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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9 章 三层人（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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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三层人（29）
“小猫，似乎高下分明了。”百死草幽幽地出声。
池危的“棋手”已经开始状态下滑，分神失误，走出了错误的一棋。
那么相近的实力下，优势累积下去，百死草的“棋手”就会——赢。
不，不……池危将双手插进发丝，按住脑袋，咬紧牙关。
还没有输，她还有机会……
已经劣势，池危又和上方的“棋手”没办法沟通，只能尽己所能，想想怎么力挽狂澜。
她只能寄希望于，如果百死草选棋数的运气差一点，或者百死草上面的“棋手”也出现一次失误，那样就好了！
可百死草选择棋数步步为营，即使是随机性的五十个数字里，她也一定能选出那个相较之下最合适的棋数，送给自己的“棋手”。
要等百死草失误，要靠天赐良机，还是……池危现在自己试试，影响、误导百死草做出错误的选择？
还是换个角度逼迫对方“棋手”？
可她上方那位已经失误过的“棋手”，能做到吗？
池危蹲在地上，头发抓得毛毛躁躁的，一些细的茸毛炸立起来，整个人像蹲在垃圾桶旁边没给自己舔毛的小猫。
百死草一边看一边欣赏她现在的模样。
池危绞尽脑汁，知道必须要尽快挽回劣势——这种时候棋差一招，导致结果就是满盘皆输！
可就在池危心急如焚，冥思苦想如何弥补上一步时，两个回合后，晴天霹雳来了！
她的“棋手”又、又失误了！
第二次失误！
池危送上去的克制棋子，竟然没有吃掉百死草棋盘上的棋子，一分钟过去，百死草的手上安然无恙，令池危瞠目欲裂。
池危的“棋手”又一次没有走出最优解，放任了百死草的“棋手”在棋盘上累积优势！
百死草意外，可转眼又了然，意料之中，她轻轻笑了。
“你的棋手耐性用光了。”
拥有惩罚性的“对弈”游戏，在体力、意志力、忍耐力上，都是对“棋手”的考验，这些因素都会影响“棋手”的发挥，游戏越到后面，负伤累累和心情近乎崩溃的“棋手”，冷静思考的脑力也会大受影响。
如果连续失误两次，只能说明，池危的“棋手”在“对弈”里，有什么已经接近了极限。
要么身体崩溃了，要么心态丧失了，或者思考力耗尽了……总而言之，是池危的“棋手”先要燃尽了。
池危心中何尝不知道，答案是这样的。
她痛苦地闭着眼，绝望、愤怒，即将失去一切努力结果的预兆，像一把刀悬在她的头上。
她感受得到明晃晃的刀尖正对着自己的头颅，败局即将无法挽回。
但她又不能将责任推卸于自己的“棋手”，任何人卷入这场无妄的斗争，长时间的紧张高压和遭受到的身体上的惩罚，令谁的心态崩溃都情有可原。
了她掉入蓄谋已久的陷阱中，产生了短暂的胜利感。
紧接着，顾丛第二次再次“失误”，可她的状态却并不是池危和百死草设想中的那样精神崩溃到了极限，涣散不振，反而战意正酣，目光锐利地锁视着申玉——仿佛一头狮子正在蛰伏等待进入领域的猎物。
浴血而战激发出来的精神气和自信气场使申玉谨慎地打量了她——刚才的“失误”不像是她预想不到，更像是她早有预谋的设计。
一个习惯“弃子诱敌”，以退为进的玩家，也会更敏锐地担心防范对手使用这一招。
申玉恍惚间觉得之前的胜利感也是一种阴谋，顾丛连续两次“失误”，像是在诱导她进入什么局面……
一道敞开的城门让人犹豫不前。
就在三回合前，申玉看着现在的棋盘，她局面上的优势已有。对于百死草送上来的棋数，她可以继续进攻，扩大优势，也可以保守一回合观察再动。
而顾丛的两次“失误”，显然是在诱导她进攻。
于是，那一手，申玉没有冒险扩大优势，而是选择了平稳的搭建其它棋盘上的棋子——就算这样下去，察觉到对手的阴谋后，她胜利也是早晚的事。
——申玉终于走出了这步“失误”的棋！
顾丛刹那间心道:不好意思了卷柏，我确实是损友。
