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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走!凭什么啥都不跟我说就赶我走!我怎么知道你是坏人还是好人,我就不走不走不走!”
杨叹青劝道:“小兄弟,这里可不是闹着玩的地方,很是危险,不是你该来的,快听话,出去吧。”
阿狗:“我不!我不!我偏不走!谁也别想赶我走!”
崔真人简直要气死了,揪着这小崽子的衣领要将他直接丢出去,阿狗便使劲扒着地又抓他裤腰,叫崔真人脱手不得。一时间崔真人和阿狗哇哇大叫夹杂着杨叹青时不时冒出来的劝阻声,就连那只归云鹤也不知是抽了什么疯,怒火连天的扑着两条肉翅膀仰天怒嘎,吵得如同街上菜市。
贺凌霄眉心一抽,这是吵架的时候吗?那小女童还在被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劫在手里,人命关天,是吵架的时候吗!
贺凌霄不想搭理他们了,步子一转径自要走,脚都迈出去了忽又想起自己身边有个白观玉,便请示道:“师尊?”
白观玉道:“境内四面皆有邪气,虚实难辨。”
“虚实难辨?”贺凌霄疑道:“这人不知什么来历,单靠找他或许得费些时候,能不能循着生魂气息去找?”
白观玉:“气息甚微。”
气息甚微,贺凌霄又给这四个字砸得神色一沉,来者不知何人,但目标似乎是他,绑了女童是为引自己过去?正想着,忽又觉得有些不对劲。
崔真人三人还在吵闹,可除了这吵闹之外,似乎有些太安静了,静到是种死寂——方才那些众鬼谈论街边买卖的声音都去哪里了?虫鸣鸟叫皆停,似乎连风声都止住了。
贺凌霄猛地回身。
只看方才还热闹熙攘的街上,不知何时升腾起一股雾气,众鬼皆停,男女老少,商贩食客,都停了动作,齐齐扭着脸朝着这边看来,大部分相同的面孔上毫无表情,眼中全黑,直愣愣的,全望着这边。
“……师尊。”贺凌霄道:“师尊!”
就在这时!这群鬼不知是受谁所控,齐刷刷冲着几人包围而来,几乎是同时拂霜剑破空而出,剑气虽厉,却并未直接斩下。拂霜剑斩魂碎魄,叫它穿过必是要原地魂飞魄散,再无转生余地。金光再次大开,将这群鬼暂时牵制住,贺凌霄拔出腰间长秋,脑中来回闪着几个念头,怎么办?
灼目金光刺过,在这四面地界飞快划过,是白观玉在这鬼境边界加固了一道,免得这群躁动的鬼冲散了阵法。崔真人看不见发生了何事,但能听着,惶惶道:“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杨叹青好心回道:“道长,你这里的鬼好像出奸细了。”
“胡扯!”崔真人道:“我这里几百年了从未出过什么岔子!怎么你们两个一来就给我惹出这么大的祸乱,哎呀天煞孤星!你们这些个灾星!灾星啊灾星!”
他大呼小叫,贺凌霄没搭理他。白观玉先前布下的金符寻到了踪迹,二人不由分说齐齐向着那处赶去。杨叹青忙也跟上,崔真人一愣,大叫道:“娘的!你们把我这个老瞎子扔在这是什么意思?”
被那群鬼惊呆了的阿狗还抱着崔真人的腿没撒开,崔真人皱着老脸,叫道造孽造孽,趁阿狗还呆着,猛地将他礽去了鬼境界外,右腿一迈跨上归云鹤,堂而皇之地拿它当驴骑,喝道:“驾!追上去!”
第67章众生
金符如雷,引着几人往前方去,白观玉步子太快,贺凌霄追不上,叫他一手拎在了怀里。电闪雷鼓,众鬼齐齐侧头看来,却被白观玉布下的金光挡在外侧,不得近身。前路尽头一点黑气极速而过,两人穷追不舍,后头崔真人骑着鹤拽着杨叹青匆匆赶上,大呼小叫道:“慢一些!慢一些!哎呦别坏了我的天上罩子!”
没人理他,贺凌霄见那团黑气穿过左右鬼群,双目紧盯,终于寻找个空子,大喊道:“在那!”
拂霜剑轰鸣而去,在空中劈开一条路,金气与黑气缠斗着,难分你我,白观玉挥手一抬,剑气重若厚霜,藤蔓抽枝似的极速蔓开。一时犹如进了深冬冷寒时,空气犹如结了冰,杨叹青被冻得瑟瑟发抖,人生来头一回见拂霜剑真正威力——剑出霜寒,铁刃淬冰,当年他一剑斩霜名动天下,拂霜剑出百里妖邪神魂俱灭,天下名剑如过江之鲫,唯只有他这把地位难撼,名副其实的天下第一剑。
霜重寒深,金光大盛,那团黑气被牢牢制住,从中破开。白观玉面色同他的剑一样冷,黑气破开时掉出来的一物叫他抓进掌中,是枚漆黑的剑鞘碎片。
弭恨剑剑鞘。
他身前,久未出声的贺凌霄忽然开口叫他,“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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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观玉看过去,便见贺凌霄直直盯着街边众鬼,面上神情有些说不清的古怪,问他:“您看到的这些鬼是谁的脸?”
白观玉眉心蹙起个十分微小的弧度,回他,“没有变化。”
贺凌霄缓缓道:“弟子看见的,全是谢寂和……我娘的脸。”
外头这些齐刷刷转头看着他的鬼,面上表情或哭或笑,人头攒动,却只有两张脸——谢寂与陈秋水。
这情形可不止是诡异两字可形容的,贺凌霄下意识朝后退了半步,结结实实撞上了身后白观玉的胸膛。白观玉一手按在他肩上,道:“凌霄。”
贺凌霄没有回话,他面色古怪地望着那群鬼,心想为什么偏偏是这两个人?为什么偏偏是这两张脸?且只有他能看得到,可见那团黑气不管是谁,目标都一定是他了。白观玉见他不答,干脆不再叫他,按着他肩膀的手稍稍使力,将他拨去了自己身后。
拂霜剑归位,四下寒霜渐消。贺凌霄抵着他的白衣,忽觉一阵天旋地转,心脏阵阵绞痛,不由得低低闷哼一声。
白观玉察觉到了,回身搀住了他,“凌霄!”
贺凌霄没能听见他这一声。
周遭一切似乎都化为了片摸不着的水雾,打着旋离他忽远忽近,有些像先前误入白观玉神识时的样子。贺凌霄听着自己腹中一颗心砰砰撞着他的双耳鼓膜,撞得他头晕眼花天旋地转,水雾远去一瞬,忽又并做一团朝他袭来,如拍岸浪潮,叫他脑中“嗡”的一声巨响。
恍惚间天地万般事涌入他的眼中。
他看见乞者无人依,如一粒蜉蝣飘荡于天地间,为得一口吃食与野狗争抢,大雪日惨死街边,曝尸荒野,尸骨无人殓。
他看见夫妻结缘,丈夫被征收入军,兵死如蝼蚁,得一草席裹尸。妻携幼子远行寻他,跋山涉水却只寻到他的半具残尸,悲恨间跳崖而亡。
他看见老翁贩菜糊口,相依为命的孙女却被权贵掳去,击鼓鸣冤反被倒打一耙,背了罪名入狱,叫人乱棍打死,满腔冤苦无处可诉。
他看见生,看见死,他听见了哭声,好多人的哭声。一时间千万种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