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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怎么还有人跪着呢?”沈梦鸳好似才发现暮家的俩姊妹,“快起来罢,也算为我腹中的孩儿积福了。”
皇后哪肯依,颔首看了眼一旁的菊萍。
后者上前劝道:“贵妃娘娘有所不知,暮家大小姐当众用鞭子抽了怀有身孕的顾二夫人故而受罚。”
“顾二夫人?”妍贵妃想了好一会儿,才恍然大悟道,“是柒儿啊。”
沈晓袅是沈家第七个女儿,府里上下都这么叫她。
一个庶女,是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
“妹妹见过妍贵妃,姐姐万福金安!”沈晓袅涨红了脸上前行礼道,这一句话比抽她三鞭子还疼。
沈梦鸳却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侧身十分关心的问暮槿昔:“听说是用荆条抽的,你那治人的手可被荆棘伤着了?”
本来暮槿昔还以为妍贵妃是来为小鸟主持公道的,没想到却是来帮她解围的。
只是这话问得也太任性了!
“回妍妃娘娘,被拉了几个口子,无妨的。”暮槿昔恭顺地摊开手心,竟是血淋淋的一片。
她可是用了全力抽的。
“啧啧。”妍贵妃这才扶着婢女的手缓缓下了轿撵,又唤了声,“柒儿,来。”
就像在叫一条狗那样习以为常。
“是。”沈晓袅咬着牙走了过了。
“柒儿乖,暮丫头的那双手可是关系着数以万计的性命,岂是你和你腹中胎儿能比得?”妍贵妃摸了摸沈晓袅的低垂的头,柔声道。
“是。”沈晓袅垂眉低目,完全没了方才的气焰。
在沈梦鸳的面前,她早就忘记怎么反抗了,只是习惯性的顺从。
从小到大都是如此,她沈晓袅不过是个有名分的侍女,沈梦鸳才是真正的主子。
“乖,去扶暮丫头起来。”妍贵妃轻轻抚了抚她的脸,以示鼓励。
那一刻,沈晓袅想起了当年被这位嫡姐掌掴。
她十岁时偷了祖母的玉钗,将其嫁祸给了这个女人。
没想到沈梦鸳竟大方地承认了。
也是像今天这样温柔地唤她过去,然后重重打了她俩耳光。
她还坦言道:“你记住,我想做的事只会光明正大地做!”
那时满堂的长辈、姊妹只问沈梦鸳手可曾打疼了,忙着给她上药。
而自己却被罚跪祠堂三天三夜。
可如今不同了,她有皇后为她撑腰,她总该为自己争一争。
“妹妹恕难从命,民妇今日前去负荆请罪是诚心为自己教养不善认错,可暮姑娘竟、竟用鞭子抽我,万一民妇的孩子……”说着,她低声呜咽,连单薄的身子都跟着颤抖。
“你身为人母,既明知自己有身孕还前去请罪。”妍贵妃凤眼轻挑,眸中全然没了方才的似水柔情。
她毫不留情地点破道:“你是拿自己孩子的性命当作儿戏吗?还是特意为了陷害于谁?”
众嫔妃也猛然恍悟,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沈晓袅。
“我、我……”她竟一时想不出反驳的话。
是啊,作为母亲怎能忍心将孩子置于危险的处境呢?
“哼!”沈梦鸳冷笑一声,说道,“我家竟出了你这么一个这么一个歹毒的女人,真是、真是家门不幸!”
这次皇后也不敢维护她了,反而安慰妍贵妃道:“你仔细身子,别气坏了。”
话音刚落,沈梦鸳仿佛是为了配合她,蹙眉道:“本宫的肚子、肚子好疼。”
她一旁的婢女采春急忙扶着她,朝沈晓袅厉色道:“若伤了龙胎看你吃罪得起吗?”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一下来,沈晓袅脸色但是就白了,跪下道:“是民妇的错,还请妍贵妃切勿动怒。”
装腔作势!
沈梦鸳就是看不惯这只小鸟唯唯诺诺的样子,还不知背地里有多阴毒。
皇嗣和大臣的孙子,孰轻孰重?
“妍贵妃,臣女来为您看看。”暮槿昔急忙起身扶着她进了偏殿。
这将功折罪的机会她当然不能放过。
她们刚进偏殿,就有太监唱道:“帝尊驾到!”
“臣妾参见尊上、参见晋王!”众嫔妃行礼道。
帝尊抬了抬手,问道:“皇后这是怎么一回事?”
可晋王压根不搭理他们,直接寻着暮槿昔的声音去了。
帝尊正想问清楚,就听见屋内沈梦鸳骂骂咧咧道:“尊上,赶紧过来,臣妾肚子疼!”
整个宫里也只有沈梦鸳敢这样对帝尊说话了。
“来了、来了。”帝尊也不恼,赶紧应下了。
“妍贵妃,尽量心平气和。”暮槿昔蹙眉道。
这脉象都乱了。
看来沈梦鸳真的很在乎墨钰啊。
“小主身孕几个月了?”
“三个月了。”
暮槿昔暗叫不好,有滑胎的迹象。
就听见妍贵妃在一旁低语:“太医都说本宫的孩子保不住了,你给本宫一个准话!”
“能保。”
不能保也得说能保啊,不然她的命可就没了。
可不知怎的,暮槿昔觉得周围气温怎么越来越低了。
她回头一看,是大魔头。
“你没事吧?”墨念顾忌着榻上是四哥的女人,不然他早就过来拧丑女的耳朵了!
才离了自己一天,怎么就差点受了伤?
“没事。还请晋王让帝尊回去,他可是个移动的病源体。”暮槿昔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妍贵妃身上。
墨念很不爽她冷漠的态度,可还是照做了。
“皇兄去偏殿静候消息罢。”他转身就挡在了门口。
“鸳儿如何了?”帝尊紧张地问道,不依不饶的就是不肯离开。
众人就听见沈梦鸳在里屋骂道:“尊上,都是那位顾家二夫人给我气的!”
“本尊会给她一个教训,你不要动怒。”帝尊踮起了脚想看看里面的情况,愣是被墨念挡住了。
“回去。”墨念可是得执行蠢丫头交代的任务的,不然又得和他闹脾气了。
他那里还疼着呢!
“知道了,知道了!”墨钰给了他一个白眼。
实在没想到自己的八弟也成了妻管严。
果然,他们兄弟谁都逃脱不了这个命运。
“无关人等都出去!”暮槿昔看着说完那句话就疼晕过去的沈梦鸳,赶紧准备用药了。
外面的两个男人一点用都没有!
只知道在那儿瞎嚷嚷。
“尊上,你赶紧回你的养心殿罢,您的孩子臣女保了!”
不然还不知道要传染多少个人。
病源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