这就是她和申玉的区别。
她能感受到，被百死草提携上上层的申玉，是不想让百死草输的，于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但顾丛为了赢，却敢拿她和卷柏两个人的风险去搏一搏。
如果申玉刚才真的进攻扩大优势，她就真输了，卷柏就真输了。
但是申玉没有。
申玉果然克服不了心里的责任感，放弃冒险，因为如果她被算计了，就会连累百死草输掉。她，最不愿意让百死草输。
可如申玉所见，就算这一步她选择了稳住观望，棋局的优势依然偏向申玉一边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变。
不过嘛……顾丛这样做，本就不是为了眼前的优劣。
顾丛是为了甩开“送棋”的两个人！
她知道卷柏和百死草都看不到上面的棋局，她们恐怕只能依靠合理的推测和记忆来掌握上方的棋局，然后配合棋局的变化来送上棋子。
在之前，顾丛与申玉落子的位置都是向着理性最优解去的，所以容易被卷柏和百死草掌握出来。
卷柏和百死草应该也很辛苦吧……如果“送棋”的两个玩家旗鼓相当，那么这场胜局就只有五五开，卷柏没有占到很明显的便宜。
于是，顾丛决定彻底切断上下之间的联系，只要她和申玉都不按照理性最优解落子——就是所谓的“失误”，几步之后，下方的玩家就很难追踪到上方的棋盘状态了。
而为了藏起来申玉的“失误”，她忍住了后续好几回合都没有“吃棋”，并且防守好自己的棋子，也不让申玉能够毫无代价的“吃棋”。
顾丛担
申玉的眼窝内，机械性的眼球快速转动闪烁着，在顾丛的身上游走，观察她是不是带了什么通讯装置。
“别看了。”顾丛没血色的笑道:“我要有什么能传信的，早就用了，还能跟你玩到第三局？”
申玉:“…………”她言之也有理。
如果真有这种通讯传信作弊装置，恐怕也会被游戏规则制止。
但为什么，每次最关键的时候，卷柏都能给顾丛送上恰好合适的方案来。仅仅只是巧合吗？
申玉没有察觉对方的问题，可己方这边，却是确确实实出现了问题。
百死草没有再给她送上最精准的棋数来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哪里失误了，还是迟迟没有拿下胜利，让百死草失望，她……放弃和自己合作了？
对，她现在都还没有赢下对手，是她做得不好。
申玉冷漠的神情间多了一分自责。
这时，顾丛忽然问了一句:“百死草是对胜利很渴望的人吧，她是不是对你耐心耗尽了？”
“算了算了，你也别自责，我们只是她们的队友，能做的都做了，输赢又不全是我们的责任，她就算怪你也不能只怪你。”
申玉:“……”顾丛说得对，她或许还不配当百死草的队友，才会拖累百死草。
申玉的心绪紊乱，她越来越能感觉到百死草的“冷漠”和“放任”……
似乎，百死草认为，为自己的棋数考量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认为自己不会赢么？所以不再合作。
是百死草感受到她身上有失败的气息了吗？
申玉还没有找到自己到底失败在中途哪一步，但想到这里时，她却很相信一件事:如果百死草都认为自己要失败了，那她身上就是已经有失败的预兆了，只是自己还没发现。
第二十七回合。
顾丛低着脸，压抑痛苦的闷哼声间捏了把方桌，手边的木块终于被她完全捏碎，整个桌面破了一个洞出来，木头的原料全都前前后后化为齑粉了。
池危守着掉下来的血珠子，上前去网格前选了一个数。
上方，顾丛收到棋子，看到屏幕上可选的落子列数字，欣慰对申玉说:
“再见。”
第一副棋盘上连成蓝棋四子，终于，结束了。
『“对弈”第三局结束』
『玩家“卷柏”获胜』
看到结果提示的一瞬间，百死草似有错愕，又很快接受。
网格的另一面，池危直接躺平到了地上，释然重负，仰天长叫。
百死草寂静地站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语气冰冷问:“血里面有什么？”
那小猫天天蹲在后面看血流下来，里面掺了什么“通风报信”的暗示，当她看不出来么？
输了，可是百死草不愉快。
池危躺在地上，还在抒发情绪，闻言哼了哼，用一种嘲笑的语气。
但她还没有回答百死
