自己就可以把她杀了——那时候是午休,我算得好好的,一小时干完,还能走着去学校接着上课。”
尤天白没说话,只是安静在听。
“我想用刀,切肉用的尖刀,就像电视剧里演得那样,再加点我自己从少年宫学来的剑法。”
阳光明媚的夏日午后,还戴着红领巾的少爷站在厨房里,独自开始跳起剑舞。
“刀落下来的时候我没接住,想着用脚接一下,再反应过来就是一地血。”
说到这儿,休马的尾音里带了点笑意。被子下一阵响动,少爷的左脚伸出来,抬高。
昏暗的光线里,尤天白能看到他足弓下有道浅浅的白印。
比手腕上那道浅。
“你看得清吗?”少爷问,问完还作势要往上抬。
“看得清,清楚得很。”尤天白赶忙作答。
他知道他要是不会,少爷能直接把脚举到他脸前——以休马的柔韧度肯定做得到这个动作。
虽然拒绝近距离观看伤疤,但尤天白还是顺势握住了他的脚踝。少爷的小腿长得也好看,肌肉结实,但脚踝细,一只手就能握个大概,不过也不能用纤细来形容,尤天白能感受到属于他的生命力在手下搏动着。
休马抬着腿,由着他摸,继续讲故事:
“我妈送我去的医院,在医生面前把我臭骂一顿,后来老师来家访她也没放过我,在老师面前继续骂我。”
说完,他顿了顿,接着侧过脸来,把被尤天白抓着的腿抬高,半个身子骑上了被子,问道:
“你说,如果我那时候真的下去手了,是不是就不会有未来这些事情了?”
两人都侧躺着,脸对脸,床小,这个姿势让他们的距离特别近。
“你不会这么做的。”尤天白说,“我知道你不会这么做。”
少爷哭过之后的眼睛特别漂亮,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也像能发光似的。尤天白盯着这双眼睛,总觉得自己要说些肉麻的话。
他也确实说了。
“因为你还要等着遇见我,所以你不会做不好的事情。”
那双浅色的眼睛好像又开始泛起了潮气,此时,有个吻就再好不过了。
不过考虑到起床后还没刷牙,尤天白把这个吻上移了,嘴唇贴在少爷的脑门上后,他压低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