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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犯十恶诫!是犯邪淫悖逆,是要遭天打雷劈的!师尊!您是叫心障蒙蔽了!清醒点!”
白观玉扣住了他的手,黑暗中,一双眼盯着他,“我说了,我没疯。”
“……我操!”
不管是哪个方面,贺凌霄从来就没有一样能敌得过他。白观玉将他双手摁住了,双唇封下来。有那么几次,贺凌霄真以为自己会在这柜子里窒息而亡,他有时叫“师尊”,有时胡乱地叫“白观玉”,哪种都不管用,哪种都进不到他耳朵里。白观玉真像是铁了心要将他毕生关在这柜子里,挣扎间撞着木板,再叫他囫囵拖回来,这么狭小一片地方,白观玉身上的太巽道袍褪下来时,贺凌霄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白观玉的手探下去了。
白观玉的手是双拿剑的手,指节修长,掌侧削瘦,薄薄皮肉裹着凌厉的骨,显得冷硬而锐利。贺凌霄见识过这双手使剑或施法的样子,也见过这双手持经执笔的样子,可从没有哪一种是像现在这样叫他浑身滚烫,叫他受不住,想推却也推不开的。白观玉腰带上的玉扣“当啷”一声开了,这玉扣还是贺凌霄少年时从别处带来给他的,此时正垂在他大腿上,一片冰凉。
小时候白观玉教他读书写字,一笔一画教他怎么写“师尊”。教他怎样握笔,坐姿不得不正,下笔不得歪斜,常常一字来回磨个数百遍,直写到他将每一画都熟记于心了才行。
再大一些,白观玉教他拿剑。腰不得扭,气息不能乱,握住剑柄的手要使力均匀,招式快慢有度,若是操之过急了,使力太重,剑则易折。直到白观玉认为他这一试学会了,再教下一式,引得贺凌霄急喘一声惶恐要逃,再被白观玉大力扯回来……他平生还是头一回知道,原来剑还能这么用。
“……一辈子。”混乱中,他听着白观玉这样在他耳边低喃着。
“一辈子待在我身边,只对我说话,只对我笑,只看着我。哪也别去。”
白观玉教他如何习字使剑,教他如何尊师重长。教他如何心念苍生,行将正道。
也教他如何违悖常理,罔顾人伦。如何生私贪欲,大逆不道。
他仰着头,眼尾淌着无意识的泪,神识浮沉着,只能闻着满室霜雪气。手抓不到什么,只好紧紧环住身上人的脖颈,好似浪潮中紧攥住的一块浮木。
入苍生道者清净身心,不得生私。若生九念则引锢咒加身,九念为何?贪,嗔,痴,欲,杀,恨,私,淫,妄。
诸恶不诫,不能离身,犯之者身遭众横,鬼神害命,考楚万痛,恒无一宁,履善遇恶,万向失利,死入地狱。
【作者有话说】
“诸恶不诫,不能离身,犯之者身遭众横,鬼神害命,考楚万痛,恒无一宁,履善遇恶,万向失利,死入地狱。”——此段出自《洞真三天秘讳》
虽白观玉的九念参考了十恶诫部分内容,但作者本人完全是胡乱篡改瞎写,当不得真也与诫经本身毫无关系,看一乐就好,通篇扯淡切勿当真
第105章恐生忧怖
直到最后,贺凌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被抓着折腾了多久,更不记得自己被他逼着喊了多少声“师尊”“白观玉”,又有没有掺上几句“夫君”。再等他第二天睁眼时,自己已然好好躺在了床榻上,白观玉躺在他身边,双目紧闭,面容平静,双臂正环着他。
贺凌霄懵了半天,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面色唰得变白了。
完了。
完了!
他猛地坐起来,动作太大扯到了腰腹,面色一时更白了。刚醒来的懵劲过去了,浑身酸痛麻木的后劲这才反上来,叫他眼皮狠狠一跳,上辈子通宵练剑第二日晨起也从没这样过!
白观玉还没醒来。贺凌霄此刻满脑子浆糊,顾不得腰酸背痛,逃命似的从他床上跳起来下去,两脚刚碰了地,双膝一软,又是整个跪了下去。
贺凌霄:“……”
妈的,妈的!贺凌霄咬牙切齿,未等站起,听身后白观玉问:“去哪。”
贺凌霄浑身一僵。
他不敢回头,浑身刹那叫冷汗浸透了。一时呼吸都断成了几截,不知该如何开口,好半天叫了他一句:“……师尊。”
“嗯。”白观玉将他从地上扶起来了,外袍裹住了他,道:“去做什么?”
贺凌霄不敢看他,后脖子僵着,随口胡编了个理由,“……饿了。”
“饿了?”
白观玉静了下,淡声道:“你体内有我真元,不应再觉得饿了。”
贺凌霄:“…………”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猛地甩回头瞪着他。白观玉的神情还是那样淡而无波,漆黑的眼垂着,静静瞧着他。贺凌霄与之对视片刻,哆哆嗦嗦问:“您还记得我们要破心障吧?”
“为何。”他平静道,“待在这里不好吗?”
贺凌霄看着他,神情震撼不已。
白观玉的心障,非他自己旁人不能破。可若连他自己都甘愿沉沦,贺凌霄又该怎么帮他清醒过来?
这心障为何会产生这样的作用?难道是因为他身负九锢咒所以恶欲反噬叫他神志不清了?想到这贺凌霄忽然想起来什么,去看他的脖子,符纹老老实实待在他脖子上,并未见分毫暴动的异常。昨夜那样竟还不足以能引他印动么?他印动的诱因到底是什么,还是说因此刻身在心障中所以天道暂管不着了?
还有其他……
师尊对他,对他有……情。
贺凌霄狠狠闭了下眼,不敢去想,不敢多想。只觉得自己脑仁突突直跳着疼,满脑子浆糊搅得他混乱不堪,不可抑制想起了从小到大的事,和白观玉在九遏峰上相处的年年日日。又猛地再想起昨夜种种,直到如今,还是觉得分外……不可思议。
怎么能是白观玉呢,怎么能是白观玉!
这岂不是折辱玷污了他?
身后有人靠了过来。白观玉轻轻在他肩头吻了下,叫他:“凌霄。”
贺凌霄整个人剧烈一抖,愁肠百结地应了:“……嗯。”
“饿了也无妨。”白观玉说,“穿好衣裳,去用食吧。”
白观玉替他穿好衣裳,细细将他头发束好了。贺凌霄还在想心障中他要如何找东西吃,便看白观玉从哪里取来了一篮子糕点,花样精巧,种类繁多,反正肯定不是白观玉会吃的东西。贺凌霄瞧见都无语了,抬头看他再看看这篮子糕点,双手接下来了,“多谢师尊。”
白观玉引他在书案前坐下,殿门仍是紧闭的,不知外头如何,更不知心障外如何。贺凌霄其实丁点不饿,所谓心障其中种种都是幻觉,饿肚子是幻觉食物也是幻觉,拿幻觉填幻觉的坑,说起来跟自欺欺人也没什么两样。
可白观玉还在对面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