百死草夺过木片捏在指尖，一用力，细腻的皮肤立刻冒出一颗血珠。
百死草看着这个东西沉默思考。
池危咳了一声，打断她思绪，说:“手下败将，你不用解了，这不代表什么数。”
百死草冷笑她:“作弊取胜也好意思显摆。”
“不不不。”池危说道:“这是老顾的智慧。”
“她故意影响了申玉失误，让我们两个都没办法追踪上面的棋局。还多亏了你，她说是因为你驯化的追随者太过忠诚，不敢让你输，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不像她，根本就不在乎我联不联系得上棋局。”
所以最后反倒是顾丛在指挥池危。
“嗯，所以你被你的棋手指使了，反倒有荣誉感。”百死草道:“低贱。”
池危:“……”是不是没你嘴贱？
池危笑了，“百死草，你是不是很孤独啊？”
百死草:“不。”
池危纠正她的观念，说道:“这个不是上和下的指使关系，这个叫默契。算了，你不会懂的。”
百死草问:“她把木片洒下来，在指使你做什么？”
池危琢磨琢磨，忽然跟她说:“水仙的花语是纯洁、期盼爱情。”
百死草看着她。
两个人的手拷在一起，百死草明显不会轻易放过她——呵呵，池危想，恼羞成怒，输不起了。
“这个东西不是简单的木片，它的本体是古董。”池危指了指百死草手指下的、染红的木片笑说。
“古董的花语是‘以旧换新’。”
——顾丛要她继续给上一步所走的列数。这是池危试了两次解出来的。
顾丛其实在前两局就已经提醒过她好几次了，可是，池危当时没有注意到。即使这样，顾丛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暗号，直到第三局都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回应的。
还好啊。池危感慨想，还好自己最后真发现了啊。
百死草:“……？”
“你不懂是吗？”池危问。
“因为你没朋友，没有人会跟你讲笑话，没人会告诉你经营古玩城的方案是以旧换新，你只喜欢把大家踩在脚下，所有人都不敢和你平等而视，你保持只有自己在最高点，可是……孤身一人无以为王。”
“我不是有你吗？小猫。”
就在池危以为自己会把百死草说得颜面扫地时，没想到，百死草却温温柔柔地笑了声。
池危:“……！！！”
有病！
“百死草。第一，把我当人。第二，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池危沉下声音，郑重地警告她说。
百死草话锋一转:“游戏要结束了，你的氧气量可以去24楼了。”
游戏只剩最后7个小时了。
池危作为原生下层玩家，往上爬的楼层越高，所得的奖金就越多。
进入22楼时奖金的提示是3000万，23楼时奖金的提示是4000万，
“幸运游戏”对她果然有特殊的奖励机制？！
小指长好了，恢复如常。
手腕上的光环变成了绿色闪了闪，又消失。
池危起身洗了把脸，在毛巾上擦掉脸上的汗，拉开洗手间门出去。
她对上柏茴看着这里的目光，轻轻笑了笑，走过去。
柔声问道:“你睡着有哪里不舒服吗？”
柏茴摇摇头:“没有。”
“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柏茴柔柔地笑着，她的身体很单薄，面色温柔，像是天边会被折掉一节的脆弱月亮。
池危生出种“不能再让别人伤害她”的感觉了。
她也很想伸手，现在抱一抱柏茴。
她做了一些对不起柏茴的事，伤害柏茴的事，怀疑本身就是一道利剑，她就是那个不知好歹折过月亮的人。
可是现在池危没有伸手的理由，只好帮柏茴别了一下耳边多余的发丝。
一点点城市光影透过窗户折射在池危眼眸底，柏茴昏暗里静静躺着望着那里面的光彩晃动，“池危。”
柏茴轻轻说道:“你已经很照顾我了，这不是你的错误，不要有自责心好吗？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柏茴，我……”池危坐在病床边，欲言又止。
