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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都哈哈大笑,有人跟着起哄说,“二姑娘你看在老魏可怜的份上,就给他弄点酒喝吧,随便进点玉米烧,高粱烧打发了他就是。”
老魏一个个瞪回去,“别光想着拿我做筏子,说的好像你们不想喝似的。”
无名茶棚的客人们大都彼此相熟,边享用着美食,边互相凑趣逗乐子倒也热闹。
叶青沉吟道,“要说想喝酒,我这儿也的确存了一坛子。”
茶棚内倏然一静,以老魏为首的几个男人齐刷刷看向叶青,眸中满是期盼。
叶青压下笑意,清了下嗓子接着说,“不过并非什么上档次的好酒,是用高粱烧酒做底,加料自酿的,本来是预备存着自家喝或做菜用的,诸位要想喝……”
话音未落就有人抢着响应,“想喝想喝,姑娘快上酒吧,拿碗装!你做饭这么好吃,泡的酒滋味儿想必也不会差!”
老魏轻蔑地白了那人一眼,“娘的,你刚才不是口口声声笑我来着?听见有酒喝了,窜的比谁都快!”
除了他俩,大胡子还有另外几人都要了酒。
价钱两文钱一大碗已足够便宜了,这点大家都心知肚明。
若自己到酒坊去打酒,算下来也得一文钱这么一碗,更何况叶青弄得还是加了料的调味酒,刨去成本赚头很少,实乃良心价。
叶青与叶红一起将酒坛从柜子底层搬出来,是个能装二十斤酒的陶土坛子。
打酒用的是竹制提勺,这东西常被用来沽酒、打酱油醋,使用起来十分方便,长柄伸进坛子里再提起来,基本两勺就能装满一碗酒,还涓滴不洒。
叶青之前也考虑过搭配卤肉和小菜在茶棚卖酒,今日只不过临时将计划提前了。
两文钱一碗的价格也是她之前就想好的,这间茶棚就应该走物美价廉的路线,绝不能因食客多了而贪心地改变初衷。
不过卖酒归卖酒,规矩叶青还是要提前说清楚的。
“本店本就是茶棚,而非酒肆,未免各位贪杯喝醉,小店每人每顿饭只卖两碗酒,若还想多喝,只能请别家去了。”
大胡子带头支持,“理当如此,三位都是姑娘家,我们这些大男人若喝醉了闹起来,实在不成体统。”
既然众人都无异议,叶青才让叶果上酒。
老魏期盼地看着酒碗上桌,端起来不由一愣,里面的烧酒竟然是绛红色。
他送到嘴边试探着抿了一小口,眉间猛然皱出一个“川”字。
烧酒有些微微的果酸味,似乎还有少许甜,回味间果香糅合酒香,更显得酒香醉人。待下咽之后,又从喉咙口到嘴巴里蔓延开一丝凉意。
老魏顾不上说话,先夹起块猪头肉吃了,再喝一口酒,陶醉地闭上眼睛回味,他晃着脑袋正要开口,忽听身旁大胡子一声断喝。
“好哇!”
老魏不耐地斜眼瞥大胡子,“你喊什么呀,咋咋呼呼的!”
大胡子兴奋地拍着桌子道,“我说这酒好喝啊!哎,老魏你说是不是啊!”
老魏被他大嗓门吵着,表情颇有些无奈,“对,对,好喝,比直接喝烧酒更能显出酒香来,虽说有些酸甜,这酒劲儿却足够了。”
大胡子连连点头,“老魏说得好,不愧是文化人,肚里有墨水!看似只是往烧酒里加了点料,味道却比直接喝烧酒好多了,实在是妙的很。”热点书 .redianshu.
他感慨完了,喊叶果再给他加一盘猪耳朵,专门下酒吃。
老魏面向叶青道,“这烧酒里泡了乌梅我能尝得出来,可似乎还有股凉丝丝,又微苦的余味,让人喝了甚觉清凉?”
叶青颔首,“的确加了少许菊蕊与薄荷草。”
老魏听了愣住,他只是好奇说一句,并没想着要打听人家的泡酒方子呀!
再看叶青,已经回灶台后忙着去了,好像根本没把“泄露秘方”当回事。
老魏兀自笑着摇摇头,这姑娘小小年纪行事却如此大气,真是人不可貌相。
叶青之前特意去看过本地酒肆卖的几个酒种,好酒价格委实太高了,不适合放在茶棚售卖。
最便宜的也就香醪和烧酒这两类,香醪是一种白色的浓稠甜米酒,这种酒更适合天冷了加上桂花红枣煮热了饮用。
最后挑来挑去,叶青还是选定了烧酒,可惜这时代的酿酒技术效率不高,廉价酒通常较为浑浊,酒劲儿足够,味道却不够清香甘醇。
她自己试过之后,觉得还是要加上些调试才能满意,最便宜便捷、又能供她创作无数种花样的办法,也就是加上配料制作泡酒了。
说起这梅子烧酒的配方,还是叶青在铭春堂翻看药书得来的灵感。
张老的藏书很多,从医术药典到史书文集都允许叶青随意翻看。
她从中获益颇多,通过了解本地风物,得到了许多制作美食的灵感。
茶棚内气氛热火朝天,茶棚外树梢隐蔽处蹲着两个黑影,其中一个抹了抹嘴角说,“这次主子派给咱们的差事真是前所未有的折磨人,看得着吃不着,每日都这样谁受得了啊!”
另一个绷着脸道,“再多话,我就回了主子派你回京城。”
先前抱怨的果断闭了嘴,比起回京城办的那些差事,眼前这个可轻松多了。
当晚叶青回到家,照例在院子里洗了头发,再端水回屋。
她除下外衫中衣,只着亵衣站在床与墙壁之前的缝隙中,艰难地撩水擦洗。
要够着后背有些艰难,她正在努力,忽听屋子侧面那扇窗户一声轻响,紧接着一团黑乎乎的从外面翻滚进来。
叶青吓了一跳,扭头看过去,分明是个大活人!
她吓得瞬间呼吸都停了,正要拔高了嗓门呼救,那人却喘息着,用她熟悉却略带沙哑的嗓音说,“别喊、是我……”
他说着从地上艰难地撑起上身,向她看了过来。
两人四目相对,叶青还没反应过来,他竟是先一怔,不自在地咳嗽了声,立即把头转向旁边,耳根后隐约泛起潮红。
“秦沐泽?!”叶青看清他的面容,惊道,“你……你这是……”
秦沐泽仍面向墙壁,唇边勾起坏笑调侃道,“姑娘与我这般坦诚相见,当真好么?还是……姑娘干脆想逼着在下负责终身?”
“啊?”叶青疑惑低头,“啊!你给我闭眼,转过去!不许看!”
她骤然受到惊吓,全然忘了自己只穿着亵衣亵裤,这衣料是白色的,本就极薄,被水打的半湿后几乎能透出肌肤的颜色。
秦沐泽保持着面壁姿势不动,嘴巴却不饶人,“姑娘比你我初见时长了点肉,看着总算像个女人了。”