不，就是她的错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差2000字，晚上再写一更[可怜]先去吃饭，可能要12点左右才能写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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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三层人（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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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相近的实力下，优势累积下去，百死草的“棋手”就会——赢。
不，不……池危将双手插进发丝，按住脑袋，咬紧牙关。
还没有输，她还有机会……
已经劣势，池危又和上方的“棋手”没办法沟通，只能尽己所能，想想怎么力挽狂澜。
她只能寄希望于，如果百死草选棋数的运气差一点，或者百死草上面的“棋手”也出现一次失误，那样就好了！
可百死草选择棋数步步为营，即使是随机性的五十个数字里，她也一定能选出那个相较之下最合适的棋数，送给自己的“棋手”。
要等百死草失误，要靠天赐良机，还是……池危现在自己试试，影响、误导百死草做出错误的选择？
还是换个角度逼迫对方“棋手”？
可她上方那位已经失误过的“棋手”，能做到吗？
池危蹲在地上，头发抓得毛毛躁躁的，一些细的茸毛炸立起来，整个人像蹲在垃圾桶旁边没给自己舔毛的小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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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危绞尽脑汁，知道必须要尽快挽回劣势——这种时候棋差一招，导致结果就是满盘皆输！
可就在池危心急如焚，冥思苦想如何弥补上一步时，两个回合后，晴天霹雳来了！
她的“棋手”又、又失误了！
第二次失误！
池危送上去的克制棋子，竟然没有吃掉百死草棋盘上的棋子，一分钟过去，百死草的手上安然无恙，令池危瞠目欲裂。
池危的“棋手”又一次没有走出最优解，放任了百死草的“棋手”在棋盘上累积优势！
百死草意外，可转眼又了然，意料之中，她轻轻笑了。
“你的棋手耐性用光了。”
拥有惩罚性的“对弈”游戏，在体力、意志力、忍耐力上，都是对“棋手”的考验，这些因素都会影响“棋手”的发挥，游戏越到后面，负伤累累和心情近乎崩溃的“棋手”，冷静思考的脑力也会大受影响。
如果连续失误两次，只能说明，池危的“棋手”在“对弈”里，有什么已经接近了极限。
要么身体崩溃了，要么心态丧失了，或者思考力耗尽了……总而言之，是池危的“棋手”先要燃尽了。
池危心中何尝不知道，答案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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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她掉入蓄谋已久的陷阱中，产生了短暂的胜利感。
紧接着，顾丛第二次再次“失误”，可她的状态却并不是池危和百死草设想中的那样精神崩溃到了极限，涣散不振，反而战意正酣，目光锐利地锁视着申玉——仿佛一头狮子正在蛰伏等待进入领域的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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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三回合前，申玉看着现在的棋盘，她局面上的优势已有。对于百死草送上来的棋数，她可以继续进攻，扩大优势，也可以保守一回合观察再动。
而顾丛的两次“失误”，显然是在诱导她进攻。
于是，那一手，申玉没有冒险扩大优势，而是选择了平稳的搭建其它棋盘上的棋子——就算这样下去，察觉到对手的阴谋后，她胜利也是早晚的事。
——申玉终于走出了这步“失误”的棋！
顾丛刹那间心道:不好意思了卷柏，我确实是损友。
这就是她和申玉的区别。
她能感受到，被百死草提携上上层的申玉，是不想让百死草输的，于是如履薄冰，步步为营。
但顾丛为了赢，却敢拿她和卷柏两个人的风险去搏一搏。
如果申玉刚才真的进攻扩大优势，她就真输了，卷柏就真输了。
但是申玉没有。
申玉果然克服不了心里的责任感，放弃冒险，因为如果她被算计了，就会连累百死草输掉。她，最不愿意让百死草输。
可如申玉所见，就算这一步她选择了稳住观望，棋局的优势依然偏向申玉一边的情况，还是没有改变。
不过嘛……顾丛这样做，本就不是为了眼前的优劣。
顾丛是为了甩开“送棋”的两个人！
她知道卷柏和百死草都看不到上面的棋局，她们恐怕只能依靠合理的推测和记忆来掌握上方的棋局，然后配合棋局的变化来送上棋子。
在之前，顾丛与申玉落子的位置都是向着理性最优解去的，所以容易被卷柏和百死草掌握出来。
卷柏和百死草应该也很辛苦吧……如果“送棋”的两个玩家旗鼓相当，那么这场胜局就只有五五开，卷柏没有占到很明显的便宜。
于是，顾丛决定彻底切断上下之间的联系，只要她和申玉都不按照理性最优解落子——就是所谓的“失误”，几步之后，下方的玩家就很难追踪到上方的棋盘状态了。
而为了藏起来申玉的“失误”，她忍住了后续好几回合都没有“吃棋”，并且防守好自己的棋子，也不让申玉能够毫无代价的“吃棋”。
顾丛担
申玉的眼窝内，机械性的眼球快速转动闪烁着，在顾丛的身上游走，观察她是不是带了什么通讯装置。
“别看了。”顾丛没血色的笑道:“我要有什么能传信的，早就用了，还能跟你玩到第三局？”
申玉:“…………”她言之也有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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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为什么，每次最关键的时候，卷柏都能给顾丛送上恰好合适的方案来。仅仅只是巧合吗？
申玉没有察觉对方的问题，可己方这边，却是确确实实出现了问题。
百死草没有再给她送上最精准的棋数来了，是不是因为自己做得不够好，哪里失误了，还是迟迟没有拿下胜利，让百死草失望，她……放弃和自己合作了？
对，她现在都还没有赢下对手，是她做得不好。
申玉冷漠的神情间多了一分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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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了，你也别自责，我们只是她们的队友，能做的都做了，输赢又不全是我们的责任，她就算怪你也不能只怪你。”
申玉:“……”顾丛说得对，她或许还不配当百死草的队友，才会拖累百死草。
申玉的心绪紊乱，她越来越能感觉到百死草的“冷漠”和“放任”……
似乎，百死草认为，为自己的棋数考量已经没有意义了？
她认为自己不会赢么？所以不再合作。
是百死草感受到她身上有失败的气息了吗？
申玉还没有找到自己到底失败在中途哪一步，但想到这里时，她却很相信一件事:如果百死草都认为自己要失败了，那她身上就是已经有失败的预兆了，只是自己还没发现。
第二十七回合。
顾丛低着脸，压抑痛苦的闷哼声间捏了把方桌，手边的木块终于被她完全捏碎，整个桌面破了一个洞出来，木头的原料全都前前后后化为齑粉了。
池危守着掉下来的血珠子，上前去网格前选了一个数。
上方，顾丛收到棋子，看到屏幕上可选的落子列数字，欣慰对申玉说:
“再见。”
第一副棋盘上连成蓝棋四子，终于，结束了。
『“对弈”第三局结束』
『玩家“卷柏”获胜』
看到结果提示的一瞬间，百死草似有错愕，又很快接受。
网格的另一面，池危直接躺平到了地上，释然重负，仰天长叫。
百死草寂静地站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气，语气冰冷问:“血里面有什么？”
那小猫天天蹲在后面看血流下来，里面掺了什么“通风报信”的暗示，当她看不出来么？
输了，可是百死草不愉快。
池危躺在地上，还在抒发情绪，闻言哼了哼，用一种嘲笑的语气。
但她还没有回答百死
百死草夺过木片捏在指尖，一用力，细腻的皮肤立刻冒出一颗血珠。
百死草看着这个东西沉默思考。
池危咳了一声，打断她思绪，说:“手下败将，你不用解了，这不代表什么数。”
百死草冷笑她:“作弊取胜也好意思显摆。”
“不不不。”池危说道:“这是老顾的智慧。”
“她故意影响了申玉失误，让我们两个都没办法追踪上面的棋局。还多亏了你，她说是因为你驯化的追随者太过忠诚，不敢让你输，一点冒险精神都没有……不像她，根本就不在乎我联不联系得上棋局。”
所以最后反倒是顾丛在指挥池危。
“嗯，所以你被你的棋手指使了，反倒有荣誉感。”百死草道:“低贱。”
池危:“……”是不是没你嘴贱？
池危笑了，“百死草，你是不是很孤独啊？”
百死草:“不。”
池危纠正她的观念，说道:“这个不是上和下的指使关系，这个叫默契。算了，你不会懂的。”
百死草问:“她把木片洒下来，在指使你做什么？”
池危琢磨琢磨，忽然跟她说:“水仙的花语是纯洁、期盼爱情。”
百死草看着她。
两个人的手拷在一起，百死草明显不会轻易放过她——呵呵，池危想，恼羞成怒，输不起了。
“这个东西不是简单的木片，它的本体是古董。”池危指了指百死草手指下的、染红的木片笑说。
“古董的花语是‘以旧换新’。”
——顾丛要她继续给上一步所走的列数。这是池危试了两次解出来的。
顾丛其实在前两局就已经提醒过她好几次了，可是，池危当时没有注意到。即使这样，顾丛还是没有放弃这个暗号，直到第三局都相信自己一定会有回应的。
还好啊。池危感慨想，还好自己最后真发现了啊。
百死草:“……？”
“你不懂是吗？”池危问。
“因为你没朋友，没有人会跟你讲笑话，没人会告诉你经营古玩城的方案是以旧换新，你只喜欢把大家踩在脚下，所有人都不敢和你平等而视，你保持只有自己在最高点，可是……孤身一人无以为王。”
“我不是有你吗？小猫。”
就在池危以为自己会把百死草说得颜面扫地时，没想到，百死草却温温柔柔地笑了声。
池危:“……！！！”
有病！
“百死草。第一，把我当人。第二，我不是你的所有物。”池危沉下声音，郑重地警告她说。
百死草话锋一转:“游戏要结束了，你的氧气量可以去24楼了。”
游戏只剩最后7个小时了。
池危作为原生下层玩家，往上爬的楼层越高，所得的奖金就越多。
进入22楼时奖金的提示是3000万，23楼时奖金的提示是4000万，
“幸运游戏”对她果然有特殊的奖励机制？！
小指长好了，恢复如常。
手腕上的光环变成了绿色闪了闪，又消失。
池危起身洗了把脸，在毛巾上擦掉脸上的汗，拉开洗手间门出去。
她对上柏茴看着这里的目光，轻轻笑了笑，走过去。
柔声问道:“你睡着有哪里不舒服吗？”
柏茴摇摇头:“没有。”
“去休息吧，不用担心我。”
柏茴柔柔地笑着，她的身体很单薄，面色温柔，像是天边会被折掉一节的脆弱月亮。
池危生出种“不能再让别人伤害她”的感觉了。
她也很想伸手，现在抱一抱柏茴。
她做了一些对不起柏茴的事，伤害柏茴的事，怀疑本身就是一道利剑，她就是那个不知好歹折过月亮的人。
可是现在池危没有伸手的理由，只好帮柏茴别了一下耳边多余的发丝。
一点点城市光影透过窗户折射在池危眼眸底，柏茴昏暗里静静躺着望着那里面的光彩晃动，“池危。”
柏茴轻轻说道:“你已经很照顾我了，这不是你的错误，不要有自责心好吗？我会尽快好起来的。”
“柏茴，我……”池危坐在病床边，欲言又止。
不，就是她的错误，她从一开始就错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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